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死不瞑目,黑衣人聚在一起大笑。
“哈哈哈哈哈……”
“小十二,人家林营长给你匕首是让你扎马屁股的呢?你怎么抹了人的脖子了?”
……
林挽月带着李娴一刻都不敢停,策马狂奔朝着湖州城奔去,不过令林挽月意外的是:这一路上并没有刺客埋伏,眼看着湖州城越来越近,林挽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那些刺客居然可以面对精兵以少胜多,想来也是自负身手了得,没想到会失败,才没设下二重埋伏吧……
念及此处,林挽月的心中闪过一丝侥幸:还好,如果有埋伏的话,恐怕她和公主都得死。
随后林挽月的心中又涌起一股怅然:自己的战友这会儿恐怕都死了吧,不知道那两个宫婢有没有冲出去……
还有那个世子李忠,只看到他摔了下去没有起来,也不知道死了没有,如今出了这么大的差错,恐怕自己回到军营要被军法处置了……
“林营长,停一下!”
听到李娴发话,林挽月先回头看了看,确定刺客暂时没有追来,于是便勒住了手中的缰绳:“吁!”
“公主,怎么了?”
“你先扶本宫下来。”
“可是公主,万一刺客追来……”
“本宫怕湖州城也未必是安全的。”
听到李娴这么说,林挽月翻身下马,然后将李娴从马上扶了下来。
“公主为何这么说?”
李娴看了看林挽月淡淡的说:“舅舅派的那些士兵,身手如何林营长怕是最清楚不过了,一般的绿林强盗可能在他们手上走过三个回合?”
“绝对不能……”林挽月摇了摇头,马上明白了李娴要说什么。
“那公主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这里怕不是说话的地方,本宫的这一身宫装太过显眼,恐怕进了湖州城想刺杀本宫的人立刻就会知道了本宫的方位,所以本宫先在这里躲一下,林营长到湖州城去买一件普通的女装给本宫换上,最好林营长也买一件其他的衣服换上。”
“可是公主,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有什么危险……”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刺客肯定不会想到你会把本宫一个人留在这里,而且本宫这身衣服太显眼了,你速去速回,我会藏好的。”
“好,那公主,你千万藏好,等我回来。”
“去吧。”李娴对着林挽月点了点头,还给了林挽月一个宽慰的笑容。
林挽月深深的看了李娴一眼,然后将腰间的佩刀解下来递给李娴,这才翻身上马,用力一夹马肚:“驾!”
李娴握着手中沉甸甸的佩刀,看着林挽月越来越小的身影,沉默了。
李娴托着佩刀转身走进了身后的树林,一盏茶之后,从路的另一边传来隐隐的马蹄声。
“吁!”
两匹马停在了李娴之前站立的地方,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道:“看,记号。”
二人翻身下马,一人扯着马匹等在路边,一人走进了树林。
“子,参见公主殿下。”
“李忠如何?”
“我们力道控制的很好,只是昏过去了。”
“嗯,很好,秘密囚禁起来,稍稍给他吃些苦头,不要让他死了。”
“是。”
“护卫都处理好了?”
“未留下一个活口。”
“消息几天能传回宫中?”
“回公主,不出三日陛下便会得到公主遇刺,下落不明的消息。”
“一共处理了几批刺客?”
“回公主,楚王雍王先后派了三批刺客都被我们处理掉了,还有一路刺客,身份还在查。”
“哦?不是齐王的人?”
“目前虽然尚不能确认,但基本排除这个可能,这批人是硬骨头,不过早晚会让他们开口的。”
“本宫回京的这一路依旧按照计划进行。”
“是。”
“宫中情况如何?”
“太子一切安好,对于平阳侯提出的要求陛下尚未表态。”
“给良妃下毒的另一路人查出来了吗?”
“回公主,目前还不能确认。”
“那就想办法引到齐王的身上。”
“是!”
“关于李忠的失踪,稍稍透给平阳侯一些指向雍王的线索。”
“是!”
“退下吧。”
“是!”
片刻后,林外官道上便传来越来越远的马蹄声。
李娴傲然站在树林里,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轻轻的抚摸面前斑驳的树皮,嘴角微微勾起,轻笑道:“事已至此,诸位王兄,既然你们谁也不愿置身事外,就休怪娴儿无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来了,只此一更,二合一6000字。
我失恋了,昨天分的-,-我提的。
昨天一直垂泪到三点才昏昏沉沉的睡了,五点就醒了,爬起来回复你们的留言。
然后就坐在电脑前更新,从早上五点多,一直坐到现在,堪堪写出6000字。
创造了我码字最慢的记录。
和她在一起的第一天,我把抽了好几年的烟戒了,因为她不喜欢烟草的味道。
到现在144天,我不会复吸的,谢谢你让我戒掉了抽烟的习惯。
这章我觉得很精彩,怕被自我情绪影响了行文,我先后写了好几遍,修改十余次,审核通过,成稿。
希望你们也可以喜欢,我失恋了,但是没断更,哈哈哈哈~夸我。
谢谢大家陪着我,谢谢大家支持正版,鞠躬。
其实她挺好的,就是我太挑剔。
祝福你找到更适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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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第36章 就扮作一对夫妻
一个多时辰后, 林挽月回来了,一额头的汗。
林挽月来到了李娴的藏身之处, 从驴车上下来, 将驴车牵到路旁, 把驴子拴在了树上, 身手拉了拉缰绳, 确定缰绳不会松开才朝着树林里走。
林子里很静, 林挽月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林挽月很紧张,她机械的迈着步子,手心渗汗, 喉咙发紧。
她有些怕, 怕看不到李娴的身影, 也害怕看到的是李娴的尸体。
虽然她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 可是这一来一回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林挽月活了十六年,一颗心从来都没有这样慌乱过, 这一路上,她归心似箭,把拉车的驴子抽的直叫唤。
这会儿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反而怕了起来。
林挽月踩着脚下厚厚的枯叶,感觉就像踩在棉花上,生怕走到最后,看到的是让她无法接受的结局。
在返回湖州城的路上,林挽月想了很多, 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刺杀李娴呢?
可是缺乏政治敏感度的林挽月,想来想去也没有想清楚其中的缘由,一位久居深宫的公主,既不能夺储又不可能有什么江湖仇家,而且公主随行的物品也没有带什么奇珍异宝。
林挽月想来想去也想不通,最后她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批黑衣人不简单,凭借着九个人就可以和李沐亲手挑选的精兵打了一个平手,甚至略占上风,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够培养出来的。
这片林子的树木很茂盛,此时正是秋天,间或有落叶飘下,林挽月行在树林里,徐徐深入,四处环顾,也没有发现李娴的身影。
林挽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焦急的四处张望,难道自己回来晚了吗?
林挽月紧了紧握着的拳头。
“公主,你在吗?”
听到林挽月的声音,李娴从一颗粗壮的树干后面闪身出现,双手还托着林挽月的佩刀。
林挽月看到李娴完好无损的立在那里,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然落地,她带着惊喜的表情,大步流星的来到了李娴的面前:“公主,我回来了!”
李娴微微抬头打量面前这人,此时他已经换了一身普通的粗布衫,额头和鼻尖上都是汗,有一些甚至顺着他的黝黑的脸庞缓缓的淌了下来,但是他的眼神却是明亮的,带着掩盖不住的惊喜注视着自己。
心中所想全部映在了他的脸上,不带一丝掩饰,也不参合一丝虚假,是那样的简单,明了。
看着这样的林挽月,李娴不知怎地,心中闪过了一丝羡慕,她曾经也拥有过这样的表情,不知什么时候被她弄丢了。
“林营长辛苦了。”李娴看着林挽月露出了笑容。
林挽月接过了李娴手中的佩刀,然后对李娴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本就洁白的牙齿被这黝黑的脸庞映衬的有些耀眼。
“公主,该买的我都置办齐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嗯。”李娴点了点头,跟在了林挽月的身后,一起走出了密林。
到了路边,林挽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李娴愧疚的说道:“公主,我没有多少钱,而且我想着两个人一起上路一匹马也不方便,于是我就把马给卖了,那是一匹军马,卖了一个好价钱,然后换了这辆驴车,给公主买了几身衣裳,还买了路上吃的干粮以及一些其他的东西,还剩下一些盘缠,只不过要委屈公主了。”
李娴看着林挽月,回道:“如今能侥幸保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怎会挑剔这些,林营长你做的很好,那匹马也确实太引人注意了,换了这驴车反而好一些,也方便一些。”
听到李娴认同了自己的看法,林挽月立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对李娴说道:“公主快上车吧,车上的衣服我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您快去换上,我在这里守着,换好了您把衣服给我,我去处理了。”
“好。”
李娴上了车,小小的车厢最多能容下两个人,这是她有生之年坐过的最简陋的马车,不,是驴车。
车厢的一边摆了几个行囊,李娴打开放在最显眼位置上的行囊,里面果然是一套普通农妇穿的衣服。
李娴在狭窄的车厢里将衣服换了,虽然这些事一直都是由人伺候,但是百姓的衣服穿起来很简单,李娴自己也可以穿好。
“林营长,我换好了。”
说完李娴抱着自己换下的宫装从车厢里走了出去。
林挽月看到李娴穿着农妇的衣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眼睛亮了起来。
林挽月从来没有见过能把农妇衣服穿的这么好看的人,世人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可是如今李娴脱下了她那一身高贵的宫装,换上了普通百姓穿的粗布衣裳,竟然……
竟然还是难掩她那一身风骨,虽然因为脱掉宫装令李娴少了几分贵气,但是却意外的让李娴多了几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自然之美。
都说是衣服衬人,可是这件普通农妇的粗布衣服到了李娴的身上,顿时让这件衣服价值倍增了起来。
“在看什么?”李娴见林挽月呆呆愣愣的,不由问道。
“恩……从来没见过有人可以把农妇的衣服穿的这么好看。”
林挽月下意识的说出了心中所想,看到李娴弯起来的眼睛,才恍然觉得自己唐突了,黝黑的脸立刻热了起来,接过李娴捧着的宫装,慌忙的转身朝着林子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我去处理一下公主的衣裳。”
可是刚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站在李娴的面前,将宫装先放在了驴车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小的匕首,递给李娴说道:“公主这个是我在湖州城里买的,大小合适,方便携带,而且还不重,你拿着。”
“谢谢。”
李娴接过了林挽月递过来的匕首,上面还残存这林挽月身体的温度。
林挽月拿起自己的佩刀,抱起宫装,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对李娴说:“公主还是和我一起去吧。”
李娴看了看林挽月,点了点头。
二人来到密林之中,林挽月挑了一块空地,先蹲下去将地上的枯叶拢起放在一边,直到露出的地表,林挽月将李娴的宫装叠好放在一边,然后拿着刀在地上挖了起来。
片刻后,林挽月挖了一个大坑,将刀丢在一旁,然后将李娴的宫装放到了坑里,开始填土。
李娴一直注视着林挽月的动作,见林挽月将坑填满踩实之后将剩下的土均匀的洒在了上面,铺平,然后抱过之前的枯叶洒在原处。
做完之后,林挽月还移动着步子打量埋衣服的地方,检查无误,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李娴说道:“这下肯定看不出来了,公主我们走吧。”
李娴对于林挽月的处理方法感到满意,并且在心中给了林挽月一个判定:有勇有谋,注重细节,纯净,果断,好好打磨打磨将来定会成为珠儿手中的一把利剑。
“林营长这一路上你就不要再叫我公主了,唤我名字就行了。”
……
林挽月本能的想拒绝,但是又一想如今这样的情况必须要如此,敌明我暗,自己要还张口一句公主闭口一句公主的话,那岂不是找死吗?
李娴见林挽月毫不矫揉造作的默认,对林挽月又满意了一些,继续说道:“我也不叫你林营长了,就叫你飞星如何?”
“就依公主。”
“嗯,你我孤男寡女出门在外,总要有个身份掩护才方便一些,飞星你说呢?”
听到李娴自然的叫出自己的名字,林挽月心跳开始加速,她看着前方点了点头。
“嗯……不如就扮作一对夫妻吧。”
“哎哟!”
林挽月听到李娴的话,脚下一个趔趄,正好前面的枯树叶下面埋了一条树根,林挽月踉跄的绊在上面,然后“啪”的一声趴在了地上。
“林……飞星,你不要紧吧。”
李娴没想到林挽月的反应会如此之大,不觉有些好笑:想她贵为离国嫡出的长公主,而且还尚未出阁,自己都不介意,这人倒是先趴下了。
“没……没事。”
林挽月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浮灰然后目不斜视的对李娴说:“公主我们还是上车再说吧。”
“好。”
李娴随着林挽月回到了路边的驴车上,二人先后进了狭窄的车厢,相对而坐,膝盖和膝盖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尺。
“公……娴……姑娘,我觉得我们两个夫妻相称实在是不妥,不如扮作……小姐和车夫?”
听到林挽月的提议,李娴笑着看她反问道:“能雇的起车夫的小姐,会坐驴车?会穿成这样?再说你一口一个小姐叫着,不怕被贼人惦记上?”
“那……那我们可以扮作兄妹或者……姐弟也行。”
李娴笑的更开了,调笑道:“你见过长得这般不像的姐弟吗?”
林挽月的面上一窘,看了看李娴吹弹可破白如羊脂的脸,再想想自己都快黑成煤炭的脸,说是兄妹肯定也没人信,再让人以为自己是绑票的坏人,恐怕更麻烦。
“我知道飞星你在顾虑什么,可是这都是权宜之计,此处距离回京还有一段距离,这……车的脚程又慢,免不了要住店打尖儿的,只有夫妻的身份最合适,免去许多盘问和怀疑,而且……若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也会少些麻烦,不是吗?”
林挽月认真的想了想李娴的话,觉得她说的确实在理,而且又想到反正自己和李娴一样同是女人,如今为了安全以夫妻相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想通这里,林挽月对李娴点了点头道:“那就听……娴姑娘的。”
见林挽月答应,李娴对着林挽月嫣然一笑,道:“你叫我娴儿就好。”
“那,娴儿,我们出发吧……”
说着林挽月作势要往车外钻,却被李娴叫住。
“飞星且慢,我还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林挽月重新落座,李娴开口说道:“其实,我大概知道那批刺客是谁派来的。”
“是谁?”
“是宫里派来的,但是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左不过是那几位王爷,齐王楚王,雍王,甚至环儿也有可能。”
听到李娴如是说,林挽月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娴,诧异的问道:“为什么?他们不都是你的亲哥哥,还有弟弟吗?怎么会对你下毒手?”
“当然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可是你……”
“我是太子一奶同胞的亲姐姐,珠儿如今才八岁,母后仙逝,我若也死了,珠儿在宫中就再无依傍。”
林挽月张了张嘴,脸上惊愕的表情不褪。
林挽月出生在健全的家庭里,父母和睦,姐弟感情又好,后来参军来到军营,从来没有接触过上层的这些东西,此刻,从李娴的嘴巴里听到的这些,林挽月可以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是她却无法相信同宗之间自相残杀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