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不会坑,即使渣也会咬牙写下去。
最后谢谢每一位愿意包容我还在看的小天使。比心!
第31章 第三十章
时府二少爷能开口说话的事很快便传开了。
时父召了殷书欢过去问话。殷书欢只说当初时玉守因哭喊失声却好在并未到了完全消声的地步。现在过了这么多年了,自我修复得也差不多了。加之自己一直都在帮忙调理医治从未放弃。本身就是早可发声了。
只是儿时的失声事故不仅带给时玉守的长达十几年无法开口说话,更是重要的是给他带去了长久不可磨灭的恐惧。心结难解,前几日骤然受了刺激,这才突破心牢,得以开口说话。
对于自己能开口说话的这件事,时何弱自己也是半天没缓过来。大约是因长久未开口说话,声音嘶哑难听得厉害,口齿也并不如何清楚。
好在还有个殷书欢,连着三四天都不辞辛苦地给时何弱熬药送药。这才让那多年未发声的嗓子养好了些,音色也慢慢恢复了过来。
按理来说,时何弱终于能够开口说话,当是开心不已滔滔不绝说个不停才对。
然而时何弱却一反常态,自打醒来后沉默得很,就好似根本不曾恢复说话一样。几日来,殷书欢送了药过来也不再撒泼耍赖,只乖乖地接过药一口闷完,渍的蜜饯也不再吃了。
殷书欢有那么好几个瞬间都怀疑是不是时玉守本体回来了。
“能开口说话本是件高兴的事,你怎么反倒这两天闷闷不乐的?”殷书欢看着再一次安安静静喝完药的时何弱,忍不住开口问道。
口齿间药物的苦涩之味依旧强烈,时何弱仍是看着怀中的匣子,手缓缓摸过纸上的纹理。
四千三百五十一张。
四千三百五十一个天道不公。
确实不公,六岁丧母,八岁失声。深居偏院,无人问津。
终于盼到自己的弟弟死了,原以为这样,父亲就能对自己有所关注。然而换来的竟是要自己做一个替代品。如何不哀?如何不恨?
气血攻心,命殒弱冠。
但就算是死了—天道仍是不公,竟把自己的身子给了自己此生最讨厌最恨的人。
一想到这些,时何弱眼眶就觉得酸得不得了。
此中心酸苦楚,他一个外人都承受不得。
更何况是二哥他本人……
“殷狐……”时何弱抬起头看了殷书欢一眼,想想以时玉守的身份叫殷书欢“殷狐狸”又不妥,只好硬生生地改了口,红着一双眼道:“殷神医,我能问一件事么?”
殷书欢微微眯起眼,尽管对方没把那句“殷狐狸”说完,但自己自然还是明白的。
看来现在时玉守壳子里头的人还是自家小老虎。
要不是这没说完的“殷狐狸”三个字,自己都要怀疑是不是“换魂”了。
殷书欢偷偷松了半口气,抬眼看向时何弱,又伸出手摸了摸时何弱的发顶,微微笑了笑,语气温柔:“你说。”
对于殷书欢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时何弱有些不适应。本来想要避开,可眼下又没什么心思也就忽略过去了:“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很对不起某个人,要怎么做……或者说怎么补偿他会比较好?”
“你说的是谁?”
时何弱有些支吾,垂下头,双手绞来绞去:“你别问是谁,你就告诉我怎么做就好……”
“嗯……”殷书欢颔了颔首,道:“你要先保护好自己,万事小心。”
“甚么?”完全不在意料之中的答案,让时何弱险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坏了。
“其次认真调查事情真相。”殷书欢不以为意,继续道。
“殷狐……”时何弱险些咬舌:“不是,殷神医我说的是……”
到底是自己陈述得有问题还是对方耳朵不好使?
“我自是知道你说的是甚么。”殷书欢道:“我说的也就是我给你的答案。既然造成事件悲剧的本身根源不在你这,你就应该从头去挖掘真相。”
“而我要你好好保护自己,万事小心。则是因为既然之前真相不能大白于天下,那其中定是有不便于外人知道的东西在里头,你要揭露出来自然凶险重重。你觉得对不起他,他定然也怨恨于你,说不定接下来会还会用甚么极端的法子。”殷书欢接着道。
时何弱刚开始听殷书欢的那一番说辞的时候还以为殷书欢是什么都知道了,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甚至还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对不起的人是谁。吓得时何弱胸口一颗心砰砰撞着,差点就要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
但接着听殷书欢的话就又大大松了一口气。
二哥是怨自己,而且根据现在手上的东西还有种种的一切,说不定二哥还想过自己死。
可现在自己倒是占着二哥的身子,二哥却是没下落的,哪里还害得到自己?
但有一殷书欢说的是对的,自己要从最根本的地方入手。
既然二哥怨天道不公。
自己就一样一样帮自己二哥讨回来。
时何弱的手指慢慢收拢抓紧,手下的白纸被碾出痕迹。
殷书欢幽幽叹了口气,手覆上时何弱清瘦的手背,语气虽然轻缓却很坚决:“别忘了,凡事还有我。”
还有我。
还有你。
时何弱一愣,抬头的一瞬间猝不及防就跌入了对方投过来温柔而坚定的眼神。
有些微凉的手被另一个人的手的手心温暖地包裹着。
让人忍不住想多贪恋一会。
然而……
“嗯,谢谢。”时何弱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自己现在所有的都是二哥的。
不管是重新活过来的这条命,这个身子,抑或是刚刚恢复的嗓子。
再或者是—眼前的这个人。
自己过去剥夺了二哥太多的东西,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还二哥公道。
而等一切事都解决了的时候,所有二哥的东西自己要一样不剩地还回去。
命也好,这个身体也好。
眼前这个人—也好。
时何弱突然的疏离让殷书欢有些一时反应不过来,正想着抓住对方的手问个明白的时候。
门却又被叩响了。
崔叔四平八稳的声音响起:“二少爷,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i一颗青梅i
咸鱼微博一个,有事会在上面说。
包括以后将军在晋江上没有的番(小)外(汽)篇(车)
明天努力再更,噢,已经过十二点啊。
在床下码字蚊子总咬我T T晚安。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对于时父的传唤,时何弱自己也有些惊讶。
“你不会又闯什么祸了罢?”殷书欢微微拧起了眉头,看着时何弱,道。
“我就那么爱……”
爱惹事么?时何弱原本还理直气壮的,可说着说着,自己声就先低了下去。
讲道理,自打他重生以来,的确是没一天不闯祸的。
时何弱自知理亏,伸手挠了挠头,当真认真地好好想了一会,确定自己最近没有犯事,才摇了摇头,回道:“没。我除了前段时间射箭射伤了柳相爷的掌上明珠,应该就没再犯甚么事了。再说我最近都在府里,哪里还敢再惹事?”
“对了!过几日柳姑娘不是要走了么?”时何弱一拍脑袋,似想起什么一样,瞪圆了眼看着殷书欢:“莫非老爷子现在是为了柳姑娘这事,来找我秋后算账了?”
殷书欢沉默了片刻:“不大可能。时将军不像是那种喜欢算旧账的人。”
时何弱张了张口正要反驳,门外崔叔的催促的声音却已经传了进来:“还请二少爷快些。”
殷书欢站起身来,走到门前,开了门。向着门外的崔胜略低了身子行了一礼:“不知崔叔可知道时将军叫少爷过去,所谓何事?”
崔胜两手插着袖口,慢吞吞道:“殷神医放心,不是因为柳姑娘的事要找少爷去。不过是问问些旁的事罢了。”
“旁的事?”殷书欢低声念道,本欲张口再继续问上几句。
却不料屋内的时何弱已经穿戴好了,急匆匆地跨出门,衣袖一挥:“崔叔,还请带路。”
管是甚么事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而且现在自己能开口说话了,做起事来方便了许多。二哥的事最关键的地方自然还是在自家老爷子身上。现在老爷子叫自己过去,无论是甚么事,自己都能旁敲侧击问问二哥的事。
时何弱如此想着,脚下的步子走得更快。
崔胜看了眼已不管自己,走了七八步远的时何弱一眼,转过身对着殷书欢道:“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殷书欢不得已也只好回了个礼回去:“崔叔好走。
时何弱的身影走在前面—赶急赶忙。崔胜的背影在后头—不紧不慢。
殷书欢看着,轻轻叹了口气。
但愿自家小老虎被叫去不是甚么坏事。
时何弱推开书房门进去的时候,时启章正手捧着吕尚的《太公六韬》在看,听到时何弱进来的动静,也只抬头看了眼时何弱并不言语。
“爹,你在看《六韬》啊?”时父久经沙场,按理来说《六韬》作为十大兵书之一,时启章不可能没看过。现在拿出来捧在手里细读,不由地让时何弱有些好奇。
时启章闻言,从书中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时何弱一眼:“你叫我甚么?”
“爹啊!”时何弱仍不觉得有甚么奇怪的,这一声爹还叫得颇为干脆响亮。
“你以前并不是这么称呼我的。”时启章看着时何弱道。
“我以前哪里不是……”时何弱正欲辩解,脑子里却忽然想起了甚么。
不对!
老爷子说的是自家二哥?
可是自家二哥不叫老爷子叫爹叫甚么?
叫父亲?
不对!更不对了!自家二哥以前不会说话啊……
老爷子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莫非他发现甚么了?
时何弱一时急得额头有些冒汗,右手一会握紧一会松开。
“《太公六韬》是哪六韬?”时启章看着眼前人低着的脑袋,突然冷不丁地发问。
时何弱一愣,却又很快抬头,张口答道:“文韬、武韬、龙韬、虎韬、豹韬、犬韬。”
时启章略点了点头,继续道:“始计第一。”
时何弱的脑子迅速反应过来,这是考问《孙子兵法》名目。
“作战第二。”时何弱答道。
“继续。”时启章做了个手势示意时何弱接着往下背。
“谋攻第三,军形第四,兵势第五……行军第九。”时何弱吃不准时启章到底是甚么意思,只好顺着自家老子的意思晃着脑袋,背道。
《孙子兵法》共有十三篇,接下来还有地形第十、九地第十一、火攻第十二、用间第十三。
时启章却不等时何弱把行军第九背下去就打断了:“将有五危。”
时何弱微怔。
这是考《孙子兵法》文中内容。
老爷子这是搞什么?兵书突袭抽背?时何弱心中大为困惑,但又不能不答,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将有五危,必死可杀,必生可虏,忿速可侮,廉洁可辱,爱民可烦。凡此五者,将之过也,用兵之灾也。覆军杀将,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
时何弱背完,时启章放下了手中的书,人向着身后的椅背靠去,目光牢牢地锁住时何弱。
时何弱觉得有些自己头皮发麻,心里暗自思忖道:“莫非自己背错了?”
没道理啊,《孙子兵法》自己从六岁就开始读了,粗粗算来,读过看过的次数不下上百次,该是早就烂熟于心的。现在不过问的是其名目和文章内的几个句子,自己怎么可能会说错了?
可是……
现在自己分明答完了,老爷子却半天坐着,话也不说?
时何弱心里七上八下的,悄悄抬头看了时启章一眼。
只见时启章慢慢端起桌上的茶盏,低头饮了一口。
“看来前段时间要你熟读兵书,你倒是做得认真。”语气平淡,喜怒难辨。
时何弱这下学乖了,低下身子做出一副恭顺的样子:“父亲的教诲,儿子不敢不从。”
“嗯。”时启章颔了颔首,将手中的茶盏放回木桌上:“你刚刚不是叫我爹么?”
“我……”时何弱一时有些语塞。
时启章却似好像对这个问题并没有多大兴趣,又接着抛出了第二个问题:“昔日汉高祖刘邦与韩信闲谈,高祖问之曰‘如我能将几何’。韩信曰高祖带兵不过十万,然其自身则‘多多益善耳’。后有人难之,言兵贵在明其道,壮其气,利其器。军心士心第一,粮草战马盔甲则二,仅赖于人之寡众实为肤浅!驳斥韩信大将大能之说,你以为如何?”
居然问的是韩信!
这可是他心中的最仰慕的古代名将!
时何弱有些激动,这般谬论以前他在书上也不是没有看到过,只恨不能把那些个不懂门道而乱说的人给好好骂一顿,而眼下正是给自己心中所钦佩之人正名的好时机!
时何弱大声反驳道:“自是不对的!信者,将中之龙,人中豪杰!这样说的人只能说他们并非良将,或是资质平庸之辈或是根本不懂的草包门外汉一个!”
“哦?”时启章的眼里多了点兴趣:“那你说说你的理由罢。”
“一者对一,胜由力定。一者对二,常人多者胜。但此非带兵出征之战。战场敌我士兵人数少则有千,多者有万。假设我方士卒十万,彼方亦十万。”
“十万人也,粮草何从,此一难也。盔甲武器,其二难也。人尽不同,性亦有异,心也可变,问凭何以定军心,立军威,军令立行,其三难也。所谓天时地利,又要综之以十万人,其四难也。再者,若我方为主动出击者,我明敌暗。敌或可埋伏或可潜藏,如何寻敌者破之,其五难也……层层细究又能从这五难分出九九八十一难来,譬如军到而粮未到,当如何?兵越多,麻烦也越多。”时何弱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了,拍着自己的胸口好会才缓了过来。
可是,自己还没有讲完呢!
时何弱重新吸了口气,又觉得口舌因方才的一通大论说得自己有些发干,便想也没想地一把端过时启章刚刚放回桌上喝过的茶盏,端起来一口喝了个尽。
喝完了,时何弱又抬手用衣袖随意地擦了擦自己嘴角的水迹,一下子坐上时启章的木桌:“所以信者带兵多多益善那是因为对于他来说,不管士兵多少他都能指挥操控得好!因为在他的麾下就只有一个士兵,一个绝对听话服从军令的士兵!”
“所谓多多益善是更能体现他超凡的将才!”时何弱一拍桌子,下了最后的结论。
时启章看了眼时何弱看似豪气冲天猛的一巴掌拍在桌上的手,眼中多了点赞许的意味:“不错,很精彩。”
时何弱的右手手心火辣辣地疼痛起来,五根手指动了动,颤抖地缩回到一块。
真是尴尬,时何弱搓了搓手,但他发现更尴尬的事还在后头!
他居然还一屁股坐上了时启章桌子!吓得他忙不迭下了来,弯身作礼卖乖:“儿子无礼!儿子无礼!还请父亲赎9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罪,我只是方才太过于激动了,毕竟韩信是我小时候就心中一直仰慕钦佩的人……”
“你也喜欢韩信?”
完了?自己是不是又说漏了甚么?时何弱后悔地想要舌头。
讲道理,这会说话了自己恐怕还会更容易暴露身份!
“虎儿也很喜欢韩信,打小就喜欢。”时启章道。
“啊……是么?没想到……没想到三弟竟也和我一样啊。哈哈哈……”时何弱努力发出笑声试图掩饰。
或是时何弱实在是笑得有些诡异尴尬,却又不肯停下。时启章摆了摆手,又拿起方才被放在一旁的书:“行了,退下罢。”
“退下?”时何弱有些惊讶:“没事了?”
“嗯,没事了。”时启章颔首道。
“不是,这……”
“那你还有其他事?”时启章道。
“我……”时何弱张了张口却又一时之间不知道说甚么。
原本以为老爷子是要抓自己来对柳姑娘的事秋后算账的,但竟然不是?!不过不是也好,自己也想少受点皮肉苦。现在不用挨自然不用再提,可是自己这次来本意还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