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似乎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种族,那边救援刚完,这头魔修旧开始组织新的事情,饮酒作乐,畅快欢笑。
风枝很奇怪那些举起来一小团一小团的魔修,便问身旁的雌魔。
雌魔看了一眼,道:“回魔尊夫人,他们想去寻仙尊与魔尊战斗的地方。”
“寻来做什么?”风枝奇怪地问道。
刚才他们还一起躲在沟壑里颤颤巍巍祈祷着,如今竟然开始寻找魔尊和仙尊即将对决的地方。
雌魔瞧了一眼四周后,小心翼翼地在风枝耳边说:“自是为了让魔尊赢啊。”
风枝听到,心头顿时咯噔一下。
“魔尊与仙尊实力相仿。这意味着,只要我们提前找到那位置,放一些魔气的石头在那处,再由魔尊将地表破开。魔气源源不断出现,魔尊得到补充,自然就赢了。”雌魔说完计划,还得瑟地笑了一下,似乎魔尊必定能因此赢出这场胜利一般。
魔修们的计划虽然简单,但却给了风枝一个提醒。
三界里,只有风枝他一个知道那决战的地方在何处。这意味着,最可能阻止这场战斗的人,还是他。如果他能够提前在那处布置法阵,限制莫于言的行动,岂不是代表莫于言无法打起来了?莫于言无法打起来,世界就不会毁灭,一切恢复安全。
此刻的风枝脑袋嗡嗡嗡地,疯了一般想要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却没考虑过如此错漏百出的计划如何能够困住莫于言。
三界之巅就在修真界,风枝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他慌忙跑去修真界实现他的计划。
魔尊宫殿里,依旧是那个空荡荡的样子。
魔尊莫于言坐在椅子上,问:“都说了?”
“都说了。”雌魔恭敬地回答。
这个雌魔正是将计划告诉风枝的那个
第263章 重回修真界
莫于言闭眼靠在座椅上, 让雌魔退下。
大殿里, 再次剩下他一个。空荡荡的就像他的内心。
手指轻轻敲击扶手, 每一下都沉稳且有力度, 回荡在空旷的世界里。
宛如心跳。
“就让我看看,你是否未卜先知,又猜出来。”
直到这一刻, 莫于言依旧没有想出处理风枝的办法。他只是下了一个套,好抓住风枝的把柄。至于抓到后……
就连莫于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明知道自己不会放开风枝, 也不会折磨风枝, 但还是想要看风枝人赃并获时, 那慌张的样子。
看看那个骗子的嘴脸, 让莫于言自己的心如同自虐般继续被伤害一遍。
往事一幕幕在脑中重现。那些悲伤的,孤独的回忆都因夹杂了风枝而模糊不清。风枝就像他的救赎,像一场谎言,像扯住他下坠的绳子,像另一只将他推向深渊的手。
可是无论如何, 他的脑孩子,最后只剩下风枝的笑脸。
那张慵懒且天真,带着一点小聪明成功时,骄傲的笑脸。
这张脸,让莫于言忍不住想了一遍又一遍。
哪怕他永生被囚禁在黑暗之中, 只要有这张脸陪伴他,就是他心中永恒不灭的阳光。
*
在魔修们在魔界四处寻找的时刻,风枝慌忙跑回了修真界。
风枝只有一个大概的方位, 并不晓得具体的坐标。他回到修真界,第一时刻便是去了玄剑门寻帮手。
利用玄剑门的威势,发动全修真界来共同寻找,相信很快就能够找到。
收到风枝的传召,玉青很快来到风枝面前。但玉青的第一句话,就使得风枝冷汗直冒。
玉青弯腰行李,对风枝道:“在下玉青,初见同道。不知同道有何差遣,玉青自当竭尽全力。”
说这句话时,玉青也是一脸茫然。不知为何,他对这位素未谋面的道友十分恭敬。可随后又释然,觉得应是受了境界等级的影响。虽无法得知道友的修为,可显然是在他之上。
“我是风枝啊。怎么会是初见呢?”风枝惊愕不已,直接掐住玉青的肩膀,让玉青瞧清楚他的脸。
风枝此时没有易容,就是为了让玄剑门信服于他,出更多的力气去寻找三界之巅的位置。可为何,玉青既然不出他的脸,甚至感应不到他木界少主的身份了?
“风枝?”玉青一脸疑惑。他尽可能搜索与风枝有关的记忆,最后一无所获。他问道:“这位道友,您是否认错人了?”
“这可不好玩。别玩了好不好。”风枝绝望地看着玉青,希望能从玉青的脸上找到半分他在开玩笑的样子。
玉青认真看了风枝两遍,确定自己真的不认识风枝。他摇摇头,“道友是否癔症了?我当真第一次瞧见你。我还奇怪道友为何有我的命牌,竟可传召我来此。”
死寂,如同暴风雨般的来临。
“你看清楚点。我是风枝啊!我是木界少主!我在你的道侣范正禾受伤时给了那么多灵丹妙药,都喂狗了吗!!!”风枝魔症般摇着玉青的肩膀,说出自己的信息,希望玉青多少能够记起来一点。
玉青初始还觉得自己遇见了一个疯子,可听到风枝知晓他的道侣范正禾后,勉强压下心头的不满。他说话依旧从容有礼,不慌不忙:“许是我的记忆出现了错误。竟然风道友认识我家道侣,不如亲自去见一见正禾。若真如风道友所说这般,我们也好答谢风道友。”
“好,好。”风枝扯着玉青,着急地想要去找范正禾求证。
玉青有些不悦自己的衣衫被扯乱,可他却无法生这人的气,就像他下意识应该尊重这人一般。但玉青可以肯定,他当真未曾见过如此精妙绝伦容貌的男子。
风枝忘记了御剑飞行,但他和玉青拉扯间碰上了正和时天易在小树林谈情说爱的景乐和。
风枝当即扔下玉青,快步走到景乐和面前,期待地说:“乐和,淫蛇,我回来了。”
景乐和与时天易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的疑惑。景乐和看向玉青,玉青用食指指了指脑袋,暗喻这个道友脑子有问题,却被转头的风枝逮了个正着。
“我没病。你叫时天易,是条蛇妖。你叫景乐和,是灵剑峰的弟子。对不对,对不对!”风枝急切地想要得到证实。
景乐和被风枝癫狂的样子吓到,缩进了时天易的怀里。
时天易搂着景乐和,一边安慰景乐和,一边对风枝说道:“这位道友,虽然你说的信息一字不差,但我们真不认识你。”
“不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乐和,你忘了吗?我们是玄剑门五个修为垫底的剑修,分别是玄剑峰的我,灵剑峰的你,符剑峰的慕容星文……”风枝发现景乐和皱眉想否认的模样,赶忙又道:“我有证据的,我有关于我们的证据。”
风枝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块木牌,上面有五道细细的剑痕:“瞧,这是我们五个当年刻的。星文说,我们五个肯定能够成为玄剑门世上剑意最低的剑修,把剑气刻下来。等成仙前再拿出来拍卖,肯定很多修真者抢着要。”
景乐和看着风枝手里的木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受。可他也从储物袋里拿了一块相同的木牌出来,然而上面只有四道剑痕。他小心翼翼地说:“虽然不知道你那木牌从哪里来的。但是我们玄剑门只有四公子,没有五个。”
而缺少的那个,自然就是玄剑峰的风枝。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风枝连续退后了几步,被景乐和的话与那块散发着淡淡熟悉剑气无法作假的木牌冲击得头晕目眩。
“对。还有暖枝峰,还有很多地方有我的痕迹。”他不相信修真者的话,说的都是谎言。他只信那些不会动的山石树木,只有它们才不会欺骗他。
想到这里,风枝凌空而起,踏破虚空往暖风枝飞去。
“是仙人。”景乐和瞧见风枝竟然能够踏空而去,顿时心惊不已。幸好他方才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言语,否则这命就丢这了。
“许是一个回来寻人,却发现岁月无情的仙人吧。”玉青看到风枝离去的背影,莫名感到难过。
或许这是瞧见他人求之不得,才出现的难过。玉青揉揉额头,没有再去思考这个奇怪的男人。
风枝回了暖枝峰,但没有半点和自己有关的痕迹。住在暖枝峰上的是一个摇着蒲扇的胖老头,抿着小酒,哼着小曲儿,一派安逸。
莫名地,风枝心头一动,他一并到莫于言的剑语峰瞧一瞧。
和暖枝峰不同,剑语峰上残留着许多莫于言的剑气。虽新增有其他剑修的剑痕,但莫于言的剑气,风枝能够分辨。
一个更为可怕的念头涌了上来。哪怕风枝再如何不去想,都无法压制这喷涌而出的想法。
“师傅,这剑,好生厉害啊。”一个四岁大的娃儿,指着莫于言的剑痕,赞叹道。
“那是,这可是我们玄剑门天才莫仙人留下来的剑意。也是这三界中,唯一一个能在一千六百岁前到达剑魂期的剑修。你若能领会其中万分之一,也够你在剑修路上有所存进了。”老者捋着长胡子,笑着给娃儿科普。
一千六百岁?风枝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点。
他瞬移到老者身前,急切地询问老者:“莫于言出生寨子林,入玄剑门不到几年就筑基期,七百多岁练出剑魂,八百岁成仙。怎么会是一千六百岁?怎么变一千六百了!”
风枝说话语无伦次,甚至有点记不清莫于言究竟是自己想的那般八百岁,还是书中描述的一千六百岁,记忆被急切求证的自己弄的混乱不已。他的大脑因为这些突如其来的改变而有些胀痛。
老者瞧见风枝这神经病一般的模样,只觉晦气,“不懂别乱说。莫仙人一千六百岁成仙的事情可是我们玄剑门的大事,在我们典籍上白纸黑字地记载下来,作不得假。你若不信,就去书阁自己查。”
风枝被这番话轰得脑袋嗡嗡作响。
老者看到风枝不再多言,赶紧抱着徒儿离开,以免再被这个疯子纠缠上。
风枝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他无法相信,也不想相信。风枝希望这一切就是一场梦,只要摇一摇就会醒来。世界为什么会这么残酷,那么轻易就剥夺了他所有的努力。
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他所有的布置,所有的记忆,甚至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他就像一个最终被剪掉的路人,没有台词,没有画面,甚至连一个名字,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或许世界上大多凡人都这般,就算在事故中突然身亡,依然连名字都不会被新闻提起。
可当这事情发生在他身上时,为什么连疼痛都消失,只剩下了无尽的清醒。
大概,他太聪明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这么渺小。
渺小得,引不起一丝波澜。
第264章 系统回归
风枝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玄剑门。他不知道去哪里, 大脑空空的。可他又似乎有一个坚定的目标, 他在朝寨子林的方向前进。
那里是他与莫于言初遇的地方, 那里有他与莫于言刻下的梦想, 那里有与莫于言一起埋下的承诺。他想知道,是否连那些记忆都消失不见了。
曾经在孩童时期看着很大的寨子林真的很小,小的风枝飞得再高点就瞧不见了。他落在熟悉又陌生的林子里, 却没有一点欣赏的心情。
缓缓往前走,大概是他知道, 现实残酷得不容他有半分妄想。
熟悉的声音宛如天籁,风枝难以相信他竟然听到了系统的声音。风枝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在看到缓慢前行的进度条后,风枝那颗心顿时活了过来。
系统终于回来了。
这世界上唯一能证明他存在过的系统回来了。
风枝一动都不敢动,害怕自己动了就让系统传输失败。
进度条在百分百处停了漫长的三十秒,界面才重新运转起来。
系统:
系统:
系统:
系统:
颇有几分衣锦还乡的系统机关枪似的连说了一通。它还以为自己当真再等个上千年才能申请, 哪知道原来它任务竟然是SSS级别的难度,而蠢宿主的出现也使得任务对象有了改变。这机缘巧合之下,系统破格得到了晋升, 以回来更好地处理任务。
机械的系统音诉说着欢愉的句子,风枝的眼泪却是像豆子般一颗颗往下掉。砸弯了地上的青草,湿润了泥土。
系统有些惊讶:
察觉事情大条的系统连忙覆盖修真界,进行一次简单的排查。这一查,他却惊呆了。
系统:
越查便越是心惊胆战,系统差点以为自己意外地去了平行世界。
风枝:
风枝说完这三个字后,竟然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
系统:
系统十分得瑟地摆弄自己的新名字。这是它这回晋升的另一大变化,名字变长了!
风枝听到这四个字,脑袋瞬间捕捉到了某些一直忽视的东西。
系统:
风枝捉到了那一样串联所有事情的关键: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准确解释莫于言的死亡会导致三界毁灭。也能够解释为何莫于言会有主角光环这种玄乎其玄的能力。甚至可以摸到一丝,世界突然之间抹去风枝痕迹的可能。
系统:
风枝此刻没有要和系统扯皮的意思,他立刻想到了莫于言要的答案,便问道:
只要说了,他和莫于言就能重归于好。
系统搜索了合同以后,道:
如果后果不大,风枝想要冒这个险。
系统:
系统:
原来,真的不能说。
希望一瞬间化为了绝望,风枝无力地做到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人间愁苦的系统在风枝脑袋里兴高采烈地摆弄着新能力,炫耀自己比多少个同期入职的同事厉害多少。
风枝默默地听着,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其实也没有空白着,他的脑里还有莫于言的脸。那张控诉着他,希望他解释的脸。那张脸上只有痛苦和压抑的疯狂,找不到半分笑容。
折磨着莫于言,也这么着他。
风枝的心真的好痛。
系统:
系统:
风枝:
被系统这么一打岔,弄得风枝连悲春伤秋的心情都没了。
风枝叹了一口气,缓缓把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其实这件事说难不难,只要把风枝的来历和相关的事情解释一遍,问题就能够解决。没人会安心一个来历不明,且对自己一切了若指掌的枕边人。
可风枝若是说了,其实风枝根本说不出,只要风枝有这个念头,系统就直接启动毁灭程序。
问题的根源在于系统,风枝希望系统能够给一个既能够说出真相,又不需要他死亡的合理办法。
系统读取了片刻,最后有些许感慨:
系统当初还害怕它会与蠢宿主发生前辈们说的禁忌之恋,哪想到它才刚回组织一趟,蠢宿主就和别人谈了这么一场要生要死的恋爱。
风枝急切地想把这个本该在莫于言成仙回来就说出的真相告诉莫于言。
系统搜索一番:
风枝失落地坐回草地上。
系统又联网找了一会儿资料:
严格地说,穿越是个高危职业。系统不是宇宙中最高统治者,而是类似于寄生虫一样依靠宿主而活的异次元生物。若一个系统出现故障,会牵引整个组织,所以需要非常紧密的措施来保证系统组织的安全。
哪怕风枝与莫于言的关系再亲密,系统也不会因此把关乎整个组织的秘密告诉外人。但宿主的配偶则不一样,有过精神融合的配偶能够受到系统的保护和制约,利用二次签订的协议对宿主配偶进行记忆干预。
风枝从未想过一切竟然如此简单。
不愿别人觉得组织是个苛刻的地方,系统解释道:
风枝突然间搞不明白系统在说什么了。
系统:
风枝恍然大悟:
长达数十甚至几百光年,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空旷的世界里旋转,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感受。而星球内的生物受星球意识所控制,根本无法给莫于言正常的交流需要。
系统:
已经不是误差这么简单了。搞错了任务内容,弄错了宿主,还有傻傻地让蠢宿主按照原来的剧情走。系统觉得自己还能被组织升级,真是组织仁慈。
风枝显然不知道系统的想法,还傻傻地掀系统的伤疤:
风枝想根据系统的做法,考虑自己是否也要进行相应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