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皓踢开门,弯下腰把危情从里面抱了出来,轻声安慰着:“哭出来,哭出来就会好了,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他的离开,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的,再也不分开。”
“尉迟皓你为什么要这么善解人意,为什么。”危情抱紧尉迟皓哭了出来。
门外听着危情哭声的安翎,又想起了他们重逢后第一次见面,如果那个时候他直接一点把危情拿过去见安浩辰,是不是这一切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谁也不会知道,在他给项链的那个时候,安浩辰就在距离危情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等着他的好消息。
该死的好消息,安翎仰起头把眼泪逼了回去,这件事情他是不会让危情知道,因为没人会相信有一对亲密无间的爱人,因为这二十米的阻隔,阴阳相隔。
安翎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悄悄地带着安浩辰的骨灰离开,他来到危情与安浩辰相遇的地方,发现那条道子已经变成了一个花园,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也好,说不定以后危情回来常常这里玩。”
这场故事,他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面,有后悔、惆怅、悲伤,更多的感慨是世事无常,命运弄人。
危情与安浩辰两人的爱太过于纯粹,安浩辰想要危情忘掉自己,开始新的生活;危情就按照安浩辰的想法,把那些已经记起来的记忆,再次压下去,带着安浩辰的爱意开始新的生活,好让安浩辰安心治病。
他们两人都太想要对方好,太过在意对方的感受,才会导致两人最终越走越远。
这是他们的两人的选择,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安翎把安浩辰的骨灰撒在这片土地上,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就此离开。
第205章 第两百零五幕
穆天岭参加完安浩辰的葬礼回来, 已近半夜,一进大门, 他无意间看到三楼的屋中还有灯光, 叫来人询问,“阿情, 今天下楼没?”
“没有。”负责的保镖如是说道:
“那我上去看看。”穆天岭把东西递给柏同乐。
“你上去吧,我自己能行。”柏同乐拍拍穆天岭的手, “你好好劝劝危情, 对了尉迟皓在哪里?”
“在陪着危先生。”
穆天岭放在轮椅上的手, 点了一下。“算了,感情的事情还是让他们两人去处理。”推着穆天岭回到房间, 他脸上的神情仍带着点担忧,并未想他口中说的那样放下。
“要是不放心,我们一起去找危情。”柏同乐控制着轮椅滑动到穆天岭的跟前, 抓住对方的手。
“再等等看”穆天岭心不在焉。
“你是担心危情接受不了, 还是……怕他把事情在心里面埋太久。”
“你说的都对。”穆天岭在得知危情被催眠后, 第一反应就是去找林嘉树, 结果人却被危情亲手送了进去, 彻底地疯掉, 令他不得不怀疑, 危情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过后他发现危情果然已经恢复了记忆,但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却什么也不知道。
他低下头,十指插入发中, 脸上的懊悔一览无余。
“别慌,我们现在不能乱,日子还要过下去,有些事情危情看得比我们都还清楚,我们能做的只有支持他。现在在危情身边的是尉迟皓,他是不会让危情有事的。危情或许早就知道了结果,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忍到昨天,才去看安浩辰。”
“我查过安浩辰的病例,他本该跟危情一样,死在六年前那场车祸里的,但他们两人都奇迹般的从那场车祸里面醒了过来,安浩辰躺了三年,危情躺了一年。之后,危情被催眠,安浩辰醒来回国,看见危情跟湛广瑞在一起。”
“那个时候的安浩辰大概知道湛广瑞不适合危情,但是又怕说出真相让危情伤心,所以才在背后默默守护着危情。如果不是这个信念,安浩辰恐怕在看见危情获得那虚假的幸福后,就会跟今日一样,了无牵挂的离开,他竟然选择活下去,可能就在等待这个时机。”
“这是他的选择,我们无法干预。危情怕是在恢复记忆后,明白了安浩辰的心思,才开始接受尉迟皓的。还记得秦老跟胡老的那场婚礼吗?”
“当时,安浩辰就在座位上。我跟危情去处理事情的时候,见到了他的背影,我想危情大概是哪个时候,就有所察觉了。及至后来,他的记忆慢慢回笼,安翎私下与危情见过两次面,恐怕也对危情说了部分真相。”
柏同乐的一席话,让穆天岭抓住了一点头绪,“难道说,这些事情尉迟皓都知道?”
“对。危情身边都是尉迟皓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反馈给尉迟皓。”柏同乐说的都是事实,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只有危情那个傻子还被瞒在鼓里面,尉迟皓知道的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多。
“果然,我就知道尉迟皓不会这么好心,让我们在危情的眼皮地下晃,占据危情的视线这么久。”穆天岭看的出来,尉迟皓是极其霸道的人,对方一开始就把危情的所有退路给堵住了。恨不得直接把危情塞进自己身体里面,旁人不能看一分。
诚然,尉迟皓是一名好的猎手,他用自己的耐心与宽容,一点一点让自己的猎物心甘情愿地跳入自己掌中。
危情无疑是幸运的,他遇见的是尉迟皓,要是换一个人,或许就不会这么顺坦。危情所求不过是能够让他安全生活下去的环境,惊心动魄、一波三折的人生并不适合他,所幸尉迟皓给危情创造这样的一个环境,没有争吵也没有分开,他们在一起后,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辈子。
穆天岭起先还害怕尉迟皓那样霸道的性格,会与危情发生争执,结果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无论危情变成什么样子,心中藏有多少秘密,尉迟皓都愿意等,而危情也愿意去配合尉迟皓。
这样再好不过。
“看来,处理完这一波,我们得给他们准备一场蜜月。”
柏同乐从不会反驳穆天岭的话,他顺势接上了一句,“还有我们的。”
穆天岭乐了,他伸手轻轻踢了一下柏同乐的脚,“好起来,我们就出发。”
“一言为定。”
窗外繁星满天,月亮也跟着出来凑个热闹,皎洁的月光与璀璨的星光混合在一起,洒满了整片大地。
危情靠在尉迟皓的怀里面,听着对方的心跳声,睁着眼睛望着窗外的星空,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忽然,他的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响起了尉迟皓的声音,“不要因为怕我难过就不敢哭,乖,憋在心里面会气坏身体的。”
危情拉下尉迟皓的手,“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瞒你!”
尉迟皓望向危情的眼里,满是心疼,“我在等,等你真正放下。”
“要是我一辈子都放不下,那你该怎么办?”危情心中隐约有了答案,可是他还是想听尉迟皓亲口告诉自己。
“那就等一辈子,你人都在我手心里面,再说我的危情这么善良,我相信你不会让爱你的人失望。”
尉迟皓的话让危情想哭,憋了许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下来,“尉迟皓,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不会的,就算我死也会先杀了你,我们不会在分开的。”尉迟皓终于撕破了他平静的面孔,展露了自己那□□裸的占有欲。
危情终于是他的了。
得到了保证,危情很快就睡了过去,天快亮的时候,他发起了高烧,早有准备的尉迟皓,在第一时间就找来医生。
这一病,在醒来已是一个星期之后,一天会发生很多事情,何况是一个星期。
在这一个星期里面,尉迟皓联手穆天岭,把康景文逼到了绝路,危情醒来时,尉迟皓的手下刚好得到了康景文藏身的地方。
危情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醒来他还在尉迟皓的怀里面,这个怀抱很温暖,他有些舍不得离开。
“小懒虫,终于醒了。”尉迟皓给危情测量体温后,发现一切正常,“再不醒来,你哥哥他们要急坏了。”
“我睡了很久吗?”危情睁开眼由着尉迟皓,牵着他向楼下走去。
穆天岭听到响声,合上报纸,脸上重新挂起淡淡的微笑,“醒来就好。”
“正好,这碗粥是你的。”柏同乐穿着一件围裙,向往常一样把属于危情的那份放在他的位置上,这动作他每天都在做。
“这个包子给你,你瘦的脸都快没了。”霍尔这个星期每天吃饭,都会留出一个包子,放在属于危情的盘子里面。
尉迟皓替他拉开椅子,危情坐下来,望着关系自己的人,眼泪又不争气地留了下来,他们之间永远都不需要抱歉,“我们不会在分开了。”
为了达成这个希望,危情又一次来到了当初秦老与胡老结婚的哪家酒店,再一次踏入这里,危情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酒店大厅顶部的巨龙,依旧张狂璀璨地固定在正中央,只是光泽比起当日淡了许多。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落上了些许的灰尘,踩上去有种粘腻的感觉,危情的脚步很轻,踏不起一丝涟漪,稳重的脚步声在他的身后想去,下一刻他的手被人牢牢地捉在了手里面。
“下次你要走快一点。”危情拉着尉迟皓站在大厅没有动,他要等的人,很快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康景文,好久不见。”
即使被逼到了绝境,康景文依旧风度翩翩,言语间丝毫不见落魄,他走到离危情还有几米远的地方,“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
“你也是,说出来的话一如既往的恶心。”危情很很康景文,面对已是强弓之弩的人,他心中的恨意越发的浓厚。
“真是可惜,当初我应该抢在湛广瑞的面前,把你从酒吧带走的。”康景文发现危情越来越能引起他的兴趣,就是慢了哪一步,让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而危情是这其中最大的变数,如果那时候他真的顺利带走了危情,那么今天可能就是另一番局面了。
可惜了,早知道他会对危情产生兴趣,他就应该快一点下手,或者多带些人去。
危情拉住尉迟皓的手,“无论如何,你输了。”
尉迟皓的手下很快就制服了康景文。
“你想怎么处置他?”尉迟皓询问危情的意思。
“哥哥已经准备好了最合适的地方。”
还是那座山,危情带着康景文来到时,穆天岭已经顺利抓到了闫泽,康景文一看就知自己彻底输了。
穆天岭学着康景文当初的样子,把对方的四肢挑断后,瞒在了土里面只留了一个脑袋在外面。
“这样就像杀死我,”康景文双眼紧紧地盯着站在后面的危情,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你看看这天色,马上就要下雨了,”危情慢慢走到康景文的面前,“你知道为什么这一块的砚山,始终都没人开发吗?”
“因为这块是泥石流的高发地区,当年的技术根本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值得把砚山一分为二,这一块就被闲置了下来。很少有人会上来,等人们发现你的时候,泥石流已经掩盖住一切。”
天色说变,危情与穆天岭一离开,就下起了大雨,当天晚上新闻就报道了这件事情,定义为自然灾害性质的死亡。
危情关掉电视,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尉迟皓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危情满屋子的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尉迟皓背在后面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拿出一个盒子递到危情的面前,“是不是再找这个。”
“它怎么在你手里面。”危情飞快地把盒子夺过来,悄悄地看了一眼尉迟皓的神色,见并没有什么异样,才安心。
尉迟皓却不给危情搪塞过去的机会,他搂住危情的腰,“里面装的是什么?”
危情一咬牙,挣脱尉迟皓的怀抱,单膝跪地,打开盒子递到尉迟皓的面前,“我在求婚,你快点答应。”
盒子里面是一枚男士戒指,正中间镶着一个钻石,圈内写着危情名字的首字母,尉迟皓明把手递给危情,“所以,你该给我带戒指了。”
戒指大小正合适,一分不差。
第206章 第二百零六幕·终
危情跟尉迟皓求婚的事情, 就跟风一样,还未天亮就被所有的人知道了, 快的让他觉得这是尉迟皓的预谋。
等天一亮, 他的手机快被人给打爆了,把手机一丢, 往被子里面一钻,打算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丢给尉迟皓处理。
尉迟皓直接掀开被子, 把人捞了出来, “是你先对我求婚的, 你可得负责到底。”嘴上说的可怜兮兮的,脸上却闪耀着跟大灰狼一样的笑容, 也得亏危情正在气头上看不到,不然肯定会罚尉迟皓晚上不许进屋的。
“是我求婚没错,但是我可不想穿婚纱!”危情挣脱不开尉迟皓, 只能自暴自弃地靠在尉迟皓的身上, 一想到要穿婚纱, 他就打了一个冷颤。
“原来, 你再为这个生气。”危情看手机的时候, 尉迟皓就光明正大地在一旁观看, 穿婚纱这个提议是他老妈提出来的, 危情喜欢老妈, 自然是不敢反驳的太厉害,于是只能自己生闷气,他低头亲了危情一口。
“你亲我一口, 我就去解决这个问题。”尉迟皓趁机要福利。
危情二话不说直接咬了上去,在尉迟皓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牙印,“想得美,你不解决,晚上别进屋。”他站起来把尉迟皓给退了出去,门一锁脸上的热度就起来了。
昨晚真是太冲动了,应该在过段时间跟尉迟皓求婚的,他什么都没准备好,好紧张,好紧张,危情捂住脸在屋子里面不断地走来走去。
恰好,门被推开了,危情以为是尉迟皓,抓起枕头就往前面丢去,“不解决好,不许来见我。”
“宝贝,是我!”尉迟霸抓住枕头丢到一边,看见危情脸颊红红的,当即抱住亲了好几口,把跟在后面的尉迟皓看的酸水直冒。
“妈,你应该在外面帮忙布置婚礼现场的。”尉迟皓刚把危情从自己老妈手上救出来,又被夺了回去。
“要知道新婚夫夫在成亲前是不准见面的,我既是危情的婆婆,又是他的妈妈,今个我要在这里陪我的宝贝。你先出去。”尉迟霸下了死命令,尉迟皓就算想要反抗,也只能被老爸给乖乖地拖走,顺带贴心地把门关上。
尉迟霸坐到危情的身边,“紧不紧张。”
尉迟皓老早就把婚礼的位置和东西准备好了,昨晚上危情一跟他求婚,他就急的连夜打电话把所有的人都叫起来,参加自己的婚礼,时间就定在今天晚上。
尉迟霸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一直憋着等危情求婚,她以为还要写日子危情才会开口的,没想到会这么快,幸好她在尉迟皓把危情介绍给自己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不然今天可真要出丑了。“这个你拿着。”
危情的怀里面被塞了一个厚厚的红包,正面写着‘百年好合’是个大字。
“本来应该是你敬茶的时候给你的,但是尉迟皓那小子性子急,恐怕受不了这么多规矩,我就提前给你了。你也别嫌麻烦,虽然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但是形式还是要走的,今天尉迟皓就会向大家宣布你的身份,今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
“妈妈,谢谢你们。”
危情的礼服不是婚纱,而是一套白色的礼服,他来到礼堂时,里面已经坐满了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尉迟皓穿着一套跟他一样的白色礼服,站在正前方等着他。
穆天岭牵着危情慢慢地朝尉迟皓走去,两旁靠近红毯的客人,往危情身上撒着花瓣。
“紧张吗?”穆天岭出声问道。
“啊……有点。”危情愣了一下,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要不是由穆天岭牵着,他恐怕一步走不了,“我从来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我也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以前,就我跟柏同乐两个人的时候,我每天都在盼望着能够找到你,找到你之后,我又想着报仇,我做好了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绊倒那些人,没想到这么快就都实现了,让我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
危情伸手捏了捏穆天岭的胳膊,“疼吧,疼就不是梦。”他看着前方等着自己的尉迟皓,扭头对穆天岭说,“哥,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好,再也不分开。”穆天岭眼中隐有泪光,他牵着危情走到尉迟皓的面前,望着他被尉迟皓牵走,“以后不许欺负他。”
“不会。”尉迟皓慎重向穆天岭保证他。
主持婚礼的是尉迟皓的爷爷——贺琛,对方一上来就掏出一张纸,洋洋洒洒地念了半个多小时,听的人昏昏欲睡,最后还是楼诗意忍不住把人拉下去,才结束了这场催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