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说这猫叫啥?”
“罗斯福。”把拗口的英文名翻译了过来,俞阳抱起毛团,亲了亲那隐约能看到浅米色暗纹的圆脸,“它是虎斑美短的串儿,应该是基因突变吧,就白化了,仔细看还是有花纹,就是特别浅,眼睛也是蓝的。”
“哦……”好像对那猫科的常识并没有太大求知欲,反倒是名字更让人感兴趣,纪轩看看难得流露出不像个酷炫高富帅的温柔表情的俞阳,又看看“罗斯福”同学,眨了眨眼,“我要是没记错,罗斯福是美国总统哈?对吧?”
“对。”
“还行还行,对得起中学历史老师了。”傻笑起来,纪轩抓了抓头发,“我当初对二战感兴趣,这才记得住罗斯福,当时是有个啥……三巨头?是三巨头吧?罗斯福,斯大林,和……谁来着?”
“丘吉尔。”接去了对方的话茬,俞阳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上几乎跟深花灰色的垫子融为一体的另一只胖猫,“那儿呢,英国大佬。”
其实,话题到此为止,已经严重偏离本来该行进的方向了。俞阳想的,是进屋之后,营造一点正确的气氛,做一点“错事”的。可没想到跟猫比起来,自己的魅力值居然如此不堪一击,只能说纪轩真的和他以往的那些床伴不同吧,但凡随便换个旁人,这会儿恐怕早就双双滚到床上去了,不把欲`望先烧个透彻,估计都不会留意到猫的存在。
唉……要么……还是算了?
“你一共几只猫?”又跑去沙发那边摸那只橘眼灰毛大肥脸的纪轩回头问。
“四只。”只得继续回应,俞阳暗暗开始打退堂鼓,“‘罗斯福’,‘丘吉尔’,这俩。还有个高冷的‘斯大林’,傲娇的‘尼赫鲁’。那俩不爱出来,尤其是有生人的时候。”
“尼……啥?”
“印度大佬,‘尼赫鲁’是孟买猫。你要喝点什么?我给你拿。”终于不想再纠缠于猫的话题了,干脆有点生硬地直接转换了交谈的方向,俞阳放下怀里柔软的白团子,转身迈步走向窗边。
光洁的米白色操作台面下方是一排复古风的橱柜,隔着浅茶色的雕花玻璃,能看到里头的茶具酒具咖啡具。其中两组橱柜之间还有个圆角的冰箱,五十年代复古红的金属色泽和SMEG的银色标记都证明了这物件的价格不菲,然而丢了个“随便”之后就大大咧咧坐在沙发里揉猫的家伙并不了解。心里多少有点烦闷的俞阳拉开冰箱门,看了看自己的库存,略微犹豫片刻,撤出一瓶颜色诡异的苦艾酒来。
喝死你算了。
心里那么琢磨着,喜欢喝凉酒的男人提着酒瓶,又从旁边橱柜里翻出一个异常精美的酒杯,摆在台面上之后,冲着身后不远处的纪轩招了招手。
下一刻,他在对方“听话”地起身走过来之前,按下了近在咫尺的胡桃木音响的播放键。
带着轻微老唱片沙沙声的曲子传出来,跟着便是《莉莉玛莲》的歌词,纪轩不知道这首歌,更听不懂德语的句子,但他不在乎也不打算问,他的注意力全被那瓶酒给吸引过去了。
而更有趣的还在后头。
他眼看着俞阳打开酒瓶盖,却并没有倒酒,反而从个印着Route 66的黑色马口铁小桶里用食指和中指轻巧捏出一支造型好像埃菲尔铁塔的镂空勺子,卡在精致到极点的酒杯边沿,又从一个白瓷罐子里抓了块方糖,摆在勺子上,这才提着酒瓶,把颇为灵异的绿色酒精浇在方糖上。方糖很快被浸染上了淡淡的一层绿,酒杯半满的时候,俞阳及时停手,随即令人意外地摸出打火机,点燃了方糖。
被酒灌透了的糖块烧了起来,红蓝相间的火苗幽幽跳动着,很快便熔化了满是孔隙的方糖,糖浆带着火焰落入杯中,整杯酒就跟着被点燃了。都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杯冰水,俞阳将之浇在火苗上,并最终在浓烈而极为特殊的酒香在火焰熄灭后被瞬间激发出来的同时端起杯子,递给已经一脸懵逼的纪轩。
他不说话,只用眼神示意正在目瞪狗呆.GIF的家伙麻利儿地接过去麻利儿地灌,然后,当那抹不开面子也着实好奇这究竟是个啥滋味儿的男人真的接过杯子,闭着眼一口闷进喉咙,短暂的空档之后流露出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的表情,脸上骤然红起来时,再也忍不住地扬起嘴角。
“爽吗?”低沉的嗓音如是问。
“……唉哟我`操。”闭着眼,交还了酒杯之后,捏着鼻梁哼哼了几声,纪轩好一会儿才呲牙咧嘴说了一句话,“你先告诉我这酒多少度的。”
“七十。”一脸满足的男人以拇指摸了摸酒瓶上那个“迷人”的数字。
“我了个大去……”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之后,这股劲儿好像终于缓过来了一点,纪轩发出几声傻笑,“真特么够意思。”
“好喝不?”
“好喝个屌毛!简直就是二锅头兑藿香正气水儿。”甩了甩头,纪轩一把抓过台面上那杯没用完的冰水,咕咚咚灌进喉咙,然后在听见对方的笑声时肝火上升举拳就要捶。
一把挡住那眼看就要怼在腮帮子上的拳头,俞阳拿过空杯子,摆在碰不到的地方,略作沉默,脑子里组织着语言,想要简单介绍一下苦艾酒的特殊味道和特殊喝法,却没想到,就在他开口之前,纪轩的问题就丢了过来。
“……我都忘了我跟你过来是打算干啥的了。”
一句话,俞阳什么都不想介绍了。
音响里,一曲《莉莉玛莲》已经播完,下一首曲子的前奏很快在空白段过去之后响起,更为轻柔也更魅惑的爵士调子中,俞阳看着对面那家伙的脸,那张两腮瘦削光滑的脸,看着那双单眼皮的,已经有点朦胧的眼睛,琢磨着有技巧的回答方法,然而就在《Let’s Do It》飘逸又略带俏皮的歌词被嗓音沙哑的女歌手唱出来时,他只觉得自己只剩下实话实说的余地。
“你来……是想问我男人跟男人,怎么做。”
他在等着纪轩恍然之后拒绝,他现在其实是有点希望被拒绝的,毕竟在气氛也“对”,环境也“对”,甚至酒精浓度也“对”的情况下,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错”的,他可能会后悔,纪轩更可能会后悔,这种代价兴许会有几分惨烈的跃跃欲试,说不定还是早点儿喊“cut”才好,可是……
“哦对。”纪轩恍然了,“那,到底怎么做?”
Oh……F**k。
俞阳脑子里,只有那一个声音闪过。
他单手捂住嘴,拇指贴着嘴角,柔软的薄嘴唇在食指内侧滑过,反复磨蹭了几下,隐隐传递着焦躁和不安。细长的眼低垂着,看着那看着他一脸傻笑的混球,揣度着那笑里有多少一样不安的成分。一句“还是算了吧”就在喉头滚动了若干次,最终,还是没能突破喉结和舌根的阻挡。
歌词里不知道重复了多少回的“Do it”,就像是最好的蛊惑和催促,结合着对方脸上的绯红眼中的微醺,到底让他投降了。
他拿出了自己最玩主的那一面,抹了把脸,玩世不恭的浅笑一闪而过之后,他点点头,看着纪轩,说了声“闭眼”。
那货居然还挺配合,真就闭上了眼,俞阳伸手过去,揽住那略显僵硬的脖颈,微微俯身,看似想也不想,实则已经快把脑子想穿孔了一般,堵住了那张线条漂亮,透着桀骜的嘴唇。
亲吻,持续了两三秒,然后,闭着眼的男人就把眼睛睁开了,尴尬地笑起来,纪轩试着推开俞阳。
“你丫干嘛呢……”语调没什么力道,准确来讲根本就是缺乏底气的顾左右而言他。
“调动气氛啊。”俞阳的回答格外理所当然,“不这样儿我没法开始。”
“逼事儿还挺多……”
“这叫前戏,懂吗。来来,再亲一个。”流氓劲儿开始发酵,话说得格外模棱两可,像是充满情`欲的逗弄,又像是哥们儿之间的戏弄,俞阳抓住想逃的家伙,在又一个货真价实但是并未深入牙关的亲吻过后,把嘴唇挪到瘦瘦的颈侧,压住颈动脉,轻轻咬了一下。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颤栗,这颤栗让他窃喜,同时也让他更加大胆。
指头滑到后腰,把掖进牛仔裤里的T恤下摆颇有技巧地拽出来,俞阳一边在滑溜溜的皮肤上反复摩挲,一边在纪轩耳根低语。
他说,你闭上眼,想象这就是一女的在摸你。
纪轩照做了,但仅限于前半句。
他闭上了眼,可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摸他的,是个姑娘。
那双手太热,还有点粗糙,抚摸的方法除了情`色就是霸道,跟女孩子调皮细腻软绵绵白嫩嫩好像小猫儿爪子似的小手在抓挠一样的触感截然相反,虽说,那抚摸着实太有技巧性,不会让他痒,更不会让他恶心,细致缓慢,一丝一缕,调动着他的欲念,寻找着他的敏感点。
纪轩到那天,才知道原来自己肋侧和胸前都敏感到让人想骂街。
被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乳`头缓缓搓弄时,他的颤抖不是装的,搓弄那么小心,那么专注,让纪轩开始渐渐忘我,甚至衣服何时被撩得老高都忘了。还是湿热的唇舌含住已经搓弄到发红发胀的那里继续深层次挑`逗时,他才发现,自己那不争气的胯下之物,居然很争气地有了反应。
反应还不够大,也不够明显,可一想到自己被一个男人弄得快硬起来,他也多少有点想及时打住,但就在他的轻微抗拒刚要涌起之前,搂着他的男人就果断站起身,伸手到旁边墙上,啪地一下,按了灯的开关。
房间里一下子就暗了个彻底。
黑暗,永远是情`欲可以充分燃烧的最好借口。
眼睛看不见时,其它感官就变得格外敏锐,他听得见窸窸窣窣的响动,他在接触到灼热的皮肤时了解了那是对方脱掉了上衣。紧密的拥抱里,他能嗅到香水和烟味混合的味道,然后,是皮肉本身的气息,是雄性在开始发情时,会变得异常明显的,荷尔蒙的气息。
纪轩开始无措,因为他听到自己的腰带被解开,拉链被拉下来的声音,然而这种无措持续的时间不够长,强度也不够大,一只灼热的大手覆盖住略微膨胀起来的那里慢慢摩挲,隔着内裤试探他那“家伙事儿”的形状,并最终,在那根又硬了几分之后,不容妥协地,把那条已经藏不住任何秘密的内裤给拽了下去。
纪轩意识到自己快特么完蛋操了。
他在亢奋,虽然有抵触的成分,可是他在亢奋,这种背德的玩法就算再怎么被他称之为玩儿,都还是真真切切把他给点着了。如果说一开始他还努力想象着有个光屁股大美妞儿在为他服务,那么到后来,光着屁股被服务的他,脑子里的大美妞儿已经面容模糊甚至连性别都朦胧起来。而一旦发觉被同性这般那般还会老老实实勃`起的事实,并进一步发觉自己竟然没有在事实的打击下疲软下去,似乎等着纪轩的最好的抉择,就是让这场游戏进行到底,看看究竟可以发生些什么,搞不好,会很不错……
脑子里的想法越来越乱,也越来越不成体系,直至不成体统。纪轩到后来干脆睁开了眼,反正也什么都看不清,何必俩眼一闭故作娇羞假装黄花大闺男?快感已经烧到整个下半身,并且很有可能被剧烈的心跳给勾`引到上半身来,有了自己很快会精虫上脑的预感的纪轩微微张开口,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这声音对他是一种宣泄,对俞阳,却是实打实的勾`引。
他太喜欢男人的喘息了,要是能叫出来,就更棒,虽说目前他是不指望能听见纪轩的叫声的,可这喘息,还是很快就让他自己两腿之间的玩意儿顶住了拉链。
进入亢奋状态的雄性,不准备再蜻蜓点水了,他潜意识里开过一列和谐号,以三百多公里的时速撞碎了蜻蜓,压过那一汪浅水,水花四溅中,先一步开始进入精虫上脑境界的俞阳,直接跪了下来,一手拉开自己的裤子,攥住那根上下套弄,一手扶着对方的那根,上下套弄了几次之后,义无反顾,吞进口腔。
我。的。玉。皇。大。帝。啊。啊。啊。啊。啊。
一声丢人的哀叹,都不知是谁心里发出来的,又或者是两人同时的,一个在哀叹怎么会这么该死的舒服,一个在哀叹怎么会这么该死的让别人舒服。
俞阳几乎没这样跪着给谁口`交过,坦白来讲就纪轩这种颜值,这幅身材,这个身份,再加上这完全就跟他是南北两极的取向,根本不可能让他做到这一步。可是,关了灯,锁了门,荡漾着爵士乐和酒精浓度的房间里,当那男人没怎么压抑的喘息声钻进耳朵,他还是顺从了本能。
他本能地想这么做,既然想,就管不了是对是错。
他细细勾勒口中的物件,欣喜于那滚烫的一根很快变得更硬,惊讶于那硬邦邦的一根居然还不小,直挺挺戳在喉咙里,不适感跟激越感同时侵袭,俞阳怀疑自己是不是暗藏着一个可耻的M型人格。不甘心地把手探到后头,揉`捏下方的囊袋,他听着更销魂的喘息声传来,感觉着那双细瘦的腿在颤抖,总算是成就感提升了几个百分点。
舌尖在顶端缠绕不去,喘息就变成了低低的呻吟,纪轩硬是忍着没有去拽对方的头发,一双手扣着台面的边沿,他竭力不让自己滑倒,就算腰身越来越没了力气。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似乎是看到跪在他面前的男人也在玩弄自己龌龊的物件,而与其说警醒侍奉自己的是个同性是种刺激,不如说一个同性跪着侍奉自己的刺激让他更加兴奋不已。
都不明白为何脑子里会有这种过后大概会细思恐极然后累觉不爱的念头,纪轩在矛盾中,在微醺中,在种种耳根幻觉一般交替出现的杂音与噪音反复侵扰中,赢了道德,输给了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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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是疯了,真的。
因为就在他被呛到而干咳起来时,那号称可以连战三个回合而金枪不倒的宝货,就那么简简单单,缴械了,投降了,白浊喷溅在纪轩裤脚,然后滴落到地面。
屋子里的沉默,持续了挺长时间。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煎熬。
谁都没有马上开口说话,极致的尴尬紧随着情`欲的消散疯狂涌起,像癌细胞一样在不遗余力拼命繁殖,好一会儿之后,是不约而同手忙脚乱穿裤子的动静,又一阵沉默过后,纪轩抢先一步出了声。
“……那个……啥。你……你没事儿吧……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故意……那什么……不告诉你……”
话说得磕磕绊绊然而意思明确,这份儿第一次犯了大错的学生念检讨一样的慌乱让俞阳听得差点儿笑起来。
“你慌什么。我没事儿。”一声也带着残余喘息的喟叹之后,他站起身,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而后慢慢走到沙发的位置,弯腰伸手,开了落地灯的开关。
温柔的暖黄色光源亮了起来,谢天谢地,亮度恰到好处,没有让彼此间的气氛在过分明亮的环境中变得翻倍尴尬。俞阳就近坐在沙发里,反手指了一下`身后不远处的一扇磨砂玻璃门。
“浴室在那边儿,你最好擦擦你的裤子。”
随着那建议低头去看,纪轩脸上余韵未消的红加深了几分,窘迫地拢了一把头发,他清了清喉咙,还是一语不发迈步朝着浴室方向走去。
而坐在那儿低着头的俞阳,则在对方把自己关在那扇玻璃门里面之后,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一任落地灯的光线照着他的侧脸,陷入最深的沉默,只嗅了嗅自己手背上残留的体液的气味,除此之外,便好一会儿,都没有半点别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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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俞阳灌纪轩的那种苦艾酒的喝法,以及苦艾酒和梵高王尔德之类神经兮兮的文艺人士的关系百度即可,说得都挺详细的,要是想看视频,建议去看《来自地狱》里头德普叔泡在浴缸里喝酒做梦那段,?色香味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