贺鹏轩平静下来的心跳又重新开始打鼓,顺从本心地吻住了他。
这是这么多年来,贺鹏轩第二次这么认真而热烈地亲吻一个人。
同一个人,十八岁,二十八岁,跨越十年时光。
第7章 车上,搞事
“梁小章,你准备在我这里躲到什么时候啊?”
早餐桌上,苏浩发出第三次询问。
正在穿鞋准备去上班的苗淼听见,抓着包和钥匙,朝非常不好客的未婚夫骂了一声,又笑盈盈地让梁章想住多久住多久,她和干儿子都表示热烈欢迎。
梁章笑着目送她出门。因为他工作时间比较自由,所以新房是迁就苗淼的工作地点买的,她出门步行不用十五分钟就到了,所以两个大老爷们心安理得地慢吞吞吃早餐。
苏浩抢过他加好糖的豆浆喝了一口,看他郁闷地重新给自己倒,就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严重到你都离家出走了?”
这个问题,苏浩这三天也问了三遍了。
梁章木着脸,放下豆浆专心啃三明治。
苏浩:“那你倒是说说你要住多久?日租还是年租?你是不是彻底要和那谁掰了?”
他一副只要你点头我就放鞭炮庆祝的表情,梁章愤恨地看了他一眼:就是死耗子提供错误情报,给了他错误引导,以为是梁章死乞白赖地赖着贺鹏轩而对方对自己不屑一顾,甚至已经十分厌烦,两人濒临感情破裂,他才会一点防备也没有……妈的,那个姓贺的王八蛋哪里是对梁章不冷不热?现在这样叫冷淡,那老子早八百年前没化了真是祖上积德!
苏浩啧啧两声。
误以为梁章这是怪自己劝分不劝和,苏浩原本也没指望这小子能开窍,估计是闹闹脾气跟撒娇似得瞎折腾,回头还不是得自己屁颠屁颠地回去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想到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哥们犯贱的模样,苏浩心里也不舒坦,哼了一声道:“算了,管你也是白管,随便你什么时候回去,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窗关好电源都拔了,钥匙塞玄关的地毯下面就行。”
说罢他起身打算开车去上班,梁章喝了两口豆浆跟上来,“我跟你一起去。”
“也行,去我那刷刷你这张脸,说不定能骗骗小姑娘。”
其实是怕他自己在家里胡思乱想。
路上,苏浩又把三天前的冷饭炒起来:“小章,你对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音乐这条路,真的要放弃吗?”
情人节那晚梁章唱歌的视频的在朋友圈火了一把,圈里几个微博大V一转发,一时火热,好评如潮。苏浩原本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但现在却铁了心要劝他走回“正轨”。
梁章尴尬。
他没想到《重返十七岁》这首歌居然现在还没影子,当时因那个可怜的妈妈想起自己重返高考的那八十一个小时,这才半醉半痛地唱了。没想到外面的家伙给他贴上了深藏不露、大器晚成、才华横溢诸如此类的标签,梁章心里生怯,怕这盘棋开太大到时候就太难看了。
而苏浩前两天提的时候他正心烦意乱也没认真考虑过,现在听他说起未来规划,便道:“我想过了,接下来可能接一点小制作或是游戏的背景音乐什么的,蛮凑合吧。”
他回来之后了解到自己是家养型的无业游民之后,便认真想过今后的生计。
最靠谱的,当然是做回老本行。
到幼教兴趣班重操旧业什么的,暂时没必要,毕竟他是真心打算着过段时间调整好自己,就带爸妈出去玩的,固定工作的事情可以暂缓。但他也不想让自己就这么闲着,而以前他做惯了的除了本职工作,做的最顺手就是网上接单编曲的活计了,呃……曾经在酒吧跳了几年X舞的经历他选择性擦掉了。
那时候真的活的很难,固定工资每个月还债都稍欠一点,没有外快他早饿死了。
苏浩闻言正要否了,但一想这或许是一个好开头,便支持道:“成,我给你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门路。”
“谢了耗子。”
“跟我客气什么,你赚的还不是我儿子的奶粉钱。”
梁章笑得停不住。
过了会儿,苏浩指了指后视镜:“你看那辆四个八是不是成心跟着我们后面呢?我给他让了几次道他还在后面。”
梁章也扭开看了眼,好家伙,比屁股下的大众逼格高了无数倍的宾利,顿时翻了个白眼道:“你没欠人家钱,跟着你干嘛?这条路去的地方又不只你家琴行。”
苏浩一想也是,又开始幻想自己啥时候能开上这么壕的车。
梁章就笑了:“咱这赚一辈子不吃不喝连人家四个八的车牌都捞不着,还是趁早歇了吧。”
苏浩瞪他,“能有点理想吗?”
“我就是帮你认清理想和梦想之间的距离。”
“一点都不远,睡一觉还是睡两觉的区别而言。”
“哈哈哈。”
他抱着肚子笑,一转头看见那辆四个八的不知什么时候和他们并排了,连忙拍了拍苏浩,“喏,这个距离比做梦更近了吧?”
苏浩说:“要不咱偷偷跟着它,到时候逮个机会拍个照发微博,保管有一群妹纸在下面喊老公。”
梁章一想那画面就乐,拍着大腿道:“耗子你这么牛逼我弟妹知道吗?不行,回头我得让她查一查你的微博,这业务别是已经干得太纯熟了。”
“切,她冲着别人的车子房子名牌喊老公的时候,我还没怎么着她呢。”
“哈哈哈,苗苗干得好。”
他一路上笑容都没下去过。
而旁边,四个八宾利车里。
特殊处理车窗后,贺鹏轩阴着脸看他一路上就没合拢过的嘴,抿着嘴唇,相处六年,他可从来没见过他给过这种笑脸。那低气压把可怜的老张吓得正襟危坐,就怕自己被池鱼了。
琴行门前。
梁章一边解安全带,一边朝跟老婆发微信汇报已经到琴行的苏浩努嘴,“喏,耗子你今天撞大运啊,抓紧机会啊。”
苏浩一扭头,那四个八可不正停在他旁边吗?
苏浩道:“饶了我吧,我还不如去杂志上截图呢。不过这家伙谁啊,违章停车还占我付钱买的车位,不行,我得跟他理论理论。”
梁章也跟着他下车,说:“别出来一个两米三的SUPPER MAN吓着——?!!!”
梁章转头就跑。
贺鹏轩几步追了上来,抓他在手里,似笑非笑道:“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了,跑得这么利索。”
梁章大怒,但完全不能抬头直视贺鹏轩的脸,一看到他,梁章脑内就自动播放那个万恶的晚上和早晨。尤其是在他意识非常清醒的情况下,裤子脱到大腿对着镜子撅着腚看自己充斥异物感的地方有没有菊花残的时候,某个应该去上班的人,突然推门而入——那画面太美,梁章怒气腾腾地把这堆废料从脑子里二次删除!
贺鹏轩见他耳朵通红,刚才那点郁闷也散了,问他:“我今天休息,跟我回去?”
梁章:“不好意思,跟你并没有很熟。”
可惜,贺鹏轩明明没怎么用力他却挣不开对方的手。
苏浩看他们还闹着呢,虽然不太清楚目前的状况,也生怕梁章惹火了贺鹏轩回头把自己悔死,于是充当和事佬上前道:“贺总今天怎么有空啊,这都到我这儿了,要不赏脸喝杯茶?”
贺鹏轩还没说什么呢,梁章就怒道:“喝什么茶,喂狗也比给他强!”
苏浩:“……”倒吸一口凉气,梁小章你该不会是被穿了吧?
贺鹏轩笑了,把梁章往怀里一扣,对苏浩道:“这几天麻烦你了,我先带他回去,茶有空再约。”
苏浩差点跪了,求别冲我笑啊贺总,我等屁民承受不起。
“苏浩——”
被强势拖走的梁章回头叫他,见他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一口爆黑历史:“你不帮我我要上微博贴你七岁尿床的照片!混蛋!”
苏浩:“……”
等四个八开走了,苏浩在原地目送了一会儿,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小章啊,还是那句话,但愿你求仁得仁吧。
车里,梁章抽手,骂道:“你干什么,那天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你说什么了,帮我回忆回忆?”
贺鹏轩放开他,老张把隔板拉了起来锁紧四门,不敢再听——老板这个语气实在太可怕了,公司股票跌停的时候都没见过。
可惜,另一个观众对贺BOSS的了解欠费,想也不想道:“你缺钙还是缺锌?三天前说的话你就忘了?我说最后一遍,我们分手,我以后有我自己的生活重心,等年纪到了,我会娶个好女——唔唔唔!”
贺鹏轩一把把他按在车座上,吓得梁章一缩,脑袋差点砸在车门上,贺鹏轩眼疾手快地托住他的后脑勺,一手扣着他不老实的手按在车窗上,锁住他说不出好话的嘴。
“放……我……嘶,好疼……”
他激烈挣扎,贺鹏轩亲了个够本才放任他把头扭开,一路往下又重又狠地嘬他的脖子,锁骨。
“妈的你属狗啊,放开我,死变态!”他挣手甩头,但完全不是贺鹏轩的对手,被他用牙齿咬开扣子,弄得他浑身一块冷一块热的,才不得不示弱道:“咱们好好说话成吗,讲文明,能动手不动口!”
贺鹏轩笑了声,看他身上斑斑点点还没消干净的痕迹其实心里的火早已经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了,又听他从故作温顺再次挣扎痛骂,也开始有些失控。
直到他冲着皮带下面去了,梁章终于认清现实,服软道:“别在车里搞这个,你先放开我。”他尽可能放低姿态,但也拦不住一个被放出笼的野兽,咬着要控制不住的哼唧声——是个男人都受不了那东西被玩弄,哪怕隔着裤子——梁章自暴自弃:“腰断了手断了脖子断了!换个姿势成吗大哥!”
贺鹏轩笑倒在他身上,这才把拉起来,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
梁章无动于衷,忙着拉衣服呢,瞥见他贴在自己后脑勺和车门之间的手背指关节都被磨红了,嘀咕道:“属死猪的,都不知道疼。”
贺鹏轩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扣错扣子,坏心眼地没有提醒:“你别故意用头磕我,就不会这样。”
梁章:“……”
这不是太舒服了不给自己一点痛感,他会真忍不住叫出点不受控制的声音吗?
不过还得奉送两个字:活该!
第8章 万恶,土豪
贺鹏轩今天果然很闲。
准确来说,前几天他事情忙到深夜,才匀出了这一天休假,不过这种细节就没必要和梁章说了。
车子在别墅前停下,梁章心里很警惕,贺鹏轩给他递来一件明显是他自己号码的风衣,他用眼神问他要干嘛。这后半段路程梁章非常“温顺”,被贺鹏轩搂搂抱抱或者揉揉捏捏地占小便宜都随他去了。毕竟他沉浸在一种迷之尴尬中,身上还沾着某人津液风干时忽冷忽热的的感觉,不自在地稍微动一下,贺鹏轩就用跟“亲密”的方式来对付他,他就差没直接坐在这个王八蛋腿上了,所以,他决定忍一时海阔天空!
贺鹏轩:“你确定你想让整个别墅的佣人都看你这副模样?”
梁章咬牙看着皱巴巴的衬衫,少了一个扣子的外套,恨恨地抢过衣服套了上去。
管家正迎上来,梁章趁贺鹏轩和他交代事情的功夫拔腿奔进别墅,窜上二楼,锁了门。他快手快脚地脱衣服冲澡擦干然后换衣服。正套牛仔裤呢,就瞥见镜子里停着一个人,差点没把梁章吓出个好歹,单脚没站稳,一屁股往地上坐,贺鹏轩一步上来抱住了他的腰,顺便把他卡在腿上的裤子捞了上来。
失策,忘了这房子姓贺!
梁章自觉智商欠费,不知道送上门给这王八蛋偷看了多久,又恼又恨。
“现在洗澡,是邀请我做什么吗?”
贺鹏轩充满暗示地摸他的腰。
梁章已经意识到论耍流氓自己就是小学生级别,拼不过人家博士后还是喝过洋墨水的那种,只能牙痒痒地干瞪眼:要不是你涂我一身口水,老子才懒得折腾!
贺鹏轩哪里看不懂,嗤了一声,“你洗几百遍我照样能……”
“喂喂,大白天的耍耍嘴上威风就得了,别动手动脚啊。”见他又要掀自己特意换上的扯不开的套头衫,梁章边骂边想找机会开溜。
贺鹏轩倒是很中意他这样活力四射的样子,自觉闹够了,说:“别把你的有色思想强加在我身上,我们待会儿去爬山,顺便在山上住一晚,你这身不合适。”
顺着他的手指,梁章就看见黑白两套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置衣架上的衣服,见他开始脱衣服,暗骂有自己的衣帽间不去偏偏跟他挤,真是毛病,又立即抱了小号的白色运动服跑出门外。贺鹏轩看着镜子里他跟兔子似的背影,没再招他。
老张把他们送到山脚下就放人了,带着他们今天的其他行礼开车上山。梁章瞧见开发得很好上下山分了两条道的山路,和面前这一节节的台阶,暗骂贺鹏轩真是闲的蛋疼。心里正吐槽呢,他连贺鹏轩朝他说什么都没听见,被他捏住脸颊肉面无表情地盯着才收回神。
贺鹏轩重复了一遍:“上午上山,在山上吃完素斋,再下山打网球,在山脚农家乐逛逛逛吃了晚餐再上山住一夜。”
这上上下下的真不嫌折腾吗?
梁章为自己的脚哀嚎,除了为了保持肺活量的日常室内运动和跑步外,梁章实在算不上一个爱运动和外出的人。
贺鹏轩看他装都懒得装的不满,低头:“还是说你想跟我在山上,除了床,哪儿也不去?”
梁章:“……呵呵,我这不是在想成天打一种球多没意思啊,不如打羽毛球?这个就挺好。”
大爷不会打网球啊。梁章不确定身体获得的新技能他会不会用,到时候出丑事小,露馅事大。
贺鹏轩没反驳,一个电话不知打给谁让人安排打羽毛球的道具和场地了。
梁章:这万恶的土豪啊。
走上了山路,梁章就觉得这体验也不错,这块山头显然被维护得很好,空气新鲜,花花草草也很有章法看着养眼。应该不是对外开放的旅游景点,至少沿途没碰上几个人,否则好几处景致不错的地方早被人排队拍照了。
走到山顶上时,梁章深吸一口气,被眼前的风景看得心情大好,没忍住像自己刚才默默吐槽的旅客一样掏手机拍照。
贺鹏轩看他乐颠颠的模样,想到什么,拿过他的手机,切换摄像头,抓着他来了一张合照。
梁章:( ﹁ ﹁ )谢谢你让我的头发出境。
贺鹏轩闷笑,见他恼羞成怒,连忙把他单手抱起来和自己同高,拍了一场背景美不胜收的合照,那上面梁章抓着他的肩膀正侧头斜眼瞪他,而自己对着照片露出一抹自然而惬意的笑容。贺鹏轩任由他把手机抢回去,挣扎着下了地,气呼呼地跑到另一头,忽然有点理解为什么梁章总是喜欢无时不刻将摄像机对准自己了。
看他四处闲逛,贺鹏轩也忍不住拿出手机对着举着手机找角度的梁章拍了一张。
屏幕上,梁章微微侧着头在自拍,头别扭地上仰四十五度,摆出一个很二的姿势,迎着早春的阳光和微风,正笑得很傻,并不知道他已经留在了自己的照片里。
他抿唇微笑,将手机收回口袋里。
寺庙建在的山腰上,离山顶有一段距离。
听贺鹏轩说,这是某家专门建的财神庙,庙里的大师是某地请来的高僧,里头的师傅素斋做的既养生又好吃,梁章只想说: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不过,贺鹏轩有句话说的实在,这里的素斋简直堪称御厨水准,让原本不抱期待的梁章差点没把舌头给吞了。吃完了之后才明白步行下山消食的必要性,真是吃的时候不怕撑啊,他摸摸肚子,沉浸在美食带来的愉悦中,笑眯了眼睛。
贺鹏轩没料到他会吃这么多——毕竟以前梁章在他面前吃东西很节制,他还一直以为对方胃口小,这也导致梁章敞开肚子吃了个大饱而没有多订餐的贺鹏轩只吃了五分饱——只好把打球的计划顺延了。
两人在山脚下的农家乐逛。
和梁章印象里的农家乐不同,这里不仅提供垂钓、游船、野炊的服务,餐饮娱乐一条龙,景色也非常好。规模很大,一片人工湖望过去都有半个小西湖大了,还建了湖心亭,湖旁环山都是常绿的松树和观赏性非常高的红枫,看过去红绿错落有致,引人注目。湖上现在正有一些人在泛舟钓鱼,再走远些,景色又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