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养成系统完本[gl百合]—— by：久远九音

低垂着睫毛，吉拉的心跳声响若雷鸣。
“……嗯。”还有隐藏魔王的事，只有蜜雪莉雅一个人知道，所以也没必要说出来让吉拉担心。
“那……那莉雅……”
吞咽口水的声音。
“莉雅可以跟我在一起吗？我们一起生活……”
看来还是没有改变啊，想要交往的意思。
蜜雪莉雅陷入了沉默。
自己已经没有资格接受吉拉的喜欢了。
这样无能，懦弱，反复无常的胆小的自己，就算接受了历代勇者的记忆，所变成的，也不过是不再是自己的，陌生的蜜雪莉雅。为什么吉拉还会喜欢这样的自己呢？
深深地注视着一起长大的友人，对方那熟悉了的面孔，非常清晰地映入脑海。
有些蓬松的金色长发乱乱地散开，并不是没有好好梳理过，而是被蜜雪莉雅刚才的战斗余波所波及，导致的发型变乱了，那蓝色的眼眸，因为年岁增长的缘故，看起来没有小时候清澈透亮，却也是醉人的一汪蓝。
“吉拉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因为莉雅是……跟我一样的，跟其他人不一样……”
“！”
蜜雪莉雅后退了一步，手掌按在地上让自己离开吉拉一些距离。
这相似的话语，让勇者联想起了另一个人。
“而且莉雅，一直很努力，虽然很弱，却没有放弃……喜欢这样的莉雅……”
吉拉攥着衣角，直视蜜雪莉雅的眼睛。
“莉雅对我也很温柔，不会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一直都，把我当做跟其他人一样的人看待。不会厌恶地看着我，喜欢这样的莉雅……”
蜜雪莉雅只能沉默。
“想跟莉雅在一起，想被莉雅温柔对待，想要莉雅注视我，这样的事，不可以吗？”
吉拉朝着勇者靠近了一些，支在地上的手，几乎要触碰到对方的指尖，而前倾的身体，也几乎要贴着她的鼻子。
“对不起……”
所能给予的话语，只有这三个字而已。
因为蜜雪莉雅的心中，对某个人的爱意，还是没有褪色，即使是，在25年后，那恋爱的心情，还是存在着。
“只要陪着莉雅就好，让我陪在莉雅身边……”
吉拉的手握住了勇者的指尖。
“啊……”
无法开口，拒绝的话语说不出来。
因为是自己最重视的友人，拒绝了许多次，对方却还是坚持，这份心意，没办法绝情地拒绝。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无法拒绝。
“在这个世界跟我在一起不可以吗？只是在这里，莉雅属于我一个人，不可以吗？”
步步紧逼的友人，蓝色的瞳孔中，锁定着蜜雪莉雅有些慌乱的模样。
“对不起……”
只能说出这样的话语，明明想要说更多的话，却全都堵在喉咙。蜜雪莉雅清楚自己这样的暧昧是对吉拉的伤害，却因为被喜欢，被人需要的这份充实感，而狡猾得无法开口。
这样卑劣的自己，居然会被人喜欢，究竟是有多么得奇迹啊。
“莉雅……”
呼唤着勇者的名字，吉拉凑近一些，将对方刻意拉开的距离再次缩短。
“我……”
被对方的双唇将话语堵住，这个身体25年的初吻，被自己的友人所夺走了。
“对不起，我喜欢莉雅……莉雅不喜欢我，我也喜欢莉雅。”
说出的是道歉的话语，溢出的却不是喜悦的眼泪。
蜜雪莉雅呆然注视着，吉拉那湛蓝的眼眸中仿佛由海洋之中涌出的泪水。
被亲的人明明是自己，为什么吉拉会哭呢。
“不要离开我，莉雅……不要离开我。”
握着自己手腕的，吉拉的手掌在发抖。
陌生的蜜雪莉雅，越来越变得跟自己渐行渐远的蜜雪莉雅，仿佛就要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刚刚抱住自己的时候也是，仿佛是最后的拥抱，完成了讨伐魔王的任务后，蜜雪莉雅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很害怕这样的情况，很害怕蜜雪莉雅会消失。明知道也许只是错觉，却无法释怀这样的担忧，因为自己，无法接受对方离开。
都五年不见了，仿佛疯了一般的五年，过去的十年里，见到蜜雪莉雅的次数少得让她窒息。好不容易的，可能是漫长的重逢，似乎又要消失了，蜜雪莉雅要更加变得陌生了。
这种事，吉拉不要。她不想再离开蜜雪莉雅的身边一分一秒。
被对方紧紧抓着手腕，不断颤抖着的手掌没有一丝放松，而眼泪，也仿佛断了线一般，一直不停落下。望着这样的青梅竹马，勇者伸出手。
“哪里都不会去的。”
抱住了害怕得哭出来的友人。第二次看到的哭泣的脸，惹人怜爱。
久违了的直白悲伤，但又是，对蜜雪莉雅来说，不陌生的哭泣。
吉拉一直是个坚强的人，仅有的哭泣，都是为了蜜雪莉雅，为了她。蜜雪莉雅当然也清楚这个事实，不得不抱紧了对方，安抚着那失控的情绪。
“莉雅……莉雅……”
抓着蜜雪莉雅的衣袖，吉拉嚎啕大哭。
勇者只能默默地聆听着喜欢自己的人，所发出的哭泣声。
☆、第 59 章 第59章 7.22.11
等到吉拉平复心情，再到将被封印的魔王交托勇者协会。
蜜雪莉雅一直保持着平静的心态，冷眼看着协会的人以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将情绪激动后睡着的吉拉抱起，蜜雪莉雅在魔界缓缓前进。现在的勇者已经不再畏惧魔界的环境了，也不会被这些影响到HP值。趁着现在没人管的时候，自己也要找一找，看看魔界在哪有漏网之鱼。
怀中抱着一个人，却也一点吃力感都没有，蜜雪莉雅低头看了一眼吉拉，对方安心地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沉睡着。
吉拉的头上原本有着两只优美的黑色角，现在却只有一只，而那断茬，在经过这么多年后，也早就变得陈旧了。
看到角就会想起以前发生的事情，蜜雪莉雅半蹲下来，将吉拉放在自己的膝上，空出手来轻轻地触碰那断掉的角。
青梅竹马一直没有表现出对角有多眷恋的模样，但蜜雪莉雅也清楚，对方只是因为顾及到自己的心情。偶尔会看到吉拉怅然若失地抚摸自己头上的断角的模样，勇者都看在眼里，那种下意识的行为，应该也代表了她对自己失去了角还是有些在意的吧。
手上的触感，是坚硬的，跟自己印象中生物的角不同，吉拉的更显得光滑也显得硬度高。
也可以想见当初的魔王是怎么大的力量将她的角削断的。
指尖在她头顶轻轻摸索，吉拉的角断得很彻底，几乎就要到头皮的部分，只有非常不明显地微凸一点，不从头顶上看的话，平时光是看的根本就看不出来。
被勇者触碰断角，吉拉似乎有些反应，脸色发红，是因为被别人碰到了不舒服吗？
蜜雪莉雅收回手，再度看着友人那明明跟自己年纪一般大，却显得无比稚嫩的脸庞。
就算自己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也会比自己活得更久吧。自己死掉以后，吉拉会怎么样呢？一定会哭吧？
不过先别想这些了，当务之急，还是早点找到隐藏的魔王。
这个系统真是可恶，完全一点提示都没有，之前打倒魔王也只是自己的猜测，没想到封印了之后，还存在一个隐藏的魔王，这是想怎样啊。让人做任务还不给提示，真是一点都不亲切。
蜜雪莉雅为了方便一些，将吉拉放到了自己的后背上，背着还在沉睡的友人前进，搜寻隐藏的魔王。
路上遇到三两落单的魔族，也顺手解决了。
听圣女说过，魔王的诞生是魔族中武力值最强的那个。可是按照现在得到的情报来说，其他魔族干部都被吉拉在这些年狩猎完毕了，而这些落单的不成气候的魔族，自然也不可能变成魔王，那魔王会隐藏在哪里呢？
也许是在魔界的某个角落里诞生的吧，只是实力慢慢积累，所以才没有被发现。毕竟人类无法适应魔界的空气与环境，也就少见的强者可以靠着自身的体质抵抗一番。
为了找到目标，蜜雪莉雅专门挑着偏僻的地方走。
魔界的天空昏暗没有任何星星，看不到太阳，也没有月亮，不知道光源来自哪里，空气都是血液的红色，让人非常不舒服。
呆在这样的环境下，就算蜜雪莉雅现在已经免疫了这片土地的毒素，还是觉得不适。
血气弥漫的空气，蜜雪莉雅连呼吸都感觉得到血腥味，非常令人反感。
伸出指尖，净化魔法扩散开来，接着裹住了勇者及她的友人。
现在舒服多了。
即使是专注于寻找隐藏魔王的现在，蜜雪莉雅也能意识到让自己过得稍微舒服一些，这是过去一心扑在魔王身上的自己所意识不到的。
接受了几十人份的记忆，稍微有些成熟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背上的吉拉发出呓语，呼唤着勇者的名字。蜜雪莉雅愣了一下，笑了。
“莉雅……”
“嗯，我在这里。”
“莉雅……”
“嗯，我在哦。”
“莉雅，不要走……”
“不会走的。”
……
回应着友人的梦呓，根本是无聊透顶的行为。对方也听不到吧，但是从环紧自己脖子的手臂力道，可以感受到友人心中的不安。
这样会稍微安心一点吗？
无法回应对方的感情，却也不想残忍地拒绝到让她无法接受。也许等到任务完全完成之后，自己才可以变得轻松一点吧。
吉拉的感情，也会在长久得不到回应的情况下，变得淡薄，最后消失。
这样也好，不用亲口说出残忍的话语，就不会太伤害到她。
本來有些焦躁，因为系统的恶意而变得起伏的心情，现在也稍微平静了下来。
呼吸着被净化的空气，蜜雪莉雅搜寻着视野中看到的所有魔族，将其杀死。
最初的时候看到跟自己相似的人形生物就下不去手，现在蜜雪莉雅也已经能面不改色就夺走他人的生命了。
变得冷血了吗？还是习以为常了？
不管是自己的记忆，还是他人的记忆，手上血液的触感都变成了习惯的存在。不觉得害怕，也不觉得恶心，仿佛例行公事的麻木。
甩掉手上沾染的红色血液，仿佛将这血液融进了空气中，蜜雪莉雅眨了眨眼，看到手掌的红色渐渐消去，似乎真的是被这血液组成的空气吸收了一般。
这里的环境，真是造就魔族的好地方啊。
蜜雪莉雅眺望了一番，现在她所处的地理环境，像是平原。魔界目前为止经过的地方除了平原就是峡谷，没有人界来得地形多变，走了这么长的路，水源也没看到，不知道魔族是怎么在这片贫瘠又没有作物的土地生存下来的。
植物倒是有，却不是那种人为的作物感，单纯的野生杂草的感觉，虽然看起来跟人界的模样不同。也不知道这种什么太阳光月光都没有的地方，这些植物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勇者前进了好一会儿，除了零星的魔族，也就没有其他的存在了。根本看不出来隐藏魔王存在的痕迹，而自己的魔力倒是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只是背上的吉拉似乎也快醒了，还要继续找下去吗？
踌躇之下，勇者还是决定先按照目前这个思路走下去，如果这样还找不到，再换个思路就好了。
“莉雅？”
呓语变成了清晰的低喃，友人的呼吸拂过耳朵，让勇者有些痒痒的，无意识地将头侧到另一边躲开一些。
“你醒了？”
“嗯，莉雅要去哪里？”
“……找魔族。”
压下隐藏魔王的话语，蜜雪莉雅决定暂时把自己塑造成为了将魔族灭族而前进的形象。
“我也来帮忙。”
从蜜雪莉雅的背上跳下，吉拉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一个好觉的原因，脸上的笑容也变回原来开朗的样子。
“嗯……谢谢。”
勇者露出笑容，跟过去的自己有些许违和感的，更像是客套的微笑。
吉拉哽住了表情，勉强维持着笑容。
“没什么好客气的啦，莉雅对我的话。”
牵住勇者的手，吉拉的脸颊浮上两抹红晕。
完全不像是她的举动，是因为勇者也变得奇怪了的原因吗？
蜜雪莉雅沉默着，还是回应着微笑。
两个人开始在魔界寻找着残存的魔族，徘徊了几天的时间，不管怎么寻找，所杀死的魔族，怎么看都非常弱，不可能成为魔王的存在，勇者不得不考虑转换一种思路。
“我要回教廷一趟。”
蜜雪莉雅对吉拉说，两个人坐在一块高地上休息。
“我也一起去。”
“你去那里不合适，在协会等我吧。”
“不。”
“我很快会回来的。”
“多久？”
“最多三天。”
“好，那我在协会里等着你回来。”
商量好，蜜雪莉雅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回去吧，他们也该等急了。”
没错，擅自就把“神谕勇者”带走好几天，协会里的那些人恐怕是快疯掉了吧。
想到那群人紧张吉拉的模样，勇者露出笑容，伸出手来。
现在的她不需要吉拉的帮助也能开启传送门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教廷的相性问题，只要传送地点开在那附近的话，本來需要消耗许多的魔力也变少了许多。
“走吧。”
蜜雪莉雅递出手，吉拉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掌。
“嗯。”
两个人穿过传送门，来到了教廷。
一般传送有传送阵跟门的开启方式区分，不过大多数人使用的还是阵法，这样消耗的魔力也小，除了需要布置一下比较麻烦。
只是有足够的魔力支撑加上开在教廷附近，蜜雪莉雅也就选择了更为方便的门。
把恋恋不舍的吉拉送出了教廷的范围，蜜雪莉雅转身往回走，她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思路。
按照圣女给出的情报，自己应该锁定的隐藏魔王范围，在魔族之中寻找就足够了。
但是搜寻了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获，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她跟吉拉可不是一步一步慢悠悠散步的，而是有目的性地，避开之前吉拉去过的地方，全速赶路着寻找着残留的魔族。
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一个看起来可疑的地方，沿路所遇到的全都是非常弱小的魔族，这说明自己的思路是不对的，魔王也不在这些魔族之中。
那么魔王会在哪里呢？
脑中闪现出圣女说明魔族时的话语——
“我们也是因此知道魔王是不会被消灭的，死掉了一个，下一任依然会通过战斗力最强的方式选出来。”
战斗力最强的方式选出来，也就是说，魔族中不存在很强的人物的话，会从其他种族中选出来吗？
比如，人族？
如果可以包含人类的话，现在战斗力最强的人是谁呢？
这个答案呼之欲出，几乎就在勇者的舌尖上滚动。
但是蜜雪莉雅还是压下了猜测，先见到圣女大人吧。
来到了圣女常待的大教堂，侧门走进去，除了第一次进来是正门，勇者基本就没走过大门了。这个地方的象征意义也是非常神圣的，除了勇者初次觐见，大体上也是不允许走正门的，只有重大的日子才可以。
走进深处的房间，圣女等候在这里。
“勇者大人欢迎您回来，魔王已经被您封印了吧。”
明明是陈述的口吻，诉说的却是疑问句。圣女在勇者面前弯下身。
“嗯。”
只是应了一声，连点头都没有，勇者自顾自坐在一旁的主位上。
“有件事要问你。”
“请说。”
“魔王只会在魔族之中诞生吗？”
勇者原本温和的脸部轮廓，变得生硬起来，仿佛结成了冰块。异于常人的黑色眸子，散发出来的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压。这是历代勇者所积蓄在她身上的威严。
坐在这里的蜜雪莉雅，不是那个吉拉面前强迫自己回忆起过去温和自己的她。
“您已经猜到了吗？”
“回答我。”
“是的，就像您猜测的那样，魔王不仅仅只是魔族中才可以诞生的。”
“战斗力最强的，就有可能变成魔王吗？”
“是的。”
“打败魔王的我，是这个世界战斗力最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