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老婆子。”
秦阅倒是听话,他下班早,随便找了个私人诊所,量了个血压,完全正常。
他拍了个诊断给王忱看,王忱这才放心。
随后几日,两人的工作都忙了起来。
瞬星的作品《广告先锋》第一次初剪完成,秦阅和团队要看片,提意见,和导演讨论,每天回家都临近子夜。
而王忱一面要关心工作室的运营,一面又开始读罗少新的剧本。
——这确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也无疑吸引了王忱的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高思源导演这次一改他往日武侠大片的商业风格,竟然选择了一个非常朴实的小人物故事。
故事发生在海外,讲述的是一个温州男孩,闯荡到欧洲意大利,跟着中国包工头老板做施工队工人。
他不会说英语,更不会说意大利语。在异国他乡,他能赚比国内更多的钱,却有着无比寂寞的生活。没什么机会消费,国外高昂的生活成本,也容不得他挥霍自己的薪金。他赚了很多钱,自己过得很拮据,是为了给家中重病的母亲。然而,有一天,他突然得到了老板赐予的机会,可以获得这个国度的永居权,但这意味着,他将更长时间无法回到母亲身边,照看母亲……他在选择里挣扎,茫然。
传统孝道、对亲情的牵挂,令他迫切地想要回到母亲身边看一看,他寄回家那么多钱,到底有没有让母亲的身体得到好转。然而,如果放弃这个机会,他就必须要立刻回国,再也没法继续得到如此高昂的报酬。母亲的治疗也无以为继……
但男主人公不知道的是,他的母亲早已在几年前去世。
他汇到家里的钱,都被自己的姐姐拿走,用到了外甥身上。
最终,男主人公还是决定留下来继续赚钱,恳请姐姐照顾好母亲,并往家里汇了一大笔存款。
姐姐拿着钱,带着丈夫和儿子进入了大城市生活,送儿子去了好的学校。
给弟弟的话也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句,“知道了,你放心。”
这不是一个商业化的故事,剧本的节奏看起来有些缓慢,所塑造的人物,却深刻立体。
王忱作为导演,敏锐地从这个剧本里嗅到了高思源导演的野心。
他最终不甘再做一个国内商业市场的龙头老大,而是涉足独立电影的领域,准备开始新的征程。
而王忱也立刻明白,为什么这个角色会如罗少新所说,引发男一号激烈的竞争。
没有哪个勤勤恳恳的演员,不想饰演一个有丰富内心情绪、矛盾又真实的角色。
而更没有哪个演员,会放弃与高思源导演合作的机会,尤其是……做一个冲奖项目电影的机会。
他当晚便致电罗少新,“罗导,我想参与这部戏,请您帮忙安排一下试镜可以吗?”
罗少新大喜过望,“当然没问题!我现在在外面看外景地,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北京,你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和我交流,等我回来就和高导安排看你试镜。“
这件事,王忱自然也要和白佳润报备。
作为经纪人的白佳润,立刻动用起了自己的人脉,去打探了一番,这个剧本同时还接洽了哪些男演员,可能会成为王忱的竞争对象。
然而,不论是白佳润还是王忱都没有想到,已经等候在试镜列表中的男演员,竟然有十二位之多!
这其中,最有竞争力的名字却是王忱非常熟悉的一位朋友。
宁颂。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话说。
第83章
王忱答应试镜之后, 他原本还谈得上轻松的日程, 突然变得紧张了。
毕竟没有经过很系统的训练,王忱演戏凭借的全是多年前的旧记忆, 还有这阵子跟同行那里偷师来的技能。
高思源那边明确说了几段试镜的时候可能会考验的片段,于王忱而言,单是背台词就是艰难的一关。
电影终究不像电视剧,后期有配音能够拯救。台词也可以根据自己的习惯,进行一些小小的改变。然而,电影考验的不光是演员自身的台词功底, 更要对剧本所写的字句,保持完全的尊重。演员理解不足、觉得拗口的词句,可能恰恰是编剧或者导演另有深意的设计。
再加上, 得知有了宁颂, 还有很多其他实力派的演员一起竞争这个角色。从没有在选角上承受过压力的王忱,第一次感受到了挑战感。
但这样的挑战, 非但没让王忱知难而退,甚至更加热血沸腾。
比起靠资源平平稳稳赢得一个角色, 或者是通过不断勾心斗角,获取到全新的机会, 都比不上纯粹靠演技来征服导演,更有意义了。
王忱不是得失心很重的性格, 他并不畏惧拼命付出努力后,错失机会。恰恰相反,这个过程本身, 就令王忱倍感愉悦。甚至可以说,是他想做演员最根本的原因。
拿到的剧本通读了几次以后,王忱开始对关键桥段进行了投入性的练习。
书架,冰箱,甚至秦阅一件熨好的西装,都能成为王忱对话的道具。一开始秦阅还笑他在家神神叨叨的,像个精神病人。但到后面,王忱一边表演体会,一边不时地在剧本上写笔记的样子,反过来征服了秦阅。他开始尊重王忱突如其来的表演兴致,有时候看到王忱在家里自言自语地温习台词,秦阅也会知趣地不做打扰,静静陪伴。
高思源导演回到北京的归期定在了十一以后,试镜的日期也随即通知到了各个演员手里。王忱这边得到的安排是在10月8日,也就是高导回来的第一天。白佳润那边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同天一起来试镜的,便有宁颂和另两位男演员。
王忱打电话问了问罗少新,“罗导,宁颂也想要这个角色的话,是不是我们其他人的可能性都小很多啊?他的演技您知道的……比别人我不敢说,但比宁颂,我可真是还有段距离啊。”
罗少新安慰道:“宁颂那边档期很紧张,不是特别合适,我听说他自己对这个角色意愿不是很强。是新艺那边主动给他安排的,所以他未必会尽全力来演……高导只是考虑了他的人气,但你也能看出来,这不是一部商业片,所以演员人气,并不是关键因素。”
王忱听了稍微放下点心。
趁高导回京还有段日子,开始更紧锣密鼓地准备。
“头儿?累吗?”
秦阅回家的时候,正看见王忱蹲在客厅里,摆出一个抽烟的姿势,和家里的沙发腿儿对话。
“……我不觉得累,在这边挺好的,就是想我妈。”王忱盯着烟头,轻描淡写地说,并没有因为秦阅进门,而打断自己的练习。
秦阅换了鞋,就站在门口,不再往里走,怕破坏王忱的情绪。
王忱也确实足够专注,他长久地沉默着,眼神停留在并不存在的火苗上,眼神仿佛随着烟蒂的延长,也在一明一灭,半晌,王忱又扭头,朝着沙发腿笑了笑,“你不想家啊?”
这就是戏中很简单的一个场景,王忱有点捉摸不透为什么高思源要挑这段做考验。
但越是蹊跷,王忱就越觉得重要……没有导演会在选角的时候下无用功,一个好的演员,就像是棋眼,关系到整局棋的输赢。
缓了一会,王忱才从地上站起来,和秦阅打招呼,“怎么今天下班儿这么早?这还不到六点呢。”
“昨天剪辑讨论就结束了,他们返回去做片花和调整了,今天没什么事。”秦阅看王忱结束了才进来,他放下包,王忱便迎上来,两人搂着接了个吻,“我看你这几天一直在磨这段戏?台词不是挺熟的了?”
北京已经开始正式降温了,秦阅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寒气,王忱低头搓了搓对方的手,“找不到感觉,所以想多试试几种不同的表演方法……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
“那咱们出去吃吧?我不想做饭。”
“行。”
秦阅先上楼换了身舒服点的衣服,重新下来,王忱已经拿了车钥匙,在门口等他。秦阅愣了下,“要去哪儿吃?我以为你就想出门找个馆子……”
“哎,想吃顿好的。”王忱晃了晃车钥匙,“吃完饭还想看个电影,换换脑子。”
秦阅走上前搭住王忱肩膀,“行,听你的。”
王忱拿了车钥匙,那就是他想开车的意思。秦阅没抢方向盘,任由王忱把车开了出去,一路往南开。过了秋分天黑得早了,这也意味着王忱不戴墨镜口罩,在外面游荡的时间增加了不少。
两个人一路去了个离家不算太远的商场,王忱查到了这边有日料。车就在门口广场的停车位放下,两个人下了车,自然而然就牵起了手,直到进了商场才松开。
王忱戴了个口罩,跟秦阅一路直接上了顶层的美食中心。
既不是周末,又不是节日,商场里人并不多。在北京戴个口罩倒不算引人注目,因此,王忱这一路走得虽然招摇,但还真没什么人注意他。
这种坦荡感,不仅令王忱一阵轻松,秦阅的心里更是舒服多了。
进日料店之前,秦阅趁人不注意,摸了下王忱的手腕。王忱晶亮亮的大眼睛立刻瞄了他一眼,说不上嗔怪还是赞许,不过很快,王忱也用手指勾了下秦阅的掌心。秦阅迅速抓住了这个调皮的手指,趁服务员找到空位出来带路的空当,拎起王忱的手就亲了一口。
这回王忱吓得不轻,使劲砸了下秦阅的肩膀,轻骂:“神经病!”
秦阅愉悦地低笑,服务员刚好这时候过来,微笑着说:“两位先生,正好还有个包厢,您跟我来。”
两人在包厢里坐下了,王忱做主点了菜,服务员便退了出去。和式的小房间,气氛温馨又亲近,王忱觉得很舒服,便摘下了口罩。
秦阅问他:“好久没和你出来吃了,不是要减肥?突然又破戒。”
王忱伸了个懒腰,他跪坐着有点不习惯,索性盘腿下来,“每天不是在工作室,就是在家,感觉好久没出来接接地气儿了。我下午问了问白萦,她说如果演戏找不到感觉,就去换环境刷新一下脑子,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你很喜欢这个剧本?”
“嗯,挺喜欢的。”王忱托着下巴,尝试着和秦阅谈了谈他对人物的分析,“这是个……和我以前演过的角色有点像,但成长环境却完全不同的人物,也是憨直,因为妈妈生病,就一门心思想多赚钱……那种多赚钱的心情啊,就是……活貔貅?看到钱就想往嘴里捞,什么活儿都接……但他妈早死了,他甚至都没想过问问他姐,只给家里寄钱,也不打电话,怕浪费钱。偶尔发一条短信给姐姐,听到一句平安就够了。”
王忱一边说,一边又陷进了人物的情绪里。
他这几天,不断通过剧本来分析人物的情感,人物的动机,人物的想法。他第一次把自己要饰演的角色,十分立体的在自己脑海中塑造出来。
王忱自己想着,就忘了继续要和秦阅说话。
秦阅察觉不大对,才在王忱面前打了个响指。
这一下,王忱突然醒了过来。
秦阅丝毫没有因为王忱的走神而介意,反而坦然地说:“既然要换换脑子,就别停在一个地方打转了……戴上口罩,估计该上菜了。”
王忱忽然意识到,秦阅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接受他演员的身份了。
这段时间里,秦阅非但没有表露出自己在家里锻炼演技的反感,甚至还十分配合。王忱戴着口罩都忍不住笑弯了眼,眯着眼睛看秦阅。
秦阅弯下腰,手从桌子底下,摸到王忱的脚腕,捏了捏。
王忱身体一酥,往后躲开,问他:“你干什么!”
秦阅重新坐直身体,“提醒你,不要乱撩人……我要是硬了,在这里也要办了你。”
随着秦阅话音落定,推拉门“刷”地一下被打开,服务员端着餐食进来了。
王忱一下子耳根红透,没说话。
等菜上齐了才伸直腿踹了秦阅一脚,“老流氓,能不能有点正经的样子。”
秦阅从容不迫地回答:“对着你,我很难正经啊。”
两人有说有笑地吃了饭,又看了一场电影。
电影院黑暗的环境,让王忱肆无忌惮地和秦阅拥抱,接吻。一部爆米花电影没怎么看明白,王忱亲得嘴倒是快肿了。这种又是公众环境,却又是黑暗的情况,让一直以来被迫压抑关系,没法大大方方一同出行的两人,算是过了把瘾。最后王忱实在是要硬的趋势拦不住,才按着秦阅不肯和他再靠近。两个人呼吸起起伏伏,伴随着女主人公的哭号和娇嗔,许久才平静下来。
只好在两人本来就是坐在情侣专座里,两侧谁都看不见谁,估计也都是在亲热。出了放映厅王忱就重新把口罩戴上了,他和秦阅悄悄又牵了会手,走出影院的走廊才松开。
等回了家,秦阅和王忱总算放肆地把在影院里没敢做完的事情给做完。
第二天王忱没工作,秦阅难得敞开了做,两个人在床上搞得不尽兴,秦阅又把王忱压到了主卧的落地窗前。隔着一层透明的纱帘,从后面顶了进去。
王忱抓着帘子,想借力又不敢太使劲,生怕给拽坏了。别看这一层薄纱素素白白的没什么特点,当初两人装修的时候,王忱可是逛了好几个家居市场,才找到这么好料子的纱帘。触手又软又滑,白天既不遮光,又能避免外面的人看见室内,一举两得。王忱被秦阅顶得上半身贴着帘子,两人上上下下的,王忱一点都不觉得磨。只嘴里哎哎地乱叫,仰着脖子大口呼吸,生怕弄脏那帘子似的。
如此秦阅正好得意,搂着王忱肩膀,轻而易举又能索吻。王忱本来就□□得腿软站不住,这么一个长吻下来,他整个人都晕晕乎乎,身子往秦阅怀里栽。
秦阅顶得又凶又狠,王忱喊着喊着就带了哭腔,“不行了……不能在这里,该……该把帘子弄脏了。”
他感觉快到了,想射,又不敢自己上手弄。秦阅蹭着他脖子,耸动了一会,才把人捞回床上,疯狂冲刺结束战局。
王忱歇了一会才去洗澡,扶着墙都站不住,最后喊秦阅过来放了水,泡了一会。
他洗好出来,但见秦阅逮着他又是精神勃发。
王忱也好久没和秦阅做得这么酣畅淋漓,身子软,骨头更软,秦阅凑过来他就乖乖把腿分开了,两个人又折腾了一轮。这轮闹得更久,到后面王忱嗓子都喊哑了秦阅才彻底发泄完。
两个人身体交缠着睡了,手臂紧搂着彼此,一点隔阂与间隙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很抱歉我又要请假了。
之前因为断更后回来还入V,一直以来怕被骂,所以这一个月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坚持着码字日更。就是想履行我的承诺。
但是很遗憾的是,我接下来马上要搬家。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收拾,然后工作上刚巧也有重要的几个会要开,中英双方的制作人会碰头连续开半个月的制作会议,行程非常紧张。再再加上,我马上要给论文导师叫毕业论文的introdu+literature review大约6000字的作业(而我至今一个字还没动)。所以接下来,我要向大家请假一段日子,是从5月31日,到6月15日,半个月的时间,我希望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回来再安心码字。剩下的剧情也不算太多了,大概8w字的容量就会完结,我的目标是七月初结束连载。
评论区的质疑、批评,我都看了。必须要承认的是,这本书后面写作张力,我觉得确实不如前半段,主要问题是我觉得事业线的发展写得有点潦草,虽然是拍几部电视剧,但是明显着力点不够,所以大家没能理解王忱对工作的执着,对两人的矛盾有不解。确实是我写作的问题,也是连载太赶了,没办法,构思上很容易重此轻彼。
至于秦总的病,不会是“虐谁”,就是一个坎坷,更不是为虐而虐。大家不要剧情还没出来,就先自己脑补十万八千里……当然了,能调动大家的情绪,我还是挺开心的,不管是负面的还是积极的,毕竟当初写影帝成双的时候,也因为剧情收到了很多负分。但结果是,我顺从自己的构思写完了,我很满意。完成了一个作者来自我表达的初衷,也赢得了一些读者的喜欢。只能说我的笔力有限,写不出让大众都认可的作品。但有一些人喜欢,我这种小人物,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最后强调一下,文案上写出了三个字,狗血文,就说明这本书的基调就是狗血套路,没什么高格调,更不是小清新。一开始我确实想写一本傻白甜的搞笑文,事实上就是我不会写……只会狗血路数。入V三天内我就更换了文案,生怕被人骂挂羊头卖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