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王就跟当初风染一样,整天躲在王府里,哪也不去。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落魄最可笑的皇帝,实在不想出去丢人现眼。
尽管一早就听了太医的禀告,说风染装病,玄武王没想到风染的装病竟然躺在床上,身不能起,手不能抬,口不能语,整个一废人,哪有这样装病的?有那么一会儿的错觉:太医是不是诊断错了?
风染再是不肖不孝,可那也是他的儿子,而且是在众多子女中,他亏负得最多的一个。快一年没见过面了,玄武王只隐约地听说风染做了索云国的都统帅,然后就是东奔西跑,南来北往地到处打仗。骤然看见风染,玄武王只觉得风染比以前又瘦了一些,脸上尤有几分风霜憔悴,神色间带着种出风染年纪的沧桑感。
在这个时候竟然会看见自己的父皇,不,是父王?也不是,是父亲?更不是,他已经被逐出了家族,不配叫他父亲了,他应该叫他玄武王殿下。风染叫不出来,只是努力地瞪大了眼睛,想回望玄武王,可是,他被玄武王拥在胸前,风染又转不了头,怎么也瞧不见玄武王,只半个后背感觉到从玄武王身体上传过来的阵阵温暖。
已经记不起了,自己的父皇是什么时候抱过自己了。其实,风染并不记得父皇曾抱过自己,从他记事起,他就在一个宫婢的管教之下,他的父皇从来不去看望他。他只在出席家宴之类的场合,可以看见父皇一眼,他穿着皇子的服色,站在不显眼的位置,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由各自的母妃带着,在父皇跟前撒娇卖乖,年纪尚幼的他便学会了独自黯然神伤,他知道父皇是不喜欢他,不疼爱他的。等他长大回宫后,为了给母妃报仇,他毒杀了当年涉案的不少皇亲,更把皇后逼病,那时,风染知道,父皇更不喜欢他了,不过,风染已经不稀罕父皇的疼爱了。
基本上,风染从来没有跟父亲生过如此亲近的身体上的接触,忽然被父亲扶着坐起来,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感受到从父亲身上传递过来的阵阵暖意,一股孺慕之情,油然而生,风染忽然明白:原来他是如此地渴求父亲的疼爱,只是父亲从来不给他。风染张张嘴,想叫“父亲”,可仍旧只出微弱而暗哑的“哼哼”声。
玄武王虽然没有习过武,可也耳薰目染,对武学这一块并不陌生,晓得风染这副样子是被封了穴道,高叫道:“来人!还不快把……风将军的穴道解开!”他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这么一号呼,仍有皇帝的威仪和气势。
父亲竟然称自己“风将军”,风染满腔的孺慕之情,顿时化为冰块,又一次把那血浓于水的亲情冷凝到极处。玄武王附在风染耳边,轻轻问:“去年,你联合郑家,如此挟制于朕,如今也尝到被郑家挟制的滋味了?报应来得这么快!”把声音压到更低,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一会儿,坚决不宽宥和解,要求贺月逊位,回头,咱父子联手,再收拾郑家。等朕重登大宝,便立你为太子。”
没有人比玄武王更了解郑家了。据传郑家曾是嘉国手握兵权的统帅,不知道怎么的得罪了嘉国皇帝,被诛九族,只有郑家三公子游学在外,逃过劫难,便在阴国隐居下来。郑三公子的后人凭借郑家兵法,在阴国军队中展露头角,成为了阴国新兴的将门世家。
郑家渐渐人丁兴旺,也渐渐在阴国朝堂上掌握了兵权。当阴国皇帝意识到郑家是自己卧榻边的一只猛虎时,曾想过要铲除郑家。但是,一则,郑家并无谋反之举,二则,守疆卫土还多有依赖郑家,因此阴国皇帝最开始采用的是怀柔政策,先后下嫁了二位公主给郑家,然而,这反而错失了铲除郑家的良机。
郑家便像个毒瘤一样,在阴国因连年战乱而致国库空虚,越加积贫积弱之时,郑家在经历了几代人的苦心经营,却在战争中越加的展壮大起来。郑家虽然从未流露过谋反之意,却让阴国皇帝寝食难安,典型的功高震主。到了仁和帝这时,虽然纳了郑氏嫡女为妃,但是皇帝跟郑家那种表面君贤臣忠,暗地里剑拔弩张的关系并没有得到缓解。
仁和帝不喜欢风染,很大一部分原因便因他身上有郑家血脉,长得也酷肖母亲。风氏几代皇帝对郑家的防备制肘,终于在仁和帝这里得到了印证:郑家伙同二皇子挟持了自己,签下合国协议,自己被贬为玄武王。玄武王以为郑家会进入索云国朝堂,哪知,郑家却无人入朝,只做了风染的亲兵卫队。那时,玄武王就疑心,郑家是蛰伏在风染身边的一条毒蛇,随时准备待机而起,伺机而动。
玄武王虽然从皇帝降为了王爷,排场派头减了一些,但出门也带了自己的护卫,听了玄武王的召唤,便要进来,被郑家人拦挡在了卧房门外。玄武王带的护卫武功自比郑家人高,不过他们知道这卧房中都是要紧的人物,不敢放肆动武。玄武王作怒道:“郑嘉,你是什么身份?敢拦挡……孤的护卫?!”他做了二十多年皇帝,朕来朕去已经习惯了,刚才脱口而出,差点又“朕”了出去。
第256章 旖旎练功
郑嘉就站在卧房的门边,闻言向玄武王抱拳一揖:“王爷殿下失礼了。??在下不识得王爷殿下的贵使。”向旁边一退,让开了道,接连两声“王爷殿下”叫得玄武王羞愤不已又作不得。
郑嘉让开了路,玄武王的护卫便走了进来,还没等走近风染的床边,便恍眼看见本来站在床边的一个人疾踏上两步,挡在风染床前,喝道:“出去!”几个护卫展眼一看,见此人身着九龙衮衣,头戴十二旒冕冠,顿时吓得跪倒在地上,叩头道:“草民……”“在下……”“小人……”“……拜见皇帝陛下!”
贺月懒得多话:“滚出去。”他和众臣直接从朝堂摆驾到都统帅府,还穿着上朝时的天子朝服。
庄唯一赶紧向一脸不愉的玄武王解释道:“王爷殿下息怒!陛下把您老的护卫们打出去,乃是因为风将军性子喜洁,怎么能容忍那些护卫近身?”
玄武王倒是很早就知道风染有洁癖,只是他跟风染是父子至亲,偶尔的碰触,风染也没表现过反感,便忘了这个茬了。忽然听庄唯一提起,吃了一惊,飞快地把风染放下,从床头退了开去,倒像丢开个烫手山芋一般。
风染颓然地重又躺倒在床上。小远赶紧过去把风染扶坐起来。
玄武王向郑嘉下令道:“喂,还不快找人来替将军解穴?还想拖延到几时?”风染落在郑家圈套之中,自然是郑家人给风染封的穴,要解穴,当然还得找郑家的人。
贺月道:“朕来替风将军解穴。”
一句话,说得在场的几个人露出不同脸色。
“陛下!慎重!”庄唯一连忙压低了声音提醒贺月。这不正在为了皇帝非礼将军的事在朝堂上闹得不可开交么?皇帝还要不避嫌疑地替将军解穴,有洁癖症的将军能安然接受皇帝的抚触,不是表明了皇帝跟将军的关系非同寻常么?会不会被逼宫派抓住把柄,动新一轮逼宫?
风染说不出话来,只得瞪大了眼睛看着贺月,暗想:“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开口谈出手解穴?!”上一次,他只是双脚穴道被封,他还能引导着贺月把手按到准确的穴位上,这一次,他可是全身大穴被封,连哑穴都被封了,他怎么引导贺月?还是说,就任凭这半调子的“解穴高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虽然他被封了穴道,对身体失去了知觉,但身体自己会有反应的,被贺月这么摸来摸去,一准摸出火来!
玄武王则惊疑地看着贺月。他是听过说索云国的皇帝是练过武的,没想到皇帝的武功竟然高到这种程度,真真的文武双全啊!玄武王本不是精明之人,性子又懦弱,倒没想太多。
站在门口的郑嘉,只是飞快地瞥了一眼贺月,便收敛了眼神,显出一脸漠然的神情,心底对自家老爹的算计,佩服万分。郑嘉却不知:风染曾跟郑修年说起过贺月替自己解穴的事,当时风染的意思是要表达贺月的武功差劲得很。郑修年便转告了郑承弼,郑承弼则料定贺月曾为风染解过穴,占到过便宜,贺月一直肖想风染,不会放过再次解穴占便宜的机会。
贺月不理会众人的疑惑,只一挥手:“你们,都暂且退出去,稍待即可。”
小远身份卑微,一听了这话,就赶紧放下风染率先退了出去。
庄唯一再谏道:“陛下!”
贺月道:“朕自有分寸。”皇帝如此说,庄唯一再是贺月跟前的宠臣,也不敢违了上意,只得率先退了出去。
解个穴而已,为什么要人都退出去?还是说,皇帝想借此机会说服风染达成私下和解?玄武王看向风染,道:“小染!”千言万语浓缩在这一声里叫唤里。他是不想退出去,但现在,他只是王爷,再是尊贵的一品王,那也只是王爷,贺月才是皇帝,他不能违抗上意,也只得跟着庄唯一退了出去。
郑嘉自然不会坏了自家老爹安排的好事,带着守在门口的郑家兵便都退了出去,还回身拉上了门。那床底下还伏着个太姥爷呢,他们也不怕贺月对风染做出什么来。
贺月等众人都退出去了之后,也不客气,回身就脱了鞋子爬到床上,把风染从被窝里扶起来,然后把风染的双腿搬成盘坐状,自己坐到风染背后,把胸膛紧紧贴在风染的背脊上,自己也双腿盘坐,然后把风染抱起来,盘坐到自己身上,贺月双手分别握着风染的双手,四手交叠,盘于风染小腹丹田处。
看这架式,贺月是要跟自己练功?正常的练功姿势应该是两人盘腿对坐,四掌相抵的正坐式,不过风染全身穴道受制,一个人坐不住,便只能采用这种抱月式。
风染正疑惑贺月在这当口,怎么还有心思跟自己练功时,就感觉到自经脉中有一股外力侵入,这股浅浅的外力很快就跟自己的残存内力融合成强大的一股内力,在自己经脉间运行,游走,所过之处,便如春风吹拂过寒冷龟裂的大地,令自己受伤的经脉得到无比妥帖的修复,令风染感觉通体都舒泰开来。
不用贺月多说,风染也明白了贺月的意思:贺月压根就没能力替风染解穴。不过他们是双修功法的合练者,他们的功力同根同源,贺月没能力解穴,但他可以把自己浅浅的内力渡予风染,让双方的内力合而为一,藉着双修功法的神奇功效,合而为一的内力将变得更加强劲,让风染自己运使着这股内力,自解穴道。
风染不敢怠慢,忙摒除杂念,很快沉入练功状态,完全忘了床底下还躲着一个人。风染先引导着贺月的内力在自己经脉中运行游走,修补好经脉中因自己先前蛮干而受到的破损之处,然后引导着内力缓缓地,小心地冲击被封穴道。他们现在在双修状态中,风染若是冲穴受伤,贺月也会受伤。
贺月的内力一注入风染体内,很快就查觉风染受了不轻的内伤,心下疑惑。凭风染的武功,郑家无人可及,应该不会有人能伤及风染。风染受制于郑家,多半是被郑家暗算了。风染的内伤从哪里来的?那就应该是风染曾经想用内力强行冲击穴道而受的伤。是风染心急着想解了穴道赶来朝堂替他解围么?贺月没有问出来,一则,在练功之中,不能分心,一时问不出来。二则,贺月觉得,自己的人,他不会看走眼,风染的心意,他记着,一切不言而喻,无须多问。
两个人,大约有一年多未曾一起双修双练过了,贺月是没有时间,练得少,风染是怕功法练深了,克制不住**,也练得少。但是两个人一起练了也有两年多的时间,基本上打下了功法基础,两个人在一起,自然的相互吸引。尤其风染,内功四废五练,功力尤其精纯,进展神。生疏荒废了一年多的功法,这一番配合,竟是出奇的默契顺畅,很快就由风染把穴道冲击开来,双方便缓缓收了功。
贺月练功练得少,这种姿势练得更少,双手又一直支撑着虚悬交叠于风染小腹处,收了功,只觉得一双膀子酸痛得快断了一样,收功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手臂松了力道,自然地把手臂搁搭在了风染的腿上。
收功后,风染的第一个反应就想翻身从贺月身上爬开。
就在风染侧过身子快要跟贺月拉开距离前,贺月忽然双臂一紧,搂住风染往回拖!风染刚一使劲,便看见贺月睁大了眼睛瞪着自己,眼中似含委屈之意。风染便松了劲力,任由贺月把自己拉回去,又被贺月抱在身前。
虽然风染从来没有承诺过不对贺月动武,但风染行事,有自己的底线。他这身武功,是在贺月的帮助和许可下才得以恢复起来的,没有贺月的帮助,他别说重练武功,估计人早就死了,连尸体都烂成白骨了。因此,风染武功练得再高,却是一直坚持着,不对贺月动武,不管是对以前的贺月,还是对现在的贺月,这是做人要知恩图报的原则。
贺月重又把风染抱住后,先拉过锦被,把自己和风染的下半截盖住,直接从风染怀里掏出手巾,然后拿着伸进风染的亵衣里,包裹住了风染正渐渐精神起来的小兄弟。
风染的整个身体顿时都僵硬了,涨红了脸,隔着裤子,抓住贺月的手死命按住,不让动弹。刚才练功练得舒服,身体就有了反应。可是怎么能让贺月知道了呢?瞧贺月的意思,还想帮他解决掉?这卧房周围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听着,床下还有一个呢!有个什么声响,全要落进众人耳中,风染大是狼狈,转头仰望着贺月,以目示意:这种事,又不迫切,他可以忍着。
风染不是虚伪之人,也不故意克制需求,换个时间地点,他不介意做这个。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状态?哪里能容许他们来干这个事?
曾经有过那么亲密的关系,贺月对风染的身体反应太熟悉了。分别一年多之后的次双修双练,风染竟然练出了反应,贺月有些意外,继而想:是不是风染已经练出了他所期望的功法效果了?贺月本来是期望自己练出效果来的,不过他资质有限,时间有限,能练出效果来的希望便渐渐渺茫了。然而,风染练出功法效果来,不也一样么?
贺月一低头,便看见风染仰头看着自己,满眼的求恳之意。
第257章 贺月的担当
贺月从未见过风染对自己流露出这种可怜巴巴的眼色,心下早已经柔软了。???贺月本就是个冷静理智的人,被风染这么一拦挡,心知自己果然是一时情动情热了,此时做这事,大为不妥,是自己孟浪了。
贺月松了手从风染衣下抽出来,能明显感觉到风染松了口气。四目交投,贺月看见风染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两下,似是相谢,又似是承诺。
贺月也微微勾起嘴唇,还了风染一个笑容,然后用更舒服的姿势把风染环抱在自己身前,让风染度过解穴之后的酸软时间。两个人相依相拥着,谁也没有再看谁,各自想着各自的事。
卧房外的郑嘉,只觉得度时如年。卧房里,怎么能够没有动静呢?怎么没有动静呢?郑修年所说的,风染的身体经不住贺月拨撩的情况,难道没有出现?哪怕哼唧一声,粗喘一声都没有?!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风染太能忍耐了?可是为什么太姥爷也没动静?再等等,再等等看。
不光郑嘉,卧房外所有的人全都支楞着耳朵听着房内的动静,可是卧房内,除了两个人平稳的呼吸声之外,什么动静都没有!
郑嘉心头有事,才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特别长,其实时间过得并不久。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卧房里终于传出来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是贺月忍不住,想?5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蚜艘路松先ィ靠墒牵岩裁床欢郑恐<戊靥牛艚ソハ∈枇耍猛训囊路蟾哦纪严铝税桑吭俨恍卸缛揪鸵钥髁恕V<喂匦脑蚵遥僖踩棠筒蛔。暗薄钡匾唤牛呖棵懦辶私ィ怀褰ィ偈本蜕笛哿恕?br /> 贺月衣着整齐完好地站在一边,风染已经下了床,正在穿衣服,而且衣服差不多已经穿完了,只是在做最后的整理。
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贺月竟然在一盏茶的时间内,真的解开了风染的全身大穴!这得多高的功夫才能做到这一点啊?他们郑家上上下下也就太姥爷一个人有这份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