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华摇着头说:“那像什么样子!”
“我们在自己的房间里,又没有别人在一旁看着。”柯祺将自己的大腿拍得啪啪作响。
谢瑾华还是摇着头:“我太沉了。”万一把柯弟坐坏了怎么办?
“你全身上下也就屁股上的肉多一点,能沉到哪里去?别犹豫了。”柯祺伸出手,用力却又不失温柔地抓住谢瑾华的胳膊,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谢瑾华总学不会拒绝柯祺,就这样跌进了柯祺怀里。
嘴上说着拒绝的谢瑾华顺势就抱紧了柯祺。
夫夫俩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柯祺咬着谢瑾华的耳尖说话,道:“你脸色不太好,想什么了?”这样细小缠绵的说话声,就算此时有个人站在他们身边,那人都不一定能听得清楚他们说什么,屋子外头的人就更不可能会听见了。
“柯弟,你信命吗?”
“我姓柯啊。”
“……”
这个笑话实在太冷了。谢瑾华无可奈何地问:“能好好说话吗?”
柯祺猜不到谢瑾华是重生的,就以为他是被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吓住了,毕竟已经有不少人陆陆续续丧了命。柯祺想了想,认真地说:“命运这种东西,其实是由性格决定的吧。一个能吃苦、懂进退、有原则、脑子也不错的人,只要不被人刻意针对,不管在什么境遇下,他总能想到办法获得成功的。”
前世的谢瑾华不惧死亡,而今生的他却已经舍不得死了。他掰着手指慢慢数。他能吃苦,也懂进退,除了对柯祺纵容一点,在其他的事情上向来很有原则,脑子应该也不错。于是,他渐渐放心了。
皇上遇刺这件事,其实也并非无迹可寻。在谢瑾华的前世,春阳门在京城中的布置从未失手过,所以他们能将太子拉下马,能引导着开瑞帝的儿子们斗得你死我活。今生,他们的布置屡屡被破坏,于是太子没有毁于后宫阴私。在这样的情况下,春阳门肯定要努力制造新的机会,才有刺杀这回事。
所谓的命运,不过是一群复仇者的困兽犹斗罢了。
既然太子已经醒来,皇上就打算起驾回京了。若他不尽快回朝中坐镇,等到流言四起,也许事态会变得越发难以控制。皇上走得很急,来时走了七-八日的路,回时只用了三日。不过,太子这身体不适合赶路,好在皇上在召集京中御医时,又招来了一队人马,就让他们跟在后面慢慢护送太子进京。
本以为能蹭到公费旅游度蜜月的夫夫俩连草原的草香都没有闻到,就跟着回了京城。因为回程太赶,当他们回到庆阳侯府时,两人都是一副灰头灰脸的样子。不过,能平安归来,这已是件幸事了。
谢纯英这些天一直在早出晚归。等他知道小夫夫俩已经回到家的消息时,夫夫俩其实回来有一会儿了。谢纯英坐在书房里等了等,却没等到柯祺过来说说具体情况。他只好起身,亲自去了维桢阁。
在维桢阁的门口,谢纯英碰到了三弟谢纯杰。
谢纯杰瞧着比以前黑了一点点,整个人却更精神了。谢纯英在心里满意地点点头。三弟妹果然是个有本事的,这才多久啊,三弟就被调-教成这般模样了。当然,在谢三这事上,柯祺也是功不可没。
“大哥,你也来看四弟和柯祺啊?”谢三笑着问。
谢纯英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维桢阁。
厉阳正急得在一间屋子的门边团团转,见府里的两位爷走了过来,他眼睛一亮,赶紧上前行礼。原来谢瑾华和柯祺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屋子里洗澡了。他们洗澡时也不留人伺候,所以厉阳只能在外头等着。结果,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洗澡所用的时间,厉阳始终不见屋子里的人走出来,就有些担心了。
犹记得谢三就曾睡死在浴桶里把自己冻出病来,厉阳怕谢瑾华和柯祺也睡过去了。
谢纯英显然也记得谢三那事,说:“敲门无人应?去叫人过来撬门。”
这种木头的门很容易就被撬开了。谢三率先冲了进去。浴桶里的水自然早已经凉了,好在浴桶里没有人。谢三又往里头走了走。洗澡间也分了内外间,内间很小,摆着一张很小的床榻可供人躺卧。
柯祺搂着谢瑾华,在小榻上睡得正熟。外头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都没能把他们吵醒。
谢三松了一口气,回头一看却没看到大哥。他便蹑手蹑脚地退了出来。原来,大哥还在大门口守着,神情十分纠结,一副想进不能进的模样。谢三嘿嘿一笑,说:“大哥放心,他们都穿着衣服呢!”
“……”大哥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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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男人怕什么!更何况,还是一家子兄弟。”谢三作死地说,“大哥,你这也太容易害羞了啊!”
“……”大哥觉得自己的手有些痒。天凉了,让谢三抱窝吧。
作者有话要说: 抱窝:鸟类伏在卵上,使卵内胚胎发育成雏鸟。谢三抱窝:谢三趴在床上,使受伤的屁股慢慢好起来。
138、第一百三十八章
当谢三晃悠悠地回到兰芳院时, 于真柔正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陪嫁来的全能侍女做鞋子。等到鞋子做好了,于真柔象征性地补上一两针, 就算是她亲自给婆母张氏准备的孝心了。倒不是于真柔想偷这个懒,但她确实不善女红。她自己做出来的都是破烂儿, 真拿去孝敬婆母, 张氏肯定会气坏的。
见谢三回来了, 于真柔挥挥手就让侍女下去了。
屋子里没有了其他人, 谢三就像小奶狗似的蹭到媳妇面前, 说:“大哥真是太……”
听着这话有抱怨大家长的意思, 于真柔挑起一块水果,塞进谢三嘴里, 说:“定是你又做了什么叫大哥生气了。”世人常说长兄如父, 于真柔嫁到庆阳侯府后,才真正弄明白“长兄如父”是个什么意思。
谢三咽下了水果, 说:“哼,大哥一定是闻不惯我身上与你恩爱的酸腐味道。”
于真柔吓了一跳, 连忙扯着谢三的袖子递到自己的鼻子下闻了闻,说:“你从外头归来时,就应该先回自己院子里沐浴一番。怎么可以带着一身汗味去面见大哥呢?我闻闻……倒是也没有什么异味。”
谢三默默吃了一块水果。
“我难道说错什么了?”于真柔问。
“不, 我只是觉得……月饼都一日日长大了, 你的幽默感怎么就没学着他一起长呢?”谢三说。
幽默感这个问题是无解的。夫妻俩转而说起了外头的事。谢三最近真是挺忙的。
最受安朝上层人士欢迎的运动是马球。但马球运动却不易被推广开。因为,马是很贵的!普通的老百姓们根本玩不起。他们存上半辈子的钱都不一定能买到一匹好马。在这样的情况下,这项运动就真的只有贵族参与其中了。而想要把某项运动推广成全民-运动, 首先就要降低这项运动需要的成本。
谢三正在努力地在想办法克服这个难题。
于真柔心疼谢三总这么累,就指了指床榻,说:“你趴那上面去吧。”
谢三下意识就想摇头,身体却很诚实地朝床榻走去了。没过多久,屋子里响起了谢三那像杀猪一样的惨叫声。原来,于真柔有一套松散筋骨的按摩手法,按过之后确实能叫人通体舒畅,只是按的过程中却让人疼得非常酸爽。等他们夫妻俩从屋子里走出来时,于真柔活力四射,谢三则成了小娇花。
谢娇花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出门。
皇上遇刺、太子重伤是件大事,在这种特殊时期,什么娱乐活动都要往后排,大家都跟着低调了起来。谢三正好能趁此机会休息几天。如今京城里传着很多小道消息。有靠谱些的,据说这次刺杀是前朝贼逆春阳门策划的。也有不靠谱的,在各种真真假假的流言中,几乎把半个朝堂都牵扯了进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像庆阳侯府这样的可以选择低调,但德亲王府却是怎么都低调不起来的。
太子虽是醒了,距离彻底痊愈却还差得远。有消息说,太子的身体很可能就这样毁了。即便太子这回救了皇上、立下大功,可身体彻底毁了的太子又如何能继续担当继承人?如果太子就此倒下,那么目前已经入了朝堂处理政务的皇子就只有荣德两位亲王,众人自然忍不住把目光投放到他们身上。
如果德亲王一直野心勃勃,这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但德亲王确实没有那种想法。
于是,德亲王府的处境就有些为难了。
谢瑾华和德亲王世子李昶是棋友,柯祺和德亲王家二公子李旭的关系也很好,庆阳侯府和德亲王府更是姻亲,因此夫夫俩在私底下就忍不住说起了这事。柯祺道:“世子这年纪,也该有所作为了。”
世子虽是谢瑾华的外甥,年龄却比谢瑾华还要大一点,确实应当要考虑成家立业之事了。太高调肯定是不能的,但太低调就显得假了。雍正皇帝那不争即争的一套确实很值得皇子学习,可有关不争这一点,也是需要把握好分寸的,过了那个度,不争就显不出他们的淡然出尘,反而就显得刻意了。
谢瑾华摇着头说:“成家不急,世子那样的人物,岂是一般人能配得上的?自然需要慢慢挑着。倒是立业这一点……若是世子入了朝堂,真是太扎眼了,荣亲王家的几位公子,没有人能比得上他的。”
世子李昶是个相当自恋的人,当然他也确实优秀。如果这个世上没有一个性转版的世子爷,估计他要孤独终老了。所以尽管他在前两年就已到了适婚年纪,王妃却一直到现在还没给他挑到可心人。
婚事可以用“世子眼光太高”这个理由往后推,反正他是男人,又是皇孙,不怕坏了名声。入朝做事却只是皇上的一句话而已。事实上,在秋狩之前,皇上就曾点过世子李昶的名,觉得这个嫡孙已经到年纪能入朝堂做事了。在所有的孙子里,他最为看重太子嫡子,但他确实偏爱李昶和李旭两兄弟。
“自从遇刺后,有关太子的事,皇上一句话没说,只底下人跳得厉害。要是德亲王故意避出朝堂,清静是能够清静了,但皇上心里未必不会有别的想法。”柯祺分析说,“第一,太子现在还是太子,如果德亲王匆忙做出躲避姿态来了,皇上有可能会这么想,难道德亲王真以为要挑中他当新太子了?这不是在咒现太子吗?第二,德亲王一退再退,是保不住亲王体面的,他们日后该如何在勋贵中立足?”
“这确实叫人头疼啊。我只盼着太子爷能尽快好起来。”谢瑾华叹了一口气。
太子痊愈,他的太子之位就相当稳固,等开瑞帝驾崩后,整个朝堂都能平稳过渡到新皇登基。庆阳侯府虽是保皇派,却是保皇派中的太子嫡系,肯定能得新皇看重,于是能再享几十年的富贵平安。
可若太子真出了问题,接下来就有得乱了。乱局求生总要危险得多。
柯祺觉得前朝那些人真是不干好事,有种就直接把开瑞帝干掉啊,现在开瑞帝屁事都没有,只连累得太子不知是个什么状况,这算什么啊!当然,柯祺是不能把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说出口的。他玩着谢瑾华的手,说:“下期的报纸上留一块空白版面吧,号召大家为国祈福,顺便抨击一下春阳门。”
其实,本该是给太子祈福的,但皇上还在,要是着重宣传太子,说不定皇上心里会多想,所以干脆就为国祈福好了。再有一个,他们这种外臣按道理是不该知道太子具体的身体状况的,就是连猜都不能猜,所以只用在大方向上表明一下政治正确就好了。谢瑾华应了一声,想着这事如何具体操作。
想着想着,谢瑾华觉得有必要把要点写下来。
只是,谢瑾华写字时惯用的右手还被柯祺捏在手里玩个不停。
谢瑾华搞不懂,这手有什么好玩的。不过,他并没有把右手收回来,而是选择了用左手写字。
这年头,不会左手写字的,都不能好好地对自家人表示宠溺了。
没过几日,皇上果然再一次点了李昶的名。他甚至还难得亲切地问李昶想要先进什么部门历练。这难保不是一种试探。李昶不能选太重要的部门,也不能选太边缘的部门。李昶直言,愿意入户部。
户部掌管着天下户籍和财经,当然很重要。但李昶却表示想要去王文吉手下历练。王文吉刚领着几个人成立了一个新的小分部,忙的正是体育博-彩那些事儿。谁也不知道这事的前景如何,所以,李昶这个选择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皇上对此十分满意,大笔一挥,就点了李昶做王文吉的副手。
博-彩是花,体育竞技就是土壤。因体育竞技这块是谢三在忙乎,李昶自然要找谢三协商事情。
谢三身为纨绔舅舅,面对世子爷这种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外甥,心里真是虚虚的。他想了想,决定去媳妇的娘家搬救兵。于老将军老而弥坚,至今还能挥舞大刀,这样一个人才,只在家里训练下人,实在是太浪费了。若是能把于老将军请出来,请他负责选拔、训练人才这一块的工作,岂不是正好!
听了谢三的提议后,于老将军确实很有兴趣。
只是,于老将军的身份有些特殊。虽然他手里早就没了兵权,但他毕竟曾是戍边军的灵魂人物。像他这样的人,要是和皇子皇孙们走得太近了,不能算是一件好事啊。于是,老爷子心里有些犹豫。
谢三道:“祖父,您可以先去皇上面前报备一下,若皇上都没有意见,看其他人谁敢说什么!”他们这是要去训练队员,又不是去训练士兵,几乎没有什么可以避讳的地方,皇上是不可能不同意的。
再说,于老将军已经致仕快二十年。都说人走茶凉,他或许还有些人情,但权力是彻底没有了。
老将军就是太小心了啊!
于老将军想了想,又问:“不知德亲王世子……性情如何?”他避出朝堂的时间太久了,现在那些有为的年轻人中,他已经不认识几个了。若是想要和世子共事,当然就要仔细了解一下世子的为人。
谢三说:“世子嘛,品性、能力、样貌、礼仪都无一不好。只有一点……”这大外甥就是太自恋了一点啊!谢三毕竟是世子的舅舅,手里捏着不少关于世子的料,此时就一股脑儿地都倒给了老将军。
老将军听得一惊一乍的。
谢三好好卖了一回外甥,拎着大包的肉干,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媳妇娘家。
送走谢三后,于老将军从袖子里摸出一面铜镜。
老爷子一边遥想自己当年的玉树临风,一边揽镜自照,叹道:“只怕德亲王世子不会喜欢我。”
自恋的人肯定不愿意瞧着别人比他更优秀。毕竟,面对更优秀的人,他就自恋不起来了啊。老将军摇了摇头。他把铜镜递给老管家,道:“我只好在那位世子面前低调些了,莫要太过打击年轻人。”
唉,长得太好了也是一种错。
139、第一百三十九章
那场未成行的秋狩造成的不良后果在短时间里根本消不了, 谢纯英为皇上看重,外放之事又已到了最要紧的关头,自然忙得脚不沾地。于是柯祺这几日闲得很, 李旭约他吃饭,他二话不说就应了。
定了具体的时间后, 正巧那日谢瑾华休沐, 李旭索性就约了他们夫夫俩。
李旭给柯祺倒了酒, 却只给谢瑾华倒了茶, 说:“原本早就想约你们出来聚聚了, 可我前些天被皇爷爷拘在了宫里……唉, 什么都别说了,大伯父家的那几位堂兄弟, 如今见到我时眼里都冒着刀子。”
柯祺抿了一口酒。酒是李旭自带的。古代酒的度数原本就高不到哪里去, 结果李旭准备的还是甜酒。柯祺觉得这最多只能算是酒精饮料。他放下杯子,问:“你若是方便说……那位的身体如何了?”
李旭摇摇头, 叹了口气。
这意思是说太子的身体依然不太好。
不过,其实李旭对太子的身体情况了解得不多。因为, 太子还没有回到京城,据说是留在半路养伤了。皇上封锁了这方面的消息。李旭也不敢过多打探。只从皇上的心情来看,太子应该不是很好。
朝中有不少擅投机的人, 隐隐嗅到了什么, 拜帖接二连三地递到德亲王府。德亲王全家都很烦这种事。李旭在宫中的日子更是过得小心翼翼,时不时要面对来自堂兄弟的挑衅,以及某些人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