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在她走后不久就是舒怀臻的三十一岁生日, 如今她回来得也巧,舒怀臻的三十三岁生日正步步临近。
昨天从舒家回来之后那一场缠绵持续到了几近午夜零时,她们都喜欢亲密地去亲吻对方, 享受对方与自己肌肤相亲时那令人着迷的战栗,她们渴望的已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占有, 而是这样温柔的触碰。
直至日上三竿, 郁宛央才迷迷糊糊地醒来。她轻皱眉头挣扎着睡意, 睁眼便看到面前温婉恬静的面容, 舒怀臻熟睡时的面容褪去往时在人前作出的疏离表象, 此刻显得尤为纯净无邪。
郁宛央一向认为自己早已经不会被舒怀臻所吸引, 她们之间已经熟悉到了这个地步,自然不会再有新鲜感。但此刻她面对着舒怀臻的时候她又觉得,爱情最令人着迷的地方就是如此,分明已是相识相爱, 不再有半点陌生,但仍旧轻易被彼此吸引。
舒怀臻的眉间忽然蹙起,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好似被微风吹拂着的嫩叶般轻颤,郁宛央无声地勾起一抹笑,静静地望着,等着舒怀臻醒来。
当舒怀臻彻底睁开双眼,与郁宛央四目相对时,郁宛央才感觉有一种熟悉的东西在心中要满溢出来。她一直想要的生活就是这样的,简单,幸福,每天早晨能够这样醒来。
郁宛央等着舒怀臻双眼里的睡着稍轻了些,这才轻轻抚摸着舒怀臻的背,柔声问她:“是我动作大了,吵醒你了么?”
刚才郁宛央醒来时不经意间动了几下,舒怀臻没多久也醒了,怪不得会这么去想。
舒怀臻摇了摇头,靠近郁宛央的脖颈,又闭上眼,弯起唇角悠悠一声叹道:“好累。”
她觉得以后一定要有些克制才好,否则总是这样放纵的话,第二天要上班可难如登天了。怪不得古时候人们总是将帝王荒废政事的缘由归结在女子身上,虽然说这说法总是偏颇了,但这情/事的确是不能过于沉溺,容易误事。
郁宛央闻言不禁轻笑一声,手指在舒怀臻的后腰暗示着轻轻按压,语气暧昧地说:“怀臻,昨晚可是你主动的,现在说累的又是你。”
舒怀臻睁开眼去看,因为她将脸埋进郁宛央的脖间,位置也就低了郁宛央半头的缘故,望见的便是郁宛央脖子和胸前的一片狼藉。那是她昨晚太过不管不顾造成的,现在看来便像是在提醒着她,昨晚她有多么急切地想要郁宛央。
她又是叹了声气,环住郁宛央的手松开,抬起去触碰着郁宛央胸前的红痕,说道:“以后还是得克制一点,昨晚是我没有考虑到今天还要上班,这才放肆了。”
郁宛央敛了笑容,伸手去拉起舒怀臻动作间有些滑落的被子,又仔细地遮住两人露出来的肩头,随后去摸舒怀臻随意散开在身后的乌黑长发,眸中含了些促狭,笑问:“为什么要克制?昨晚不过是一时高兴,这才忘形了。而且上次都是我在要你,这一次你要回来也是应该的,我们又不是每次都这样,昨晚心情好而已。”
人生总有那么几次不受控制,何必太过介怀呢?更何况这又是情侣间必不可少的行为,跟舒怀臻在一起之后,郁宛央觉得只要情投意合,随性就好。
舒怀臻被郁宛央的理由给堵得无法反驳,的确,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放纵,当下也就不再多想,她摸了摸郁宛央的脸,戏谑笑道:“那因为昨晚的‘一时高兴’,今天我们两个人就只能旷班了,你可不要怪我。”
郁宛央见舒怀臻没了刚才的感叹,倒是在顺着自己的话调侃起自己来,便不由得还是有些羞,微翘的狐狸眼稍稍一眯,软声软气地说:“怀臻,要说累,那也应该是我才对,床都不方便下,你却要赖在这里跟我一起,这是为什么?”
她这分明是在明知故问,舒怀臻的手上移了些,曲起食指敲了敲她的额头,无奈笑道:“是我想偷懒,这样满意了吧?”
郁宛央顺势答道:“满意,早该这样坦白。”她说完,目光放远,望向舒怀臻身后的窗帘缝隙,丝丝光亮透了进来,看得出今天的阳光并不明媚,只是算得上晴朗。
舒怀臻见她远望,也随着翻了个身看向窗外,背对着郁宛央偎进她的怀里。
这样轻松的早晨让郁宛央回想起了两年中在郁家的生活,她不免感慨:“好不容易放松几天,我很久没有这么懈怠了,过两天就回到正轨。”
她的声音很靠近舒怀臻,就贴在舒怀臻的耳边悠悠说着,听着有些感叹,却没有怀念的意思。
这么些日子过来,舒怀臻不曾问过郁宛央那两年里的生活,因为那里毕竟有着郁博远这个舍弃了她的父亲。而如今听她说起,舒怀臻心中疼惜,将手搭在了郁宛央扣在她腰间的手上,话里有些忧色地问道:“你在那里的时候都很少休息么?”
郁宛央下巴搁在舒怀臻的肩膀,扣在舒怀臻腰间的手松开将她的手紧握,唇齿间逸出浅浅的喟叹,笑答道:“该休息还是要休息的,只是不会像现在这样放松,因为我每偷懒一天,就要晚一天回来。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拿到我想要的,然后快点回来见你。”
她说着,下巴往下滑了一些,把脸埋在舒怀臻乌黑的长发里,声音闷闷地,像是陷进了难忘的过去:“那个时候我爸曾经跟我说过,让我找你帮忙,可是我不能啊。我如果找了你,在舒董看来我就永远都是那个只会依赖你的无能之辈,我也过不去我自己这一关,我不只是要舒董能认可我,我要的是跟你的未来无忧无虑……”
她永远都记得自己刚刚接受鼎盛时的状态,就像是满腹经纶却写不出一句诗词的文人那般,空有职位的虚名却难以施展拳脚。她拒绝了郁博远的私下帮衬,每天都在书房熬到深夜。
郁宛央记得,那时候郁博远几次来到书房,虽然她不曾主动理会过,但在郁博远说出“宛央,你可以去找怀臻帮你,爸不会阻止”的时候,她很快就拒绝了郁博远。
沉默间,舒怀臻回了头,身子往后躺了去,就着郁宛央顺势深埋到自己脖间的头,她轻轻揉着郁宛央头发,喑哑着声,问道:“那当时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郁宛央的呼吸一窒,话语哽在喉间,久久才先是咬住了舒怀臻的锁骨,随后低声笑道:“我说,我宁可认输都不会这样去获胜。”她抬头在舒怀臻的脸颊轻轻咬了一口,眸中的闪闪地亮着,“我知道如果我开口,你一定会帮我,但我绝不能开口,我一旦开了口,有些事情就会被盖棺定论了。”
她从未想过要去寻求舒怀臻的帮助,舒怀臻更知道郁宛央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口,这才寻了个迂回的方式,将郁宛央需要的东西通过电视屏幕去传达。舒怀臻知道,郁宛央不会错过有关自己的任何东西。
“宛央,你真是吃死了我。”舒怀臻轻笑一声,低头去看郁宛央的同时,本是揉着她头发的手滑下去捏住了她的下巴,感叹道:“还好你没有彻底到连我的节目都不看,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帮你了。”
郁宛央抿了抿唇,随即舔了一下自己的唇,报以一笑。
舒怀臻凝视着她如往昔般明媚的笑容,这两年里她的怨,她的念,她的恨,全都被爱意融化吞噬,她半句怨言都说不出来,只将自己的语气轻了又轻,用最温柔的模样告诉郁宛央:“都过去了,宛央,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一直会在一起。就像那年七夕时我们许下的愿望一样,君心我心。
在床上几乎赖到了中午,郁宛央才被舒怀臻叫起来,虽然决定了今天不需要再去上班,但总不能一直待在床上。
两个人都懒得动手下厨,舒怀臻便洗漱完之后出门去买吃的,郁宛央则是留在家里收拾好自己行李箱里的一些琐碎,之后洗了个澡。
郁宛央把房里的窗帘拉开,光亮顷刻间充满整个房间。她站在床边远远眺望,远处的居民楼映入眼帘,那曾经的一幕因而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宛央,我回来了。”
舒怀臻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郁宛央回头去看,只见舒怀臻提着两个餐盒放在茶几上,随后缓步走近。
“回来这么快?”郁宛央双手环胸笑道,她仅穿着一件丝质的睡袍,贴身的料子勾勒出她修长有致的身形,但在此刻寒风渐起的季节,又在刚从外面回来的舒怀臻眼里,自然便是一副很快就要着凉的模样。
“嗯,没去太远。”舒怀臻一边说,一边脱下身上的风衣披在郁宛央身上,想起刚才进门时的一幕,舒怀臻抬眼问道:“刚才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郁宛央微笑,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一同远望,充满了怀恋的语调在她耳边响起:“怀臻,那边的居民楼你还记得么?以前我们一起去过。”
舒怀臻望去,只是看了远处一眼便将目光移回郁宛央的脸上,从侧面看去,郁宛央的肤色显得更白皙细腻,唇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仿若雪地里开出的花般惹人怜爱。
“我记得。”舒怀臻淡淡地说,顿了顿音,她握紧了郁宛央的手,语调沉了些说道:“那个阿姨已经去世一年多了。”
郁宛央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她的手在舒怀臻的掌中微微颤抖,她满是追忆的双眸瞬间便暗淡下来。脑海中一个一个的画面接连划过,她久久才释然。一声叹息后,她侧过身子去看舒怀臻,伸展了手掌,跟舒怀臻十指相扣。
舒怀臻另一只手抱住郁宛央,温热的呼吸有规律地响在郁宛央耳边,她轻轻地抚摸着郁宛央的长发,温柔地,坚定地说:“宛央,我们能够相处的时间还有几十年,看起来很长,但你知道其实不过是一眨眼而已。所以在这一眨眼的时间里,我们不要再分开了。”
郁宛央披着的衣服还有舒怀臻的体温,此刻又被舒怀臻抱在怀里,阵阵暖意从她的周身侵袭进她的体内,她的眼角因为心生的感动而有些湿润。
她轻轻挣脱舒怀臻的手,双手环抱住舒怀臻的腰,语气认真且温柔:“好,不要再分开了。从你的三十三岁开始,到四十三岁,五十三岁,再到往后的年年岁岁,不离不弃。”
我错过了你的三十一岁生日,三十二岁生日,从这一年起,我发誓,再也不会错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七夕快乐!有没有跟我一样在散发着单身狗清香的宝宝!
明天就是最后一章了,我们准备要告别舒老板跟小郁还有顾总和沈大小姐啦
第一百一十一章
舒怀臻自从接手盛光以来的每一次生日都过得格外高调隆重, 打着生日的名头召开一场盛大的圈内知名人士聚会,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在商界有一席之地的人们总是如此精打细算,舒怀臻也不例外, 她从未拒绝过任何一次这样挂羊头卖狗肉的聚会。她作为盛光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早早就要习惯这样的形式,在她没有接手盛光时就已经要跟在舒和泰身边去适应, 直到她登上这个万众瞩目的舞台,接手了这个主角的位置。
但这一次她的三十三岁生日却有不同, 舒和泰拍了板, 这一次只举行小型聚会, 邀请家族中人以及一些来往密切的友人,且不允许记者进入。
圈子里一时哗然,有不少精于此道的人已经暗暗猜了几分, 这样藏着掖着,恐怕是今年多了些什么东西,让舒家不能够像往时那样大肆公开。
就在何方猜测的同时,有记者捕捉到一些不知能否联系得上的端倪, 最近势头正盛的鼎盛集团总裁郁宛央时常与舒怀臻见面,这外界相传应该视对方如眼中钉肉中刺的两家集团掌权者,相处得竟是如此和睦。
各种各样的言论开始出现在网络上, 什么奇怪的猜测都有,但支持率最高的一个观点,莫过于郁宛央和舒怀臻?1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峭粤等恕?br /> 舒怀臻生日那一天,舒家早早就布置好了场地, 瓜果美食一应俱全,宾客们在保镖的带领下顺利通行,而距离舒家不远处还有些守备保镖,以防记者与无关人士靠近。
今天到场的宾客不多,郁宛央这边有宋兰英,顾沁枫,以及周霓和于艺苒,还有就是她特地邀请来的许虹与郁子帆母子。而舒怀臻这一边则是沈暮言,以及刚刚完婚的舒元恺夫妻,其余的便是两家人的一些亲近友人。
舒和泰跟黎婧闵在角落里确认着晚宴的布置,中央的人们各自打过招呼之后聚在一起谈话。年长的便是宋兰英和许虹,两人虽然有过往事,但其中缘由也已经清晰明了,当下相见自然也没有敌对。
郁子帆一身西装笔挺,四周相望了几眼,随即扭头问道:“妈,宋姨,姐去哪儿了?我刚在后面看到怀臻姐,可是没看到她们两个在一起。”
宋兰英温和应道:“宛央刚才跟我说出去一趟,要拿点东西,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许虹拍了拍郁子帆的手,笑容满面道:“也许是给怀臻准备礼物去了,我们就稍安勿躁,拭目以待好了。”
说起郁宛央和舒怀臻的过去,许虹是不甚清楚的,但郁宛央回去郁博远身边两年,怎么说都是缺席了舒怀臻的生日,这次要给舒怀臻一个惊喜也说不准。
“是有这个可能。”郁子帆一手捏着下巴若有其事地微微点头赞同。
宋兰英笑了笑,许虹看见她温和的神情,想起刚才她看见自己时一瞬间的惊讶,却迅速恢复了温和,想必郁宛央已经将自己和郁博远之间的纠葛都一一解释,这才让宋兰英对自己没有明显的疏远。
思及此,许虹稍微侧过身子,主动开了口道:“宋姐,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不必再提了。”许虹还没说完就被宋兰英淡淡地打断了,宋兰英也转了个方向面对许虹,神色中有些深意,笑容却释怀不少,“以前的事情我们都清楚,不是当时的你我能够决定的,当我们知道对方的存在时已经来不及了。所以现如今何必再去烦忧呢?宛央和子帆都成长得这样优秀,我们应该高兴不是么?”
对宋兰英来说,郁宛央就是她的全部。她从不后悔当初的选择,让郁宛央生活在郁博远的身边,难保后来的日子不会耳濡目染地接受了郁博远的人生态度。
许虹看着宋兰英微笑的面庞,有些难以想象宋兰英当初究竟是如何的坚决,这样一个温婉贤淑的女人,倘若不是被伤透了心,又如何会那样果断地离开?郁博远又是怎样表里不一男人,才能够忍心将这样善良的女人辜负?
郁子帆在旁边静静听着,不便插嘴,在许虹沉思的时候,他伸手过去轻轻拍了拍许虹的背以做安抚。
宋兰英的目光如微风般不急不躁,只微微笑着等许虹的回答。许虹四下一望,只见今天这用作宴会主场的宽厅中有着舒和泰夫妻以及成双成对的晚辈们,唯有自己与宋兰英这两个冰释前嫌,往后却孤身的人。
她伸手去握住宋兰英的手,轻声回应道:“是,你说得对,我们的孩子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这样就够了。”她看见宋兰英满意地点头,一时间心中畅然,眼中盈满笑意去问宋兰英:“宋姐,我以后都会住在这边,不如有时间的话我们常来往,你看好么?”
还没等宋兰英答话,郁子帆就高兴起来,扶住许虹的肩头笑道:“这样好啊,宋姨做的菜最好吃了,妈可以常跟宋姨切磋切磋,我就有口福了。”
宋兰英摇着头无奈地笑,伸了另一只手摸了摸郁子帆的头,随后覆在了许虹的手背上,欣然应下:“当然好,宛央肯定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我孤家寡人的,现在多了你和子帆,就不用操心饭菜煮多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郁子帆开心地一手搂住许虹,一手搂住宋兰英,高大的他在两个长辈面前笑得像个孩子。
这边兴致高,另一边也不闲着。
于艺苒这是第一次来舒家,前两天见了郁宛央一面的她可还没聊够,如今眼睛四处转悠着,没找到郁宛央就随处看看。
周霓见状,伸手又去敲她的额头,问道:“艺苒,看什么呢?眼睛都没消停过。”
于艺苒拍下周霓的手,笑嘻嘻地说:“我就随便看看,宛央姐去哪儿了这么久,一会儿都要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