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你是我的妹妹,我不对你好能对谁好?”
“谢谢哥哥,我回去便和母妃说说,以后每个月都出宫来住几天,哈哈,太好了!哥哥我想吃糖葫芦!”
“好,不过只能吃一个。”
吴东临偏头看向洛锦涟,有些客套地笑着问道:“锦涟是要先回去,还是与我们一起去逛逛?”
“锦涟哥哥当然要一起去啊!以前我们都是三个人一起的嘛。”
吴东临看着十五笑却没有说话,再看像洛锦涟,以前这种事都是吴东临直接拍板,根本不用洛锦涟做什么决定,现在他明显在等洛锦涟自己的决定。
“一起吧,出宫这么久我也没有逛过。”
“嗯,那走吧,一会逛完吃点东西,我直接送你回宫。”吴东临牵着十五公主的手走在前面。
十五公主这时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了洛锦涟一眼,洛锦涟冲她笑了笑,她才放心的转头继续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边疆的战事大获全胜,敌国投降后要来进贡,与贡品同来的是带着和亲请求的敌国公主,临近春节,敌国公主千里迢迢赶来,皇帝很是高兴,命二皇子、五皇子与七皇子同去迎接。
洛锦涟与吴东临这几个月来都没有再见过面,这日听说了皇帝的旨意后,早早订了一间酒楼的包厢,等在了迎接公主必经的路上。
敌国的车队浩浩荡荡的路过街道,二皇子领着另两个皇子上前迎接,双方见礼后,七皇子很是高兴驱马到了敌国的车队中,与敌国一位骑在马上的男子交谈,那男子似乎对七皇子有些不满,整张脸上写满了不爽,七皇子毫不在意,笑嘻嘻与他说着话,那人不久后终于放松了绷着的脸与七皇子交谈起来。
七皇子一边与那人说笑,眼角无意划过一座酒楼,似乎只是无意的一瞥,便与那人一同策马向皇宫方向而去。
洛锦涟躲在帘后,双手紧紧捏着手中的酒杯,那人他知道,是敌国的一位将军,似乎之前吴东临与他在战场上较量过,敌国大败,他不给吴东临好脸色很正常,然而吴东临却不知说了什么,居然令两人的关系迅速缓和了。
洛锦涟有些气恼,却不知自己到底是在气吴东临还是在气自己,他发现自己居然很在意,非常在意吴东临与那敌国将军的关系,看他们即便骑在马上也挨得那么近,吴东临更是一脸愉快地与那将军交谈,他猛灌了一口酒水,没有浇灭心中的无名火,反而刺得心中一片痛楚。
回到家中洛大人随口问洛锦涟晚上宫中的晚宴他去不去,没想到一直避免这些场合的洛锦涟居然一口答应,令洛大人很是惊奇,之后欣慰不已,连忙让人替洛锦涟收拾妥当,父子两一起入了皇宫。
第77章 7.10
洛锦涟到了宫中时辰尚早,洛大人与同僚在一边说话,洛锦涟只身一人坐在洛大人旁边的位子上,眼睛一直盯着门外。
二皇子入殿时见到洛锦涟也是一愣,回神后冲洛锦涟点了点头,洛锦涟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抬头便见吴东临与一位身材高大,五官俊郎的男人一同进了大殿,两人有说有笑,那人要坐在敌国众人之中时,却被吴东临硬拉到了自己的旁边,还将人按着坐了下来。
二皇子在一边打趣也只有七弟敢随便给人换座了。
七皇子笑道:“我与郑将军不打不相识,如今更是觉得相逢恨晚,难得能如此亲近,自然是要多聊聊才好。”
洛锦涟坐的不远,几人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此时洛锦涟那一桌并未坐下几人,洛锦涟的位置正对着二皇子与七皇子的方向,两人都有意无意的扫过洛锦涟,洛锦涟怕自己的情绪外露一直低着头,也未发现这一点。
宴席开始后,洛锦涟见吴东临依旧让那将军坐在自己身旁,完全不顾规矩礼仪,只觉得口中苦涩难当,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洛大人在一边小声劝了两句,洛锦涟才放下了酒杯,在一边呆坐,他其实真的不喜欢这种场合,他年纪太小,与坐在这里的人基本上无话可说。
以往他也参加宴席,都是被吴东临拉在身边,就像今日被强行换座的那位将军一般,以往只觉得吴东临这么不合规矩的行为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如今却对坐在吴东临身边的人嫉妒得要命,往常吴东临总将好吃的好喝的都被堆在他的面前,酒这种东西更是从不让他沾一滴,而现在,他一杯接一杯的灌也不会再有个人在旁边阻拦了。
明明是嘈杂的大殿之中,他却能明明白白听得到吴东临的声音,一字不漏,洛锦涟苦笑,不知自己何时又有了这么个能力,摇摇晃晃起身,洛大人问他要去哪里,他只抽了手说出去透透气便离开了大殿。
他呆不下去了,听着七皇子与人欢快地交谈,听他们在一起谈天说地,从各处风情说到战法兵书,他们有那么多可说的,而他,已经被排除在外,连倾听的资格都没有了。
临走时看向吴东临一眼,可能因为大殿中太过嘈杂,吴东临与那位郑将军此时正凑在一起说着什么,两人交头接耳,看起来非常亲近,洛锦涟皱眉捏拳大步离开。
吴东临的眼角一直留意着洛锦涟,注意到他一杯接一杯喝了不少酒,心中一阵阵心疼,见洛锦涟摇摇晃晃的地走出大殿,心中终是不忍不管他,与郑将军告了声罪,借口如厕也离开大殿而去。
二皇子端起酒杯遮住嘴角的笑意,老七对洛锦涟果然还是看重得很。
吴东临出了殿外边走边寻人,脑中传来系统一遍又一遍恨铁不成刚的训斥,路过一处偏殿时一个不防被里面的人一把拉了进去,吴东临全身紧绷,在一股浓郁的酒气中闻到一丝熟悉的气味后才放松下来。
吴东临踉跄着被洛锦涟拉进偏殿,洛锦涟反身迅速关了殿门,转身目光沉沉地盯着吴东临,几个月不见,洛锦涟的身高抽疯似的窜高了一截,吴东临已经预见未来被小团子的身高超过的事实,即使洛锦涟现在还只是个软弱书生的形象。
两人对视许久,吴东临上前一步,洛锦涟立即将身体靠在殿门之上,两手张开抵着门。
吴东临有些好笑看着醉得双眼发直,满脸通红的洛锦涟,面上做出一副很困惑的表情来:“锦涟,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不舒服,我送你回大殿吧。”
“我没醉!”洛锦涟有些口齿不清,他原本没这么容易醉的,大概是因为心情不好的原因,今天的酒喝下去感觉特别烈。
“好,你没醉,那我们一起回大殿吧,你出来久了洛大人也会担心的。”
“你骗人!是你担心有人找你吧!”
“锦涟!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吴东临的脸色沉了沉,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一般,大声斥责道。
洛锦涟被吴东临吼得一怔,他和吴东临认识了几年,以前不管他怎么任性,怎么发脾气,吴东临都没有吼过他这一句,今天就因为拉着他说几句话,吴东临居然就吼他!
不知怎么就想到吴东临和那个郑将军有说有笑的样子,洛锦涟打心底溢出一波一波的委屈,掩都掩不住,本来因为酒精刺激得有些昏沉的脑袋,此时不知怎么像被针扎一样的刺痛起来。
一股压不住的情绪升腾而起,洛锦涟觉得愤怒,委屈,还有不甘,通通翻滚而出,他上前两步揪住吴东临的衣襟,明明只是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力气却出奇的大,吴东临一个不防被他直接抡在了殿门上,背后砸在殿门上痛得吴东临直抽气。
洛锦涟红着双眼将吴东临狠狠压在殿门上,咬着牙憋了几口气,最后像是终于憋不住一样低吼道:“你这个骗子,我就不应该相信你,你一直都在骗我!
你明明说过我是你最亲密的伙伴,你明明说过、说过喜欢我,现在却理都不理我,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亲近别人吗?却和那人亲热得很,我根本就不应该相信你!”
“洛锦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没醉!”
“是吗?可是离开我的身边不是你最希望的事吗?在我身边你不是觉得很痛苦吗?而且我听说你最近与二皇兄关系匪浅不是吗?”
洛锦涟愣了愣,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却又猛得收紧:“我与二皇子不过见过几次,哪来的关系匪浅。”
洛锦涟说得似乎理直气壮,但吴东临却听说他声音中的底气不足。
吴东临轻轻叹了口气:“锦涟,你愿意与谁走得近我不会多问,我已经让你离开就不会再管束你,你现在是洛锦涟,年纪轻轻却才识渊博的洛锦涟,不再是七皇子身边的一个小小伴读,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权利,我没资格管也不会再管,所以……也请你,不要再这样了,你这样我会误会的。”
“你、你明明说过,不会放我走的……”
“可是你想走,你一直都想走,而且你走得干脆利落,走了之后也过得更精彩了不是吗?”
“那你说的喜欢呢?”若是清醒的洛锦涟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对着吴东临问出这个问题,若是清醒的洛锦涟不可能有两人如今的对话,洛锦涟大概只会冷眼看着吴东临,吴东临听到他的问题也盯着洛锦涟看了许久,吴东临突然就笑了出来:“洛锦涟,我以前是喜欢你,可是你不稀罕不是吗?不管我对你是什么感情,你只觉得我是个禁锢你的魔鬼而已,既然如此,那便算了,我又何必枉做恶人?”说到这里,吴东临盯着洛锦涟挑了挑眼梢:“再说,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不是吗?”
吴东临双手使上力气,想将洛锦涟揪着他衣领的手掰开,洛锦涟手握得死紧,两人较劲一般得使着力气想要压制对方,吴东临到底力气大了一点,将洛锦涟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吴东临看到他的骨节都捏得发白,掰开手指手心里都是深深的指甲印。
吴东临将洛锦涟的双手都捏在手中,看着他已经发白的脸,终是不忍心,偏了偏头轻声道:“等下直接出宫回去休息吧。”
洛锦涟大概今日受到的刺激太大,刚刚听吴东临说什么不是非你不可,此时又听到吴东临让他离开,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吴东临,以前吴东临是不允许他沾一滴酒,现在明明知道他醉了,却让他自己赶紧离开皇宫,洛锦涟只觉得头痛移到了胸口,针扎似的一针接着一针。
吴东临偏着头没有看洛锦涟,洛锦涟盯着他的侧脸不放,吴东临见洛锦涟一直不说话,以为他冷静了下来,稍稍松开双手回头想再劝他两句,只见洛锦涟突然抽手,捧住吴东临的脸凑了过去。
吴东临唇上被湿漉漉的柔软覆盖,他可以感觉到洛锦涟的颤抖,他的脸甚至被洛锦涟因为紧张而捏得发疼,吴东临闭了闭眼,很想就这么抱住洛锦涟不再放手,可是现在还不行,洛锦涟如果一旦重生,他根本不会相信吴东临,即使有这几年的相处的记忆,洛锦涟肯定也不会相信他,他必须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所有的真相大白,洛锦涟大概才能消弭心中的仇恨。
心底叹了口气,吴东临从愣怔中回神,一把推开洛锦涟,甚至不轻不重得给了洛锦涟一拳,洛锦涟捂着脸,有些傻傻的看着吴东临,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仿佛被吴东临这一拳打醒了。
“洛锦涟!你想做什么?”
洛锦涟没有回答吴东临,他的嘴张了张最后死死地抿上,最后看了吴东临一眼,打开偏殿的大门闯了出去。
吴东临在他的身后跟了两步,见他向着宫门而去,脚步虽然急却还算稳,看来酒应该醒得差不多了,直到看着他消失后吴东临才转身回了大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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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7.11
大殿中依然欢声笑语,只是吴东临却没了好兴致,与那郑将军也没再多聊,郑将军见此情形,也告退回了属于他原本的座位之上。
“七弟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了一趟回来脸色这么差?”二皇子执起酒壶给吴东临添了一杯酒,吴东临看了二皇子一眼,满脸愁苦道:“二皇兄有所不知,大概是在边疆吃那些粗茶淡饭习惯了,如今再吃这些好东西反而受不起了,这会肚子正闹着呢。”
“这可不行,我这便令人宣太医来给你瞧瞧。”二皇子说着便要吩咐身边的侍从,吴东临一把抓住二皇子的手连忙道:“不必了二皇兄,我忍忍便好了没那么娇气,再说今天大好的日子,我也不想让父皇和母妃他们担心,太医就不用宣了。”
“七弟果然懂事多了,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多事了,不过你若是不舒服可要马上告诉皇兄才行。”
“东临知道了,多谢二皇兄。”
旁边几位皇子也都表示了关心,吴东临一一答了,与几人又吃了几杯酒这事才总算揭了过去。
洛锦涟冲出皇宫,也不等洛大人出来,牵过自家仆人手中的马匹,便一路打马疾奔,仆人们担心自家公子,另两个牵了马的仆人立马跟了上去,好在时辰已晚,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洛锦涟一路不停甩着马鞭回了洛府。
进了洛府埋头冲进了自己的院子,进了书房将书房里的东西全数砸在了地上,等到终于平静下来后,也只那一方吴东临送他的砚台还完好无损地躺在书桌之上,他一直没舍得用,只打开了放在书桌之上,这几个月来时而盯着砚台发呆。
洛锦涟双眼发红,咬牙切齿冲过去高高举起那方砚台,每一次想脱手将其砸碎,却又紧紧捏住,最后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将砚台盖好扔进了一个箱子中。
似乎发泄完了力气,看着凌乱不堪的书房,洛锦涟无力的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刚刚从宫中落荒而逃,逃得又气又恨,气自己恨自己还有吴东临,洛锦涟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他居然能失态到那种地步,他还不知廉耻得对吴东临做了那种事。
一回想到这里,洛锦涟心中的怒火又开始燃烧,他不敢深想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想到小时候吴东临虽然也会这么做,但自从约法三章后,吴东临收敛了很多,已经没有再做过这种事了,可是如今,他居然压住吴东临这么干了,而且还被吴东临打了一拳,洛锦涟气得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巴掌打在吴东临给了他一拳的地方,疼,疼得扯到了心。
洛锦涟捂着脸,突然有些想哭,抬起头眨了眨眼,将心中的理不清的情绪全数压下,只是醉酒误事,他只是习惯了依赖吴东临,就像十五公主对吴东临的依赖一样,他不能再这么任由自己被吴东临牵着鼻子走,不能再被这个人影响,即使平时再好的关系,一旦出现了问题,吴东临也依然残酷不已,说不要他就不要了,洛锦涟想到此处又是一阵气恼,是啊,是吴东临不要他再做伴读,将他推了出去,是吴东临说过的话不再算数。
自那一日后,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见过面,虽然被洛锦涟主动亲了一次让吴东临各种兴奋,却只能生生憋着,每天每夜地的轰炸系统,逼得系统直接屏蔽了傻比宿主完事。
吴东临因为在前线有功,回来后也开始上朝,这日进殿之前就见洛锦涟与二皇子一并往大殿而去。
吴东临站在原地抿唇眯眼看着两人走过来,心思转了十八道弯,为什么洛锦涟离开自己居然和二皇子关系这么亲密,他不应该去找太子的吗?难道他已经重生了,想到这里吴东临又眯了眯眼,毕竟二皇子可是洛锦涟重生后的辅佐目标,但他与洛锦涟的关系现在虽然算是达到了冰点,但怎么也不像是死敌的关系,如果洛锦涟真的重生了,怎么想也应该是利用之前两人的关系再回到自己的身边,找机会报仇才对吧?
眼见着两人快到面前,吴东临收起心思,脸上又挂上了笑。
“二皇兄。”直起身吴东临扫了一眼洛锦涟。
“东临,你今日怎么这么早?”
“唉,皇兄还不知道我吗?昨天父皇可又念叨了我半天,我实在是怕父皇今天又要在朝堂上念我,所以只好早早地来了,你们这是?”吴东临看向一边装木桩的洛锦涟。
洛锦涟低头上前见了礼:“见过七殿下。”
“免了。”吴东临看向二皇子:“洛公子今天也来上朝?”
洛锦涟广袖下的手捏紧答道:“是。”
二皇子看了看吴东临又看了看洛锦涟,开口道:“刚才在宫门遇到洛公子,我还以为看错了人,父皇还总是可惜洛公子一直说年纪小不肯上朝,今日见了洛公子父皇一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