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我敢说淑妃下了一个狠手吗,哈哈哈
第94章 恐吓
淑妃向来做事心狠手辣, 不想给他太子等人一条活路也是为了二殿下刘乾做长远的考虑与打算, 至于她想用何种方法来对付太子刘显, 那就不得而知了。刘岳此番从皇帝那里讨要旨意出宫, 多半也是为了躲避这一场纷争, 若他不在宫中,淑妃自然是找不到嫁祸给他的机会了。
瀛洲水患还需长期治理不假, 可刘岳毕竟是宫里的未封的皇子,迟早是要回去的,所以停留在瀛洲的这段时间里,刘岳对此倍感珍惜, 不仅是自身需要历练,也是为了能够在魏璟元身旁多停留些时日。当然, 这个想法是任何人都不得而知的。
时间总是转瞬即逝, 纵然刘岳想要多待些时日,却也无法,数十日的忙碌终于有了成效,瀛洲河堤溃堤的缺口得到完善, 刘岳让厉卓言上书禀明皇上, 而后不久便收到了皇帝刘赫让他返回宫中的旨意。
魏璟元也能整日陪着刘岳等人想些治理水患的法子, 他上头好歹还是有师傅的, 尚桐书院那里他还是要去的。自从刘岳让人吓唬了简彼怀和陷害了唐渝中二人以后,这两个人都消停了不少,整日里跟都丢了魂似的,尤其是简少羽, 眼睛处能看到浓重的青黑。
魏璟元这日还在学堂未下学,厉卓言和刘岳自然要在魏家老宅,由于水患问题得到缓解有了效果,他们师徒二人倒也不至于时刻前往河堤了。魏家老宅,魏璟元的房中,厉卓言给自己倒了杯凉茶,随后朝着刘岳瞥了一眼,笑问道:“明日就要出发回宫,殿下心中可有不舍?若是有不舍,为师倒是可以成为一个借口。”
刘岳闻言抬眼,冷冰冰的说:“什么借口?”
厉卓言浅笑,“为师可称病几日,这也算是给殿下制造点机会不是?不知殿下觉着可好?”
刘岳没应声,低下头算是默认了。
厉卓言再次开口,“晚些回去是有好处的,也不知此时宫中是否平静,怕是那淑妃早已落入局中,和太子等人纠缠不休了。”
“纠缠不休?”刘岳冷笑道:“这个词儿师傅用的不好。”
厉卓言稍稍品味了一下,“是有些不妥,那就用鱼死网破,争斗不休来说吧。”
“这次回去,怕是要再见一面,就要等到他入仕途了吧?”刘岳似是自言自语,其实是在跟厉卓言倾述心中苦楚。厉卓言略显无奈,自己像刘岳这般年岁时,对刘赫……不提也罢,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啊。
厉卓言微叹,“殿下乃人中龙凤,迟早是要……为师虽喜欢元儿,可殿下也不要太过于执着,若是旁人也就罢了,殿下是万万不能露出弱点的。”说着,厉卓言起身要往外走,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望着门外说:“这几日殿下可肆意一些,不必有所顾忌。”语闭,厉卓言加快步伐出了房间。
待魏璟元归来知道刘岳等人就要出发回宫时,他不禁松了一口气,心中竟然还有些小欢喜,可接下来发生的却犹如一盆冷水顺头泼下,将他的喜悦如数浇熄。厉卓言病倒了,腹痛不止脸色惨白,魏国泓派人找来大夫仔细一瞧,竟然吃坏了肚子,堂堂皇子武师竟然……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厉卓言这一病倒,刘岳无人护送自是没办法回宫,因此他就有借口再逗留几日。夜里,刘岳与魏璟元一同从厉卓言房中出来,留下元宝的他们踏着夜色往魏璟元的住处走去,突地,刘岳开了口,“怎么,我留下你倒是不高兴了?”
魏璟元苦笑,“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殿下能多留几日,璟元心中自是不胜欢喜的,只是怕耽搁了……皇上那里……。”
刘岳哼了一声,“无奈,父皇向来拿厉卓言没辙。”
说到此处,魏璟元不禁提出了心中疑问,“这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皇上为何……。”魏璟元的确是好奇厉卓言为何在皇帝面前敢如此放肆,如今倒是一时口快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他急忙请罪,“殿下还请责罚。”
刘岳扫了魏璟元一眼继续往前走,“无碍,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刘岳自身是没有经历过皇帝和厉卓言之间的事情的,至于这个秘密是从何处得知,无非是厉卓言为了表忠心才主动告诉了刘岳。
“那时……”刘岳将那皇帝和厉卓言的事情说了出来。那时,刘赫还未登基,也不是储君,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厉卓言也并非是姓厉,而是姓左,名为左瑜。厉卓言为何改头换面甚至连姓氏都改了呢,这就不得不说起当年宫中夺嫡一事。自古储君之位都是暗流汹涌鲜血满布,兄弟骨肉相残更是屡见不鲜,那时的刘赫为了成为储君继而登基为皇,暗中投靠了左承季左相,而厉卓言便是左相嫡子。
那几年宫里宫外都是死寂沉沉,谁都怕一个不小心卷进这次的风波中,在有了左相一门的相助,刘赫在长达五年的夺嫡中终于赢了一切,他如愿以偿登基为皇,而后将太子与其他皇子的党羽一并扫除,而后又过了几年,终于轮到了左相等人,那些个曾暗中帮助过他,扶植他登基的人。当然,刘赫也并非是兔死狗烹的君主,无非是左相在拥有了至高荣耀以后,他便走上了一条歪路,这也是刘赫不得不产出左家一门的重要缘由。
在左家被株连九族的那一日,刘赫暗中派人将左瑜救了出来养在宫中,这是旁人不得而知的秘事,刘赫为了保全左瑜,特给他改了名字,这也正是厉卓言名字的由来。厉卓言在那件事后,心中虽对刘赫有气,却也能辨明事理,他曾无数次劝诫过父亲,莫要行功高盖主之举,这会招来杀身之祸,只可惜父亲被权势蒙蔽了眼睛,几十年的为官之路,让他从一个良官彻底走向了万劫不复。
渐渐地,厉卓言也就不那么恨刘赫了,而刘赫却因为左家事心存愧疚,而后的时间里,无论厉卓言做出什么僭越之事,他都不曾愤怒,譬如当初刘赫的意思是让他给太子刘显当武师,厉卓言偏偏要给刘岳当师傅,再比如厉卓言死都不肯入朝为官,刘赫也只好由他去了。然则,刘赫放纵厉卓言也并非全因愧疚,而是因为他心中……这个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这就是厉师傅的过去。”
魏璟元从厉卓言的故事中回过神,他的确从某些人的嘴里听到过左家,可那时他还太小,很快便忘记了,再加上这么久过去了,左家的辉煌早已成为过去,若无什么特殊事情,怕是再不会有人提起这个家族了。
“为何,我觉着厉师傅倒也没那么放纵无礼。”魏璟元心中如何作想就如何说了。
刘岳应声停下脚步,略微一笑,“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可在我这里,厉师傅是做了一次大事。”刘岳点到即止不再多言,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魏璟元歪了歪头,跟上去后不禁又想,若左家没有被诛连九族,那皇帝登基后是不是很有可能招厉卓言入宫为男妃?毕竟他对厉卓言是抱有那样的心思的。魏璟元一想到此处不禁叹息,厉卓言想来对刘赫也是有感情,如若不然也不会再被杀了全族后还愿意留在他身边,正可谓是造化弄人,天意弄人,原本有情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倒是他和刘乾这种,阴差阳错走进了一个府门,最终让他含恨而终。
遥想当年,新婚之夜,刘乾对魏璟元那番甜言蜜语,我对你将不离不弃,可直到他被魏景存行千刀万剐,他都没有出现,好一个不离不弃啊。魏璟元思绪过重,完全没有注意到前面的刘岳已经停了下来,继而迎面撞了上去,魏璟元下意识的想要跪地请罪,却在中途被刘岳拦了下来,语气不似平日里那般严谨,反而轻声细语的说:“再想厉师傅的事情?”
魏璟元看着他,“是也不是。”魏璟元往后退了两步,“殿下将此事告诉我,是不是……有些不妥?”
刘岳忍俊不禁,“现在才说不妥是不是有些晚了?”
魏璟元一愣,羞愧道:“是晚了。”
刘岳叹了口气,“无妨,他早就知我会将此事告诉你,因为……”刘岳跻身上前,在魏璟元耳旁说道:“你知晓了此事,我就又有可以控制你的条件了,若你敢有异心,我定不会饶过你,到了那时,杀你的人就会是父皇!”
好……好狠毒的心肠啊,魏璟元虽然不后悔听了这个故事,却也不想让刘岳白白要挟,当真是可恶啊。
刘岳退回原处,似是很开心的说道:“是不是在心里想,我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有如此狠毒的心肠?”
魏璟元嘴角一抽,“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小刘岳这是故意的。
第95章 清风
常言道“知道的越多, 死的就越快”, 魏璟元不知不觉间就知道了当今皇帝的一个大秘密, 若是他真的泄露出去只言片语, 恐怕他的下场会比前世更加凄惨。如今想要后悔是没机会了, 更何况魏璟元对厉卓言的过去当真是非常好奇的。不过,就皇帝刘赫与厉卓言的这些过往, 是谁也不会知道,在许多年以后,魏璟元会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魏璟元重活一次,很多事情已经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巨大改变, 很多事情就是他自己,都没办法全部掌握。就好比眼下, 厉卓言称病不能离开瀛洲, 魏璟元则又要面对刘岳好几日,内心深处全都被无奈填满。
由于没了水患之事的烦扰,刘岳在魏家老宅住的还算舒坦,每日不用像在宫中那般勤勉, 倒有些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做派, 而厉卓言那边始终都不见病情好转, 于是陪伴着刘岳身侧的重任就落到了魏璟元的身上。
“今日可用去学堂?”
魏璟元正低头用膳, 闻言抬起头对刘岳说:“今日休沐,不知殿下可是要出府去?”
刘岳点点头,“连日来治理水患也不得与你多出门走动走动,瀛洲人杰地灵, 才子辈出,本殿下倒是很想出去看上一看。”
魏璟元放下碗筷,“回殿下的话,我虽回瀛洲有些日子了,却也不曾出去走动过,若殿下不嫌弃,璟元愿陪在殿下左右出外走走。”
刘岳等的便是这句话,只要有魏璟元在侧,所谓的美景也都黯淡无色了。刘岳甚是愉悦,在与魏璟元用过早膳后,两人便换上了常服出了魏家老宅。刘岳自小就不是任性妄为的人,他深知这世道的险恶并不比宫中差分毫,于是他让侍卫们乔装打扮远远的跟着,而他则是跟在魏璟元身旁,东走走西望望,像极了百姓人家的少年郎。
魏璟元默不作声,只顾着目视前方,若看到些稀奇古怪的玩应儿,倒也会象征性的给刘岳介绍一二,只是有一点让魏璟元非常不快,他明明年岁大于刘岳,回瀛洲前他似乎还矮的很,怎么如今倒快追赶上他了?
魏璟元前世还有一憾事,也就是不能像旁人家的儿郎一样身材高大,这也是厌恶学武的重要原因之一。由此看来,这一世他依旧不会太高就是了。除此之外,魏璟元还在绞尽脑汁的想个好地方,毕竟刘岳出宫一次不容易,尽可能的满足他游玩的想法。
“四处走走就好,不必太过忧思。”刘岳突然开腔,登时把魏璟元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紧接着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魏璟元明显从刘岳的眼中看到了闪躲。
一个眼神勾起了魏璟元很多的回忆,前世临死前魏景存的那句话是不是证明了刘岳在上一辈子就喜欢上了自己?如果不是,魏景存为何不敢把自己交给刘岳处置,还说什么交给皇上自己就死不成了?若刘岳并非对自己有意,难道说自己对他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吗?当真是让人猜不到想不透啊。
魏璟元与刘岳绕着瀛洲城的内城游走了整整半日,待到了晌午时分,天气炎热到让人胸口发闷,侍卫们顾及着刘岳的身子,不得已跟了上来劝说让他停下来歇歇脚,刘岳在看了魏璟元一眼后便答应了,巧的是两个人正巧来到了内城的河边,不远处就有一草亭,边上像是还有一二个人在垂钓。
“就去那边歇歇脚吧,你们去弄些吃的喝的来。”刘岳吩咐了侍卫后,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拉起了魏璟元左手,快步朝着草亭而去。
魏璟元心惊,“殿下……。”
“嗯?”刘岳冷冷的应答着,回过头时眼中迸射出不可拒绝的神色。
正因为魏璟元知道他是最后的胜利者,不得不依附着他,不仅是为了报仇,更多的是为了将来在他登基为皇后的自由。魏璟元不再吭声,跟着刘岳一同入了草亭内,待两人坐下后,竟不约而同的一起看向了河边垂钓的人。
原本河边有人垂钓并非什么稀奇事儿,可奇怪就奇怪这个人和魏璟元长的太像了,若不是年岁个头有些不符,怕是刘岳都难以分辨他们二人了。魏璟元十分诧异,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遇上萧清风。
“清风兄?”
萧清风摘掉头上的草帽,让发带捆扎住的黑发如瀑布般垂到了腰间,待他起身朝着这边走来时,萧清风脸上绽放的笑容竟让刘岳有些恍惚,他微微眯着眼睛,脑子里竟快速地划过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许久不见,璟元可还好?”
魏璟元起身揖拳,“一切都好,只是不知清风兄为何会出现在瀛洲?你那世外桃源般的无忧居不要了吗?”
萧清风大笑,“人生本就是一出戏,名与利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至于那美丽非凡之物,看一次记在心头便可了。”
魏璟元笑着点头,“清风兄说的是。”
萧清风把目光移向坐着的刘岳,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笑着说:“这位兄台年纪虽小,可这气度却是非凡的,不知我萧清风可有幸与兄台同坐草亭,聊上一聊?”
刘岳同样觉着这萧清风非等闲人也,爱惜人才是明智君主的作为,他自小就受到了厉卓言在这一方面的教诲,自然愿意结交各路好友,“清风兄请坐,莫要客气。”
于是,萧清风顺理成章的坐了下来,“璟元兄方才问我为何会来到瀛洲,其实我不过是路过罢了,再有两日我便会离开,打算回到故土去看看。”
“原来是这样啊。”魏璟元晦暗不明的瞥了萧清风一眼,不知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他总觉着萧清风出现在瀛洲,是与自己有关。
刘岳虽与萧清风头回碰面,但他萧清风所说之言刘岳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不过他并不知晓,自己的想法与魏璟元已经不谋而合了。
“对了,方才我与河中钓上了两条鱼,若二位贤弟没事,不如一同享受如何?”
魏璟元看向刘岳,在他点头答应后,魏璟元回应道:“如此就让清风兄破费了。”
“何来破费一说,我这就让人把鱼做了。”
萧清风这个人身上的疑点太多,先不说他与魏璟元的外貌有多么的相似,就说他来瀛洲短短数日,竟与城内不少人都有了交情,两条鱼差不多不到半个时辰就做好了,而后萧清风又让人去了太白楼,弄来了不少的酒菜。
酒肉上桌,三人倒也不急着吃喝,而是萧清风笑问道:“还不知这位兄台高姓大名,璟元你怎么也不给我引荐一下。”
魏璟元笑道:“是我疏忽了,这位……这是我的堂弟岳儿。”
萧清风点点头,这嘴皮子刚张开就听到刘岳说道,“魏岳。”言下之意,这岳儿可不是你萧清风一个外人可以叫的。
魏璟元在听到“魏岳”这个名字时险些忍不住笑出声,这刘岳顺口胡诌也要给自己想个好听的名字啊,为了掩人耳目,硬生生的贴上魏姓,听起来实在是拗口的很。
萧清风怔了怔,瞬间又恢复了笑脸模样,“原来是魏岳贤弟,来,这杯酒我敬你。”
经过方才名字一事,气氛渐渐融洽了,可就在三人动筷之际,刘岳竟然再次开腔,不过这一次的目标并非是萧清风,而是魏璟元。
“你不是不喜吃鱼吗?”
魏璟元的手腾在半空,落下也不是收回也不是。魏璟元当然知道刘岳何出此言了,先前在雍国公府,魏璟元暗中让元宝把刘乾送来的鱼给炖了吃了,还堂而皇之的说什么自己不喜吃鱼,如今旧事重提,魏璟元还真是……
‘“怎么?你不喜吃鱼吗?”
魏璟元尴尬的放下筷子,苦笑道:“是啊,自小就不太喜欢。”
萧清风拉着长音,“哦……这倒是为兄的疏忽了,既然如此那就把鱼从你面前挪开,多用一些太白楼的酒菜吧。”
刘岳故意耍坏让魏璟元吃不到鱼,心情一时愉悦竟然没顾及平日里的模样,噗嗤笑了出来。萧清风这就看不懂了,左右看了两人一眼,“魏岳贤弟为何突然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