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忱从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甚至没说过一句话,直到两人进了房间。
秦阅在王忱身后将门一把关上。
王忱没开灯,在昏暗里摇摇晃晃就往洗手间走。
可没等他拉开门,秦阅就将人猛地拽进怀里,轻轻一翻,压到了门边的墙上。
王忱似乎想说什么,可他刚张开口,秦阅就低头直接将人吻住。
这吻来得突然而凶悍,秦阅的舌像是裹挟着欲望的冲锋号,进犯着王忱唇腔里每一个角落。秦阅甚至舔到王忱卷起的舌根,刺激得对方浑身战栗,不得不彻底打开牙关,迎接秦阅每一次舔舐与吸吮。透明的津液顺着王忱的唇角往外流出了一点,秦阅的拇指立刻上来替他轻轻蹭掉,然后将这吻又放得温柔缠绵起来。
这份缠绵像是六月的海洋,在一片湛蓝与温暖的意境里,将王忱全身上下包裹。
“唔……秦阅。”王忱在快窒息时才挣了挣,他使劲抬起头,躲开秦阅的追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秦阅将他整个抱进怀里,脸也埋在了王忱的颈窝。
男人粗重的呼吸响在王忱耳畔,一声一声,仿佛催着他从酒意里慢慢醒来。
王忱的身体似乎被什么紧紧地抵住了,两人的拥抱毫无缝隙,仿佛心也能随之贴在一起。这刺激着王忱浑身上下的荷尔蒙都跟着被调动。
是的,王忱酒醒了。
他仰着头,在黑暗里不知该继续沉溺这个拥抱,还是将人使劲推远。
作者有话要说: 王忱啊王忱,十年过去啦,喝酒误事(身??)的道理你怎么还不懂???
#作者并不是因为自己吐才让主角吐!喝酒会吐的设定之前写过啦!#
第52章
秦阅的身体炽热, 他紧贴着王忱时,这热度仿佛也源源不断地传染到王忱身上。
太暖了,暖得像十年的回忆,令王忱不由自主便想抬起手, 将这份回忆牢牢锁进自己的臂膀。
王忱的手不受控制地触碰到了秦阅的肌肤。
他先是试探地摸了摸秦阅的腰,对方紧实的肌肉诱惑着他将不断向上摸索, 继而搂住秦阅的背。
秦阅一直爱健身, 体型塑造得不知要比王忱好上几倍。他宽肩悍腰,王忱记得他在出席红毯场合的时候穿三件套西装最好看。在细腻而挺括的西装外套下, 还有一件紧身的马甲。白色衬衫里包裹着隐约能看出轮廓的胸肌, 一条缎面的领结, 将那个只属于王忱的肉体扎进封口,不容任何人觑视。
那时候王忱几乎痴迷于解开秦阅领结的这一个步骤, 仿佛是拆开这世间只属于他的礼物。
然而,一旦王忱解开了这个领结,就如同打开了囚禁着猛兽的铁笼。
就像是被启动了一个特殊的信号般,秦阅便会再无顾忌, 一把扯开自己的马甲与衬衫扣子,将衣服信手远抛, 然后用那领结捆住王忱双手,将这个故意放慢动作的坏家伙绑住, 丢到床上,狠狠地教训惩罚。
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最严肃正经的黑色领结,竟在王忱和秦阅眼里慢慢沾上了一点情|色的意味。
那曾是他们生活里,不与旁人宣告也足以信誓旦旦的幸福。
王忱没说话,就这样抱着秦阅,摩挲着他滚烫的肌肤,紧实的背脊。
没再针锋相对的争吵,更没有恶言相向的示威。
他一直以为,爱一个人,便会对这个人有无穷无尽的欲|望。不论是床上酣畅淋漓的性|欲,还是生活中蛮不讲理的占有欲,那些看似超出理智掌控、恣意生长的情绪,全部都是来自于爱和渴望。
他先前恼怒秦阅的离开,是因为他从自己爱人身上再也感受不到被需求的存在,取而代之的竟是对方藏也藏不住的怀疑和考量。而如今,秦阅这样肆无忌惮的吻,不肯放手的拥抱,不又正说明……他爱的那个人回来了,或者说,那个人对他的爱回来了。
王忱的手顺着滑向秦阅的肩,秦阅的颈,最后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对方的脸。
他没有立刻便去探察秦阅的双眼,仿佛生怕再最后一次的尝试中,又跌进一个莫不可测的深渊。
然而,秦阅却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情一样,蹭了蹭他的额头,低声说:“忱忱,看我,好不好?”
秦阅灼热的呼吸扫过王忱的耳畔,那明显裹挟了情|欲的暗喘诱得王忱不得不抬起头,迎上秦阅的视线。
那是能被他看懂的眼神。
熟悉的,缠绵的。
带着点讨好与温柔,还有一些令秦阅自己都不大适应的羞赧。
王忱不知道秦阅有什么可害羞的,正当他疑惑地想问,秦阅的手却暗地里……,……揉了两下,“忱忱……”
这个动作立刻激得王忱浑身上下都激灵起来,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随着呼吸翕合着,敏感地等待秦阅的触碰。
两人离得已经不能再近了,再近一点,他们就将合二为一。
然而秦阅却一改往日在性事上的粗蛮与急躁,只啄着王忱的唇峰,一点点地吻,一句句地问:“你想不想要?”
王忱的身体不再冷了,反而像熟透的虾变得红彤彤的。
他的手在不知觉中已经被秦阅从肩上扒了下来按在墙上,举过头顶,而秦阅的手也已经利索又熟稔地去解王忱的腰带了。
“等……等等!”好在王忱还剩下一点理智,他缩了下肩,堪堪躲过秦阅的一个吻,“我要洗澡!”
他收工就直接去杀青宴了,珠海11月的白天仍是热的,拍了一上午的戏,歌厅里又喝酒又跳舞的玩了一晚上,王忱想就知道自己身上有多脏。自己脏就算了,秦阅还有洁癖,这要是打开腿硬让他上了,和让秦阅强|奸一团泥有什么区别?
可秦阅已经被压抑得有些急躁了,他舔了下王忱最敏感的耳朵,贴着他说:“我不嫌你。”
“我不,我要洗澡,不洗就不做了。”
“……”秦阅顿了下,转瞬又笑了,“那就一起洗。”
说完,他反手拉开了两人身侧的门,直接推着王忱进到了浴室里。
王忱眼疾手快,按开了浴室的灯。
一下子,两人面前终于光芒大亮。
秦阅线条清晰的肌肉,王忱涨红的脸,还有镜子里倒映着,两人勾缠的身体,都暴露在了彼此眼中。
王忱又往后倒退了两步,抬脚迈进浴缸里,秦阅紧接着就踩进来,还不忘故意在王忱的脚背上蹭了蹭。
两人目光在这一刻下意识的交汇,是暧昧而激动的,带着这几个月来紧绷而收敛的情感,大起大落、失而复得的欣喜,都在这一刻饱涨在两人心间。
“王忱。”秦阅盯着眼前的面孔,本该是陌生的,却又变得熟悉而亲切的那个人,因为一双眼,因为一个灵魂,站在眼前的人,便有着那么多截然不同的意义,“王忱。”
他又喊了一声。
王忱刹那间鼻头酸热,眼眶发红,很努力才忍住没掉出一滴泪。
这才是他的名字啊。
这才是他死而复生,重回这人间最重要的意义啊。
“还爱我吗?”王忱仰着头,明知道答案却还要固执地问。
秦阅再次低头蹭了蹭他,嘴角有笑。不擅于表白的男人至少还是会说这一句最不能错过的话,“爱你,我当然爱你。”
说完这一句,秦阅便猛地打开了王忱身后淋浴的开关。
温热的水兜头浇在两人身上,同时打湿了彼此的衣衫。王忱迫不及待去解秦阅的腰带,秦阅则一把撩起了王忱的衬衫。
王忱将人按在瓷砖上,吻他精致的五官,他的眉心,他的眼睫,他的鼻梁,他的唇峰,仿佛要将这张脸连同这十年的记忆一起重新存进脑海。
王忱紧紧地搂住秦阅的腰,一点都不肯松开。
肌肤相接的充实感仿佛让他又回到了十年前,第一次被秦阅吻住的那一天。
在热水蒸腾的雾气里,时光变了,人变了,但这份恨不得将人揉进怀里的执念与情热,却从十年以前,到十年之后,都不曾改变。
在浴室里的□□对两人而言都有不同的意义,在花洒落下的温暖水幕里,两人连拥抱都格外用力,接吻愈加深入,王忱的手死死攀住秦阅的肩,像是攀着这十年的回忆,一星一点都不肯漏掉,恨不得将两人在一起每段时光,都镌刻在脑海中。擂鼓般的心跳持续响在王忱耳边,秦阅吻得越久,王忱心跳得便越来越快。
他但觉眼前也变得迷离,飞溅在秦阅肩头的水珠恍似被放大无数倍似的冲着他的眼睛就飘了过来。
王忱下意识歪头想躲,秦阅却扣住他的后脑,不许他动,反倒将这个吻粘得更久了。
身体仿佛在巨大的诱惑下疯狂的失控。
王忱唯一能做的便是死死巴在秦阅的身体上,不让自己滑下去。
好在,秦阅一直是他最有力的支撑,他从不松开手,一旦抱住,就再不叫人从自己的怀里逃脱。
不知道是这样久别重逢的亲热,还是浴室里热水不断侵略的氧气,王忱但觉自己在这样的抵死缠绵里,呼吸都变得局促起来。
恍似窒息般的吻让他不得不躲开秦阅的追逐,把脸朝向瓷砖贴的墙,大口大口的呼吸。
秦阅以为他是情热,便咬了咬王忱的耳朵,尝试着……。然而,这终究是一副从未向秦阅展开过的身体,秦阅……格外艰涩。好在王忱想起了什么,他反手摸了摸秦阅的颈,暗示地说:“酒店床头柜上,有油和套子。”
秦阅顿了下,目光勾着王忱的脸,舍不得挪开,他问:“回床上吗?”
王忱倒有些沉溺于这样恍惚游离的状态,“不,你拿过来吧。”
秦阅无奈地……,又啄着王忱的嘴唇,用牙齿轻轻地在他唇峰上一磨,“就知道折腾我。”
说完,他才在王忱笑嘻嘻的面孔里,艰难地抽身而退。
身后淋浴的热水还哗哗响着,秦阅随手抓了浴巾在腰上围了下,便拉开门走出卫生间,大步走到床头去拿王忱要的东西。
可谁知,还没等秦阅折返回来,他便听到浴室里响起“咚”的一声。
秦阅脚步一顿,心里“咯噔”一下。
他风似的地奔回浴室旁,猛地拉开门。
但见王忱脸色虚白地倒在了浴缸里,冷漠的花洒仍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出热水,在浴缸里快速地积涌起来,仿佛要将里面的人,整个淹没。
作者有话要说: 两件事
1.没开车的时候不要在评论里喊开车了
2.开车了就更不能在评论里喊开车
江湖混,要懂江湖的规矩以后类似情节我都自带马赛克发出来,出个志的时候补全。
第53章
王忱脸色虚白, 秦阅将整个人抱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王忱的手已经被水泡得起了褶皱。他慌乱地关了花洒,扣着王忱的脉搏连声喊:“忱忱……王忱!!”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王忱的死亡。
这个人曾毫无生气地躺在他的怀里,再也说不出话, 再也不施舍他一点回应。任凭他抱着喊着,声嘶力竭, 那张冰冷惨白的脸上再浮现不出一丝的情绪。
秦阅死死地抱着王忱, 没察觉自己浑身都在跟着颤抖。
他狠狠地按下王忱的人中,嘴上仍在唤:“忱忱, 忱忱你还好吗!”
好在人中的刺激到底有些效用, 王忱似乎迷迷糊糊地恢复意识, 眼睛没力气睁开,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东……药……”
秦阅一下子没明白, 吼着问:“王忱,你说什么!”
王忱再做不出更多的反应,只是抓着秦阅的掌心,轻轻抠了一下。
像是带着疼痛和绝望, 最后的挣扎。
他的动作很轻,可秦阅心里仿佛被千刀万剐。只所幸他病急乱投医, 盲目猜测王忱许是叫得小东。秦阅略有些急救常识,不敢轻易挪动王忱, 在人身上盖了一层干燥的浴巾,然后奔出浴室,用酒店内线拨给了小东。
小东倒巧没睡, 正吃被秦阅忘记的打包点心,接到电话嘴里还嚼着东西,含糊地问:“您好?找哪位?”
“徐东!!”秦阅冲着电话急吼,“王忱晕倒了……”
“啊??”小东一下弹了起来,也没注意到秦阅的名字喊错,只紧张地说:“辰哥床头上有急救药,一次两粒喝水吃了……我现在过去!”
秦阅扔了电话也没顾上挂,就拿起药和酒店赠送的矿泉水,直接回到浴室。
王忱被秦阅从人中已经暂时按醒,只是他耳边始终听不到声音,秦阅的呼喊,匆忙的动作,甚至浴缸里慢慢下流的水声,都遥远得仿佛在另一个时空里。他眼前是黑暗,耳畔唯有自己沉重的心跳声。他浑身都觉得冷,冷到不由自主地打颤,直到秦阅往他嘴里不知道塞了什么,他四肢百骸的知觉才慢慢回流。
“……秦……”王忱害怕得不行,他知道大抵是万辰的心脏病发作了,他从前没得过这种病,一时间全无准备,即便曾在剧组发作过一次,王忱也从来没将这件事放在心里过,可这一次他是切切实实被吓到了。
那种全世界都在一瞬间真实地从他身上剥离的感觉,清醒中疼痛并惊惧,迫得他想大哭大喊,却使不出一丁点力气。
有那么一刹那,王忱甚至怀疑自己是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这不是他的身体,不是他的命数,他早该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而不配享有秦阅的拥抱。
幸而秦阅立即抱住了他,像是知道他冷,也知道他怕,只贴着他耳边重复:“没事的忱忱,没事的,我这就叫急救车。”
秦阅话音刚落,小东便赶了过来。对方知趣得很,先在外头敲了敲门,才刷了房卡进来。
“秦总,辰哥他怎么样了?吃药了吗?”小东站在浴室门口,见到秦阅近乎□□,浴室地上一片狼藉,隐约猜到了两人做了什么,因此他没有冒昧地闯入,只是立在门外观望。
秦阅说:“赶紧打急救。”
小东一凛,连忙掏手机要拨电话。
可王忱这时候却觉得自己慢慢恢复过来,抓了抓秦阅的袖口,“我没事了,先别打了。”
“忱忱,别逞强。”
“没有,真的没事了。”王忱虽然还坐不起来,但适才激荡的心跳已经慢慢平复,惶恐感也在秦阅的拥抱里渐渐消退。
他用余光扫了眼自己和秦阅的形象,实在是狼狈不堪。
“剧组的事情很多了……别再……添什么新闻。”
秦阅皱眉,“忱忱,身体第一,哪是用你考虑这个的时候!”
王忱说:“不,我真的没事,应该是……老毛病,小东也知道,我……先天性的心律不齐。”
徐东忙上前跟着解释:“是啊秦总,佳润姐也说过,不会有什么大事,只要别让辰哥情绪太激动,平日太劳累就不会有问题。”
秦阅一个眼刀扫过:“人都已经晕倒了!还谈什么没问题?”
王忱知道秦阅替他紧张,可是他也已经不是娱乐圈的新人了。一个演员如果总是因为自己的问题被暴露到网上,哪怕他并无过错,也很容易激起观众的反感,大家只会下意识地认为他是在自我炒作。
这么晚,他如果这样狼狈地被秦阅送去医院,还不知道娱记拍到要说些什么。
今天又是剧组的杀青宴,王忱可不想因为自己而给剧组再添什么麻烦。
于是,他握住了秦阅的手,反倒安慰对方:“秦阅,别担心了,明天我就回北京,我们回了家再请医生来检查好不好?”
秦阅虽然不太高兴地沉默下来,但终归还是听了王忱的话。
他将人抱到床上,向小东细细问了一遍王忱的病况。再等到他将浴室简单收拾好,自己冲了澡,回到床边是,王忱已经平和而安稳的睡着了。
王忱睡觉的姿势倒和从前一模一样,一双腿大开着,自己睡的时候四仰八叉,要是秦阅在他身边,他就恨不得将腿架到秦阅腰上,骑着人睡。
两人刚确立关系,正式同居的时候,秦阅颇不习惯王忱这个毛病。可时日久了,他有时候到要下意识摸一摸王忱的小腿,是冷是热。热了担心他发烧,冷了又恐他着凉。
一个人在你生活留下的痕迹,就像是江水两岸的泥沙,伴随着年深月久,不动声色地雕刻了你的样子。
秦阅替王忱盖了盖被子,最后在王忱额间轻轻一吻。
这是他的人间至宝。
两人一同回到北京以后,秦阅果真将王忱的身体当做了头等大事,饶是白佳润给王忱安排了满满的通告,都被秦阅的一个电话打了回去,硬是逼着白佳润从中给王忱留出了三天的休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