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安静的地方,其实挺适合养老的,但是韩罗还没有笨到以为这里仅仅是养老用别墅,这里是丰城最大的黑社会头目海天的大本营。
海天原名苏海添,道上的人都叫他海天。鲜为人知的是,他和黎素明是表亲,两人关系嘛,类似与亲兄弟。
“明哥,天哥在花园等你。”一个西装笔挺的年青人微笑着对黎素明说。
黎素明也冲他笑笑,然后对他说,“我自己过去,你去把周晓带过来。”
“好的。”说罢年青男子便小跑着朝一辆电动四轮车跑去。
“韩总就不好奇素明为什么要带韩总来这里?”黎素明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似乎心情很好。
“时机到了黎先生自然会告诉我。”韩罗面上也带着一抹礼貌而疏离的笑。
韩罗虽然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也没有见过什么特大世面,但是该有的沉着和耐心,他一样都不缺。
黎素明也不再多言,走在前面将韩罗引去了海天所在的花园。
虽说是花园,但是这里真没有几朵花,不是因为早春花还没有开,而是这里压根就没有种花,清一色乔木,就连灌木都很少。
林中的一片开阔地中放着一副根雕桌椅,桌子上放着一副紫砂茶具,而桌旁的躺椅上仰躺着一个穿着随意的男人。
“哥,你那两只猫哪儿去了?”黎素明踢了踢躺椅上人脚,漫不经心的说。
“林子里玩儿呢。”躺椅上的人动都没动一下。
“我带生人来了,叫你的手下看好他们。”说完黎素明走到韩罗旁边,示意他随便坐。自己也不客气地坐在根雕凳子上,给韩罗和自己各倒一杯茶。
“看好大毛二毛,素明带了朋友来。”躺椅上的男人在黎素明倒第二杯茶的时候,从躺椅上坐起来,掏出手机吩咐到。
“素素,怎么亲自过来了?不是说好我把人给他带过去吗?”男人看了眼黎素明身边的韩罗,接过黎素明手中的茶,主动给他添上。
“苏海添,说多少次,外人在,别叫我小名。”黎素明像个没经过事的毛头小子一样,冲海天吼。
“没忍住……”海天赔笑道。
韩罗打量了眼前的男人,身材壮硕,面容刚硬俊秀,完全不似黎素明那般雌雄莫辨的柔美。
海天总体的气场虽然?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看螅且裁挥写锏侥侵稚宋鸾牧葙?br /> “之前让你把人给他送过去主要是因为晓晓那边情况不好,离不开人,现在他的情况稳定了,叶玄也回来了,所以我就能够出来亲自处理了。”黎素明接过海天给他倒的茶,边喝边解释。
他最近的情况不好吗?生病了?病到离不开人?
听黎素明提起廖晓凡的情况,韩罗的心就不自觉地想他。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知道那人不是自己晓晓,自己却控制不住地去想他,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总是控制不住要去担心。
“这么赶?不陪哥吃饭了?”海天依然自顾自和黎素明聊着。
黎素明看看时间,“吃,你早点开饭,然后我在你这里做点给晓晓带过去。”廖晓凡虽然最近精神好多了,但是胃口真的不敢恭维。除了黎素明送去的饭菜会勉强多吃几口,医院的他基本上不怎么吃。
“小没良心的。”海天眯了眯眼,装着狠狠地踢了黎素明的脚一下。
韩罗没有理会两兄弟的打闹,因为他的视线牢牢的粘在了从远处慢慢驶过来的电动四轮车上。
起初韩罗还以为自己是太过思念廖晓凡出现了幻觉,等车子越来越近后,他才发现,原来不是幻觉。
见车上的人儿走下来,韩罗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站起来,迎上那个人。
“素素哥,阿黑说你找我?”男子像没有看见韩罗似得,径直走向黎素明,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喜悦。
“不是他找你,是这位韩先生,他知道你的身世,能够告诉你你的过去,以及,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记得。”说话的是海天,黎素明在看到男子向自己走来的瞬间,就示意海天将他拦住了。
“韩先生?是……韩罗吗?”男子脸上的明媚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不见底的忧伤。
样子一样,声音一样,就连提到自己的名字时的语气也一模一样。
韩罗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什么都和廖晓凡一样的人,没有说话。
“晓晓,你跟这位韩先生走吧。”海天瞟了眼黎素明,接住他向自己扔来的眼刀,底气不足地对周晓说,“他就是你一直一来嚷嚷着要找的韩罗。”
韩罗仍是看着眼前的人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
同样没有说话的,还有周晓。他痴痴地望着眼前同样仔细望着自己的英俊男人,眼里满是委屈和欣喜。
韩罗看着眼底满是猩红,热泪盈眶,慢慢靠向自己的周晓,蓦地,伸出右手,阻止了快要挨着自己的周晓。
“是很像,但是,他不是晓晓。”韩罗望着黎素明面无表情地说。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
“呵,这会子你又知道了?”黎素明嗤笑,眼里是说不完的鄙夷。
黎素明捋捋自己的长发,起身走向面容紧绷的韩罗。
“这个你大可带去给医生检查,保证符合以前的病历。”
如果说过了那么久黎素明还不知道廖晓凡和韩罗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自己真的就没有资格守着廖晓凡了。
而眼前的这个人,就真的是以前的廖晓凡的翻版,也不得不佩服韩彻的用心良苦。
韩罗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周晓的眼神越来越冰冷。
“你这是,打算否定我的存在吗?”周晓哽咽着对韩罗说,“还是说,我对你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所以,你不要我了……”
周晓的控诉在外人看来很无厘头,但是,只有周晓知道那种,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什么也不记得,谁也不认识,记忆里只有他一个韩罗的时候,自己有多恐慌,有多么渴望见到他。
自己每天每天都在等他,盼他。好不容易把人盼来了,他却不认自己了。
韩罗看着眼前伤心的人儿,心里一阵抽痛。
那个人,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自己,从来都是被动接受自己给的一切,自己的出现也好,离开也罢,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委屈,就连丝毫的发泄,都没有……
那天在墓园,他该有,多疼!
第25章 这个人到底是谁
韩罗一个人坐在空荡而昏暗的客厅中抽着烟。
烟是三年前认识廖晓凡之后戒的,现在,又忍不住点起了烟。
那人倔强的脸,冰冷的眼一直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一直在脑海挥之不去的还有那人瘦削而寂寥的背影。
现实告诉自己,那人不是廖晓凡,可自己的心却忍不住要去想他。
之前在墓园见到那人的时候,自己真的不想要伤害他,甚至想要好好地照顾他。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真的喜欢上他,整个人就会变得极其暴躁,总是抑制不住地去欺负他、伤害他。
即使自己的心会很疼。
但,只有那种疼,才能够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韩罗觉得自己更纠结。
在没有见到周晓之前,自己还能够以“他是韩彻给自己精心制造的囚笼”这样的借口来禁止自己去爱那人、想那人。
现在借口没有了,自己又该怎样来控制对他的感情。
不过,即使没有周晓的出现,这感情估计也抑制不了多久了。
韩罗看着手指间即将燃尽的烟,长长地叹了口气,摸着黑,走回自己和那人房间。和衣躺在床上,彻夜未眠。
“我向刘主任打听过了,廖晓凡现在一切情况都挺稳定的,只是,听力一直不见好转。”印天一边在敲打键盘写手术记录,一边向韩罗汇报廖晓凡的情况。
“听力不见好转?”韩罗尽量压抑住自己语气里的关心,“他不是感冒吗?”
……印□□电脑翻了个白眼……
得!原来这祖宗还真是跟自己小男人吵架了,连自己男人怎么住的院也不知道。
“他得的是突发性耳聋,大概就是你给我打电话来的那天晚上的事情。他的听力在发病后一小时之内,将到最低,第二天再次检查时发现,听力,几乎为零。”
印天顿了顿,他能够感觉到韩罗那边重重的呼吸声。
“更不好的是,经过这么久的治疗,他的听力几乎没有改善。”印天尽量平淡的叙述廖晓凡的病情,避免某人分分钟疼死,这样,太便宜他了。
“可是几天前,我们还在墓园……说过话,他能够正常和我……交流”韩罗死命地攥着手中的杯子,仿佛那就是他溺死在名为心疼的海洋里的浮木,抓紧它,才能暂时,不被心疼没顶。
“你别说,我还真是佩服你们家媳妇儿的先见之明。”印天拿起旁边的杯子,浅浅的喝一口水后,“郑重”的开始对廖晓凡的评价。
“你们家媳妇儿,居然会唇语!而且失忆的时候,居然将这种技能保留了下来,真的不知道该说他厉害,还是该说他幸运。”
“你说,是不是他预感到自己有一天会失聪,所以提前学了唇语。”
预感到会失聪,所以,提前学唇语……
印天的话,犹如一道惊雷,从韩罗的天灵盖劈下,从头到脚疼一遍,最后,在心里炸开,再顺着血液蔓延全身……
廖晓凡虽然是一个有爱心的阳光青年,但是,他从来没有过要和聋哑儿童接触的想法。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他学过唇语、也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他对唇语感兴趣。
但是,很久以前,晓晓对自己说过,即使有一天自己真的什么也听不见了,他也不会恐慌,更不会害怕,因为只要他想,他的心就能够听见。
那时候韩罗总以为是廖晓凡在宽慰自己,并未深思。
但是,仔细一想,原来是这样……
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有着廖晓凡所有的习惯,所有的能力,但是他的耳朵……
如果说他是廖晓忆的话,很多地方就能够解释得过去,但是,无论他们两个综合方面再怎么像,自己总能够第一眼就分辨出来,到底谁是廖晓凡,谁是廖晓忆。即使是他们两个单独出现。
况且,还有个黎素明。
黎素明对廖晓忆的爱有多深,对他有多执着,自己也是见识过的。不仅仅是自己,怕是所有认识黎素明的人都知道,他廖晓忆就是他黎素明的心尖尖,谁碰一下,就是拼命的节奏。
所以,如果那人真是廖晓忆,他决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廖晓忆和自己同居、结婚、甚至……
可要说那人便是廖晓凡,那么所有的事情都说得通,除了,耳朵……
韩罗感觉自己的脑袋前所未有的乱,心也一样。
到了现在,他才知道,当初韩奕告诉自己的“谋定而后动”到底意味着什么。
或许韩奕还有其他的话要和自己说,但是,自己没有给他说下去的台阶,也没有给他说下去的理由。
韩罗再次叹口气,将险些烫到自己手指的烟蒂扔掉,收敛心神,埋头处理桌上的文件。
“韩罗最近的状况似乎不太好。”韩彻笑着对坐在自己面前年近半百的男人道。
“换了谁都好不起来。”男子将桌上的茶端起来,轻嗅茶香,浅抿一口后缓缓将茶杯放在自己的手边。
“你得抓着这个难得的时机,好好地‘帮帮’他韩罗,毕竟他可是你们韩家老爷子心目中的接班人。”男人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成竹在胸的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的。
“印叔,您放心,他现在虽然在怀疑,但是从我和印天的交谈中不难发现,他现在是爱上了那个人了,只是,我们家老幺脸皮薄,现在还不敢承认,不过,他韩罗认清自己的心也是迟早的事。”韩彻理理自己西装袖口,细细把玩着上面的蓝宝石袖扣,面上全是与他那柔和、爱护相反的狠戾。
“只要他一向那人承认,我们就解除对那人催眠,你说,到时韩罗发现自己背弃了自己原有的爱和坚持后所追逐的人,居然深深爱着自己所不屑的人,并且一直帮着别人打击自己,他韩罗还会不会是现在的韩罗?他韩罗还有没有能力和精力和我们抗衡?”
韩彻看着眼前不说话的印桓,挑眉笑着,眼底,却是目空一切的放肆与张扬。
印桓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韩彻。
韩彻的计可谓是步步扼韩罗七寸,但韩彻终究太低估韩罗。
以自己对韩罗的了解,如果有谁真的那么明目张胆地毁掉他最珍视的,那么,他将会拿整个世界给他陪葬!
如果不是怕韩罗那种同归于尽的疯狂,自己也犯不着和韩彻这个草包合作。
他印桓,不,应该说除印天以外的印家,全在韩罗的报复之列,全在他韩罗列给廖晓凡的“陪葬品”之列。
第26章 形式比人强
廖晓凡最终在医院接受一个月的系统治疗无效后,出院了。
医生说他这种情况很罕见,让他放松心情,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说不定哪天,他就能够听得见了。
叶玄说,这有可能是心理因素,廖晓凡对自己进行了自我催眠,为的就是逃避某些他不想面对的事情。
黎素明说,不要紧,只要这样的他,内心没有太大的煎熬,自己就陪着他,这样过。
廖晓凡觉得,该自己面对的东西,他定然不会逃避,但是,该放而不能放的,自己需要时间和空间,来让自己释怀。
春天快要过完了,天气也终于回暖了。
廖晓凡穿着浅蓝色的衬衣,破洞牛仔裤,白色的板鞋,背着自己吃饭的家伙什,一脸恬静地看着眼前三方矮小的墓碑。
“爸、妈、晓晓,我又来看你们了。”廖晓凡理了理背包的带子,“之前让你们担心了。”
“不过,已经过去了。虽然我的耳朵还是什么都听不见,但是,我现在一切都很好。”廖晓凡看着墓碑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照片,淡淡地笑着。
仿佛看着他,自己的心就是满的,自己的世界,就是鲜明而生动的。
“我想到处去走走看看,公费出差哦。”廖晓凡俏皮地眨眨眼,就好像,他的面前真的有一个人在认真地看着他说话一样。
“可能会很长时间都能来看你们了,但是放心,等我看完四季,我就回来。”说罢,廖晓凡上前,轻轻地拥抱了廖晓忆的墓碑,末了,在他的照片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吻,转身离开了。
这个决定是在出院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的,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想法,廖晓凡才会主动提出出院的。
虽然担心,但是黎素明在和医生和叶玄商量之后,同意了他的决定。但,前提是,廖晓凡得每天按三餐向自己回报行踪。
廖晓凡出院的时候是有很多双眼睛都看着,但是他走的时候,基本上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就在廖晓凡前脚离开,韩罗后脚就拥着廖晓凡回到了他们的老式居民楼,两个小时候,韩罗再次拥着廖晓凡离开居民楼,手里多了两个大行李箱。
韩罗和廖晓凡提着两个行李箱上了公司给韩罗配的车,车子平稳的驶到韩罗名下最宽敞豪华的别墅“闲云居”,二人下车后,就没再出现。
直到第二天上班时间,韩罗和廖晓凡才再次出现。同样是公司配给韩罗的车和司机。
韩罗先绕道送廖晓凡去素·凡,将他亲自交到黎素明手中后,再回自己的公司上班。
“你是说现在没有办法接近廖晓凡?”印桓看着一脸严肃的韩彻若有所思地问。
“嗯。韩罗和黎素明现在将他保护得很严实。韩罗每天亲自接送就不说了,就算是韩罗上班了,黎素明也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如果两人都不能陪着廖晓凡的时候,黎素明就会将他送到海天的‘绝尘’别墅。”韩彻冷冷地陈述。
绝尘是海天的老巢,也是他们的大本营,那里虽然在远郊,地处偏僻,但是,别墅的安保措施却是国内一流的,别墅方圆一公里以内的风吹草动,全在海天的监视之下,所以,那里比警·察的安全屋还要安全。
“所以,让廖晓凡主动出击打击韩罗的计划流产了?”印桓的心里快速地盘算着,如果到现在还看不明白他韩罗的用意何在,那么自己这几十年算是白在商场上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