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祺完全不知道这话应该怎么接!
谢瑾华指着是那一处正是画上两人的交-合处,只是两人的关键部位用衣物遮挡住了。他好像完全不觉得自己指的地方有多么羞耻,因为他的眼中只有这衣物的处理手法,并没有想到衣物下的内容。
柯祺深吸了一口气,情绪慢慢恢复了镇定。他不得不镇定!否则真是要追不上谢瑾华的思路了。
“太可惜了……他若是按照自己原有的风格去作画,迟早也能成为一位大家!何必要委屈自己去模仿柳安居士的图,弄得不伦不类的。”谢瑾华替那位不知名的仿者感到可惜。柯祺觉得这画画得不错,而画确实不错。但在谢瑾华看来,如果仿冒的人去搞原创,完全可以画得比现在这些画要更好一些。
柯祺想了想,说:“也许,仿者只是单纯地想要赚钱而已。他有可能只是一位穷苦书生,虽有些天赋,可现在还籍籍无名、无人赏识,他平时根本无法靠天赋吃饭,于是只能坊间流行什么就画什么。”
仿画避火图就相当于是卖盗版光碟,有钱的人一般都不干这事儿。
“竟是这样……若能有幸结识这位仿者,我倒是愿意出资购买他自己的画。”谢瑾华说。
柯祺从谢瑾华话中听出了一丝向往。他顿时觉得很对不起谢家大哥。因为,如果谢瑾华知道了那位仿者的身份,柯祺肯定拦不住他和那人交朋友。而卖盗版光碟的人绝对不是家长心中的好友人选。
谢瑾华松开了柯祺的手,说:“好了,你翻页吧。”
柯祺趁机把伪《论语》合上,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反正这画也仿得不好。”
“其实画得还是不错的……”谢瑾华客观地说了一句,“不过确实改动了很多。我未曾见过柳安居士的避火图真品,却知道他最擅长画各类女子,所以只喜欢画男女合-欢图,这本却是龙阳-合-欢图。”
“卧槽!”柯祺震惊了!
怪不得刚刚总觉得哪里不对!这是男男小黄图啊!但第一页上的关键部位都被挡住了,于是柯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这点。不过现在回想起来,画上的两个人确实都梳了男子的发型。而且,两个人都是平胸啊!其实,柯祺不太清楚男人和男人间是怎么做的,他之前没去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
但要说完全不知道,那又不见得。被谢瑾华点出这是男男图后,柯祺竟忍不住生出了一点点好奇心。据说,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插入,所以……柯祺赶紧把自己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全部按了下去。
“窝草是何意?”谢瑾华问。
继性启蒙教育失败后,竟又教会孩子说脏话了,柯祺越发觉得对不起谢家大哥。他摸了摸鼻子,说:“咳咳……是异族之内的一句土话,意思是棒棒的。你平时最好别这么说,因为一般人听不懂。”
“我还以为是窝边草的意思。那我以后只在你面前说?”谢瑾华问。
“最好也少说吧。”柯祺觉得自己不能再带坏小孩子了。
谢瑾华自觉明白了柯祺的意思。“棒棒的”这种词肯定是用于表扬的。若是谢瑾华总是这么说,柯祺一定会特别不好意思,所以才会让谢瑾华尽量少说。但又有哪个孩子是真的不喜欢被表扬的呢?柯祺肯定是口是心非了。谢瑾华身为大人,当然要满足自家少爷的心理需求,道:“你真的很窝草哦!”
“……”柯祺觉得一块无形的石头重重地砸在了自己的脚趾头上。我确实很卧槽了!
谢瑾华拿过伪《论语》,说:“你刚刚从季达先生那里又拿了些什么书回来?现在要看吗?”
“我去看书,你呢?”
“我就在书房的榻子上小睡一回儿。忽然觉得有些困了。”谢瑾华说。当然,他可以在睡前再看看柳安居士的诗作。这本伪《论语》后面还有二十几页的内容,不知道是不是每一页上都写了一首诗。
“一起睡吧,我也有些困了。”柯祺赶紧说。
有了柯祺陪着,谢瑾华就把伪《论语》放在了一边。榻子比床小了很多。午间小憩一般只用两刻钟,谢瑾华就没有脱衣服,只是用毯子盖在身上。既然柯祺也要睡,谢瑾华又把毯子分了一半出去。
谢瑾华很快就睡着了。他似乎还做梦了。
其实柯祺一直都没有午睡的习惯。他睁着眼睛想事情,努力回想着刚刚和季达下过的那盘棋。结果没过多久,谢瑾华竟然伸出手,开始揉起了柯祺的肚子。于是,柯祺更睡不着了。谢瑾华的睡相明明一直都很好的!这一次为何要和他的肚子过不去?!柯祺轻轻动了动身子,打算要让旁边让一让。
谢瑾华却追了过来。
陷在睡梦中的人把两只手都搭在了柯祺的身上,大腿横过柯祺的身体,正好挤进柯祺两腿之间。
这个姿势……
男人是一种特别禁不起拨撩的生物。柯祺在念高中时有个男性好友。该男性好友在某次聊天时透露,当一群男生在走廊上玩,班上一个大胖子,也是男的,男胖子把肉乎乎的手拍在该男性好友背上抚摸时,他竟然勃-起了。该男性好友也不知道为什么啊!他喜欢班花啊!但他当时就是勃-起了啊!
柯祺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他对谢瑾华毫无欲念,但身体却有点不受控制。
毕竟,谢瑾华真是抱得太紧了。
于是,他微微一硬,以示……以示礼貌?
礼貌个鬼啊!
作者有话要说: 1、古代语言环境中,“操”这个字还是很纯洁的,所以金花不懂“卧槽”的意思。操变得不纯洁,是因为音同□□,而□□字不太打得出来,渐渐就变成操了。这个字据说是曹雪芹大大发明的,在清朝白话小说中大量出现。
2、文中的男性好友……真人真事。我一发小在聊天时透露的。
39、第三十九章
柯祺此人, 在某些方面的道德感很模糊,并非是那种如同白莲花一样纯洁无垢的人物,私底下有手段, 心里也有想法。可是,他在某些方面的三观却又很正。在他看来, 有些原则是决不能违背的。
比如说, 柯祺绝对不会和未成年人发生性-关系。他心里甚至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即便在这个时空中, 很多小女孩在十三四岁时就嫁人了, 世人并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可是柯祺是穿越的, 他的某些三观已经在穿越前的那个时空中彻底成形了。他不会想着法不责众,只会想到就算是碍于父母之命早早成亲, 那么他也得想方设法等到对方成年以后, 再和对方有进一步发展。
所以,就算柯祺明确认知到自己已经弯成了蚊香, 他也不会允许自己在这时就对谢瑾华动心。
十四岁的少年爱上十四岁的少年,这叫青涩的早恋, 这是正常的,甚至还有一点萌。
龟缩在十四岁身体中的成年人爱上十四岁少年,就是恋-童了, 是诱拐未成年少男。这是柯祺心中无比坚定的认知。所以在这种时候, 谢瑾华在柯祺眼中首先是个未成年,其次才是个讨喜的男孩。即便谢瑾华平时表现得很厉害,有时候甚至都模糊了年纪, 可在这一刻,柯祺清楚地记起了他的年纪。
更何况,未曾动心的柯祺还对自己的性向存在着某种很深的误解。
于是,柯祺心里确实没有什么火辣辣的想法,他只觉得非常尴尬。
柯祺打算慢慢地把自己从谢瑾华的束缚中挣脱出来,他不能再让自己某个渐渐硬起来的部位肆无忌惮地顶着谢瑾华的大腿了。但他更怕把谢瑾华弄醒。要是谢瑾华忽然醒了,两个人岂不是就更尴尬了?于是柯祺挣扎的力道很小。而这样的挣扎对于陷在睡梦中的谢瑾华来说,其实是种欲拒还迎啊。
被谢瑾华越缠越紧柯祺只能选择放弃。不过没关系,他还有Plan B。
柯祺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生无可恋地把右手伸进了自己的裤裆里。谢瑾华压在柯祺身上的腿正好挡住了他右手的前进路线。他要小心翼翼地从谢瑾华的大腿肉下面钻过去,才能摸到自己的鸟。
终于摸到不分场合争表现的鸟了!
柯祺早已经憋出了一身热汗。他用手把自己的鸟往下压,想要让它尽快软下来。
“柯弟,你做什么?”谢瑾华忽然说,声音中带着一种刚刚睡醒时的迷茫。
吓……吓软了。
然而,鸟是软了,柯祺身上除了鸟的其余部位却都僵硬了。他的脑子高速运转,思考着该用哪种方式若无其事地把手缩回来。这简直就宛如命案现场啊!若不尽快把痕迹打扫了,真是要出人命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谢瑾华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姿势很怪异。他下意识动了动自己的腿,正好压在了柯祺的右手上。
咦?
谢瑾华眨了眨眼睛。他的腿下是柯祺的手,柯祺的手正按着那不可描述的部位。
两人间出现了一场短暂的沉默。
柯祺尴尬极了。黄泥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明明他的手是去阻止鸟儿硬起来的,可若是谢瑾华怀疑他想要手-淫,这该如何是好?柯祺只能寄希望于身为童子鸡的谢瑾华什么都不懂了。他磕磕绊绊地说:“我……那个……咳咳,就是那个,有点痒。对,没错,忽然有点痒,我是在挠痒痒。”
“哦……”谢瑾华不知道信了没有。
柯祺赶紧用左手把谢瑾华的大腿往外推了推,将自己的下半身从谢瑾华两腿间解放了出来。他转移着话题说:“你都梦见什么了,怎么抱……”柯祺问不下去了。他觉得这一刻的自己真是傻透了。他们午睡前才看过那种画册,谢瑾华在午睡时就抱着他摸啊摸的,真相难道不明显吗?他为何还要问!
谢瑾华笑了几声。
柯祺不明白谢瑾华为何还能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笑出来。
谢瑾华把脸搁在柯祺的肩膀上蹭了两下,说:“我梦到了阿黄。它在我脚边打滚,主动露出肚皮让我摸。我给它揉了肚子后,就打算要给它穿上小衣服。结果,它又要往树上跑了,我差点抱不住它。”
猫这种动物果然是柯祺的克星!柯祺决定在书房的榻子上也放个布偶狗狗镇着!
“起床吧。”柯祺面无表情地说。
谢瑾华见自己的衣服都睡皱了,就唤厉阳进来服侍自己换了衣服。柯祺独自走到桌边,拿起那本伪《论语》,又打开翻了两页。第一页还有衣服遮挡,后面几页的尺度却要大很多,遮挡越发少了。柯祺赶紧把书合上,丢进了抽屉里。见谢瑾华正看着自己,柯祺说:“这书不好……日后莫要看了。”
年轻人最恨马赛克。当了家长后却觉得,马赛克真是一种伟大的发明啊!
柯祺决定了要亲自给谢瑾华编一本启蒙教材,而这种没有马赛克的小黄书还是关小黑屋吧。
谢瑾华若有所思地看着柯祺,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口上应道:“随你便是。”
因觉得谢瑾华在这方面还是很单纯的,柯祺渐渐也就不觉得尴尬了。待二人洗过脸,他就开始了下午的学习。他把从季达那里拿回来的书递给谢瑾华,说:“按照先生的意思,他允许我们一起看。”
“先生竟如此大方?”谢瑾华微微皱起了眉头。
“许是谢大哥对先生有过什么吩咐。”柯祺说。
谢瑾华摇了摇头:“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大哥若真有意要让季达先生教我,那么先生就不会只收你一个学生。而现在,先生确实没有收我。他只看上了你,却又允我看这么重要的书,真是奇怪啊。”
“但谢大哥既然把先生派来了,就说明他确实是值得信任的。”柯祺又说。
谢瑾华在上午时把两位哥哥送走了。他还写了封信叫他们帮忙转送给大哥。信里不好直白地说“我已经知道大哥去过长公主府后就不高兴了”,这有冒犯兄长之嫌,谢瑾华只好绞尽脑汁地写了很多生活中的小趣事,又把后荣杀和布偶娃娃等全介绍了一遍。他在用这种方式安慰据说心情不太好的谢大。
“这倒是……多想无益。待我们中秋回府,我当面问一问大哥吧。”谢瑾华并没有把这个事太过放在心上,“你看书吧。我继续默书了。”他平时事事要人服侍,但研磨铺纸洗笔时却总喜欢亲力亲为。
柯祺见谢瑾华铺了新纸,忍不住问:“昨日那本书还没有默完吧?”
“那本可以放一放。正要默的这本比较重要。待我默完,你快拿去看吧。”谢瑾华认真地说。
柯祺探头看了一眼,见谢瑾华已经在纸上写下了“……正以心为君火,肾为相火,心有所动,肾必应之”等字。前头还有些,不过被谢瑾华的袖子挡了。这是在默写医书啊!谢瑾华的知识面果然很广。
而见谢瑾华专注默书,柯祺便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功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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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好,竟忘了柯弟已到这个年纪。”
“这时发现倒也不晚。”
“肾者主水,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故五脏盛,乃能泻。”
“都是极其正常的事儿。”
“这事儿若我不管,就没有人能管了。莫说柯弟的父亲已经去世,就算他还活着,想来也不会注意到柯弟有什么需求。柯家底蕴不够,定没有什么藏书,怪不得柯弟别处机灵,这一处却懵懵懂懂的。”
“确实该我出马了。”
“不是我舍不得通房丫头,只是他还在孝期,年岁又小,肯定不能为他安排丫头去引导。”
“问草园里难道还养不起通房吗?真不是我舍不得。”
“我若亲口教他,他又难免尴尬。默了医书给他是最好的法子了。”
“虽这么说有些占柯弟的便宜,但我确实想得面面俱到,最是稳妥不过,简直堪当人父。”
“莫得意,莫得意。”
“没得意,没得意。”
“他什么都不懂,还以为是那处痒了。”
“莫笑,莫笑。”
“哈哈哈哈……那处痒了。他这话是如何想出来的?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当场笑出来!”
“这真是……”
“柯弟真是率真可爱啊。”
藏珍阁内虽然没有来自于名家的避火图,却有各类医书。此时,在一些稍有底蕴的人家中,家中子弟都是需要稍懂一些医理的,以便能在长辈生病时侍疾左右,还逐渐形成了“子女不懂医是为不孝,父母不懂医是为不慈”的说法。不过,知识这东西是需要有传承的,所以中下层老百姓不会如此讲究。
庆阳侯府当然是有底蕴的人家了。
于是,谢瑾华确实懂一点医理,也背了一些医书,知道“精盛溢泻”的道理。他之前久病卧床,体内阳气不足,所以没那方面的体验,看到伪《论语》时也没感觉,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什么都不懂啊!
呵呵,谁还不是理论上的老司机呢?
作者有话要说: 柯谢夫夫错觉四:我是老司机。
柯谢夫夫错觉五:我能给予对方正确的引导,因为他什么都不懂。
40、第四十章
柯祺未能领受谢瑾华的好意。
中医的医学体系中有医易不分家的说法。此处的易指《易经》。柯祺作为一个想要走科举之路的有志青年, 他当然是读过并且一直在读《易经》的,尽管这偏于哲学和玄学的内容弄得他十分头疼。
对于柯祺来说,《易经》只是一种工具。如果科考对《易经》不作要求, 那么他绝对不会在这书上耗时间。所以,看到谢瑾华默的五脏对五行、阴阳相生克什么的, 柯祺只扫了一眼就敬谢不敏了。
谢瑾华陷入了苦恼之中。他已经把医书上关于那方面的内容都默出来了, 只是柯祺不感兴趣, 那他要教柯祺就需要另辟蹊径。难道说, 他真要拿了避火图来教柯祺?但柯祺似乎也不喜欢避火图啊。
而且, 说句实话吧, 谢瑾华自己都看不懂避火图。
医书固然开阔了谢瑾华的眼界,但是此时的医书都不会对夫妻生活有太过具体的细节描写, 所以谢瑾华看似懂得很多, 其实却完全不知道性-交的具体过程是怎么样的。他看过伪《论语》的前两页,但前两页的关键处都有衣服作为阻挡, 于是他想当然地以为,两人脱光了衣服抱在一起就是全部了。
谢瑾华左思右想, 觉得还是让柯祺自己阅读医书吧。
于是,谢瑾华郑重其事地对柯祺说:“我写的这些都是合了你的身体症状的,你一定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