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势如破竹,剑似紫电,不把解青衣刺于剑下誓不罢休!
王越葭在一旁解救不及,瞧得心如火焚,几欲吐血。
他正飞速赶来之时,一抹刀光却闪了过来。
一抹轻轻淡淡,如同闲庭漫步一样的刀光。
刀光一闪,抵住了姬百慕势不可挡的一剑,亮出的却是白少央的一双星眸。
毒既被逼出大半,那么他的刀也该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忘记捉虫了,今早忍不住捉虫伪更了,不好意思
下章预告:装逼狂们开始反攻了,然后可能是小陆的第一次杀人
第100章 装逼犯的狂欢宴
刀光挽起的时候, 也是姬百慕急退的一瞬。
然而在他急退的同时, 足尖却在地上轻轻一点。
他这一点, 人就飞了回来。
他飞起来的姿态并不好看, 活像一根没有四肢的圆棍子。
但这身法却很实用干脆,因为他飞过来的速度实在很快。
快如鹘旋鹰落, 迅似急电逐风。
他来到白少央身边的时候,只知一剑刺出, 便绝不回头。
他的剑却和别人的剑有些不同。
别人的剑或宽或窄,或软或硬。
他的剑却很细很小,细得像是一根长长的绣花针,小的似是可以藏于袖中、收于腰间,抬眸转首之间便能一闪而出。
而当这枚绣花针从他手中急突而出, 刺向白少央的喉咙时,白少央也出了一刀。
他一刀就砍在这细细长长的绣花针上面。
刀剑相击之时, 溅出无数星火, 亮得好似多了一重太阳挂在这宴上。
可太阳在这里做不到的事情,人却可以做到。
绣花针顺着刀背滑了下去,在白少央的手腕处轻轻一转。
白少央的手腕急沉, 沉的同时避开绣花针的锋芒。
他这一沉一避, 刀便自下往上轻轻一撩。
撩得简直有些轻佻,有些放肆。
姬百慕连忙抽剑一挑,瞬间挑开了刀锋。
可刀锋弹开几分,又鬼使神差地一般回转了过来。
姬百慕再抽剑一刺,逼退刀锋, 可刀锋退了几分之后,依旧阴魂不散地绕了回来。
白少央的这把刀简直像是在与他的喉咙缠缠绵绵,至死方休。
仿佛只有姬百慕肯让他的刀吻上那么一口时,他才能学会罢手。
可是姬百慕却似乎小气得很。
他虽沉默寡言,眸如死灰,却很珍惜自己的喉咙。
毕竟喉咙只有一个,不能随便叫别人家的刀去吻。
当白少央的刀再一次袭来时,他却往上一跳。
他不肯拿喉咙去迎刀,却肯用自己宽阔和火热的胸膛去迎刀。
白少央本可一刀切入他的胸膛,却忽然急退、收手、撤刀。
因为他忽然发现姬百慕既不把别人当人,也不把自己当人。
他这一刀若是想刺进对方的胸膛,就必须承受对方的一剑。
而姬百慕的一剑只会刺进他的喉咙,不会瞄准别的地方。
这个人简直像是天生的刺客,只为刺杀,不为活命。
他出剑之时,丝毫不会顾忌自己的生死,竟有几分与对方同归于尽之像。
白少央对于这样的人一向都很敬佩。
因为他从来都不喜欢和人同归于尽。
做这样的事情不仅需要勇气,也需要极大的决心。
不把自己当人看的那种决心。
所以他忽然收刀。
刀光一转,他便对着姬百慕缓缓道:“你不是来杀人的,你是来找死的。”
他没想到的是,姬百慕居然面无表情道:“杀人和找死有什么分别?”
瞧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仿佛能把这歪理说成了一副真理。
白少央笑道:“杀人是要对方死,怎么会是替自己找死?”
姬百慕却道:“杀人之前难道不该做好自己去死的觉悟?若没有这层觉悟,你又怎能去杀人?”
白少央笑道:“看来你是个很好的杀手。”
姬百慕淡淡道:“九山幽煞门下都是一群杀手。”
白少央笑道:“刚刚和你相斗的解青衣也是一名杀手,但你可以看看他现在的位置。”
姬百慕只道:“我不必看也知道他跟着谁。”
白少央道:“你难道不羡慕?大部分杀手都没有他那样的运气。”
姬百慕忽然皱眉道:“你在做什么?”
白少央道:“我在说服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想看看自己的个人魅力是不是有王越葭那么大。
姬百慕先是一愣,随即冷笑道:“看来你根本就不知道。”
白少央笑道:“不知道什么?”
姬百慕道:“不知道九山幽煞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白少央忽然沉默了。
因为在张朝宗的时代,所谓的九山幽煞只是一个不入门的邪派小人。
可如今,九山幽煞不仅是一个人的外号,也是全天下最富盛名的杀手组织的门号。
姬百慕只幽幽道:“死在别人手下,要比背叛他所得到的下场幸福得多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手中的绣花针就倏然出手。
这一剑实在太快,快到超越了想象,突破了极限。
但他看似能突破极限,却突破不了白少央的防线。
白少央一个后退便凌空而起。
不仅如此,他在半空中还出了十刀。
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接着一刀瓦解绣花针的攻势。
等他落地的时候,瞬时一脚蹴起一张矮桌。
然后他的人跟着刀一起飞了出去,追上了那矮桌。
在矮桌抵到姬百慕之前的一瞬,他们同时出了最后一刀与一剑。
白少央身子一低,腰胯一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避过这迅猛无比的一剑,同时沉臂一崩,一刀斜挑而出,直接切入姬百慕的胸腹。
他之所以算准了这个角度,就是因为姬百慕的剑只对准咽喉而出。
这在平时算是一个很好的习惯,因为咽喉是人身上最柔软最不设防的地方。
可在这矮桌阻挡视线之际,这却是最致命最可怕的一个习惯。
但姬百慕的那一剑也极险,换了旁人在此,即便有心闪避,那一剑也会正中要害,而在白少央身上,这把细细长长的绣花针也几乎是擦着他的脖子刺了过去。
白少央扔开了矮桌,看向了姬百慕。
姬百慕却看了看白少央道:“你的刀很快。”
他的身上还在滴血,面上却出乎寻常地平静。
白少央谦虚地笑了笑道:“你的剑也不错。”
姬百慕只喃喃道:“死在你手里,我也不算亏……”
说完他就倒了下去。
他倒得非常干脆利落,仿佛早就等着这一刻似的。
白少央默默地叹了口气,仿佛觉得他实在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他转过头,却看见解青衣正炯炯有神地看向他,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睛里闪着感激的光芒。
焦则香的人虽不香,针却是香的。
香得像是烤肉和烤鱼混合出来的一种诱人之香。
这种香仿佛能让你忘记他的针是冲着你的眼睛和脖子而来的,也能让人忘记了这种针上往往淬着无色无味的剧毒。
可是叶深浅却不敢忘,也不能忘。
焦则香的针到了他的手里,便如菜叶重新回了锅,焕发出一种更加诱人的清香来。
他手一摆,袖一放,这些细针就射向了它们原来的主人——焦则香。
针从焦则香手里射出的时候,是群星向月,众手捧火,密密匝匝地一大片压过去。
可是针从叶深浅手里出来的时候,居然还摆了莫大的阵仗,规规整整、颇有阵型地刺过来。
焦则香奋力一闪,却被典彩儿一脚踢开。
她踢完之后还冷冷道:“别在这里碍事!收拾别人去!”
焦则香仿佛十分委屈。
但他面对漂亮女人时,却从不把委屈放在面上,只会藏在心里。
于是他笑眯眯地走了,把典彩儿留给了叶深浅。
而叶深浅单独面向典彩儿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典彩儿却冷笑道:“怎么女人就只能被恶人欺负,不能去当恶人欺负人?我偏偏要当恶首,做恶魁,看你们还瞧不瞧得起女人!”
她这话仿佛说得很有道理,却又仿佛说得莫名其妙。
叶深浅只一声叹息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典彩儿道:“我怎么误会了?”
叶深浅只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这句话,惋惜的是志向高洁的人误入歧途,男的女的都能适用,并不单指女人。”
典彩儿目光一闪道:“莫非在你眼里,男人女人还是一样的?”
叶深浅笑道:“男人和女人自然是一样的,我对的友人尊敬不分男女,对敌人的憎恨也同样如此42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假韩绽叹了口气道:“我实在看不明白。要杀他是你,要护他也是你,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秦高吟回头看了一眼神情莫测的罗春暮,再用眼刀在假韩绽身上滚了一滚,道:“若非我忙于策划复仇,也不会让你们有机会潜入庄内,若非我提前把守卫调走,你们更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潜到宴上……”
他叹了口气,忽地话锋一转,满目怆然道:“这宴上死去的每一个人,都等于是我杀的。”
假韩绽冷冷道:“你既这么有心,那我就成全你。”
秦高吟唇角一扬,带起一丝刀锋般迫人的冷笑。
他在保护自己算计了七年的仇人,在保护一个心机深沉的老人。
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否算得上是愚蠢。
可有一点他还算想得清楚。
罗春暮该不该活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却绝对该死!
他三刀要了三位侠士的命,而那些人可都是真真正正的君子。
所以哪怕这人的刀会要了他的命,他也绝不会后悔。
可在假韩绽出刀之前,却有一人拦在了他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这一章可以告诉大家的是,下章预告都是骗人的【喂
小陆的第一次杀人大概要轮到下章
感觉我得多花时间琢磨一些武打套路了_(:з」∠)_所以这章对话多一点
话说都100章了,不搞个活动我简直浑身难受
最爱人物最爱章节都弄过了,那弄个最期待以下哪个情节吧
1.叶白的那一掌那一刀【看不懂的说明你没看叶白番外
2.小陆的黑化或者便当
3.老爹知道小白一直想杀自己
4.老爹得知小白前世时的反应
5.杨决知道小绿真身时的反应
6.盛花花的身份和疯掉的原因
7.楚天阔出场后和小白的对话
8.老叶和小陆的狗血身世之谜
9.白少央人格的再现【男主恢复记忆之后其实觉醒了前世的张朝宗人格,之前十六年的那个乖宝宝人格睡着了
10.韩绽第一次撞见叶白不可描述时的场景
最后感谢一下五月渔郎和司空的地雷,么么哒么么哒
第101章 盛花花真身番外
时间:进入赤霞庄之前
白少央把盛花花带回来的时候, 陆羡之倒是唏嘘了很久。
他一向是个天塌下来都会指着天窟窿找乐子的人, 可是瞧见盛花花这副半疯不疯的德性, 却觉得十分惋惜。他蹲在那里瞧了盛花花半天, 越瞧越不自在,便把得今天的饭都让给了他。
白少央皱眉道:“我已经给他喂过饭了, 你又何必再添上几碗?”
陆羡之却叹道:“我只是觉得他这样子实在可怜。他以前应当也是一位有名望有武功的大人物,如今却被折腾成这副鬼样子。”
白少央道:“你怎么知道他以前是大人物?”
陆羡之笑道:“他武功不差, 而且你很关心他。”
白少央挑眉道:“我看起来难道只会关心大人物?”
陆羡之笑道:“你当然也会关心小人物,可你关心小人物和关心大人物的方式却很不一样。”
白少央忍俊不禁道:“看来我还是叫你给看穿了。”
他笑得光风霁月,好似全然不为这句话所动。
可等陆羡之走后,白少央眸子里的光便有些黯淡了下来。
他瞅着无知无觉的盛花花,端详着他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颜, 只觉得心中既是无比好奇,又是酸涩不已。
这人的五官底子明明就清楚明白地摆在那儿, 可那面上的线条却好像被什么人打散过, 又胡乱匆忙地摆列起来一样,轮廓还是原来的轮廓,比例也大约是之前的比例, 可味道却完全变了。这甜不是甜, 咸不是咸,酸也不成酸,看着就叫人心底不痛快。
盛花花却好似一点也没有察觉气氛不对,只笑嘻嘻道:“你看我做什么?”
白少央喃喃道:“花花,我从前就看过你, 现在看看也没什么。”
他也不指望对方能够听懂这一句,只希望对方能够暂时地安静下来,任他打量和观察。
可盛花花却道:“你叫我什么?”
白少央只轻轻笑道:“我叫你盛花花,这新名字你喜不喜欢?”
盛花花却摇头摆脑道:“这名字还不错,可我原先不叫这个。”
他看起来并不喜欢这个新名字,反倒怀念自己的旧名字。
白少央眼前一亮道:“你记得自己原先叫什么?”
盛花花傻笑道:“我原先叫疯汉子,这可比花花好听多了。”
他原先当然不叫疯汉子,可一定别人叫得他多了,他才会觉得这是自己的本名。
白少央听得心中一酸,好不容易调整平稳的心境又再一次偏斜了起来。
他脸一沉,忍不住道:“像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叫疯汉子?”
盛花花笑嘻嘻道:“我不叫疯汉子叫什么?我看你才是个傻子。”
白少央却缓缓道:“是啊,我是个傻子,你是个疯子,疯子总得跟着傻子的。”
他面上在笑,眼里却多是叹息,叹息里含着痛,渗着酸,藏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
仿佛有谁拿了一把钝钝的刀子,在一点一点地割着他身上的肉,剔掉他肉里的骨。
沧海变桑田他是看不到,可高人成疯子的例子却明晃晃地摆在眼前,刺着他的眼,戳着他的心肺,毫不留情地提醒着他十六年的时光变换。
白少央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把双手放在盛花花的肩上,内心陷入了往昔回忆之中。
——二十年前——
张朝宗追杀刘蕴贤已经十天了。
这十天他顾不得吃喝,顾不得给自己洗个香喷喷的澡,只顾得一路追下去,誓要把这人杀得透透的才好。
因为刘蕴贤这名字虽好,却和贤德沾不上半点的边。
他把杀人劫色这件事做得名动天下,惊到了大半个中原武林。
因为他这回杀的是“香袖神医”苏妍香,得罪的不止是被苏神医救过的人,还有所有热血热肠的好汉。
而张朝宗偏偏就见过苏妍香一面,也让她治过一些小病,知道她是个如何出色的人物。
所以他得知苏妍香的死后,实在是万分惋惜,也万分痛恨。
难得有个医术高性子好的漂亮女神医,不要高诊金,不弄破规矩,更不歧视兔爷,却偏偏被这个忘恩负义的恶徒给杀了。
她这一死,张朝宗以后再要看医,就得去拉下脸,花上大价钱,去求助那些规矩多如山,排场大似天的老辈神医了。
一想到这里,他焉能不怒?焉能不拔剑而起?
所以他当然要不远千里,披星戴月地去为苏妍香复仇。
可等他穿过密林、越过沼泽、追杀那刘蕴贤到河岸的时候,却意外地遇到了某个人。
准确的说,是某顶轿子。
抬轿的都是高如铁塔的大汉,个个皆形容英武,身姿如山。
轿子却很秀气、小巧,缀着金铃玉饰,披着彩巾锦缎,好似一座玲珑华屋。
张朝宗只瞥了一眼,就觉得这轿子简直精巧到无以复加,轿中的人肯定也是非富即贵。
可这轿子的位置却很奇怪。
因为它是被人抬在河岸边上的。
轿帘伸出一角,抖出一个长长的鱼竿,鱼线落在河边。
原来这轿子的主人竟是来这里钓鱼的。
可是他竟连地都不肯落,只肯让人抬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