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他们不时抓到些猎物,所以家里渐渐地积攒了一些单只笼子,现在正好可以用得上。
“这些可以吗?”
林轩和小菊把笼子搬到这边来,然后出声打断两人对话。
“呃哈哈!可以可以……”
吴有福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次来是办正事的,不禁尴尬的挠挠头笑两声。
“旬儿,你先跟小菊姐姐出去玩一会好吗?”
林轩不想让林旬在这,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血腥场面,但是听起来,肯定要动刀子的吧?所以就想支开他。
林旬还想继续待着,可是看着林轩有些严肃的神情,于是只好听话的点头答应了。
站起来问:“旬儿带鹅鹅去可以吗?”
“可以,别在外头玩太久,小心中暑了,鹅鹅也不能晒太久知道吗?”
“嗯,知道了。”
“去吧。”
“姐姐,我们去找鸭鸭玩。”林旬走过去牵小菊的手,也不管是不是把李丫丫叫成了鸭鸭。
等两小手拉手一起走出去了,林轩才回头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嗯,等会帮我抓下鸡就好,对了,去拿个碗来,等会装东西,还有弄些火灰来。”
吴有福说到这个笑得有点意味深长,看得林轩一头雾水,可是还是回屋拿碗了和火灰。
等他把东西拿回来,就见到对方已经把布包打开了,里面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工具,想着应该是等会手术用的吧,林轩看得有些好奇,可是并没有开口问,因为这会吴有福已经抓了一只小公鸡出来了。
脚和翅膀都被踩住,估计是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就说道:“帮我把这边翅膀拉开。”
林轩依言蹲下帮忙。
然后就见对方一右手拿起那把类似手术刀一样的小刀,左手在鸡腿根和翅膀下方偏中间那里摸了摸,之后定在一个位置,两只手指把鸡毛扒开,然后右手快速一划就划出一个小口子。
“抓紧了。”
林轩忙用了些劲,不让鸡挣扎。之后又见对方拿起一把似钩子可是头部又像勺子那样的,一手用把不知道什么东西顶住伤口处,再把钩子探进去,最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很快就又提了上来,小勺子上带着个带血迹椭圆肉淡黄色的东西放进备好的碗里,没等林轩问,对方又一次探进伤口,一会儿后又带出来同样的。
完后用手抹了些灰抹在伤口上,林轩看得皱眉。
“这样就能止血?”
吴有福正用胳膊擦汗,闻言一愣,“啊,就这样,我以前就都是这样弄的,之后小心点养,不会有多大问题的。”
说着就把阉好的鸡放到一边的笼子里,继续抓另一只。
林轩看着明显精神差很多的鸡,心里止不住担忧,可是这会儿还要继续帮忙抓翅膀,就只能暂时抛开,专心帮忙。
九只公鸡,到最后居然也花了不少时间,等最后一只放进鸡笼里,林轩起身觉得有些眼晕,好在身后及时一个有力的双臂把他稳住了,不然可能会栽倒在地呢。
“小心。”
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林轩才发现居然是许阳他们已经回来了。
吴有福也松了口气,不过他之前是有准备,是坐在小凳子上,不过也累的够呛,做这事精力得万分集中,好在他这手艺从他爹那学得够精,为村里动手以来,倒也没失手的。
“柱子叔也来了?”
抬头擦汗的功夫才发现柱子居然也在,于是忙叫了一声。
林轩一听,差点没呛到,看看柱子,再看看吴有福,思忖着原来柱子年纪比这人还大的。
柱子点点头,看看周围的鸡笼,一言不发的就去把它们拿到阴影处放,许阳拍拍林轩,让他自己站好,也跟着去收拾。
见此,吴有福忙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都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沾着血,懊恼道:“看我,都给忘了,对对,先把它们放好,这大太阳的可不要晒伤了,这几天也好好照顾一下。”
“吴哥--呃,这样叫对吗?”林轩见太阳已经晒到这里,就想叫人进屋去坐休息喝水,可是意识到对方喊柱子可是叔,而他也是一直叫柱子大哥来着,就有些不确定了。
吴有福不是很在意的挥挥手道:“没关系,因为我爷和李祖婆是一辈的,所以柱子叔虽然年纪要比我小上好多,可是辈分上我可是要叫叔。”
“原来是这样。”
“哈哈,村里的基本都这样,拐着弯的亲戚,所以叫人上面比较不一样,以后轩小哥你跟大伙熟悉了,就都知道了。”
“嗯,谢谢,这里热,我们还是进屋再说吧。”
“嘿嘿,那好,难得来一趟,正想跟你们聊聊。”
“想聊天随时可以来找我们,正好我也还有些关于这个鸡的事想问问你,那等会我们好好说说。”
吴有福一听高兴得直笑,不过见林轩拿着那碗走到鸡笼边看似就要倒,急忙叫喊出声:“等等!”
好在他叫得及时,不然林轩就真的倒掉了,回头来一脸疑问地看着他。
“怎么了?”
“呃!轩小哥你这是要干嘛?”
林轩看看他,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碗,疑惑:“没干嘛,倒给鸡吃啊。”
看着他一脸无辜,吴有福不禁痛心疾首地说:“这可是好东西啊,怎么能去就这么倒掉了?还喂鸡……人平时想吃一口还吃不到呢,你……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啊!”
然后似乎真的怕他不小心手抖给倒掉了一样,快速跑过来一把把碗夺过去,护在怀里,戒备地看着林轩,就怕又抢回去喂鸡了。
“……”林轩一脸迥然。
“有福,小轩不知道这玩意也是自然的。”这时柱子许阳也都走过来,估计之前的事他们也都看见了,是以都是一脸笑容。
许阳走到林轩身边,帮他捏捏胳膊:“累不累?”
林轩摇摇头,看着吴有福怀里的碗,眼带疑问:“这些都是什么?”至于紧张成那样。
许阳脸上眼里也满满是笑,听到他的问话,就笑着给他答案:“鸡的种子。”说着视线不经意地向下扫了他腰腹间那里溜一圈。
林轩一愣,而后才明白过来,即使被太阳晒过仍是有些白皙的脸庞上迅速染上一层红晕。
不就是睾-丸吗?何必说得那么隐蔽?
“咳---这个东西真的能吃?”
没等许阳柱子两人开口,吴有福已经抢着说了:“自然,如果……如果你们家不要,我……就给我吧。”
“有福。”柱子板起了脸,不赞同的叫了一声。
吴有福住口,脸色通红,不过仍是把碗护得死死的。
许阳低头看林轩,眼神示意他要不要尝尝?
林轩先是猛摇头,可是看看三人,又有点迟疑:“你要吃吗?”
许阳看着他一会后笑了,没有回答而是抬眼去看吴有福道:“不知这碗东西能否低过银钱?”
吴有福一愣,而后连连点头,脸上满是笑意:“可以,可以,可以。”
阉这几只鸡也就几个铜板的工钱,可是这快一碗的,拿回去随便炒一下,就相当于一道肉菜了,平时大多主人家都会自己留着吃的。
“有福。”柱子还是有些不太赞同,可是听许阳的话就是要给有福他们的,“小轩啊,这些也多了点……”
闻言,吴有福笑容一顿,的确,这次林轩他们家阉得晚了,□□都快有指头大了,因此看起来才把碗都快装满了。
“没事,你们要是喜欢吃就拿回去吃吧,我要尝试一会还有的是机会。”林轩想想还是不敢去尝试,于是就不在意地说。
闻言,吴有福柱子才算是彻底放心了,都高兴的向林轩道谢。
之后林轩也仔细问过那些鸡还需要注意些什么问题之后,两人才告辞离开。
等撤掉完成,林轩才想起来其他的鸡可是还没喂过呢,于是连忙回去把小母鸡们给放出来,而后和许阳在另外订出来一个笼子,专门放那九只鸡的,当然现在它们还得仔细观察几天,等到确定伤口完全好了,才能放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了,去搜了一下,网上有关于怎么阉鸡的o(╯□╰)o,至于之前知道的是问过老家的老人,估计会有些出入?还请别考究(惭愧笑)
第54章
九只鸡这几天都有林轩他们仔细照顾, 估计是吴有福的技艺真的很不错,都很好运的没有一只出现问题,三四天后,林轩一只只检查过去,发现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小鸡们精神也恢复了一些。
林轩看着这些单独关着的鸡,这几天一直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他真对这个直接就抹一点火灰的治伤一点都不信任的, 好在这些鸡恢复力都挺不错, 不过----
林轩看着其他的小母鸡在院子里精神的来回追逐,又看看另一角被围起来散放的阉鸡们, 摸摸下巴, 也许他可以给吴有福一点点小建议,这样以后他们还养鸡再阉鸡时对伤口好得快一些吧。
其实就是缝合一下,林轩也没多想, 他也就是跟吴有福这么一提, 而后者一开始也只是惊异一下, 然后也没想太多就感兴趣的去学实验了, 最后还真摸索出来了,也的确减少了手误出现鸡死亡的几率, 这让他在往后成为邻近有名的阉鸡好手, 就是凭着他这门手艺也可以让他们一家过上比较好的日子。
这让吴家对林轩感激不已,对于林轩再有什么注意都坚定站在他这一方,只是现在他们谁也还不知道往后的事,现在他们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收庄稼而做准备。
***
时间进入初夏, 头上的太阳却已经毫不吝啬地散发出它的炽热,让人稍微一动就满头汗,这个时候一般有钱的人家早就开始寻找地方避暑了,而村里的农家人却才开始为收割粮食奔波。
林轩一样同大家一样,头戴着草帽顶着烈日在地里忙碌,他们家先割稻谷,玉米之后再收,因此在村里人还在通水洗地之时,他和许阳就已经先一步整出一块秧地出来,谷种还是照样去镇上买的。
他也是说做就做,在一些村民忧心下撒下种子,只等把稻谷割完后耕地就又可以种一季了。
因为已经提前一天把两亩水田封上水,又把排水口打开,就这样把地里的水排掉,等到来割稻谷时,地面已经比较结实踩上去就不会陷进去,这样也比较好割一些,又不至于弄得一身泥,不过就是那些叶子细绒沾到身上会很痒,不注意也容易割伤脸或脖子,总之很难受就是了。
一直弯着腰手机械地割着,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现在也基本都比较熟练,反正许阳花管家一再叮咛他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割到手,因此他一开始都是左手抓得高高的位置,虽然这样一来,速度难免慢了些,但好在也保证了安全。
林轩只感觉身上的衣服湿了干,干了湿,就这样重复着,感觉就像是穿着沾着盐的衣服一样,加上那些稻谷的细绒,全身真是又痒又干,那滋味----就别提了。
即使戴着草帽,可是额头上的汗水还是一直往外冒,有些直接滴到地里或稻谷上,有的就沿着脸庞流下,汇聚在下巴或者鼻尖处,简直就像是洗脸一样,可是他却不敢去擦拭,也根本就没时间去擦。
林轩感觉腰已经没有感觉了,就只想尽快把稻谷割完了。
这次全家几乎都出动了,就为了赶时间,林轩印象中也只记得要种两季,似乎这个时间都是很加紧,所以他不想延误了后面的种植,因此在小菊提出要一起来帮忙时,他没有拒绝,不过林旬就没有让他跟来,而是让他去找村里的小孩玩。
“小轩,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再继续。”
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把林轩也似乎要蒸腾掉的神智给唤了回来,他茫然地抬头去看,这才发现是许阳。
“啊?呃----”
因为听到叫声,林轩一时不察就直接直起腰,然后就悲剧了,没忍住哀叫一声,扶着腰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许阳几个箭步过来扶住他。
“小心点。”
许阳把人扶好,皱着眉头低头看他的眼里带着疼惜,可惜林轩因为腰疼得根本直不起来,因此根本就没看到这些。
“呲---许阳你扶我一下,走不动了。”林轩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抓着他袖子,有些虚弱地说。
许阳早在他说话时就已经开始半抱半扶的扶着他往天边走去,那边小菊早已在水沟边把浸在水里的罐子锅拿了上来,正在给他们装粥。
刚到沟边,许阳没顾上自己也是满脸一身汗,就先帮林轩浸湿布巾帮他擦脸。
林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累了,也或许是许阳的动作实在很轻柔吧,他就这样直接坐在地上,抬脸闭着眼让他帮忙,就连脖子那也都是一样,等到都擦过了,他才舒服地叹了口气睁开眼,就发现另外两个正尴尬的看向两边。
“爷爷小菊你们怎么了?”林轩一脸疑惑,看看两人再看看许阳。
刚才他们有做了什么吗?
“咳--”花管家清咳了一下嗓子,这才收回视线,在林轩看不见的角度狠狠地瞪了许阳两眼,“没事,就是这天去实在是太热了,少,小轩你可要多注意些,别累坏了身子。”
林轩也没有多想,听了他的话微微点头,接过小菊递来的水先喝了大半碗,感觉身子恢复了些力气,这才回话:“我知道,你们大家也是。”
摘下帽子扇了扇,许阳见此忙用自己的戴在他头上,虽然最近已经渐渐习惯晒太阳了,但是现在的日头还是很怕把人晒伤。
虽然四人都不是熟手,但是忙了一天,直到太阳落山,才刚割完一亩多一点点,而且不放心林旬,林轩三人也让小菊先一步回家了,正好也可以先把饭菜做好。
林轩三人拖着余晖赶着驴车把割下来的稻谷全都搬回来,最后一车到家,林轩实在没挺住一下子瘫软在椅子里,没一会就眯眼睡了过去。
本来见到哥哥终于回来的林旬这下也不敢过来了,有些无措地站在边上眼巴巴看着,小菊在忙着炒菜,许阳花管家搬稻谷来回走动都放轻了脚步。
“旬儿,先别吵你哥,让他歇歇。”
“嗯。”
林旬应了一声,忙跑去帮小菊烧火,这是他最近学着做的事,不过大家也都一再叮嘱他不可以一个人碰火。
迷糊着吃过晚饭,林轩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吃饱后更是眼皮都快点睁不开了。
看着他坐着都能睡过去了,花管家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朝许阳道:“等会还是你帮他擦一下吧,今天出了这么多汗,就这样睡肯定会很不舒服。”
说着又严厉地看着他警告:“别乱搞其他的动作,咳。”
许阳回视他,淡定地点头:“我会的,爷爷等会也洗一下再睡,小菊,等会你帮帮爷爷捶捶。”
“知道了,水我已经烧好了,还是用些温水洗洗吧,轩少爷的热水我已经放房间备好了。”
“嗯好,大家今晚都早点睡。”
许阳说完也没有顾忌在大家面前了,直接去把林轩抱起来进了他们房间,林旬也自动跟在后面。
许阳先给豆丁擦洗好了让他自己先上床睡,看着那个坐趴在矮桌上已经睡了的人,暗暗深呼吸了几下,这才走向对方。
油灯小菊也早已点上,衣服布巾什么的也全都准备妥当,就放在矮桌上。
看着那人趴着消瘦的身影,许阳除了满心的心疼之外,只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忽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了。
手伸像对方的衣带很是迟疑,可是当瞥见他因为不舒服微微蹙起的眉头,又催促许阳拖不得。
嘴唇微微一抿,最终还是拉开了,好在因为夏天,又要干活穿得并不多,也不复杂,就两件衣衫,可是许阳脱完却花了些时间。
布巾浸湿拧干,拉起林轩的一只手轻轻擦拭,即使光线不是很足,但是对方的身子还是在许阳眼里一览无遗。
光线昏黄却仍让人看清了肤色的白皙,以及手里触及的细腻之感----
清了清更加干的嗓子,许阳这次视线一直定在对方脸上,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好不容易把身子擦好,而下半身许阳这时却不敢再碰了。正想只要不要把人叫醒让他自己来,当擦到手心手背时,林轩忽然手一缩,嘴里“呲”一声,眼也睁开了。
“许阳?”
迷迷茫茫半睁开眼,就见到面前半蹲着一人,而自己的手也还在对方手里,林轩没看清就先叫了一声。
“醒了?”
许阳这时注意力在他手上,因此并没有抬头,只是随口问了句,微微抬高他的手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