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十年的感情,难道还掺假。危情一被送他的身边,他就跟危情在一起了,明明说好了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的,为什么要丢下自己一个人。
为什么!湛广瑞砸着一切可以碰到的物品,不一会儿整个屋子面目全非。
林嘉树靠在门边,听着湛广瑞愤怒又悲伤的吼声,伴随着不时传出的破碎声,静静想着事情,直到屋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他才悄悄离开。
事情远比想象的更糟糕,湛广明从林嘉树那边出来以后,马不停蹄地赶回公司去处理事情,结果被告知由于公司的股东大量抛售公司股份,导致股票跌倒最低点,证 监会的人已经暂停了他们的股票,现在正在组织人手对湛家的进行的状况进行调查。
湛广明一瞬间就想到了是谁在抛售股票,他对自己的助理祁正波说道:“不管对方抛多少,都给我买回来。”
祁正波很快就去办这件事情了,湛广明眼前突然漆黑一片,他不慌不忙地闭上眼,靠在椅背上休息了一会儿,看起来仿佛已经做过很多次一样。
过了许久,湛广明的眼睛终于恢复了正常,他发现这次需要的恢复时间比上一次还长,他张开手,掌心中的痕迹已经要淡的看不见,只剩下一条淡淡的印迹横贯这个手掌心,但有些事情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到现在我还在奢望什么?”
语气中浓烈的嘲讽令人胆寒,随即湛广明把这股情绪丢到脑后,继续处理相关事务,笔都还没来得及提起来,他的办公室门又一次被人敲响了。
急促的敲门声接连传来,湛广明起身打开门,湛俊一下子重心不稳差点扑倒在地上,“广明,有人在葬礼上闹事。”
“知道了。”湛广明神色淡淡地,跟在湛俊后面,湛俊走了两步回头看湛广明还是那副慢悠悠地样子,一下子急了想要伸手去拽湛广明的胳膊,却被挥开了。
湛老的葬礼定在今天。
湛广瑞因为情绪不稳,湛广明让人带下去休息;湛善静则是还在老爷子下的禁足期限内,即使老爷子死了,也没人敢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放她出来捣乱;至于湛广明,这人一头扎进湛老留下来的烂摊子里面,人人都知道他很忙,现在正是稳定人心的时刻,自然不会去打扰他。
四个孙子三个不能来,还有一个在国外,只有湛俊这个半路出家的外姓人在撑场,那些人能不来捣乱吗?
“你快点!”湛俊又催促了一次,可湛广明还是那副慢悠悠的样子,眉宇间一点忧伤的样子都没有,他一下子愣住了,湛广明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忽然出声问了一句,“你还为当年的事情责怪他?”
湛广明脚步未停,仿佛没有听见湛俊的话一样,湛俊想给自己来意巴掌,他看了一下追了上去。
还未到礼堂,湛广明就听见里面闹闹哄哄的一片,他推开车门走进去,发现来闹事的是一个熟面孔。
对方控制着轮椅,在离湛广明还有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那是一位看上去很苍老男人,他剃着光头,脸上有一条狰狞的疤痕从对方右眼上方斜着向下,划过右眼、划过鼻梁、一直到嘴边的嘴角才停止,他一笑五官有些恐怖,只剩的左眼望向湛广明是毫不遮掩的讽刺。
湛广明恭敬地对这个人喊道:“周叔,好久不见。”
来着正是拥有湛家13%股份的老周,他身后的保镖在他移动的时候,同步跟了过来,握住对方的轮椅。“不敢当,你这声叔叔,我可担待不起。”
老周的背后是已经被毁的一片狼藉的灵堂,正中间悬挂着的湛老的遗照,被人丢在地上用刀给划破了。湛广明看见这个场景,眼神终于有了波动,“周叔,人走灯灭,你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哈哈,难看!”老周笑了起来,他使劲拍着自己轮椅的扶手,笑着笑着就变了声,那声音比哭还让人难受,“我周家兄弟为你们湛家出生入死,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可你们湛家是怎么对我们兄弟的,就为了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你的爷爷!湛修捷!竟然把我的弟弟卖给了敌人,被他们那群人给活活地折磨死了,哈哈!”
“当初湛广瑞走丢,我弟弟确实有责任。但,要不是湛广瑞趁机灌醉我弟弟,自己偷偷溜了出去,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吗?你弟弟是人,我弟弟就不是了,对吗?”老周的眼睛一下子睁的很大,他死死地望着湛老躺在地上的遗照,“你说啊!对不对!哈哈哈,湛广明你也很恨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_(:з」∠)_,还有一章会晚一点。
我今天看了一遍好多错别字,下周一次修完,过了这周事情都忙完了,开心。
第一百七十九章
湛广明站在没动, 他看见老周从手下燃手上拿了一瓶东西,倒在湛老的遗照上,刺鼻的汽油味, 一下子蔓延开来。
来参加葬礼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有场地管理人员, 和湛家的保镖,守在灵堂的保镖都被老周的人控制住了,一时间没人敢上前阻止老周, 他不光泼了遗照,还泼了前来吊唁的人送的花篮,这屋子里的一切都让他泼了个遍。
满屋的汽油味, 只需一点火星就可以点燃。
湛俊见湛广明没动跑上来阻止,却被老周的手下拖到外面,按在滚烫的地上, 疼得直叫唤。
老周丢掉手上被倒空的汽油瓶,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个被他倒空的瓶子,湛俊的叫声让他很烦,“你一个外人叫什么叫,真以为沾了你姐姐的光, 跟着改姓湛, 你就是湛家的一份子了,你扪心自问,又有谁把你正在当过湛家的人来看待, 比如说这位。”
湛广明一如既往地冷漠,好似周围发生的事情都无法如他的眼一样,他忽然对上老周的眼睛,“如果把这里烧了,可以平息你的怒气,那就烧了它,不过一个形式而已。”
湛老去世的当晚,湛广明就猜到有人会闹事,再把湛广瑞送到林嘉树哪里去了以后,他连夜就把湛老的尸体火葬了,骨灰已经秘密地送往外地,安放在一处没人知道的地方。
他没有料到的是前来闹事的会是周老,当年的事情一二活口都没有留,周老来这里闹,肯定是得到了确切的证据,湛家这边除了他、爷爷以为,没人知道,剩下的就只有当年参与那件事情的敌人了。
没有去报复敌人,也没有直接报复湛家的人,而是在湛老死后才来,看上去更是一场难以解开的心结,该说老周是念旧,还是太天真,真以为上次股东大会站在危情那边,就是报复了吗?
果然,还是太在意感情了,湛广明想爷爷当初之所以会从别人手下救下周家兄弟,看中的估计就是这种愚忠,只是可惜一腔热血喂了狗。
不过,他也没资格嘲笑别人。湛广明转身走到外面,把被人按在地上的湛俊给拽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他走后不就,整个灵堂变成了一篇火海,滚烫的黑烟直冲云霄。
危情站在不远处的高楼上,拿着望远镜看到这结果有些意外,本以为湛广明应该会跟老周杠起来的,谁知道会这么冷漠,就看着人闹自己爷爷的葬礼,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收起望远镜,把它搁到一边,整个人往床上倒去,屋里面就他一个人,没了尉迟皓在身边真是一点都不习惯。
无聊找出被丢弃在房间某个角落的手机,危情开始挨个发骚扰短信。
最先发的是尉迟皓,最后发的也是尉迟皓,他拿着手机等尉迟皓回消息,结果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连尉迟皓推门而入都没有发现。
尉迟皓看见屋子里面的情况笑了,危情趴在床边,一手压在脸下,一手垂在床边,他怕危情这样睡会把手亚麻,连忙把人翻过来,放到床头,危情感受到熟悉的怀抱,自动往尉迟皓的怀里面滚了滚。
尉迟皓看时间还早,干脆陪危情一起睡个午觉,他今天离开危情是为了处理一件事情,湛老的死他必须把后续给处理好,让人再也不会查到他的身上来。
台长那边的家人,其实并没有送出国,而是重新伪造了身份,到了某个偏远安逸的小镇,继续生活。他们谢绝了送出国的主意,已经在国内住惯的一家人,表示不用,华国这么大,只要他们小心一点是不会被发现的。
他并没有勉强那家人,给了他们一大笔钱后,直接切断了与他们的联系,今后是生是死都与他们无关了。台长的骨灰葬在了他双胞胎弟弟跟父亲身边,没有随着家人离开。
尉迟皓抱紧危情,牢牢地抱人放在自己的怀里面,经过这么的事情,他越发的感慨世事无常,如果一天危情不在他身边了,他会疯的。
必须快点解决掉这一切才行。
窗外阳光正好,此刻是中午十二点,在遥远的半球另一端,却是午夜十二点。
夏侯渊在回国的时候,护照出了问题,他被机场的工作人员带到了一旁,说很快会解决的,但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人出来给他一个说法,预定的飞机已经与三小时前起飞,下一班只能等到明天早上。
看这个势头,恐怕明天早上的那一班飞机,也做不了了。在C国的这段时间,他强迫自己没有去关注危情的事情,昨天跟爷爷联系后,他得知危情已经跟湛广瑞分开,和一个叫做尉迟皓的人在一起了。
他很担心会出什么意外,湛广瑞很林嘉树那两个人,当初对危情做的事情,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危情这么快离开湛广瑞,这二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危情的身体……
当年,危情出车祸后,他立刻赶了过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危情被尉迟皓带走,要是他在早一步,或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夏侯渊每当想起当年的那场惨状,就十分害怕,幸好危情挺过来了,只是湛广瑞的做法却让他十分的不耻……然而在那种情况下,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他又等了一会儿,见还是没有人来处理自己护照失效的事情,变决定先回去,找人帮忙检查一下护照,在换一家飞机场试试,他拿起放在一旁的行礼,走了几步,就被几个亚裔男子拦住了,对方说着流利的中文,让他知道这几个人是从华国来的。
夏侯渊第一反应就是湛广瑞派来的人,但是看对方的语气和架势,又不想湛家的人。
“夏侯先生,您好。我们老板想跟你聊聊关于危先生的事情。”保镖拦住夏侯渊,礼貌地问道。
“你们的老板是谁?”夏侯渊警惕地看着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人,在他们的身后,还有几个同样打扮的保镖,这么多人他很难从中突围。
“您到了,就会知道是谁。我们老板让我告诉你,如果你想危情的病快点好起来的话,就来找他。”保镖见夏侯渊神色松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夏侯渊跟这群人走了之后,另一群相同打扮的人,匆匆赶来却扑了一个空,等他们追出去,人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夜色掩盖住了一切。
远在另一边的半球,仍旧是艳阳高照。
危情醒来的时候,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有些蒙,他过了一会才找回自己的意识,望着自己眼前放大的俊脸,他一巴掌拍了上去,“你什么来的?”
怀里面的人一动,尉迟皓就醒了,原本想着危情会给自己来一个早安吻的,他把拍在自己脸上的手拿下来,轻轻咬了一口,“你刚睡着我就回来了。”
“这么快,那为什么不回我短信。”危情记得自己睡觉前,貌似还没有等到尉迟皓的短信。
尉迟皓把危情的手机拿过来,熟练地输入一长串密码,打开短信让危情看自己发的消息,“我发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自然没看到。”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错怪你了。”危情把手机拿回来,看了下,尉迟皓给他连发了两天短信,其中一条是说,他把在葬礼上看到的场景给尉迟皓讲了一遍,末了问道:“湛广明以前究竟跟湛老发生过什么冲突?”
对这个他有些好奇,像湛广明那么有主见的人,难道也会为了一些事情而向湛老妥协?
“这么想知道?”尉迟皓松开危情的手,把对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拨了一下危情的头发,发现真的长长了不少。
危情连忙点头,“想啊,你之前说不能动小的,要先动老的,现在老的已经除掉了,接下来就该对付这些小的了。湛广明现在代替湛老成为了湛家的顶梁柱,他又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能力也有,我们想要绊倒他,得先找出他的弱点才行。”
湛善静危情已经不在意了;湛广瑞要是没了湛广明在背后支持,被拉下来也是迟早的;湛广沣看得比谁都明白,不会回来趟这趟浑水的;至于其他人,都不足为惧。
“快说,你发现了什么!”危情抬起手揪了下尉迟皓的耳朵,“再不说,我就要把你的耳朵揪掉了。”解决掉湛老这个最大的障碍,危情的心情很爽,湛老一死,不用他们动手,那些人也会趁机对湛家落井下石的,他们只要浑水摸鱼就好。
要怪就怪湛家之前做的太绝了,才会落得一个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作者有话要说: OTZ,搞定,
看来还是得逼自己,不然一弄就跑去摸鱼了,/(ㄒoㄒ)/~~
第一百八十章
尉迟皓在调查湛广明的时候, 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早先的湛广明没有现在看上去的这么淡定与沉稳,很难想象像湛广明这样被众人夸赞、被视为下一任接班人的人, 会有过那样一段年少轻狂的日子。
湛广明上大学的时候,忽然抽风谁也不打招呼,独自买了一张飞往C国的机票, 说留下一张纸条说要去国外追求真正的人生,把湛老气的连饭都要吃不下了。
好在那个时候,湛广瑞还没出事, 湛老对他的要求,就是不惹事、必要的时候回来帮忙就行。就这样,湛广明在国外玩野了, 对于他到底在国外发生了什么事情,知道的人都三缄其口,尉迟皓找了当年跟湛广明一个班的同学, 才知道一些消息。
去了国外的湛广明摆脱了湛家的束缚, 整日与一些地下乐队和地下艺术家关在一起,爆炸头、破洞裤、夹克衫、打架斗殴、跟人在酒吧抢女人……
迟来的叛逆期,在湛广明的身上展示的淋漓尽致,有一次他甚至为了与一群白人抢一名女孩, 被对方当场砸的头破血流, 出气少于进气,跟他一起去的人都吓傻了,手忙脚乱地把人送到医院去, 这才暴露了他湛家大少的身份。
之后,湛广明还是跟以前一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这种放纵的生活一直到湛广瑞出事为止。
湛广瑞出事后,湛老发现湛广瑞已经担不起湛家的重任了,便命令远在国外潇洒的湛广明回国,彼时已经习惯了这一切的湛广明自然拒绝,他不想回到湛家做那个压抑的快要变态湛家大少爷。
在湛家他的一言一行时刻都有无数的人在盯着,人人都以他为自己孩子的奋斗榜样,可湛广明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他第一次违抗了湛老的命令,拒绝回国接受湛家的担子。
并且,直言湛广瑞还没有废,就当他这个人不存在。
一席叛逆到极致的话,让湛老终于忍不住跑到C国去逮人,湛广明正好在跟地下乐队进行一场火辣的表演,当场被湛老抓了个正着,气急了的湛老与湛广明发生了争执,无意中打伤了湛广明。
湛广明的右手被废了,再也不能从事自己喜爱的音乐与艺术了,为了与湛老抗争湛广明开始绝食,湛老也在气头上,下令让人不管。
最后终于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湛广明因为极度脱水差点死掉,他醒来后湛老与他单独谈了很长时间。
没人知道那晚上,湛广明与湛老谈的是什么,但从那一晚后,湛家那位众人羡慕与赞赏的湛家大少爷——湛广明,再一次回来了。
埋藏的过去,一点一点被人揭开,危情脸上的高兴已经荡然无存,说不出心里面是什么感受,他所见、所知道的湛广瑞与尉迟皓口中所描述之人,截然不同,就好像两个相互对立的存在,矛盾又冲突。
本以为很强大的人,谁知道背后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突变的画风让人只得哑口无言。
尉迟皓见危情沉默良久,心中有些吃味,“又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