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吾道清狂完本[穿书耽美]—— by:殊予瑾之

作者:殊予瑾之  录入:09-07

顾怀凝眸想了许久,忽地心头一动,双眸一亮——他懂了!
若是自己处于这样无法反抗的情况下,得知即将被抹除记忆,会怎么做呢?一定是竭尽所能地在不起眼的东西上为自己留下记号,让失去记忆的自己仍旧能够靠这个记号找到该找的人!
……没有什么比谢琀这个名字更加合适了。
一来,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只有出泉宫的弟子,除去已死的钟无笙,其他任何人若是听到这个名字,一定会告诉自己。若是自己偶然得知,自然也会像如今般穷追不舍。
二来,这个名字十分晦气,比起慕容毓来说,重名的可能性更低,而舒万里或者会将他身上所有带着凌容与,燕顾怀印记的东西都拿走,却极有可能不当一回事地将“谢琀”放过去,甚至因为这名字中的恶意,由着失忆后的人如此自称。
……这个名字,就是他被逼入绝境之时费尽心思为日后重逢埋下的最后线索。
他被舒万里困了百年,失去记忆,失去容貌,不知过得何等艰难,受过多少折磨,才得以重见天日,
想到此处,顾怀心中涌起万般不舍,忍不住俯身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黑暗中,谢琀双眸蓦地睁开,流光闪烁间勾唇一笑:“……燕顾怀,你果然是好男色。”
“……”顾怀老脸一红,若无其事地如一阵风般穿墙而出,靠着墙心头狂跳,一时间又苦又甜。
另一边漆黑的房间中,谢琀翻身而起,双指下意识按住了唇,眸色愈深,方才,他几乎就想伸手拉住那阵风按在怀里……
难道真的……
他静静坐了许久,忽凝神施了一个化境术,又用金刚罩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方自内府中取出了一块与元神合为一体的玉锁,将那团脉脉流光放在唇上,低语:“凌容与。”光华如旧,玉锁毫无动静。
他想了想,一颗心骤然吊高,声音下意识放得极轻,一字一句,带着股不自知的温柔:“……燕顾怀。”
一室寂静,那团光仍旧被困在玉璧之中。
他面色乍冷,攥着那光团,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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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里天色极暗,似有暴雨将至,空中黑压压如大团泼墨将倾,海上却生起一片白得异常的云雾。
风雨欲来,路上空空荡荡,仿佛一座死城。
顾怀领着谢琀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时无人说话,气氛颇为沉寂。
两人昨夜皆是一夜未眠,清晨再见的时候,顾怀立刻便察觉他比之前冷淡得多,仿佛真是同行的陌路人一般,连眼中的好奇都熄灭了。他夜里左思右想,本欲和盘托出,却被那张冷漠脸噎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胸口一片冰凉的闷气,垂眸掩住一抹黯然之色——是不是真如司空师兄所说,打一顿扛回家关起来好了?
谢琀闷不吭声跟在他后面,抬眸望着他分明寒气翻涌,看上去却分外委屈可怜的背影,默默想着——既是无关之人,为什么自己还要跟着他?为什么不走呢?
两人各怀心思,不多时穿入小巷,立在一个破旧的小门之前,吆五喝六的声音隔着墙传出来,喧哗热闹得仿佛整座城的人都聚在其中。
顾怀伸手扣了扣门,没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探出个头来,约莫是个八九岁的小童,瞧见立在门外的人,愣了一会儿,双眸骤然一亮,欣然伸手来拉他:“……燕哥哥!”
顾怀摸摸他的头,微笑道:“不是哥哥,是爷爷。”
“……”谢琀眯了眯眼,忍不住要开口嘲讽,顾怀却已被那个孩子拉着走了进去,只回头望了他一眼,似乎是示意他跟着进来。
谢琀暗嗤一声,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眼看着两人转过拐角,顾怀再次回眸看来,似要挣脱那孩子回来拉他,才抿了抿唇,慢悠悠跟了上去。
后院里一片雪白的花苞,一眼望去,像是回到轮回镜中的韦陀山庄。
三人自其间穿过,没走出多远便见一个檀香色布衣的人蹲在地上,正专心致志地给一株五色昙花除草。
顾怀立在他身后,轻声唤道:“柳寸芒。”
那人恍若未闻地将手中事做完,在旁边的池子里净了手,才起身回头,淡然看着两人:“燕峰主,好久不见。”
那孩子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腿,惊喜道:“二爷爷,五色昙要开了么?”
顾怀看着他他满头雪白的发丝,布满皱纹的面容,忍不住道:“你又何必如此?”
当年他一路打上钟寂界,一举灭了钟家,柳寸芒的父亲也被他打成重伤,本欲一并抹杀,但柳寸芒却制止了他,拿出了保命的底牌与他交易——原来那日在东海之上,他们三人离去之后,柳寸芒又回到了碧落城中,静候了数日,直到四方魔的人回到此地检点伤亡,他便偷偷跟随其后,又摸到了海中几个魔窟的所在。
于是顾怀让他发下了役心誓,随他剿灭了魔窟,自此命柳家守在登天城中,镇守东海,收集四方消息。
没几年,柳家便在这荒僻小城中混得风生水起,一间“停云赌坊”中修士往来不断,平白给登天城增添了许多人气。顾怀虽不是年年至此,每隔数年便会来一次。按理说,柳寸芒也算叛敌投诚,改过自新,但他与牧庭萱却好似心照不宣地不肯解开心结一般,始终未曾再见一面。而柳寸芒愣是由着样貌衰老了下去,也不知是真的看破红尘还是刻意回避。
此时柳寸芒已像个刻薄的小老头般讥讽地勾起唇:“我不过是顺其自然,你又何必如此?燕峰主,他不回来,你便一直用这张二十来岁的娃娃脸糊弄人么?”
“……”顾怀无言以对地瞪了他一眼,想到身侧的人,耳根一阵泛红。
说的不错,修士虽可随心所欲地将样貌固定在自己最满意的年纪,但位高权重之人,尤其是处在七界峰峰主这样高位上,有如一国之君的修士,往往便会将自己的容貌停留在三四十岁成熟稳重的时期,但他总怕凌容与或是偶遇之时一眼之间认不出他,又或是不喜他长大后的模样,加上他心中实不愿承认独自一人度过的这些岁月,宁愿时光永远静止在两人分开之前,因此便一直将容貌维持在二十来岁,确实有些刻意装嫩的嫌疑。
……但没想到的是即便如此,他仍旧没能认出自己来。
想到此处他正有些心酸,却忽听谢琀开口冷笑道:“依我看,他这模样,总比你好看得多。”语气中满是回护之意。
顾怀忍不住抿唇一笑,意味深长地回眸看他,开心道:“是么?”
“……”
“……”柳寸芒看着这似曾相识的画面,这才回眸细细打量了谢琀一眼,警惕道,“这是?”
顾怀脸上忽展开一抹极灿烂的笑意,迫不及待地接口道:“他叫谢琀。”
柳寸芒目光一顿,愕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接着转眸望谢琀,目光在二人脸上逡巡半晌,拢眉道:“谢琀?”
谢琀冷冷看着他:“这名字有何不妥么?”
柳寸芒望着二人神色,脑中转了几许,依稀明白了过来,嗤笑道:“……倒没什么不妥,不过这个‘琀’字颇为晦气,天底下恐怕没几个人会用做名字,但恰好,我有一个朋友也叫谢琀。”
“……是么?”
“还是坐下说吧。”柳寸芒看了顾怀一眼,转身带着二人穿过花草,进了古旧的内堂。
两个仆从进来倒上茶水,柳寸芒方盯着顾怀,缓缓道:“我这个朋友,时而十分聪明,什么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有时候又十分迷糊,常常分不清敌我。近百年前,我与心爱之人相约私奔,求他做个幌子,结果却被他的情人误会,一气之下反依凭权势,将我恋人掳走……后来,我不得不与心爱之人断情绝义,任由她远嫁他方,惨死异乡……”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嘲讽之色,“谢琀总对我二人心存愧疚,因此从不视我为敌,竟也不曾想过,我心中是如何想。时至今日,只怕他仍不知为何他的情人会在途中遇袭——是谁出卖了他?”
顾怀愣了一瞬,蓦地站了起来,眸中闪过一丝惊愕之色:“江鸿……你!”
这么多年,他常常想起轮回镜中的事,但却只顾回想着两人甜蜜美好的时刻,竟没想到,原来当时慕容毓遇袭,会是死在当场的江鸿出卖了他。
柳寸芒面色平静,意味深长地感慨道:“若他得知此事,是不是会后悔当日识人不清呢?有的人是敌非友,却似友非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怕只怕死到临头还不明白。”
……旧事重提主动认罪,原来是想警告他提防身边的凌容与是假的。
顾怀默然半晌,释然地叹了口气:“往事不必再提,你的朋友或许分不清敌友,却绝不会认错枕边人。”
柳寸芒万分怀疑地抬眉看着他:“一百年沧海桑田,慕容毓都可以变成谢琀,谢琀,自然也可以变成任何人。”
一直未曾开口的谢琀忽将茶碗一搁,冷笑道:“你们当我是聋子,还是傻子?”
“……”顾怀轻咳一声,忙重提一事转移话题,“闲话休说,我来找你,是想问那三个门派被灭门的惨案。”
柳寸芒望一眼“谢琀”那一副有事起奏的欠揍模样,再看顾怀那一脸比往日还要变本加厉的纵容神色,只得收回目光,暗叹一句“蓝颜祸水,昏君误国”,自乾坤袋中掏出一张地图,扬手令其浮在空中,缓缓道:“这一带因有汤谷山威望至高,故而其他门派避其锋芒,躲得极远。被灭的三个门派,便在往南三千里外的这片海域里。我听闻过往散修说过,这三个门派都在偏僻的海岛之上,是传闻中的‘三仙山’,分别称作‘瑶光岛’,‘卜渝门’与‘照川山’,其中‘瑶光岛’供奉东海龙女,四周有一重百丈高的巨浪将之隔绝,‘卜渝门’则处在一座浮动的海岛之上,常常不知所踪,而‘照川山’之人生性淡泊,与世无争,极少出山,似有封印,外人也进不去。”
“那是何人发现三个门派被灭?”
“自然是赵禅的人,‘天下散修皆姓赵’你还没听过么?这些人都想着替他寻到魔的所在以换取悬赏,故而常在海上逡巡。约莫两月前,有三人分别发现这三个往日进不去的门派封印竟都失效,空门大开,进去看时,却一个人都没找到,只有一人寻到瑶光岛的岸边插着一把伞,似有人遗落在此。这三人都觉八成与魔相关,因此传讯绝照界在此地的暗线,依赵禅的命令,将这三个岛屿都封锁了起来,又将消息告诉了我。”
……什么都没有,偏将凌容与的旧物放在那里,简直司马昭之心。
顾怀拢眉:“依你看,是魔么?”
柳寸芒眯眼道:“当年我能找到的海底魔已几乎被你剿杀殆尽,但大海茫茫,其余海域是否还会有魔藏身,除非将海水蒸干,否则如何确定?”
谢琀忽道:“是与不是,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顾怀回眸含笑望着他,眸光乍亮:“你也一起么?”
谢琀垂眸避过他目光中欣然之色,掩去一丝晦暗:“……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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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翻涌,狂风忽起,三人刚从后院出来,眨眼间天上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顾怀分明已施了避雨术,却仍旧多此一举地撑起了伞,往右一歪,将谢琀与自己笼在一处。
柳寸芒冷哼一声,看不下去地快走几步,将两人落在空荡的街道上。他已被顾怀以出行方便为由强逼着恢复了年轻的样貌与体态,宽袍一卷,快走几步,便与天地间灰蒙蒙的雨幕化为一体。
他身后,顾怀一手撑着那把旧伞,一手上捧着自柳寸芒处抢来的五色昙,笑眯眯地递过去,眸中的光芒仿佛将灰暗的天空都照亮了些:“给你。”
前世欠你的五色昙,终于可以还给你了……
哗哗的雨声忽然远去,世界骤然变得极小,小得只剩下伞下的两个人。
暴雨笼在顾怀身上,眉目都似水墨被晕染开来,仿佛回首处等候百年的山温水软,谢琀与他对视一眼,目光交缠,咫尺之间,恍惚似有满城心花怦然绽放,令人魂荡神驰。他心中一动,昨夜里所思所想霎时抛到了九霄云外,仿佛做过千万次般自然地抬手用力按住他后脑,一勾唇便低头吻了上去——
“轰——”一声惊雷霹雳划破天际,几道身影自银白闪电中飞跃而出,如天外飞仙,白衣缥缈如云,不染一丝污浊,眨眼穿过雨帘,落在两人前方,如鸣环佩般清冽动听的声音响彻整座登天城:“恭迎山主回山!”
“……”顾怀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薄唇一抿,黑着脸转过头去,满心不甘地磨了磨牙,回眸望向来人,“……樱樱,你怎么来了?”
不远处,柳寸芒不怀好意地一声嗤笑:“来得好,来得巧。”
大雨中五六名女子神色恭敬地垂着眼帘,清一色的白纱裙,只为首一人衣衫上晕开一抹桃花色,衬得她脖颈分外地白,微微垂首的姿态如荷粉垂露般,正是白樱樱。
顾怀细细想来,第一次遇到白樱樱是在钟寂界中,约莫是在第二个十年。那时他一连攻上数十座峰柱,声名鹊起,立刻便被钟家盯上,派了诸多境界远胜于他的大能前来追杀。一次,他几乎被追得山穷水尽之时,白樱樱忽从天而降救了他,说是遵白宁息遗嘱,奉他为主。后来她一路相随,助他一路打上了最后一座峰柱。夺取了钟寂界后,顾怀分身乏术,便仍旧让她回到汤谷山中,主持山中事务。只在宗派大战时,他会回到山中开启秘境,并在大战结束后,一个个地细查登天榜上之人。
这许多年,两人早已相熟,白樱樱早已不再似最初般视他如主,更像一个朋友,闻言一笑:“山主,你降临东海,我等岂可不前来相迎?只不知你还带了新友……不知这位是……”说着眸光流转,已无声落在谢琀身上。
顾怀按了按谢琀的衣袖,踏前一步,若有若无地挡住她目光,微笑道:“我们正要出海办事,汤谷山便暂且不去了,你们先回去吧。”
白樱樱却摇了摇头,似笃定他会改变主意:“可关老在山中等候已久,说是已打开了山河惊魂卷,只待你一观。这些年他日夜钻研,耗尽心神,已没有多少时日了。”
一道闪电划过,顾怀面色霎时一白。
惊涛骇浪,风雨交加。
自汤谷山的山风阁上望去,四野低垂,苍天如坠,江海如翻。
谢琀袖手立在窗前,被狂风卷起衣袍,像是凌风欲去,眸光流动,万分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老人手中捻诀,口中默念着,缓缓将一副卷轴凭空摊开在众人面前。
顾怀眼眶一红,下意识拽紧了身侧人的衣袖,另一只手却在轴上抚过。
当年柳夫人临死之时将这副卷轴交到他手中,但他却始终都没能打开。数十年前,偶然遇到了在生死城三千贯中曾有一面之缘的关老,才得知这副卷轴叫做“山河惊魂卷”,而关老竟是柳夫人的同门,两人皆是一位以画入道的画圣门徒,后来关老不知为何被逐出门樯,画圣飞升后,这副卷轴便由柳夫人保管。
关老目带赞叹地望着眼前舒展的画卷:“数百年前,师父踏遍山河,以画入道,在画卷中记录了当年诸多大战,同时便也记录下了修仙界中无数大能传承所在,可说是个极珍贵的藏宝图。且这副卷轴还可将人神魂封印其间,以画为囚。若有人执笔在卷轴上作画,不论所画何物,在被困其中之人看来,都是活物,因而被困之人往往不待放出,便被折磨得几欲发狂。可说是严刑拷问的第一等手段。”
望着眼前一副千百年前的画卷中人物栩栩如生地在画中战在一处,众人皆不由目露惊叹。
过了一会儿,关老不舍地摸了摸卷轴,又将之收了起来,交到顾怀手中:“五十年光阴,老夫终是不负所托。”
待顾怀双手接过,他霎时间油尽灯枯,眼中燃烧的光骤然熄灭,仿佛霎时间苍老了百岁,踉跄着退了一步,被两个侍女扶了一下,方才摆着手站稳,抬眸对着顾怀道:“你是师妹选中的人,自当继承画圣衣钵,望你持心慎行,万勿将此卷错用。”
顾怀垂首应“是”。
“如此,老夫可安心去了。”关老颤巍巍地倚在窗边,气若游丝间忽道,“那位大人于我有恩,他日山主涤荡群魔之时,还望念在今日之情,留他一命,将他封入卷中。”
推书 20234-09-07 :债,是这样欠下的完》: 债,是这样欠下的作者:江洲菱茭1秦礼言在图书馆转了两个多小时,夹了本书出来,瞧瞧哗啦啦的大雨点子,再瞧瞧手里的线装书,估计这要是淋湿了,把自己卖了都不够赔的于是他又转了进去,碰运气找人借把伞老远就看见同宿舍楼对门的李群正趴桌上奋笔疾书,桌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