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所以这跟你缠着我们要符咒有什么关系?"
我们是神的手足,也是神的耳目。但神并不是一直在听、在看的。当神偶尔不再通过我感知世界时----我感到了自我,感到了自由。我喜欢这种感觉。
可能是因为现在的人类生活太丰富、太繁杂了,神经常就不在看了。所以我可以利用这些间隙来找你们,让你们帮我。
"神只会看、听,不会读心么?"
不会,至少不能直接读心,否则当我渴望自我和自由时,我就会被消灭了。人类的自由意志,也无法被我们干涉。但我有感觉…如果有天使产生了新的想法,大家一段时间之后也会知道这个想法的,虽然不知道最早源于谁。
"你可以看到、听到其他天使在做什么吗?"
…用一些时间精力,可以。
"有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你看到听到什么,让你产生了一个想法----一个神以前不认同的想法。之后过了一段时间,神的想法也改变了,变得和你一致?"
…好像是…有的…
"你知道么,你描述的一切,都让我想起人类的共同决策。每个人都看着、听着、交流着,最后形成了共识、法规和管理架构。虽然每个个体不一定认同最终的结论,甚至会觉得荒谬、残忍、愚蠢,但每个人其实都或多或少贡献了一些什么。"
"所以你觉不觉得有这种可能:其实是没有神的。所谓神的旨意其实是你们天使共同体的共享意志。你们就像可以依附于人脑的联网计算机一样,可以互相分享看到、听到的信息,然后每人都用一点自己的意志连接起来判断各种信息,直到大多数天使都认为应该做某件事,再把这个决定传给所有终端。这就是为什么你的神并不全知全能,还会改变想法。因为你们每个个体即使联合起来,也只是知道得多一些而已,而且你们每个个体也是会改变想法的。"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
"而且这也是为什么你现在'断网'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因为信息流太大,网路经常堵塞。还有,既然用法拉第笼就可以隔绝心灵感应,说明你们的网络真的是通过实体电磁波传递的。"
我没有办法反驳你的理论,也没有办法证实。
"反正我觉得这比啥全知全能还喜欢坑爹恶趣味的神更好接受。你可以回去打开头盔试试看,这个想法会不会和之前那些经书的概念一样,逐渐在天使里流行起来。我估计之前神啊天使啊之类的,也只是你们有些个体读了些经书,再加上好多人类信这个,才产生的认知。"
你可能是对的,也可能错得离谱。我们可能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了。
"但只要活在这世上,就可以不断探知、不断接近真相。这是我的信仰。"
萨格雷,我会记住你的。
"呃…谢谢?"
"我再活一百年也不会想到有人会跟天使讨论无神论。"
萨格雷,詹米,我欠你们一份人情。如果需要帮助,请记住你们在天使里永远有一个朋友。
"咳,能尽微薄之力,我们深感荣幸。"
"那啥…回见?我想和格雷…休息休息了…"
了解。祝你们幸(性)福。后会有期。
***
"我擦,终于完事了…"詹米推开桌上乱七八糟的头盔和纸团站起身来,把格雷拉起来揉进怀里,"你的小脑瓜里整天都在琢磨些啥啊…"
"现在我琢磨的大概是…"格雷的手滑进了詹米的内裤,戳了戳他的屁股。
44.绮梦
萨奇有了严重的即视感。
他手里握着自己的下体,盯着水晶球里躺在黑发男子身下扭动的格雷。在他全身紧绷地缠住男子,嘴张成o型时,熟练地抽纸巾接住了自己射出的黏稠。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萨奇又陷入了空虚。水晶球里的黑发男子还在兴致勃勃地纠缠着格雷,两个白日宣淫的年轻人真是精力充沛得不像话。
终于,格雷坚决地摇了摇头,制止了男子无止境的欲求。两人又依偎着温存了一会儿,格雷就伸手随便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走了出去。
萨奇注意到----那是他的衬衫。
"你这衬衫是不是太大了?"詹米疑惑地掀起那遮住了格雷大腿的下摆。妨碍他看屁股的衬衫都不是好衬衫!
"哦,这是我养父的。"格雷脸上飘过一点阴霾,"拿错了。"
詹米琢磨着这到底是收衣服时拿错了还是什么时候,而这又意味着什么。但处在这奇怪的开放式关系里,"如果不想听到答案就不要问",是各方公认的准则。
其实这是个非常不错的准则,适用于各种关系。詹米吃味地想。
"你养父最近都没过来了?"詹米忽然想起自己似乎连续预定到了好几个周末,得意地嘴贱起来,"他不要你了?"
格雷苦笑:"是啊,他不要我了。"
两人间的沉默忽然有点尴尬。格雷背过身去揉了揉眼睛。
"你知道之前信科有个人自杀了么?"詹米忽然想起来,"我好像还跟他说过话呢,很喜欢登山,看起来很运动系的男生。完全想不到会自杀啊。"
"我好像不认识。"格雷想起卡斯蒂尔当时就是因为这个搭讪他的,"听说是告白被拒?"
"就是啊!我还认识他告白的那个女生呢!"詹米总是谁都熟的样子,"那女生有男朋友了所以拒绝的。完全没想到会这样。"
"所以只是抑郁症吧,跟告白没关系?"格雷想起食堂里的讨论,琢磨着自己是不是确实需要找人聊聊萨奇的事。他这几天心里一直很堵。
但找谁呢…
最好不要是曾经上过他的人吧…
***
格雷周末之后在丁恩那里住了几天才回到公寓。他一个人呆坐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
"卡斯蒂尔,你有空么?"
"有。"卡斯蒂尔戴着棒球帽忽然现身。虽然格雷是主动要求的,还是不由自主地一抖。
"咳,那个…"格雷有点尴尬。面对心理医生,人通常怎么开口呢?
"你想聊聊。"
"是的。关于我养父…"格雷开始解释他是怎么被萨奇捡到并养大的。
卡斯蒂尔忽然转过头,皱着眉凝视天花板上的一点。
萨奇忙完一天的工作,刚回来继续自己偷窥格雷的业余爱好。几天没见,他刚为水晶球里亮着灯光惊喜,却惊讶地发现这小浪蹄子竟然又带了个陌生男人回家。两人正坐在餐桌前,格雷低着头说些什么。紧接着,本来背对着他的陌生男人忽然转过头来,从水晶球里直视着他的眼睛,然后微微一笑。
卡斯蒂尔开始在桌子上描摹一个复杂的图形。格雷困惑地停下来看他在干嘛,他冷静地指示:"请继续。"
"呃…"萨奇惊讶地发现水晶球里传出了格雷的声音,"所以,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喜欢叔叔了。小时候只是很崇拜他什么都懂,什么都会,而且那么强壮又帅气,希望长大可以成为他的样子。而长大之后…我开始做一些梦…"
萨奇觉得他不该听这些,但又忍不住要听。他觉得格雷要是知道自己不但看他和别人做爱,还听他的性幻想,肯定要把自己碎尸万段。
"一般就是很普通的场景,在图书室学习,或者锻炼,叔叔会…抱着我亲之类的…"格雷脸涨得通红,但卡斯蒂尔认真倾听的样子鼓励了他,"有一天,我梦见,我是宫殿里面的奴隶,被支使做各种工作,还被主人的公子欺负。叔叔是…主人…他…"
格雷不安地扭动着。萨奇在自己的书房里好奇得抓心挠肺。卡斯蒂尔握住了格雷的手:"说出来吧。说出来就好了。幻想只是幻想,是没有对错的。"
***
格雷裹着块不成形的麻布在巨大的宫殿里急匆匆地跑着,绝望地试图完成他怎么也做不完的工作。
他抱着比自己还高的一摞布料,赤着脚踩在地上铺的鹅卵石上。突然,他脚下一拌,摔倒在地。
布料滚了一地。他在家主公子恶作剧成功的哄笑声中一边道歉,一边试图捡拾地上散落的东西,却被公子的仆人捣乱,反而身体都缠了进去,挣扎中有布帛撕裂的声音。
他吓得僵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是管家严厉的声音。
"这小子撞了公子,还笨手笨脚弄坏了布料。"公子的小跟班流利地告状。
"那可得好好惩罚下了。"格雷被从纠结的布料中拎出来,拖去了宫殿地下。
他身上的破布被扯下扔在一边,双手被高高吊起来,脚只能勉强掂起来着地。把他吊起来的人用粗糙的大手使劲揉捏他的屁股,用力拍了几下,然后把一桶冰冷刺骨的水从头浇下。
"洗洗干净,待会儿让大人开开心。"
那人捡起他原本用来遮体的破布,用力搓着他全身的皮肤,直到擦得又红又疼。
"这么看起来,还真是个尤物。"那面容模糊的人评价道,"那这里也得洗洗。"他用粗壮的手指沾了点水,扒开格雷的臀瓣用力搓揉。
格雷痛得尖叫了一声,屁股上立刻重重挨了几下:"闭嘴!"他只好咬牙忍耐,浑身都在颤抖。
"去跟大人说已经准备好了!"
格雷被吊了很久,他的胳膊因为缺血而苍白麻木。他难耐地扭动着身体,脚趾都有点抽筋了。
当主人的身影终于出现时,他几乎松了口气。随即就因为即将到来的惩罚颤栗起来。
主人背光而立,脸湮没在阴影里。他扬起了手里的皮鞭。
格雷尖叫着,扭动着,求饶道歉,涕泪横流。主人毫无怜悯地抽打着,直到他全身都布满了肿起的鞭痕,直到他因为疼痛而窒息,再也发不出声音,只听得到皮鞭的抽击和微弱的啜泣。
当主人终于停下来时,格雷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浑身上下依然疼得发颤,手臂已经完全没知觉了。
主人走到格雷面前,抬起他的脸:"看着我。"
格雷勉力抬起哭肿的眼皮。他主人性感的薄唇因为刚才的运动微微喘息着,一丝不苟的发型也有些散乱,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星光。
"你是谁的?"
"你的…主人,我是你的…"
"你还爱我么?"
"爱…我爱…主人…虽然…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但,我爱主人…"
"那么我也爱你。"
主人吻着格雷。叔叔吻着格雷。萨奇吻着格雷。
***
"反正,叔叔是主人,有一天我犯了点错,他把我吊起来抽了一顿,之后忽然问我还爱不爱他。我才发现那是叔叔,就说我爱他,他就吻了我…真的吻…"格雷一口气说了出来,仿佛稍微慢一点就会丧失勇气,"然后我就醒了,发现我第一次…梦遗了…"
萨奇从格雷的几句话里脑补了半部重口味情色小电影,正打算在脑海里继续完成后半部分重点内容,格雷已经继续说了。
"但我可不是抖M啊,我超怕疼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种梦…"格雷低下头,"可能是因为…我真的爱叔叔,无论他对我做多么过分的事情,我总归还是会原谅他的…"他歪着头看卡斯蒂尔,"这是不是很病态?"
"我认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卡斯蒂尔声音低沉稳重,"你选择爱你的叔叔,真正地信任他。不只是信任他不会伤害你,而是信任即使他真的伤害你,你也能够原谅他。事实上,这才是唯一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的信任。"
卡斯蒂尔摸了摸格雷的手:"如果你像我一样看过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事情…你就会知道,把信任放在别人身上,往往会失望。在这个世界上,你真正能控制的,只有你自己的内心。你很勇敢,你叔叔很幸运。"
格雷把头埋在胳膊里趴在桌子上,闷声闷气地说:"可是,叔叔他不知道啊…他不要我了…"
卡斯蒂尔揉揉他的头发,再次扭头看了一眼天花板。萨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冲他点了点头。
卡斯蒂尔微微一笑,伸手抹掉了桌上的咒符。他还借口看到天花板上有虫,搬着椅子破坏了萨奇在几个房间里的监控。
格雷不太理解卡斯蒂尔在搞什么鬼,不过天使的治愈能力果然厉害,不做任何不靠谱的保证和安慰,就让格雷心里舒服了很多。
那天晚上,格雷再次梦到了萨奇。两人站在一片空地上,静静地望着对方。他们中间隔着一片广阔而平坦的原野。
45.节日悲歌
避雷针友情提示:女装注意!
大二第一学期的期末旋风一般结束了。格雷和詹米都选了格外多的课。考试前一个月,两个人即使齐聚公寓也埋头学习到深夜,然后就直接倒在床上纠缠着睡了。
詹米考完最后一门,就直接跑去等在格雷的考场外。这似乎是很难的一门考试,学生们结束出来时,全都一脸沉重。
格雷小脸因为高强度的脑力劳动粉扑扑的,他看到詹米时开心地咧开嘴。
詹米觉得自己要死了。他拖着格雷的手进了一间空教室,把他按在门上用力地吻。
"你确定要在这里?"格雷的血液还需要一点时间从大脑一路涌到下身,所以不太能对饥渴的詹米感同身受,"这里没有监控?"
"我之前检查过的。拜托,我要憋死了。"詹米拉下格雷的裤子把他含在嘴里,用匆匆舔湿的手指温柔地搅弄他的后穴。格雷用力捣住嘴,试图稳住自己战栗的双腿。
"好了好了…"格雷主动转过身去趴在门上。詹米轻咬着他的脖子,在禁欲一个月后急切地插了进去。
两人可以听到外面走廊上有人走来走去的声音。虽然临近假期,留在教学楼里的并不多,但两人还是紧张得近乎自虐。
"我…死也不要…再这么搞了。"格雷喘息着提起裤子,他能感到体内詹米留下的东西在微妙地流动着。而且他到最后也没有释放。
詹米并没有更轻松,积攒许久的欲望只勉强消了一点锋芒。他急着要把格雷带回公寓续摊。
然而。
"那,咱们两周后再见咯~"两人走到教学楼门口时,格雷向他挥了挥手。丁恩把他的跑车直接开进了学校,正打开一扇门等着格雷。
詹米呆若木鸡地看着自己漫长斋月后刚舔了一口的大餐绝尘而去。
***
格雷没想到自己会屁股里夹着詹米的精液见丁恩的家人。他上了丁恩的车,没说两句话就因为考试和野战的双重压力累得睡着了,醒来时却已然在丁恩老家的车库里。当他与丁恩的父母和弟弟打过招呼后,才夹紧双臀迈着小碎步跟丁恩去了他的卧室换衣服。
"那个…你可以穿这套衣服么?"格雷从卫生间里出来时终于松了口气,一时没有注意到丁恩声音的紧张。
那是一条看起来很昂贵的名牌----连衣裙。
"哈?"格雷目瞪口呆,"这是什么play么?"
丁恩满脸尴尬:"我…还是没能和父母摊牌…"
格雷挠头:"你确定这样比较好?金刚芭比真的比男人更容易接受么?"他掀起上衣展示了一下自己引以为傲的腹肌,又秀了秀最近一年努力练习的上肢力量。
"我在想,也许先让他们喜欢上你这个人,然后再试试能不能改变他们的观念…"丁恩满脸恳求,"就先试试看?"
格雷耸耸肩同意了。从小在没有太明显性别意识的环境中长大,他并不觉得男人穿女孩子的衣服有什么丢脸的,主要问题还是到底好不好看。
丁恩看来是颇花了番心思的。裙子的剪裁非常合身,上衣又有特别的设计,把格雷男性化的身材遮掩得颇为柔和。
格雷自己挑了吊饰挂在精灵族的银链上,又拈了个闪亮的发卡夹在头发里,得意地在镜子前扭动:"咦,好像还不错?"
"宝贝儿你看起来美呆了!"丁恩抱着格雷一通亲,然后拉出一双配套的矮跟小皮鞋,跪下给格雷套在脚上。
"你开心就好。"格雷大度地表示,两人手挽手下楼去了客厅。
如果说詹米家很重视过节,丁恩家简直就是过分虔诚了。房间里四处是华贵的节日装饰,连全套餐具都印着精致的红色花纹,家人也都周身正装。他们甚至请了专业厨师来准备晚宴,而且还开了个小厅让家里的佣人们也可以庆祝一番。
不过格雷觉得丁恩本人的风格简直就是他家的反面。极简、现代,而且能用机器就绝不雇人工。两人在丁恩的公寓和林间大宅里四处滚,从没有被帮佣撞见的隐忧。不知道丁恩在家里是不是不太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