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妈听见他说儿子受不了了,上去给了贺晓天一巴掌:“你算是什么东西。”的确,在她的面前,贺晓天这个小辈没有说话的份。
于望舒恶心的拍拍肩上被碰到的部分,淡定的走到贺晓天面前突然拎起他的衣领,面露凶相道:“今年30岁了天天在家睡觉啃老本,舅舅去年厂里欠债是谁借他钱的,你结婚是谁给你安排的酒店,你以为就凭你们家能以800一桌的价格拿下圣豪酒店?你儿子出生的那一天我妈二话没说封了2000红包结果你还说少?贺晓天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在她面前撒野?我妈想着就舅舅一个兄弟,你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能关照就关照,在你高中被学校勒令退学的时候又是谁从京都帮你找关系,你们一家欠我们家的别说是还,数都不数不清,我们没有你这么个亲戚也能活得好!”说完他拉着于妈就往外走。
少见的,于妈没有拒绝,在出门时摁住了他的手转身。
“我就一个丈夫也只有望舒一个儿子,一个是终身伴侣另一个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和我一母同胞但这些年再多的感情都被冲击散了,以后我们不会再来,望舒今年在京都买了房子还缺点钱,这几年你借的钱麻烦快点还,没有打欠条是因为相信你。”
于望舒只能看见于妈挺得笔直的后背和那一头依旧乌黑的头发,他想起于爸之前说过于妈当年是一枝花,最后在他的死缠烂打下终于同意了交往。
“妈,你怎么突然那么牛气了。”说真的他还以为是做梦。
于妈望着车窗外,神色是解脱后的欢愉:“因为你是我儿子。”因为你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再大的年纪在当母亲的心里都是孩子,需要去保护的一小部分,“他们得寸进尺,我们也不许再忍,这些年他们欠了咱们家不少钱,你记得去要回来。”
于望舒撇撇嘴心说贺章是什么人。
“估计难,他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当时没打欠条。”
于妈一脸‘你傻啊’的表情,说:“你还说自己是法学系的学生,这点用都没有?”
于望舒秒懂,对着后视镜里的于妈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他们都以为要经过一番唇舌之战,贺章才会还钱,没想到他们刚到家,钱就到账了只不过是缺斤少两的到账,于妈看眼数字就知道有猫腻,起身去卧室翻出笔记本给于望舒,犹豫道:“闹成这样真是难看。”
“妈你的钱又不是天上掉的。”于望舒随便翻着差点没气得跳起来,那家就是周扒皮。
年初二过的不是很开心,他们亲戚少再走动一天就没事了,初四的时候于望舒去宠物馆看了看四只猫祖宗,宠物馆装修的堪比少女馆,梦幻还粉红,这种装修彻底激发了于望舒浑身的不自在,因为在里面的全是萌妹子,而他胡子没剃呆里面就像是邋遢大叔养了四位小公主,怪怪的。
四只猫享受着公主级的照顾,虽然老大布偶是太监,于望舒对它表示了长达一分钟的同情。
猫祖宗专注舔毛,看都不看他一眼,最后是老四捧场舔了舔于望舒的手心,扒着他喵喵叫着。
于望舒就蹲在一边逗弄他们,这时工作人员来提醒他这不是卖的,他连忙起身抽出徐璈的明信片:“我是他主人的朋友,他委托我来看看他的……爱宠。”
“啊是这样,这四只猫都很乖而且会自己用猫砂,徐律师养的很好。”
于望舒听着别人对徐璈的赞美,耳朵发麻,他抱起老大摸摸猫头趁机吸口猫毒:“他还总担心它们。”
“多虑啦。”
下午徐韬发短信说看见他哥就脸红,于望舒在宠物馆舍不得离开,索性让他也一起来,徐韬以为这猫是他的,蹲下摸了一把却觉得味道有些熟:“你还喜欢猫啊。”
“还行吧,身为一个死宅,对所有萌物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可能人在无聊时就爱瞎捣鼓,于望舒摸着猫头看着四只瘫在软垫上打滚的猫,建议:“我们出去溜猫。”
“啊?”
于望舒在店主那进行了登记,又买了四条高端大气的链子拴着猫,他和徐韬一人牵两只,在众人见鬼的眼神下大摇大摆的出去了,徐韬还处在好玩的年纪自然没有想太多,而于望舒则是觉得这猫和人一样不能懒,徐璈对它们管的太松假如生病了怎么办?还是得出去运动运动。
浩浩荡荡的出去,其中还是一只大萌款,于望舒接收到来自各种萌妹的惊呼。
“天呐是布偶。”
“好漂亮啊!”
不知怎的,他有种拿着徐璈的东西在外面乱装逼的感觉。于是掏出手机赶紧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帮你的崽运动运动。”不过对方可能在忙着带侄女,很久都没回复。
大街上喜气洋洋,他们正逢人流高峰期,四只萌惨了猫也不怕生,端坐在地随意路人拍照,老四还是显得很胆小,扒着于望舒的裤子拼命往上爬,最后于望舒把它放在了肩头才勉强消停下来,徐韬刚出来时脸色并不好,他看着对方面色逐渐红晕,心里一高兴上前牵住了他的手。
但徐韬似乎是受惊,扬起的嘴角瞬间收拢并躲开了他,知道是于望舒,他满脸抱歉:“我不知道是你。”
“没事没事。”徐韬分了神才会这样,抬手想摸摸胆小的老四,结果就在抬手的瞬间看到了些不该看见,或者说看不得的画面。
于望舒一根筋也没真因为牵手这事膈应,毕竟刚相处,突然牵手不就是等于耍流氓?
他这样自我安慰,看到徐韬脸色由红转青,肩上的猫也发出一声哀嚎,于望舒扭头想看看徐韬是看见啥了,除了人还是人。
“如海,那不是徐韬吗?”
柔和的女声在身后响起,于望舒转身,看见了不远处的男女,女人不怕冷的露出大长腿,膝盖受伤像是刚从医院回来,现在正靠着男人。
于望舒牵住猫示意别乱跑,朝徐韬问:“你们认识?”看面相挺年轻,同学吧。
这话还没等徐韬回复,女人就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其中没忘记让身旁的男人搀扶着。
说来也奇怪,于望舒这次没先注意女人的身材,而是先注意了那个男人,也许是他脸上的震惊和对女人的冷淡太明显了,从一开始他的目光就是锁定徐韬的。
而徐韬呢,咬着下嘴唇缩了脖子。他和徐韬相处也有些日子了,徐韬的小动作就是缩脖子,不是胆怯的象征而是逃避。
于望舒怎么说都是在外面闯过四年的人,看人的眼色不说有多准,这俩小孩间的问题还是看的出来的。
他挡在徐韬前面礼貌的伸手:“你是徐韬的同学是吗?”
女人楞了一下,看着于望舒不好意思的站直,握手:“我是徐韬的学姐,,我叫顾晨晨。”
于望舒稍微让了点位置,看了一眼徐韬,笑说:“我是徐韬的哥哥。”
“没想到今天这么巧会碰到徐韬,诶如海你怎么不过来?”顾晨晨说着,亲昵的拉着林如海的手臂,“这是我们共同的朋友,林如海。”
林如海今天也是哔了狗了,手臂挣脱不开顾,他无奈的向对面两人打招呼:“新年快乐。”好不容易抽出手臂,他立马蹲下装作看猫,“这猫的种真纯。”
如果说以前是他情商低没察觉,那过了一个年,他再不清楚就真的是枉为男人。
顾晨晨的追求让他感到头疼和无奈,不止是因为她是导师的女儿,他们是同学也是合作过很多次的队友。
当他拿着礼品区导师家拜年,顾教授留他吃了一顿饭,在饭席上问有没有女朋友。林如海不可能说自己有男朋友,就说有了,结果顾晨晨当场变了脸色:“你什么时候谈的对象。”
“晨晨!”顾教授呵斥一句,又温和招呼他开始吃饭。
林如海连徐韬这个男朋友都哄不好,更别说处理和女人的关系了,他躲,人家就追,也就是随意的在群里调侃一句结果大伙都说:“你们不是早就谈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根本没有!
今天本来是打算在家写论文,结果碰上坚持不懈的顾晨晨,然后顾晨晨在下楼的时候就那么不小心的摔破了腿,最后也是这么大意的碰上了徐韬。
过年他给徐韬发信息,显示已读却迟迟没用回复。
徐韬不动声色的盯着林如海,手揣在羽绒服口袋孩子气的往于望舒身后缩,手里牵着的猫自然而然的也跟着他走,林如海摸了一下猫险些陷入尴尬。
另一边两人还在聊着。
“我爸爸是林如海的导师,所以我们经常在一起。”
“徐韬的能力很强,我爸爸也有打算带他的。”
“我和林如海……”顾晨晨笑靥如花的看着男人,将要开口的时候被打断。
“我的爱人这几天跟我闹了矛盾一直不理我,他天生怕冷也不知道一个人在家呆着行不行,我有事先走了。”
“林如海!”
徐韬悄悄的抬起头,长睫毛轻微抖动了几下,再看时眼眶红了一圈,他牵着绳子往反方向走,于望舒也没摸清他的心情,拍拍肩上的老四说:
“你们的关系不好?”说是僵硬都没问题。
徐韬慢慢跟着猫的步伐,轻声问:“你的私生活干净吗……”
第23章
徐韬慢慢跟着猫的步伐,轻声问:“你的私生活干净吗……”
被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人问私生活,这种经历挺特别的,于望舒挠挠鼻子:“干净,我都四年没谈过恋爱了。”
“四年,看起来你很有故事。”徐韬没少接触圈里人,四年单身除非是真爱,或者是对爱情丧失信心的人。
于望舒无奈的弹了弹徐韬冻得发红的耳朵:“老哥当年可纯情了。”初四不算是太冷,徐韬穿的严实却看着瑟瑟发抖,他反手握了握徐韬手,反问,“难道你的衣服都是摆设?”
徐韬收回手:“好像是小时候身子弱,大了之后不受冻,比一般男孩子要娇贵点,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心理作用吧。”所以他不喜欢冬天,鬼天太冷了。
“我第一次在软件上看见你的名字就想,你这人相处起来一定很舒服。”
于望舒把手背在身后,老沉道:“然后呢?”
“然后真的很舒服。”徐韬这话是发自内心,于望舒一看就是经历过生活的人,那种经历让他褪去了青年的影子,气息越发变得成熟,有不少人都好这一口。他想了想,说,“我跟他们的关系不好,非常不好。”最后四个字音量很轻。
于望舒点头道:“我知道,你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们。”
徐韬心里一乐,抱起两只猫在怀里走到前面,问:“老哥是你眼力太好还是我的演技太差?”
于望舒走在将化未化的雪上,前方老大领着老二则在雪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小脚印,他放慢速度:“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你们的想法藏不好,都在脸上写着自己的心情。”
徐韬抱着猫还想反驳,结果怀里猫居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搂紧它们担心问:“猫不会生病吧。”
“不会吧。”于望舒赶紧抱起老大查看身体状况,四只猫他全部都是同等对待,可架不住老大布偶的硬性条件,检查一番还是软软的,他摸摸猫爪子,“只是打喷嚏而已,没事。”猫感冒,他还真没听说过。
徐韬瞅了瞅于望舒怀里的老大只希望它别太娇气,但半路上的喷嚏声又实在让他放不下心,他们俩把别人的猫拿出来溜,然后还溜出病了?
反正于望舒是不以为然,快到饭点的时候请徐韬到一家老店里吃火锅,店里油腻,他为了四只祖宗特地开了间包厢,打开备着的猫粮喂了它们。
四只猫聚在一起吃的十分安静,于望舒虽然对徐璈有点意见但不得不说他养的猫……实在是厉害。
“你看,我说它们是好好的吧,这动物啊跟人一样也需要出来溜溜,天天在软垫上当豌豆公主会生病的。”
徐韬身边也有爱猫人士,他注意着其中一只的反应然后在心底直敲鼓,猫垂头丧气的小声打喷嚏,是不是生病?这个时候他就后悔自己怎么没多看一点兽医的书,多扩展扩展知识面那现在就不用如此提心吊胆。
饭吃的还算和谐,但于望舒觉得要是徐韬没被电话叫走就好了。
“我婶婶说回家吃饭,不好意思了。”
于望舒挥挥手表示理解家里人的感受,20小几正是爱玩的年纪,容易出事需要多管管:“去吧,”然后目送他打的离开,他回包厢打算继续吃。
然而就在他进去的瞬间,服务生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做贼心虚般的指着猫:“猫……猫吐了,不关我的事。”
“啊?”
他走过去一看,老大和老四都在呕吐,蜷缩在地上没有刚才那么有精神:“你给他们吃东西了?”
服务生连忙摇头:“没有,我是进来打扫卫生的,还以为你们走了,结果刚进来就听它们在呕吐,这才蹲下你就回来了。”
于望舒没吃火锅的心情了,舔舔被辣到没有知觉的嘴唇,他捞起四只猫快步出去:“收拾吧,我不吃了。”出门拦辆的士直奔宠物馆。
宠物馆配有专门的兽医,于望舒送到时老大已经不想睁眼了,外面天色渐黑,他却在宠物馆里急的直跳脚。
他把变态的猫给搞生病了怎么办?
徐璈会不会把眼神转换为机关枪扫死他?
四只猫里就属老大最贵,听说是从国外专门请回来的,他现在打电话道歉还来得及?
不不不,于望舒心痛的扶墙,徐璈在家都是让它们随便踩的,什么床啊沙发只要它们想上就一定会上的去,他去徐璈家做过两次饭,冲着他那态度就足以证明四只猫祖宗的地位。
面无表情的等结果,医生检查完说是感冒了,问他今天去了什么地方说猫一直是护着的,和人一样突然换了环境会不舒服。
于望舒偷偷摸了摸老大身上的毛,感觉这和徐韬身上的羽绒服一样都是摆设,得,名贵品种都比较高级。
“它什么时候能好啊。”
“猫的自我恢复能力比较强,一般2—3天就可以康复,你放心,就是下次带它玩需要慢慢来。”
于望舒面无表情,他倒是能猜到它这么金贵,老四是身体差他知道的,布偶天天吃好的喝好的还生病,他现在除了掏钱打针买药,别无他法。
他一直以为老大挺乖的,没想到它生病了会很叛逆,用医生的话是猫都拒绝吃药,明明医生的动作很轻,可他看着就揪心的不得了,最后自告奋勇的上去轻轻夹住老大的后腿,老大嘴里呜咽着,眼角还渗出了泪水,于望舒经验不足还是工作人员在旁边提醒才知道,这是正常症状。
两只病猫折腾完,于望舒趴在一边看它们缩成球围住自己,他掏出手机考虑了很久,给徐璈发了张照片。
徐璈在家过的不太安生,因为侄女太‘活泼’,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电视里乱七八糟的言情总裁剧本,他好不容易从窦窦手里解脱,看到于望舒发的照片问:“今天去了,怎么样?”
哪里敢说怎么样。
于望舒镇定的回复:“特别好。”然后又加了一句,“你家这猫有没有生过病啊?”
“没有,一直都有打疫苗,定期检查身体。”
于望舒回答:“哦我知道了。”他没敢说但也清楚这事,徐璈早晚得知道,所以他整理了一下措词,“今天带它们出去遛弯,老大和老四感冒了,刚刚喂过药。”
电话那头突然停顿了好几秒,徐璈和这冬日贴切的清冷声线响起:“现在没事?”
“没事,这两天就会好了。”
徐璈声音听着没多大反应:“没事就好,那就没事了。”
于望舒诧异问:“你不心疼?”
“你从哪看出我是猫奴?”
于望舒再次反问:“难道你不是?”还是说他眼睛瞎了,那么多场面都是假象。
“你想太多了,明天我去看看它们。”
有了徐璈的话,于望舒再看猫祖宗的眼神就有些怪异,把每只猫都摸了好几十下才慢慢起身,回去不出意外的遭了于妈一通批评。
徐璈向来是冷静的人,他思路清晰,做事快准狠似乎没有拖累他的东西,于望舒想了一会,觉得这人像是没意思,什么事都放在一条水平线上,下得来却上不去。
第二天徐璈去宠物馆正好和于望舒打了个照面,摸了摸猫头,眼神有些温柔:“麻烦你们了。”当然这话是对工作人员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