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吸烟…我可以保证!”
“这能不能…算是一个交换条件…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次这样的机会…”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陆潜川脸上显现出的是匪夷所思地讥诮。
他嗤笑了一声,神情很快就恢复了冷淡。
“你先松开。”他命令道。
这一次,周冽极快地松开了手。
陆潜川的手立即收了回去,他的手却仓促地不知往哪里放才好。
他在不安。
太心急了,话还没有过过脑子就脱口而出了,周冽知道自己这个的筹码牵强地几乎是虚设,但他没有更多的了。
随便想想也知道,自己吸不吸烟,和陆潜川根本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又怎么能算得上筹码?只不过是多漏了个话柄给别人,嘲笑一通也就过了。
周冽有些心灰意冷,只等着陆潜川可以痛快地给他最后的一击。
意外地,陆潜川似乎表现的有些兴趣的模样,他重新抬起头来审视地看了周冽一眼,极淡地冷笑了一声,丢下一句:
“能做到再说。”
便潇洒而去,留下周冽一人孤孤单单立在门口,良久都没有动。
————
当晚,陆潜川进了卧室就再没出来。
周冽没明白他留下那句话的意思,但碍于对方现在情绪不佳也没寸到顶风作案去敲陆潜川的房门。
夜深了,过了陆潜川平时睡觉的点,周冽这才从客房里摸了出去,手里捏着大半包烟,小心拉开了阳台的推拉门。
他找了个拐角坐到了地上,周身的暖气骤然被玻璃门隔断,绕是身体耐冻,周冽也没禁得住,打了个寒战。
空气里的湿气有些重,寒风打着卷小心翼翼地呼啸。
周冽叼着烟,发僵的手指拢了半天才点着了火。
星点的火星将灭欲灭,他忙捏住烟嘴紧接着猛吸了一口。
大口的烟气顺着气道在在肺里溜达了一圈又迫不及待地要钻出去。
劣质烟丝里混着的粗质颗粒像是黏在了气管壁上,周冽平白被呛了一口。他下意识紧捂住嘴,暗自里咳了好一会才缓了下来。
周冽哑着嗓子操了一声,迎着夜色里为数不多的光线把烟盒凑在跟前看了一眼。
然后没忍住,又暗暗地骂了一声难听的。
从房间出来的匆忙,随手摸了一包烟带出来,就那么巧,竟是最差的那一包。
想想还是回去的那几天在楼下小店里顺手买的,后来因为实在是抽不顺口,没抽几根就被他随手揣进了一件衣兜里,没想到最后要陪着自己走完烟龄最后一程的竟就是这包注定留不下什么美好回忆的假烟。
周冽自嘲地笑了笑,嘴里默默念叨:“总比没有强。”
叹息似的音调拉的很长,万般无奈像这星点火光,明明灭灭,在这寂寥的寒夜里,在这寂静的一隅,从产生到消失,都不会,被谁知晓了去。
假烟的烟丝少,烧的也很快,一会儿功夫,周冽不得不又艰难地点燃了第二根。
他眯着眼睛小口小口地吞云吐雾。
脑子里还在反复琢磨着陆潜川的话。
以他的智商,没法真正搞清楚陆潜川是不是要给他一次机会的意思,但他知道,自己这边,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这烟是注定要戒了的。
周冽神色复杂地盯着灰蒙蒙地天空,只剩青烟缭绕,很快便和寒潮融到了一起,消失不见了…
——
周冽在阳台坐了大半夜才回去睡下。
陆潜川早上下楼的时候他还睡得很熟。
餐桌上零零散散堆了大约十几包香烟。
没开封的、小半包的,大半包的,硬盒的,软包的…
就那么两三种牌子,数量却真不算少。
孩子跟脑子有病似的,一包没抽完又去拆了下一包,一堆烟盒里没几盒是完好无损的,陆潜川差点没给逼得大清早犯上强迫症…
可这么个上交的态度,倒是还挺诚恳。
感天动地,陆潜川难得勤劳了一次,去找了个袋子全给装了进去,然后丢给Katherine拿去处理。
临出门又折到卫生间慢条斯理地洗了个手,这才带着诡异的愉悦心情出门上班去了。
周冽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醒来的时候直觉的口腔里燥得厉害。
他裸着上半身站在餐桌前猛灌了几杯水,眼睛却不自觉地往上交地点上瞟去。
东西放在那里,陆潜川看到了么?
还是给阿姨收拾了去?
虽然结果没什么差别,他还是忍不住去揣测陆潜川当时的表情。
是不屑还是厌恶?
嗯…他那个洁癖病估计多看一眼都觉得是脏了眼睛。
周冽平静地笑了笑,觉得饿了,便进了厨房觅食去了。
待晚上陆潜川回来,两人像是忘了昨天的种种不愉快,撩了两下就滚到了床上。
陆潜川兴致很高,缠着周冽多做了一次,最后生生被操到溢泪又呻吟着让周冽拔出去,周冽还没射干净,故意多顶了两次逼空了囊袋,又低头去含陆潜川的乳`头,那里被他咬的红红肿肿,多舔两下人就软的像是没了骨头。
当晚陆潜川没赶周冽下床,他累得手都忘了从对方的脖颈上褪下就放沉了呼吸。
周冽把对方的手臂小心地从脖子上取了下来,揽着处于无害状态下的陆潜川揉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感觉很好,却没有人敢去承认,更别说过多去贪恋这飘渺的情绪了。
周冽神情复杂地盯着对方的发旋看,大概是白日里睡得多了,他一直丝毫没有睡意,快天亮了才逼着自己浅眠了一会,怀里的那人稍稍一动便很快就醒了过来。
荒唐了一夜后,陆潜川浑身酸痛难耐。
他还没有太清醒,迷茫中难耐地哼了一声。
周冽冷静地看着身边那人原地动了动身子,缓缓地半开眼睑,睫毛轻颤了几次又很快地阖上了。
大概和自己赖床的状态差不太多。
周冽忽然萌生出这样念头。
这样的一瞬间,仿佛陆潜川就待在跟他很近的地方,只要他努力地凑近一些,就能把这样一具温暖的躯体拥进怀抱。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直到陆潜川撑起上半身坐了起来,惺忪却睥睨地姿态自上而下地望着他时,这样一个劣质的错觉就被现实丝毫不留情面得戳破了。
“在看什么?看得这样出神。”陆潜川的声音哑的有些过分的性感,像是毫无顾忌叫`床之人在顶端被人扼住了喉咙,却还是有漏网之鱼的气息忍耐不住,堪堪挤了出来,搔着人动荡不安的心智愈发的膨胀。
“在看你。”周冽平静的看他,笑了笑,伸手在他的头上抚了一把,道:“头发翘起来了。”
陆潜川呼吸骤然一滞,他下意识自己伸手在头发上抹了抹,然后立即刻意地偏过了头去。
周冽觉得好笑,陆潜川这会想下床,他偏伸手把人拉了回来,安静地在他脸侧落吻,顺着精致的轮廓一直吻到了发际的边缘。
他立起了身子,坏心思地在对方头发微微翘起的地方啄了一下,然后餍足地把对方的窘迫尽收眼底。
早上的时光是久违的温情,直到陆潜川微笑的脸消失在沉重的防盗门另一侧,多重锁扣的啪嗒声接连响起时,周冽才像是从一场荒唐的大梦里幡然醒悟。
屋内安安静静,有电器发出的细微声响,只有他被留在了门另一侧,当真是应了陆潜川先前说过的那句,像是他的一条狗,交织着无数次的希望与失望,翘首以盼着,主人的归来…
这会时间太早,不是他平时会起来的点。
阿姨还没来,早饭自然也没有,周冽不得不向生物钟低下了头,又把自己砸在了沙发上。
一晚上几乎没睡,他却意外地睡不着,周冽只得枕着两条手臂,闭目养神。
一个念头忽然旁生,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周冽不由睁开了眼,他竟才意识到,自己戒烟的第一天居然就这么不痛不痒的过去了。
拿起手机上网看了看,关于戒烟过程的说法千奇百怪,却无一例外,无不痛苦难耐。
周冽心里好笑,想着自己大概会是个例外,或是这网络世界里人多爱夸大其词,就现在看来,大约只要稍稍耐着些日子,这烟瘾怕就能戒了。
——
张阿姨像寻常一样走进了厨房,却意外地碰上了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周冽。
眉眼周正的青年正裹在一件纯色的家居服里,高挽着袖口撑在水池边,蹙着眉头无奈地盯着一池子的爬蟹。
大约是听到身后有响声,年轻人回过头来,愣了一下,旋即扯了扯略尴尬的嘴角扬起一个客气意味的笑来。
他局促地耸了耸肩头,无奈道:“我看您用水养着在,有些馋嘴,想看着先处理一下……不过好像搞砸了…”
周冽本就不善与人交际,和张阿姨这个年纪的女性的交流更是少之又少,一下子确实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他想表现的尽量和善一些,却像是少有这项沟通技巧,言谈和举止短时间内确实有些僵硬和不知所措。
却不知自己光是靠生得这副好模样,仅仅是站在那处不动,便足够讨人欢心了。
虽然常是两人一起在家,但见面次数却是屈指可数。张阿姨对周冽的印象并不多,只当他内向少言不爱走动。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还是头一次的样子。
第一印象时,常人都会被审美主宰,对于长得好的事物总不愿意一开头就用恶意去揣测,而恨不得将所有的优点都往其身上贴上一二,这才不愧对生了一副这样的好皮囊。
再简单点说就是,长得好看的男人大抵对各个年龄阶段的女性来说都是具有不同程度的优先获免权。
更何况面前这个帅小伙还是好心要帮自己干活,虽然结果似乎不太尽如人意,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来吧。”张阿姨果然善意的笑着说,拿着围裙系好,一边往水池边上走,“今天做个蟹糊给你尝尝,陆先生平日里就爱这么吃。”
周冽主动让贤让出了位置,却不走开,站在一边掏出菜篮子里新鲜的瓜果蔬菜,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给您打个下手吧。”
张阿姨并没有多推辞就让他帮着一起忙活。
两个人都不算是爱说话的性子,却意外的和谐。
周冽趁机偷师了些厨艺,在张阿姨的指导下掌勺了两个炒菜,出锅一尝,味道确实要比以前胡乱做得要好的多。
异样感是在饱食后的午后时分慢慢浮上了身子。
周冽无端开始烦躁了起来,下意识向衣兜里伸手,没摸着想要的,又无头苍蝇似的在房间里乱转,四下里翻找。
他很快又反应了过来。
他现在是要戒了那玩意,存货早就上交了,到哪里去找?
他逼着自己躺在床上闭上眼,试图像第一天那样睡过去就好。
但总是事与愿违,周冽在床上翻了几个身子,最终还是焦躁地一跃而起。
他开始觉得口腔里拔干的厉害,咽部像是塞着个东西,胸口还猛生生的发疼。
想吸一根…一口也好…
这阵烟瘾来的劲头十足,好在他意识还算坚定,头脑也清楚,只当坐在客厅里,一口一口的喝水,想把这无妄的心头火压下去,浇个透灭。
……
陆潜川回来时,明显察觉到周冽的不对劲。
只见他坐立不安地在厨房来回走动,隔一会就要喝几口水,想被点着了似的。
陆潜川不免皱了皱眉,逮着人问道:“怎么了?哪里不对么?”
周冽潦草的摇了摇头,当着他的面把杯子里剩下三分之一的水,一仰头全部灌进了嘴里。
陆潜川:“……”
见对方心绪不宁,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样子,陆潜川先前有些什么兴致,现在也全部消殆了。
他左右又看了看周冽,确定对方除了喝水多了点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对,也就放心下来,早早地回房去了。
周冽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现在正清醒,心里的某些渴望再强烈也能硬咬着牙扛下来。
只是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痛苦,体内却像是有百虫在食,无伤无痛,却奇痒难耐,触角似的刺激感密密麻麻戳在心尖,脑海里一直有一个蛊惑的声音在勾`引他破戒。
他狠狠心把自己扔在了冷水之下冲了数分钟之久,直到麻痒的神经被颤栗感覆盖,心头的那股火气终于矮了半寸,这才哆嗦着换成了热水。
他在浴缸里泡了不知多久,全身酥软,倒是舒服了,持续了大半天的那股瘾头终于是平息了。
他觉得有些困了,躺在床上刚想不管不顾的睡过去,却又爬了起来,找了件衣服把自己的脚拴在了床柱上,这才真正舒了口气,安心地睡下了。
他虽然困的厉害,这一觉却睡得并不踏实,早早地就醒了过来,如约而至的还有那股该死的心瘾。
这一波卷土重来的不适感更是来势汹汹,比起头一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频繁的喝水已经是压不住了,思来想去,周冽最终剑走偏锋,用牙狠狠地在扎实的手臂上叼了一口。
这一口可不比床上那些情趣,若不是放了些力道,这一口下去,肉怕是都要被咬掉一块了去。
这一天对于周冽而言,过的格外煎熬,抓心挠肺的差点没把他逼疯了。他把自己闷在屋子里,一整天也没有出去。
却也不觉得饿,唇齿间沾了些血腥气,手臂上有几处深浅不一的齿痕。
夜里睡不安稳,醒来了又睡不着了,大脑里兴奋的厉害,全部的脑细胞像是杂乱无章的到处乱窜。
等这阵子劲头平息了,天也大亮了。
好不容易又熬过了一天,新的一天却不像前几日那样焦躁,而是无端的嗜睡。
从起来开始一直张口连天,忍不住地打着呵气,生理性的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劲头。
但除了这点,身体其他状态倒还算是正常,周冽平白睡了一天,晚上却不见得有多精神。
等到陆潜川回来,周冽强打着精神去吻他。
算上今天,两个人有三四天没有好好纾解,今天再不做些什么,怎么也说不过去。
周冽状态不好,陆潜川看在眼里,沉默地皱了皱眉。
但这时对方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衬衣里,温热的手掌贴着他的皮肤色情的抚弄。他便没有多说什么,闭上眼睛享受了起来。
周冽的精神不时涣散,注意力没法集中,动作也显得格外的生疏。
肉刃破开了甬道,毫无章法的顶弄,陆潜川被伺候得并不是全然的舒服。
但好在敏感点被无数次的擦过,刺激却是源源不断,陆潜川渐渐得了些感觉,慢慢沉沦了进去。
脚尖开始绷紧,臀瓣上的软肉也开始抽搐着收紧。
陆潜川知道自己要射了,他抬起屁股顺应撞击的方向,想让快感来的更直接更直白些。
就在他攀上高峰的那瞬间,忽然被猝不及防的一股热液烫得一激灵。
陆潜川在登上制高点的前一秒被人向后拽去,狠狠地摔了下来,他茫然地回了趟神,难以置信地对上了周冽铁青的脸。
周冽射了,居然在他之前!
两个人都懵了。
周冽仓惶地拔出了疲软的性器,眼神凌乱不知道在看向何处。
“抱歉…我今晚状态不好…先回去了…”周冽抓起衣服就走。
陆潜川喊都喊不住,只能看着对方踉跄地跳下床,重重地摔上了门,然后再无其他声响…
周冽逃也似的跑回了客房,他慌乱地到处找。
竟真让他在床头缝隙里找到一支皱巴巴的香烟。
他的手有些不稳,颤抖不住地往嘴边送,他刚想点着火,忽然又顿住了。
他知道,只要有这一口,他立马就能解脱。
但同时的,只要有这一口,这么多天的坚持,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都要付诸东流。
他猛地惊醒,丝毫不控制力道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然后狠狠地把整根烟塞进了嘴里,狠命地咀嚼着烟屁股。烟丝露了出来,他又猛嚼了几口,最后混着唾液全部吐到了地上,周冽近乎粗暴地去扣会厌的地方,抱着垃圾桶,呕的胆汁都要吐了出来,他胡乱地擦了把嘴,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不停地喘着粗气…
浑浑噩噩度过了噩梦一般的一个星期…周冽戒烟,陆潜川跟着苦不堪言地禁欲。
周冽终于觉得都好了一些,身体上心理上都是。他觉得自己八成是扛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