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毫无消息。
[先生,你究竟去了哪里……]
先生于第三日回了庄子,被一脸憔悴的景明撞了个满怀。
[怎么弄成这样,我不是留了书信给你?]
[什么?书信?]
先生无奈道。
[看来是光顾着找人,不曾去我屋中看过。]
[……是。]
[你以为我不告而别了么?]
[……]
景明低着头不说话,他确实以为先生是一去不回,这两日他一直在后悔,以为是自己那日听到先生坦言喜欢男人时反应太大,让先生不悦了。
似乎看穿了景明的心思,先生又道。
[我还不至于为了那些小事就弃你与不顾,以后莫要胡思乱想。]
[嗯。那先生这两日去了何处?]
[写在信上了。]
[可我没看到……]
[那就是你的事,我不打算再说第二次。]
[……]
当夜,景家少爷趁着夜深人静潜入自家先生的屋子,妄图找到那封书信,只可惜……
[在找它么?]
原本应该熟睡着的先生此刻正拿着一封书信坐在床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先生……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在等你啊。]
☆、趁人之危
景家少爷看着躺在旁边的先生,复杂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先生喜欢自己,那日关在屋子里想了一天,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自己也喜欢先生,看不见会想念,以为他走了会焦急,他的一举一动都想放在心上......
景明觉得自己在做梦,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一直仰望着的先生突然成了喜欢的人,如此离经叛道,却又......甘于沉沦。
既是来避暑的,免不了要去山下的凉亭坐坐,景明和先生带着吃食过去时,那里已经做了不少人,看见景明来了,都客气的打了招呼。
[为何我觉得,他们有意与我们拉开距离?]
原本坐在一起下棋聊天的人,默默挪换了地方,棋也不下了,看着这边交头接耳起来。
景明向来听力过人,很快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要说这李家也是皇亲国戚,这说抄家就抄家了!听说是因为得罪了一位大人物!]
[难不成那些传言是真的?这景家和皇室关系匪浅?]
[这谁说的准呐,以后对景家和气些准没错!]
......
景明心道怪不得这几日李二没来找麻烦,原来是被抄家了,转念一想又觉得蹊跷,此事与景家又有何干?
正想着,便听见先生唤他下棋,便索性将此事抛在脑后了。
自从景家少爷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对先生就越发好了,但先生除了每晚与他同榻而眠,便不再有其他的表示,景明不敢越矩,只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依旧左一句先生右一句先生的叫着,不过有些事,在悄然发生改变。
[先生,我忘了把换洗衣物拿进来了。]
[穿我的。]
景明看着穿在身上,略微宽大的衣服,内心升起了一丝小小的怨念。
[先生,今日去钓鱼可好?]
[好。]
景明看着先生篮子里越来越多的鱼,内心再一次升起了小小的怨念。
[先生,我昨晚......]
[如何?]
[没什么!]
景明想着昨夜梦里被压在下面的场景,内心不知多少次的升起了小小的怨念。
尽管对先生的感情并未放在明处,很多事却早已在暗地里生根发芽,越陷越深。
庄里的仆人只道是少爷和先生感情深厚,对二人每晚同床共枕之事并未瞎想。
但是身为当事人的景少爷却一直在胡思乱想,先生对自己究竟是何感觉,于是这一晚,景少爷按捺不住自己的小鹿乱撞,出手了。
抱着两坛酒轻车熟路的拐进了先生的屋子。
[先生,今夜如此良辰美景,不如一起喝酒赏月。]
得到默许的景明打开窗户,习习晚风吹来。
二人就这样坐在窗前,喝着小酒,吃着花生,闲聊起来。
[先生是哪里人?]
[华国......都城。]
景明从未听先生提起过自己的事,如今趁着些许醉意,追问道。
[那为何会来这里?]
[找人。]
[找到了吗?]
先生看着景明闪闪发亮的眼,觉得甚是可爱,伸手摸了摸对方的俊脸,点头一本正经道。
[找到了。]
猝不及防被调戏了的景明总觉得先生话中有话,但想到自己今夜的目的,便放弃深究了。
[找到就好,先生多喝些,这酒可是三十年的玉醉,美得很。]
致力于放倒先生的景明看着一杯又一杯的酒入了先生的喉,笑得愈发真诚。
圆月高悬十分,万籁俱寂,满身酒气的先生陷入了沉睡,而躺在一旁的景少爷却双目灼灼。
又静静等了片刻,景少爷缓缓伸出手,摸上了先生的前襟......
屋内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间或响起某人的闷哼声。
景明怎么也想不通,为何本该熟睡的人,突然醒来,还反客为主的将自己压在了身下。
[先......先生......你没睡着啊?]
先生并未回答,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紧紧盯着身下的人,呼吸逐渐粗重。
察觉到先生的反常,景明再次心虚的开口。
[先生这是做什么,快些休息吧,我刚刚只是想......唔......]
不待景少爷有所动作,先生便已经俯下身,咬住了那张还妄想狡辩的嘴。
景明脑海中炸开一片烟花,此时正绽放的绚烂,来不及反抗,便被轻易地撬开牙关,攻城掠池。
不知过了多久,先生才放开了奄奄一息的景少爷。
景明暗自松了口气,正欲再解释,腰带就被人抽了出去。
[......]怎么有种不详的预感。
事实证明有时候预感是很准的,双腿被压向两边,紧接着后。庭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先生......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好疼......]
可惜无论景明说什么,先生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动作缓慢又坚定。
[嗯......不要了!求你!我不行了......]
先生从始至终都不曾开口说话,身心俱疲的景少爷渐渐发现,先生确实醉了,只是依旧有着高于自己的武力值。
反抗了许久毫无成效的景明终于放弃了,摆动着腰部,开始试着配合先生的动作,以求减轻身体的不适。
没想到,先生却被景明这近乎邀请的动作刺激到了,原本缓慢的动作开始加快,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景少爷欲哭无泪。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景明伴随着腰部的酸痛恢复了意识,看着旁边还在睡梦中的先生,暗道自己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拖着疲惫的身体溜回了自己房间,仔细清理了许久,试图掩盖昨夜的“罪行”,却发现身上的斑驳红痕难以消除,只能在这大热的天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别提多遭罪了。
[何故穿这么多?]
面对先生的质问,景明自然不敢如实相告,只能敷衍道[那日喝酒赏月染了点风寒,以防万一,以防万一......]
先生闻言点了点头,再没其他的反应。
[先生那日醉的厉害,好在没有受凉。]
[却是贪杯了,还做了场不错的梦。]
[......]哪里不错了!
几日后,景明带着这几日积攒起来的怨念拉着先生回府,却被人拦在了半路上。
☆、山匪之祸
山匪打劫之事,景明还是第一次遇到,满脸刀疤的土匪头子凶恶道。
[交出所有银两宝贝,爷留你们一条小命。]
景明看着对方区区十几个人,不以为然道[就凭你们,打劫就该多带些人来。]
[小子莫要猖狂,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爷就成全你!给我上!]
林间的打斗声惊起一片鸟鸣,树叶争相落下,似是为了一睹景家少爷的风采。
不过眨眼的功夫,几个山匪就被撂倒在地,景明拍了拍衣服,吩咐家丁将这些人绑起来送至官府,自己钻进马车,与先生先行回府了。
[那些人的同伙想必不会善罢甘休,这几日让府上加强戒备。]
[先生说的同伙可是这几年活跃在周边的蛟龙寨?]
[不错,他们的衣服上都绣着一条黑蛟。]
蛟龙寨于几年前凭空出现,无人知道他们的来历,却是凭着狠辣手段收服了很多其他的山寨,自此越发壮大。
[我听说,蛟龙寨有一个狗头军师,好像会些歪门邪道的法术。]
先生正闭目养神,听景明这么说也并未感到惊讶,仿佛早已知道了一般。
[不错。]
景明从小喜欢看些妖魔鬼怪的话本,好奇道。
[先生如何知晓,莫非你见过他。]
[不曾,听说罢了。]
先生自然不能告诉他,那些山匪身上妖气缭绕,命不久矣。
而此时远在一座山头上的蛟龙寨中,带着鬼怪面具的黑袍人,正一脸享受的吸收着来自外面的黑气。
[少爷,那几个山匪刚到衙门,还没开始审,就突然抽搐着口吐白沫而亡了。]
景明听着下人的叙述,疑惑道。
[和人所为?]
[张大人说是服毒自尽。]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景明关上房门,走进内室,语气担忧道。
[那几个山匪死法诡异,此事定有蹊跷。]
[你近日便不要出门了,我自有对策。]
小城中的人对于将要到来的灾祸毫无察觉,直到一声巨响打破了人们平静的生活。
[不好了!土匪袭城了!]
随着守门士兵的叫喊,城中顷刻间陷入了混乱,张大人带兵赶来封锁城门时,已经为时已晚,黑压压的人从城门涌进来,诡异的是,他们不杀不抢,只是守着城门,许进不许出。
[大胆贼人,为何无故袭我城池!]
张大人话音刚落,对面的人群中走出一个鬼面黑袍人。
[大人莫急,我们来此并无恶意,不过是因为前几日有几个兄弟在此遇害,我们来收尸罢了。]
此话一出,张大人明白了,这些人恐怕是早有预谋,那些服毒自尽的山匪不过是个饵。想通其中关节,张大人正欲出言戳穿他们的阴谋,便听一个俊朗声音道。
[既是来收尸的,便该去城外乱葬岗,擅闯城门可不太好。]
躲在四处的百姓闻声望去,就见一白衣公子骑着马,从容淡定的往这边赶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位黑衣男子。
张大人见到来人,略为担忧道[你来此做什么,快些回去。]
景明知道张大人担忧那些山匪是来找他寻仇,可说到底,这事因他而起,便该由他解决。
[张大人放心,景明自小在这城中长大,绝不会坐视不管。]
说完看向那黑袍人,朗声道。
[捉你那些同伙的便是本少爷,我倒是好奇你想做什么?]
景明自然知道此人不好对付,只是现在的情形已然十分危急,要想办法将这家伙的注意力引过来才行。
黑袍人对着景明所在的方向凝视片刻,竟是笑了。
[久闻景少爷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个人物,既然少爷想要逞英雄,本尊就只能成全你了。]
下一秒,浓郁的黑气从黑袍人的手中射出,直直的朝景明袭来。
先生的眼睛微微眯起,正要出手,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灵气,嘴角微勾,又恢复了原来淡定的模样。
黑纹白虎一口吞下迎面而来的黑气,末了,还咂咂嘴,一副意犹未尽的贪吃样。
景明看着突然出现的白虎,回身对着先生低声道。
[这白虎好生厉害,先生从哪里搬来的救兵?]
先生看向那虎,似笑非笑道[他是自己寻来的,与我无关。]
景明闻言跳下马,走到那白虎身前,伸手在虎头上摸了摸,欣然道。
[这大虎好生漂亮,多谢你出手相救。]
白虎听见主人夸他漂亮,得意的甩了甩尾巴,大大的虎头主动凑上去在景明掌心蹭了蹭。
[先生,我看这虎绝非凡物,也不知为何突然来此。]
[许是被这黑袍人的邪气吸引,想来饱餐一顿吧。]
默默听着主人们对话的白虎幽怨的看了先生一眼,内心腹诽道。
[本神兽明明是循着到你们两个的气息一路追到此处,看见你们有难才出手相助的好不好!]
腹诽归腹诽,神兽大人还没忘记此时的状况,看着远处的黑袍人,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其他人哪里见过这般阵仗,不少人当即就吓软了腿。
张大人努力维持镇静,对景明道。
[虽不知这白虎从何而来,但眼下只能指望它来解这困局了。]
景明看着对面依旧毫无反应的山匪,便知单靠这白虎怕是不行。
[先生,依你看,这白虎可是那黑袍人的对手?]
坐在马上的黑衣男子看着那白虎,眼中明明白白写着[就凭他还不行。]
白邈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略微沮丧的低吼了一声,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景明,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景明失笑道[无妨,你已经很厉害了,回去给你吃好吃的。]
说完又看向那黑袍人,自从白虎出现他便一直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不知又在计划着什么。
[张大人,此处由我们来处理就好,你快些带着人疏散百姓,以免误伤。]
对面的黑袍人接口道[的确,有些事不方便让这么人知道,你说是吧,景家先生?]
景明不知此人为何会突然提到先生,下意识的看向马上的人,却惊讶的发现先生原本黑色的眼瞳中闪过一抹紫光。
☆、威武白虎
百姓们很快被疏散,此时城门处只剩下两人一虎与来势汹汹的山匪对峙。
景明来不及细想先生刚才的异常,黑袍人再次开口道。
[久仰景家先生大名,想不到居然是......]
[你倒很猖狂,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么?]
[先生在此,我可不敢放肆,不过......我这些兄弟报仇心切,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啊。]
黑袍人故作为难的说道,对面的景明和白邈十分有默契的翻了个白眼。
先生对黑袍人的虚伪也表示了不耐烦,不过他的方式更具杀伤力。
[一个不留。]
冷冷的声音落下,原本空荡荡的四周,突然出现了大批的士兵,身披铠甲,装备精良。
景明看着原本驻扎在邻城的军队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听命于先生,疑惑更甚,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先生指挥若定,将那些山匪打的措手不及。
黑袍人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接一个的被斩杀,毫无难过之情,反倒是一脸享受。
景明察觉不对劲,骑上白虎往黑袍人的方向奔去,先生并未阻止,薄唇开开合合,不知在默念些什么。
黑袍人身法诡异,几乎是一瞬间便移动到几米外,士兵们根本抓不住他,景明与他交手时,也只是勉强看得到他的影子,每每攻击都会失手。
白邈焦躁的追赶着,对方却只是跑,丝毫没有交手的打算。
突然,黑袍人停了下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先生的方向。
[不!不可以!你给我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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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骑着马缓缓走过去,居高临下道[区区小妖,也敢如此放肆。]
[你!你居然毁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方辰,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黑袍人说完,原地化作一团黑雾,转瞬没了踪影。
景明听不清他们说什么,摸着白虎的皮毛沮丧道[先生向来深藏不露,想不到如此厉害。]
白邈蹭着他的手,表示无声的安慰,心里想着[冰块不与你表明身份,定然有他的打算,你不要难过嘛。]
山匪被军队尽数消灭后,一位将军模样的人走到方辰身边,握拳道。
[先生,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拉去乱葬岗,将那里一并焚烧。]
[是!]
方辰下了马,走到景明身边,轻声道[这里的事都处理完了,我们回府吧。]
景明点点头,刚要迈步,突然想到还有一只虎,转头对先生道。
[这虎甚通灵性,不知是否愿意随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