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温俪老气横秋的叹息声,温禧想笑也笑不出来,她丢掉钢笔,一直蒙在寻找庄湄这件事上的迷雾都在这对小闺蜜的对话中全部消散,温禧总算知道这问题究竟出在何处了。
温俪软磨硬泡,詹铮铮终于答应见面,而此时温禧这边也已经追踪到了电话的大致方位,就连电话也是装了反干扰系统,以至于追踪详细地址很困难,只能划定区域。
温禧看着电子地图,本城这个区域尽是有名的中医馆,其中治疑难杂症最厉害的莫过于……温禧打开详细地图,划了几个周围有星级酒店的医馆,立刻派人去盯梢。
当温俪和詹铮铮依依不舍的煲完电话粥之后,她看向温禧,“姐姐,我们现在就去找她吧!”
“你是想这样大张旗鼓的去?你想啊,肯定马上就被发现了,这样说不定你心心念念的铮铮就被转移到别处去了。”
“那我们怎么去找她?”
“不要打草惊蛇,先等一下消息。”
温禧坐在书桌前,温俪则抓心挠肺的来回走动,温禧让她坐,她撅着小嘴说她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
温禧面如山雨欲来,手上的事情却没有耽误,她查看各项记录,都没查到詹家姐妹进入本城的一点痕迹,她又打电话给京中的哥哥,哥哥也说没听谁说詹家幺女病重……温禧很快在脑子里勾勒出了詹半壁的整个计划,她惊奇于如今在针对南方税率问题上如同生煎火烤得詹居然还能有一份闲工夫来管庄湄的事情,不过本城如今正是混乱的时候,如果是她是詹,也会倾向于趁着浑水摸一条大鱼。
想到此处,温禧不悦的说:“想在我的渔网里捞鱼?”
被触怒的温禧立刻给城内所有的帮派发话,反骨者已被肃清,从此刻起,停止内斗,所有人小心北方势力渗透……
温禧提早结束内斗这件事,让杨梵既惊讶又欣慰,谁都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留几条混鱼,反而显得温禧这位新任掌舵人胸襟宽广,他当即带了香槟驱车来到温宅,孰料还没下车就又被温禧和温俪两姐妹一左一右的推回车里?!
“喂!温禧,我可是找你来庆祝的!你们赶着去哪儿?”
“开车,去。”温禧对抱着一瓶香槟的杨梵说。
“你哪里受伤了?你没事吧。”
“开车。在路上和你说。”
苦了兴冲冲的杨梵,被两姐妹胁迫,一路踩油门闯红灯的感到本城有名的,到医馆的时候,天色已暗,路上全都是些年近古稀的老人在队列整齐的打太极拳、耍太极剑、跳扇子舞,各个医馆的病号们穿得病服也不一样,杨梵怕自己过了病气,就捂住鼻子说:“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也没有药膳啊。”
温禧握住杨梵的手,指着车窗外悬着四颗红灯笼的,“你去挂个号。”
“我去挂什么号啊,我又没病!”
“你去啊你快去,只能你去。要是我和姐姐去,肯定要被认出来了。”
就是这间医馆,她们刚刚得到搜寻结果,原来詹铮铮并不是住在酒店里,可能她自己觉得自己是住在酒店里,实际上,她是住在这个医馆后面的药斋里。
这间有时候会收容一些急症病人住在馆中,馆主前两年四处云游,上个月刚回来的。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杨梵压低声音,警惕的搂着自己的香槟。
“你去挂个号,我就告诉你。挂男科。”
杨梵皱眉,但见夜火阑珊下温禧认真的脸,就咽下满嘴的疑惑,下车径自朝医馆走去,进入医馆后给自己挂了个专家号,挂完他就后悔了——要是看普通的病,那病者一早就会来挂号,可若是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疑难杂症,那病者通常就像他这样,天一抹黑才来挂号。
见杨梵一脸苦涩的回来,温禧就问:“今天没号了?”
“呐,挂好了,这下传讲出去,我就不要活了。别人指不定以为我是那方面不行才天黑去挂号呢。”
温禧笑了,“难为你了。”
温俪反问:“哪方面不行?”
“你……你们……”杨梵羞愤难当,温禧拿起手机,确认了一下四周情形,她现在可以确定放出去的烟幕弹悉数凑效,不管她身边有多少人的耳目,现在都应该认为她是去和孔玉梁约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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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顺着河滩向前缓缓游动,斜倚着栏杆的庄湄盯着两岸向后倒退的芦苇荡,风儿回旋着,迫使这些芦苇荡发出孤寂的呜咽声,庄湄闭上眼睛,静谧的水声,和这呜咽声哼哧一气,让她心里的不舍交织在一起,不念不休。
“天黑了,你看,星星们也出来了。”
詹半壁走过来,给她披了件衣服,又从身后轻轻抱住她,指着满天的星辰给她看。
“我讨厌星星月亮,讨厌黑夜,也讨厌……在这样月明星稀的夜晚,和你分别。”
“我也讨厌。讨厌到了下个渡头,就要和你短暂的分开,就要看不见你,也不能这样拥着你。”
庄湄脸一红,她转过身来,用力抱住詹,詹也紧紧拥着她,两人倒不像是要分开片刻,更像是要分开一辈子那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浓浓难分。
詹捏住庄湄的手,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的亲过去,她目光涌动的望着庄湄,说:“我妹妹她需要一味药,现在我回城,总要拿到了才能回去。”
“我知道。可是……你不能让你的人去拿吗?”
“不,这味药稀世罕见,求药还需要真心,我还是亲自拜访才稳当。”
“……”
几天下来,庄湄也知道詹铮铮的凶险病情,她不敢为一己私欲阻止詹,只是这几天在沙洲上形影不离,她当下是一时一刻也离不得詹。
她看着詹,詹也摩挲着她的头发,庄湄微微踮起脚尖来,吻了一下詹的唇,詹笑了笑,搂住庄湄的腰,两人唇、齿交缠,吻得难舍难分。
只是现在,庄湄不再惧怕那个噩梦,也不惧怕任何旁人来打扰,她闭着眼睛,留恋着在詹嘴巴里的那种感觉,詹望着她沉醉的模样,眼神便愈来愈热,她知道再吻下去,她又要禁不住对庄湄做那神魂颠倒的事了。
“嗯……”詹强行终止了这个吻,她抱紧庄湄,抚摸着她的后背,“停下吧,我快要被那无名的火给烧死了……你别再勾着我。”
“我哪里勾着你了?你倒说说!”庄湄抬眼瞪了一下詹,这一瞪惹得詹再次吻住了庄湄,见詹好似真的控制不住就要在这芳草萋萋的野外对她行那事,庄湄一时又觉得羞怯难当,她急急得推开詹,逃到一边去,两人一躲一抓,玩了一会儿,才熄了火,不再想巫山之事。
庄湄最爱看詹笑,她再次扑向詹怀里,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并在她耳边说:“那我听话,在等你!你快些回来!”
“嗯,你在医馆睡一觉,明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
詹坐下来,将庄湄抱坐在自己腿上,两人依偎良久,并不说话,只是这样彼此凝视,千言万语竟全都融化在那咯吱咯吱的桨声中。
画舫走得是不常走的夜路,老板只好亲自坐镇指路,等到了那个荒废的渡头,老板就上二楼来请詹下船。
佟渐春母女从船舱里出来,和庄湄一起走到船头,庄湄不愿挥手,只笑着看詹半壁走。
渡头野草就有几人高,詹半壁和几个特种兵一转身离开,便迅速淹没在夜色下的草丛中。
佟知道她不舍,就让老板晚点开船,老板等了半响,实在等不及了才说:“天只会越来越黑,夜路本来就不安全,要是从这芦苇荡里钻出来什么歹徒,那就不好了。”
“好了,走。”庄湄捂住耳朵不想听这些,她坐在船头,望着这画舫一路从黑暗深处,行至有灯光的地方,沿着河边的人家行驶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庄湄总算是见到了熟悉的紫沙洲,还有不远处被明媚灯光包围的城市。
这时,庄湄回过头去,来路漆黑一片,只有萤火虫被风儿吹起来,一阵阵发亮。
一切……美好的像一个梦。
作者有话要说: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白鹿(败露)我真是谐音字爱好者……
大家系好安全带,前方目测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说来,我每早八点更新是不是乃们不稀饭(=@__@=),砸么书评越来越少,基本没啥订阅....都一起准备养肥吗。。。
第66章 栽赃
喧闹的车水马龙之声冲淡了庄湄在沙洲上刚刚成形的某种旖旎到发颤的情思,五光十色的霓虹映在她那双楚楚生辉的眸子里,而她那双眸子比这霓虹还要斑斓。
庄湄真得像个十六岁的小姑娘那样,不期然地坠入爱河,满腔的浓情蜜意早就盛满了,它们溢出来,灌满她干涸得太早的心房。她牵着小格格的手,鼻子里哼唱着小曲儿,步子迈得又轻盈又稳当,她走在这座曾经禁锢她五年的城市中,再也没有了半分伤感无助。
从此之后,她认为自己的眼睛里不会在渗出痛苦的泪水,她不需要再为自己悲惨的人生哭泣,她答应自己,即便是哭,也要是为不能承受的幸福而欢喜不已的哭。
见庄湄哼歌,小格格也跟着哼歌,这一大一小就这么在码头的长桥上回旋跳舞,佟渐春跟在她们身后,也陪着她们一起笑。
庄湄一笑,佟才觉得,她美得不似这人间的女人,她的双眼没有了疑云和苦痛,她的两腮通红,唇色嫣润,笑声似银铃飞舞,也似箜篌拂风,佟认为在沙洲这几天,包括现在,庄湄才像是一个真正开心的活人。
跟在她身后的特种兵警惕的望着四周,来接她们的车来了,他就赶紧让她们三个上了车。
上车以后,特种兵又恭敬的将掩人耳目的衣服发给她们,庄湄换了件灰扑扑的衣服,再戴上鸭舌帽,她想打开车窗看夜景,特种兵拒绝了她这个要求,并且恳请她能配合他们工作,让他们能安全送她们去医馆。
庄湄对这样的恳求很是熟悉,小时候她要是调皮捣蛋,那些阿兵哥也会如此劝说她,她好久没听过这样的话,听完眉开眼笑,那特种兵被她看得脸一红。
这辆不起眼的小面包车上,堆满药材和一些蔬菜生肉,是的运输车。
“半壁姐姐为什么要这样谨慎?”
“因为我们小小姐这次病得很厉害,吉凶未卜,不能让什么媒体闻见动静,省得弄得人尽皆知。”
庄湄点点头,这二手小面包开得很快,没绕几下就到了后门口。
特种兵转过头来对庄湄和佟渐春说:“你们随意搬一点东西,我们装作是送货的。明白吗?”
佟点点头,小格格也点点头。
“等一下,铁门开了,进去之后,什么话也别说,搬货就行了。重得不用提。”特种兵又嘱咐道。
庄湄点头。
而正此时,杨梵先生看完专家号之后面如菜色的要求馆主能在三楼拨一间客房来给他住,馆主当然知道杨梵是地下拳击场的扛把子,哪里敢得罪?再说他一副铁汉柔情的样子,丝毫没有传说中那样可怕,馆主再孤世清高也还是给了他一个房间钥匙,不过一向喜静的馆主没想到今晚上的好戏就从他多放进来的这一个人身上悄然开锣。
杨梵前脚开了门,后脚就将等了半晌的温家姐妹接上三楼,楼梯口一片静谧,好像这整个药斋里只有杨梵一个“病人”。
电梯上了三楼,才看见两个医护人员,他们一行三人进了房间。
“嚯,这还真像是酒店,一点儿也不像是病房。”杨梵放下香槟,“我找找有没有杯子?”
“你现在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让你挂号了?”温禧问。
杨梵哈哈大笑,“真挂号假挂号有什么区别吗?反正现在全城都知道我来白鹿看病了。……我猜猜好了,你们姐妹俩,是不是要进来找什么人呐!”
温俪连连点头,“你比我姐夫要聪明多了,我姐姐应该选你做她的老公才对啊。”
杨梵摆摆手,“你饶了我吧……”
温禧不参与这讨论,她走到窗边,用力拉开窗帘,又打开窗户,这间房恰好正对着后门,此时刚入夜,铁门正缓缓打开,温禧仔细一瞧,只见一辆破旧的小面包车驶进来。
她双手交叉的搭在窗边,出神的盯着那辆面包车,在灯光和树影的对比下,她的影子被投射在地上,连她自己也没发觉。
小面包车内,庄湄压低帽檐,在特种兵的指挥下,低头下了车,她挑了两小捆药材,拎在手上,小格格拎着一小篮子土鸡蛋跟在她身后,庄湄没往前走几步,就看到地上有一个熟悉的剪影——那剪影是一个女人,因为她有一头波浪长发,她好像是伫立在窗口思考着什么……
庄湄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向楼上——
这时候温俪着急的将沉思中的姐姐拉进室内!
庄湄没看见哪个窗口有人?只看见两个窗口亮着灯,她低下头一瞧,那个剪影也从地面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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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温俪央求着温禧赶紧想法子让她立刻见到詹铮铮的时候,庄湄拉着佟渐春母女进了三楼的一个房间,进入房间之后,庄湄就让佟氏母女先洗澡,她坐在客厅里,抱着抱枕,听着从浴室传来的母女笑闹声,她又想起了被囚在温宅内的母亲,现在应该恢复得比之前好了吧?庄湄叹了口气,她要耐心的再等几天,再去探望母亲,她想着一定要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母亲,同时,她也开始在心中盘算,如何将母亲的事告诉詹。
庄湄高兴的瘫在沙发上,她来回滚了两下——突然,她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她门口掠过,吓得她连忙坐起来走到门边,她从猫眼里看出去,没看见一个人!倒是看到这环形楼梯口的对面——正站着一个熟悉的男人,不分辨还好,冷眼一辨,竟然是杨梵!!!??
庄湄等了一会儿,杨梵就进入对面的房间,庄湄也看清楚了,那给他开门的女人分明就是温禧!
这下可了不得,庄湄没想到一出那沙洲、一踏进这城市,就再次看到这肮脏的一幕。
这城市里有千千万万个酒店,可以去开千千万万个房,为什么就要在她眼前呢?这几天被压下去的火又再次蹿上来,庄湄闭上眼睛,深吸了好几口气,最后她还是27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回到沙发上,决定对那对狗男女置之不理。
佟渐春抱着小格格出来,就瞧见庄湄正在出神的盯着并没有打开的电视机,她的双手紧紧扣在一起,表情严峻,似是在筹谋什么天大的事情。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庄湄摇头,“你们先休息,我过一会儿再睡。”
“哦。”佟渐春点点头,小格格洗完澡后已经歪在她怀里打瞌睡,“那我哄她睡觉。”
佟氏母女进了主卧休息,庄湄的门被敲了两下,她打开门,那名护送她们回来的特种兵说:“情况有变,今晚你们不能住在这里。我们要立刻走。”
“为什么?”庄湄明知故问,特种兵表情为难的说:“因为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现在就走?”
“对。”
“需要准备什么吗?”
“穿上刚才的衣服就可以。我下去准备一下,五分钟后,我再来找你们。”
“好。小心。”
“你们也要小心。这里不是北方,本城最近非常乱。”
庄湄合上门,赶紧去主卧和佟渐春说明情况,佟渐春摇头道:“詹小姐要找得的是你,现在她找到你了,肯定是要带你走。至于我们母女,不过是路人而已,不用再带上我们。”
“别废话了,我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半壁姐姐能找到你们,也有别人能找到你们,你们现在只能和我们在一起了,你暂时不能回杏庄!”
“我不明白,你究竟是什么人?詹小姐又是什么人?”
“你现在跟我走,我以后再慢慢和你说。”
佟渐春没法子,只能裹紧已经睡着的小格格,准备离开。
五分钟后,那名特种兵没上来。
七分钟后,那名特种兵还没来敲门。
在庄湄的印象中,阿兵哥哥们的时间观念都非常重,说五分钟就是五分钟,如果超出约定时间,就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十分钟之后,庄湄从猫眼里看静悄悄的走廊,一个人影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