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沙发滚到了地毯上,周围早已是一片狼藉。
眼前的景象,说是抵死缠绵也不为过。
陆潜川的手指嵌进周冽的头发里,狠命地拽着发丝不松手,被周冽一次比一次深而狠的插入逼得淫声浪语不断。
他的眼睛里像是雾着一团煽情氲气,看向周冽的目光缱绻的让人心烦意乱。
这是他从前以来一直爱慕着的男人,舍不得动手是真的,想操死他也是真的。
周冽握着对方的脚脖子侧头去咬他的小腿肉。
耸动着腰肢不着痕迹地把头埋进了对方的颈窝里。
胸口的伤疤被摇曳的心尖拉扯着,每一次的刺痛似乎都提醒着他感情着玩意儿有多么可笑。
他不愿看他满目眷恋的模样。
这里头的意思是真也好是假也罢,只是没有人愿意再去寻觅温情的蛛丝马迹。
陆潜川哎哎呻吟,性器却翘得老高。
两个奶子被掐得又红又肿。
周冽捏着他的整颗乳`头,手肘在后撑着身子,笑的尤其恶劣:
“还要么骚货?要就自己动。”
陆潜川半失焦的视线倏地睁圆了,像是听着了什么天方夜谭。
只是这情绪来去飞快,没一会功夫就轮到周冽措手不及。
一向意志软弱的陆潜川破天荒地自己坐在周冽的跨上上下摆腰。
这个姿势进的很深,肉韧次次操着敏感点过,陆潜川到底没坚持多久,腰一软就栽进了周冽的怀里。
周冽还没到点,扣着对方的腰,抬腰就要接着操。
陆潜川却卯足了劲使着性子不让动,张口就往周冽的奶头上咬。
最终被吃痛的周冽掀翻在地,掐着脖子射进了屁股里。
……
陆潜川前前后后泻了三次,站起来的时候腿弯带着腿肚子一起直打颤。
两人一人一边沉默地穿着散落在地的衣服,像是刚刚那场酣战压根就不存在。
领带转了一个圈又变成了漂亮的温莎结。
陆潜川一言未发,稳了稳步子,直接走到了房门口。
“周冽。”在开门前,他头也不回地喊他。
沉默了数秒或是更久,陆潜川微微抬起下颌角,仰面看向了天花板的方向:
“你觉得自己有能耐帮华橙赚钱么?”
周冽直接僵在了原地,这句话仿佛来自于外太空。
好在他很快反应了回来,声音坚定却低哑的可怕:
“我有。”
陆潜川像是没听见,他一把打开了大门,人随后走了出去。
梦境仿佛被重演,也许并非与现实相对。
“自不量力。”
陆潜川丢下了这句话,关上的房门像一堵墙。
梦,终究还是醒了。
————
陆潜川离开后不久,周冽接到了他的电话。
对方开门见山说得直白,似乎并不想与他多做无必要的纠缠。
“周冽,这次我放你一马。”
“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一堆子破事,但是你得完全按我说得来做,你行么?”
“嗯。”周冽深知多说多错,他更加摸不准陆潜川现在的态度,仅凭着趋利的本性一概应下先说。
“等通知吧。”陆潜川的声线很冷,像是刻板的公事公办。仿佛与青天白日在他身子下喘的像只饿急的猫似的压根不是同一个人。
周冽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快速地由近及远又快速地回到了耳边。
陆潜川的声音这次带上了些意味深长的笑音:
“对了。”
“别忘了你答应过的,要帮华橙赚钱啊,大明星。”
他这一声大明星喊的尽现狎昵,似乎也没想听他回应的意思,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应声被掐断了。
周冽自始至终都是皱着眉头在听,电话挂断后也没心思松开。
脑海里翻江倒海地都是陆潜川的声音,他从前说过的每一句话,咬过的每一个字音…
当一个人说过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猜忌与怀疑时,是不是意味着彼此之间微妙的关系也从此落入俗套,再无其他的转机?
周冽疲惫地揉了揉眉根。
他不知道自己和陆潜川在这种状况下还要纠缠多久,但是他累了。
真的累了…
在这场互不信任的关系里面,终究,没有人能够幸免于难…
午餐时间。
正是人们开始闲谈与休憩的松弛时光里,一条由实名用户发布的帖子快速占领了各大热门平台,极迅速地吸引了人们的眼球。
《以身为例,扒开当红小生“周黑鸭”那些不为人知的恶劣行径》
文章一上来就声称自己是原帖的发起人,然后大张旗鼓地揭露了自身身份。只是雷声大,雨点小。铺垫了一大长段却只含糊地公布了一个姓名和一个不知真假的公司职位。
再接下来,就是大段大段地控诉周冽先前那些所谓光辉的黑历史,与之前那些打尽擦边球的帖子不同的是,这次不但全篇点明当事人的大名,字字直指周冽。并且在文章里融入了大量的私人感情,文字功底深厚,把对一个人的炙热的喜爱和怨恨刻画的入木三分。
却又因为过于艺术化的口吻,使整个文章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故事,游离在现实之外,或是活在某些人的幻想之中。
一石激起千层浪。
只是这块石头似乎浪错了方向。
于此同时,关注着事件动态的周冽也在第一时间点开了这则热门帖,帖子的内容同样让他心惊肉跳。
虽然事件中很多细节部分,身为当事人的周冽也记不清了。但撇开那王八对自己乱七八糟的感情不谈,其他的部分竟都是真实的,连那个混蛋放出来的真实姓名都是一点都没有掺假。
用别人的视角看自己的过去,于周冽而言,真的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更何况是把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往放在千万人的眼皮子低下供人娱乐辨明真假?
周冽用力地掐着自己的虎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混乱地大脑里忽然划过一道清明的光亮。
周冽猛地抬起头来。
这绝不是出自暴发户之手。
就如同陆潜川说得那样,没有哪个聪明人会为了报复把自己往风口浪尖上推去,甚至为了捍卫文章内容的真实性不惜把自己的私人信息全部都赤裸裸地公布于众。
暴发户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也不笨,更不是蠢。
所以不会是他!
那又会是谁?
一个模糊的名字在大脑里渐渐变得清晰。
“陆潜川…”周冽不自觉地喃喃出了声。
没有别的人了…只可能是他,只有他…
周冽缓缓地捏紧了手心。
陆潜川…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则量足料猛的帖子果不其然勾起了大众的胃口。
各种揣测各路扑朔迷离的偏门爆料数不胜数地涌向各类平台。
在大众的期待之中,此次事件很快迎来了第一轮的小高潮。
沉寂多时的当红小生周冽在帖子发出的半个小时后火速发了一篇百字长微博对事件给出了首次正面的回应。
文章不长,却几乎囊括了对所有热门关注点的回复。
声明稿一上来首先是对由于自己的疏忽而使事情肆意发展最终带来的不良影响,周冽诚恳地给予了单方面的道歉。
文中虽然将自己忙于工作的细节一笔带过,但却依然隐晦地保留了一些细枝末节的线索供大家猜测。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文章到了这里却并不是立马反击对方诽谤污蔑。而是大大方方地坦白了自己没出道之前从事过酒吧调酒师的相关工作。也没有急于撇清与对方的关系,而是简单一句从前的熟客清楚却自然地撇清了两人之间再寻常不过的关系。
短文的最后才表达了自己的愤怒与不解,要求对方立即删除诽谤内容,澄清不实的言论,并向自己道歉。且表明将对捏造、散布此言论的行为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确权利。
最后,再次道歉。
并在下方配了一张图,是在光怪陆离的灯光下穿着制服的周冽站在吧台里微微扬起的侧脸。
千字之内,能写出这样层次清晰的文章,高考作文一定不存在拉分的问题。
然而周冽一名高中辍学生,看到自己的微博发出这种情真意切却是通篇大假话的东西。简直后怕的惊出一身的冷汗。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拨出去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发觉自己的声音都不受控制得在抖。
“陆潜川!网上的那东西是不是你发的!?”
相对比他而言,陆潜川要淡定的太多了。
对方似乎轻轻地在笑,近乎调侃的语气淡淡扬起:“怎么?你怕了?”
陆潜川大概是真的只想毁了他罢…
周冽有些绝望地大声质问:“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明明知道…那些都是假的!怎么会有人相信?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周冽。”陆潜川难得语气变的正经,似乎是有意安抚,他直到周冽那边渐渐平息,只剩下若有隐约的轻喘声,才再次开口道:
“知道什么是谎言么?”
“谎言就是…连你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那些话。”
“公众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有谁真的是在乎自己相信的事物是真是假?相反,在他们内心的深处是拒绝接受所谓的与之相悖的真相的,他们倒愿意一辈子被蒙在假想中,除非你把假象撕碎,掐着他们的脖子逼着他们承认。”
“有几个人愿意承认自己是错的?”
陆潜川笑了笑:“所以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周冽哽住了,他不知道陆潜川的这种谬论要怎么接下去才不会显得离经叛道。
所幸陆潜川也只是象征意味地问上一句,很快又接下来自圆其说:“答不上来?嗯?也难怪,毕竟所谓的实话与谎言本来就是一线之隔,没几个人能分得清楚。”
陆潜川笑着笑着,声音又再次沉了下来:
“所以你能做到么?”
“什么?”周冽条件反射似吞了吞口水:“什么意思?”
“不会没关系…”陆潜川的声音又放低了一点,似乎还带上了些跃跃欲试的意味:“我可以教你。”
“周冽,想要骗别人,首先要学会先骗自己。”
“不久之后你就会发现…如果你觉得一件事它是真的,那么它就是真的…心思这玩意儿真真假假,十有八九都是唯心的。看你怎么去想…看你…要什么?懂了么?”
陆潜川没有等他的回答:“周冽,所以…你想要什么?”
周冽像是受到了蛊惑。
他低低地喘着气,半天没有出声。
陆潜川好脾气地耐着性子等了一会,才终于又等来一句没头没尾的质问。
周冽的冷清的声音依然掩盖不了内心里动荡不已快要冲出樊笼的情绪,有那么多的不甘甚至是苦涩…又或者,是竭尽全力才能到达的释怀…
“你在骗我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周冽的哼笑打断了陆潜川铺垫到嘴边的台词。
“错了…你才不需要说服自己,你就是这么想的…”
“错得是我,不该信你。”
陆潜川怔住了,反应过来时,电话里早已是一片连串的忙音。
他有些低气压地把手机往旁边一丢,这才回过身去重新看向一旁等候多时的分管经理。
“刚刚说到哪儿了?”陆潜川歉意地一扬眉。
小经理大梦初醒,猛地回过神来:“是这样的陆总,您说要把云栖的周冽挖过来这事不是太符合公司规定,您看……”
“我问你,规定是谁定的?”陆潜川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还有,说说看,我想挖个人,哪一点不符合公司规定了?”
他的语气一点也称不上好,小经理没由来急出了一脑门的汗来。
“陆总…”他硬着头皮往下说:“这么草率的签约有一定的风险,况且这个艺人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舆论风向不是太好…此刻签约怕是要对公司的声誉会有不好的影响…华橙从来没签过声誉有损的艺人…陆总,您看…”
“行了。”陆潜川制止了对方继续往下说下去:“他没问题。”
“可是陆总…”小经理仍不甘心。
“我说了,他没有问题,我以本人担保。”陆潜川渐渐把语速降了下来,却显得说出口的话更具分量:“还有什么问题么?小林经理。”
在大老板的淫威之下,小林经理果不其然没一会就败下阵来:“好的,我…我知道了,陆总,我马上去处理签约的相关事宜。”
“嗯,去吧,越快越好。”
小林经理闻言迫不及待地退出了总裁办公室。
诺大的办公室只剩陆潜川一人靠在转椅里,慢慢转身过去,面向窗外的方向。
“妇人之仁…”他轻轻地自言自语道,像是一声叹息。
他忽然想起年幼时跟着他的步子一路回到家门口的小野狗。
很小只,看眼圈部分的毛色大概是奶白色的,只是浑身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出原先的颜色来了。
他走进门里,随手带上了铁栅栏门。
“汪!”
他叹了一口气,返身蹲下:
“你不能进来,阿姨刚擦干净的地,会弄脏的。”
“汪!”圆溜溜的狗眼睛盯着他,又着急火燎地在门外遛圈子。
“你没有家么?你快回家吧,我不能放你进来。”
“汪!”狗腿子又隔着栅栏的缝隙扒拉了两次他的裤子。
秀气的眉头拧紧了又松开,他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
小心翼翼地把狗崽子抱回房间,手忙脚乱地给狗喂了点热奶。
他点着小丑狗的鼻尖认真地说道:
“你吃饱了我再送你回去,我不能养你的。”
“汪!”小狗舔了舔他指尖沾到的奶渍,不太明了地歪头看他。
他无奈地把这个温暖的身子往怀里拢了拢,自言自语道:“起风了…外面太冷了…我再收留你一晚上吧…”
他把小狗养在自己屋里的书桌下面。
一天一天的妥协,日子拖了一日又一日。
那些战战兢兢的日子却是快活的,他给狗崽子洗了澡,用完的浴室像一个案发现场。
洗完澡的狗崽子果然是奶白色的,左右爪子上有一点杂毛,又香又乖,抱在怀里暖融融的。
他没有给它起名字,着急了就喂喂的小声喊,偶尔心里软了软会轻轻的唤它:“狗狗乖。”
每夜睡前都要说上一声:“明天我真的要送你走了,我不能养你的。”
日复一日。
最后怎么样了?
这只连名字都没来的急取的狗崽子被他妈逮了个正着,让人直接从二楼房间的窗户给扔了出去。
“陆潜川!你不知道妈妈怀了弟弟么?这种东西浑身上下都是细菌!你要害死弟弟么!?”他妈一手捂着肚子一遍厉声训斥他,大喊大叫得声音都气的颤抖:“宝宝怎么有你这样的坏哥哥!”
说完还推了他一把,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懵得厉害,想着昨晚上自个说过的话:
“明天我就送你回家,我不能养你的。”
他没敢再往楼下看一眼,一眼也没有。
幸运的是,狗崽子从二楼摔下去,只摔跛了一条腿。
被他爸连夜送去了乡下。
四个月后,当他爸欢天喜地地抱着刚出生的弟弟递到他面前:
“潜川,快看看,这是弟弟,你做哥哥了!高不高兴?”
他厌恶地瞥过了眼去,他是坏哥哥,他只想把这个所谓的弟弟从二楼抛下去…
后来的后来,他爸带他去了趟乡下,去看看那条让他心心念念的跛腿狗崽子。
他看到它时,
小丑狗已经变成了大丑狗。
浑身脏兮兮地追在一个小孩儿的身后。离得有些距离,他却认得清楚,狗腿上的两圈杂毛与灰土土的身子并不搭调。
看到有人走近,狗崽子抬头看了他一眼。
身后的孩子唤它:“来财,过来!”
狗崽子一点都没犹豫,立马回过头向着小孩狂奔而去,它的腿没好利索,跑起来拖拖沓沓,看起来相当的费劲,但它却一直向着远去的方向跑去,再也没回头看他…
他爸上前揽住他的肩:“看吧,小狗在这儿有新的生活,也有很好的朋友,它过的很好,你可以放心了。”
他爸说得欣慰,以为这一面他便可以就此释怀。
可小小的孩子哪有那么高尚的心思,想着你过的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