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耽美线满值。”系统在许从一抓着床沿,将自己两腿放下床沿时,出声提示到。
“嗯。”一般这个时候,许从一都不大愿意多说话,系统静默了下去,等着他调整一会。
走路时两腿都打闪,许从一扶着墙壁,一步步走向桌子。在桌边坐下,翻转了只倒扣的杯子,倒了杯冷水,仰头一口饮尽,冰水直落喉咙,带来一丝润泽。眼睛还有点酸涩,许从一指腹往眼尾抹了下,指间泛着点湿意。
缓和得差不多,穿得单薄,冷意直往脖子上蹿,许从一忍着全身不舒适的感觉,快速将其他衣服都穿上。
外面声音有点异于平常,像是在打斗。
“有人来攻击部落,是之前派人来盗取物资粮食的,气候不太好,他们打猎到的东西不多,加之没有购置到足够的食物,如果不偷袭其他部落,抢夺食物,恐怕自己部落里不少人都要被生生饿死。”系统大致上解释了一下。
“哪边会赢?”许从一曲指,拳头搁在桌面上,来得未免也太是时候了。
系统:“这个不确定,对方可以说派出了整个部落的强者,因为是突袭,又是夜里,这边反应得不算及时。他们先用的火攻。”
那就是说,有的屋子烧起来了。
许从一视线在屋里晃了一圈,意外看到他的弓竟然挂在一处墙角上。
“先说说女主在哪里?”虽然女主是有主角光环,不过作为她的丈夫,许从一理所应当,把她的安危放在第一。
“标注着红点的那个。”系统往许从一脑海里输送了一个地图,里面有部落的整个高空俯瞰图,在左后方一个蒙古包那里,一个深红的小点闪烁不定。
许从一取下弓,顺手拿了装满箭羽的箭筒,背上后就快步往红点所在的位置看。
他当下所处的位置是部落最中间,偷袭者暂时还没有攻到这里来,一出帐,视野里就闯进一片火红,冲天而起的火光,将半边夜穹都染的血红,到处都是杂乱的呼喊声。许从一走了一会,觉得太慢,直接飞上屋顶,借着明晃晃的火光,向女主赶去。
从高处跳跃下地,落脚时,扯动到身后一处,咬牙嘶了一声。咬了咬舌尖,将痛感转移。面前是一个小型的蒙古包,和其他稍有不同,门不是布质的,而是实木。门由一根锁链锁着。许从一上去试着用力拉了下,锁链很牢实,单凭个人力量,是不大能扯断的。
外面这么大动静,许从一耳朵贴到门上,屋里却是根本没有一丝声响。
“女主不在里面?”
系统看了下:“在啊。”
“那怎么没动静。”
“好像睡着了,亓官阙给了亓官灵一个耳光,这一耳光直接把人给打昏了。”系统道。
“他还真下得去手。”许从一往四周看,跃身一跳,就跳到了屋顶上。拿出亓官灵送给他的短匕,开始划拉翻翘屋顶。刀锋凌厉,削铁如泥,割出一个人宽的洞口后,许从一收好刀,往下直坠。
砰,两脚落地,发出沉闷的声音。
屋里装置很简单,一看就少有人住,居中一张简陋的床,这会上面躺了一个人。
屋里同外貌一样冷,没有燃烧的炭火,昏迷中亓官灵冷得蜷缩起来,紧紧抱着身上不厚的棉被。
许从一上前,叫醒亓官灵。
亓官灵陷入一场梦魇里,梦里自己身处在一片灰暗的雾气中,什么都没有,只有漫无边际的雾气,她心惊胆战,一直跑,一直往前跑,想找寻到一个出口。
她跑得气喘吁吁,还是没能看到任何出口,全都是灰雾,甚至到后面,雾气弥漫侵袭上来,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蚕食,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感觉不到只的存在。
面前一张熟悉的脸庞,亓官灵颤抖着手摸上去,指端感受一点微微的热意,梦境不会有这么真实。
所以,面前这人不是她的幻觉了。
亓官灵猛得坐起来,牢牢抓着许从一胳膊,眼睛更是眨也不眨地盯着许从一,生怕一松手,人就会消失了一样。
“从一,你怎么在这?没去我舅……”亓官灵一开口说话,脸颊蓦得菗痛,一边脸庞红肿,跟晗了什么东西在嘴里一样。
“先不说这个,有人夜袭部落,我先带你出去。”挣脫了一只手臂,将放置在旁侧的衣服给拿了过来,许从一示意亓官灵快点穿上。
亓官灵动作迅疾,两三下就穿戴好了。
“门钥匙我没有,从屋顶走。”许从一把亓官灵拉到屋子中间,手指指向正上方。那里有个不算大的洞,外面一点火光映照了进来。
从里面出去,没外面那么容易,洞口太小,许从一将桌凳都搬了过来,先扶亓官灵上去,护着她爬出頂洞,后亓官灵在外面,抓着许从一手臂,将他拉上去。
两人一起一后落下地。
攻击都聚集在东南方向,他们这边算是西面。
“有没有哪里安全,你先去躲一躲。”许从一朝亓官灵问道。
亓官灵没说,反而问:“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走。”
“不了,我去帮忙。”许从一说。
“有他在,不会出事。”亓官阙给她的一把掌,将所剩不多的亲情给打得更稀薄,亓官灵连叫对方舅舅都不大愿意了。
“我还是去看一眼,如果真被攻进来,就真的遭了。”许从一说着就要走。
手臂让亓官灵拉住:“别去,我不想你出事。”
许从一微微暖笑:“放心,我不会出事,就看看,一旦发现不对劲就回来。相信我。”
“你其实……”亓官灵视线从许从一脸上落在他脖子上,那里有着一个鲜明的吻痕,两人隔得很近,她能闻到许从一身上属于另一个人的气味,强烈得无法忽视,令人心口丝丝绞痛。
有一个猜想,在她脑海里翻搅,她不想相信,可是一切都指向它。
“我怎么?”许从一话刚落,就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他瞳孔猛地扩大,低下头间仔细一看,亓官灵手里握着她送给他的短匕,而这会,这把削铁如泥的短匕正直直插在自己身上。
唔!许从一痛哼了一声,刀刃在一个用力后,刀身全部没入进去。心脏被刺穿,剧痛中一股股猩甜涌上喉咙,许从一噗地吐了一口血,随后鲜血狂涌。
身体力量陡然移走,往下軟倒下去。
下一瞬,身体被人接住,只是对方太悲伤,被带着一块跌坐到了地上。
亓官灵搂着许从一,涌出来的鲜血,滴落在她手背上,烫得她手急忙退了回去。
“崩、崩了,言情线崩了。”系统发出惊颤的声音。
“怎么会?到底哪里出了错。”
连系统都被这个忽如其来的变故震得快语无伦次。
许从一到是接受得很淡然,不崩才奇怪,不然不就和之前几个世界不一样了。
咳咳!许从一喉咙不断往外吐鲜血,疼痛紧攥着他全身,让他暂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个痛是真痛,毫无征兆,防不胜防。以前死亡时,系统都会提前告知,这里,女主的忽然疯狂暴走,直接给他来了一刀,这一刀直插心脏。
“宿、宿主,你还好吗?坚持住,我立马给你止痛药。”系统惊慌失措说道,同一时间,许从一心口一阵冰凉,痛感瞬间降了大半。
他喘着粗气,扯开嘴想笑,但嘴唇一动,又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亓官灵怔怔地看着许从一身上那把刀,她手指哆嗦着,想去碰,但伸了一点,里面快速缩回去。
抬目往上,触目全是一片猩红。
“从一,我、我,是你的错。”
“你为什么要袒护他,你喜欢上他了,对不对?他上了你,你竟然不恨他,还总是劝我不要报复。原来这才是事实,你骗我,你根本不爱我。”
亓官灵语无伦次,胡言乱语起来。
许从一想辩驳,可眼皮忽然太过沉重,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自己睡过去。
“为什么不说话,你反驳啊,你说你不喜欢他,喜欢的是我。”
“你倒是说啊。”亓官灵抓着人胳膊,猛地摇晃。
摇得许从一胸口血流得更快。
“我没……我不喜欢……”他。太痛了,许从一的全身力气都拿来对抗剧痛。
“你不喜欢谁?我吗!我说的是对的,所以你反驳不了,是不是?骗子,你是骗子。不过没关系,现在你就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了。他拿不走你,你只能是我的。”亓官灵握住了刀柄,一点点往外拔。许从一身体在刀子离体时,不断痉挛抽搐,他覆上亓官灵的手,想要阻止她,可彼此力量悬殊。
短匕完全菗离开,亓官灵将刀身上的血擦拭干净,随后放回自己身上。
她依然跪坐在地上,看着怀里的人,一点点闭上眼,温热的身躯,一点点失去温度,然后在寒夜的冷风下,慢慢僵硬。
不知道跪了多久,旁边的打斗声慢慢停歇,火光被扑灭,世界都陷入一片死寂。有人往这边走,步履匆匆。
亓官灵往后转过身,笑容满眼,仰头看着神色间明显急迫的男人。
“你来晚了,舅舅。”她面孔上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在宣示着一个结果。
男人往前走,走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大概是不太相信,刚才还抵死缠绵的人,这会就死去,成为了一具尸体。
“你做的。”肯定的问话。
亓官灵点头:“是,人是我杀的,因为他骗我。但这些都过去了,以后他再也骗不了我。”
亓官灵眉眼里柔情蜜意,注目着怀里的尸体,犹如凝视世间最珍贵的珍宝。
亓官阙神情陡然怔怔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他看着亓官灵怀中停止呼吸的人,忽然的,心中所有怒气随着这个人的离开,而悉数消散。他沉寂了好一会,周围其他人谁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无人得知,大家能做的就只是看着。
走了过去,亓官阙蹲下.身,将尸体从亓官灵怀里菢了起来。亓官灵出手阻止,亓官阙反手一挥,啪一声,亓官灵另一边脸颊迅速红肿。
亓官灵猛得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尖锐疯狂,笑着笑着,她就满脸泪水。
亓官阙抱着人转身离开,有人追过去,亓官阙冷冷斜过去一眼,那人立马往后退,垂头下巴贴到了胸口。
这一夜,到天明,部落都没人再看到过亓官阙,其他人在修整着被破坏的房屋。
阿尼不时往出口外眺望,希望看到亓官阙的身影,然而等到夜幕盖过来,还是没能看到人。
到第三日早晨,亓官阙空手回来,之前抱在怀里的尸体不见了影踪。
至于亓官灵,第二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关了整整一天,等人发现不对劲前去看时,她已经割裂了自己手腕,鲜血流了满地,后来抢救回来,却是忘记了自己做过什么事,甚至于,许从一这个人,都只是一段模糊不清的记忆。
亓官阙倒是和之前没有太多变化,就是更加冷漠和暴戾了。在约莫一周时间后,他带着部落的人去之前夜袭过的另一个部落。几乎是摧枯拉朽一般,将敌对方给打得毫无招架还手之力。
就是部落里的人,都渐渐的没人敢离他过近,他的视线变得尤为锋利,如利刃一般,只要看过来,都会叫人心生胆寒。
亓官阙从部落独自出去,阿尼和乌禅在后面看着,无法前去阻止。男人高大的背影忽然变得萧瑟起来,好似灵魂缺失了一半。
有个冰窟,是亓官阙外出狩猎间临时发现的,他将许从一尸体存放在那个冰窟里。
他走到冰窟中,拿出猎刀继续凿冰壁,冰壁有了一个冰棺的雏形,用不了几天就能完全做成。
亓官阙单膝跪在地上,先是落了个吻,在一张冰冻惨白的面容上,随后才举刀继续开凿。
无数碎冰落在脚下,亓官阙眼睛毫无转移,盯着刀刃劈划的地方。
…………
摇起我的小轮椅,飞奔在社会主义的康庄高速路上,啦啦啦,
我得承认,我是真不大会写结局。或者就像文里说的,游戏,结束了就没必要继续关注下去。
攻君得到了,然后他又失去了,而且他永远不会知道,一切都只是从一宝贝的扮演,他于他而言,像一个过客。
第76章 08.01(未来哨向)
“还是很烫,你先躺着, 我去下面药店拿点药。”拿手背碰了碰厍言的额头, 一手的滚烫,许从一直起身, 随后说道。
厍言从被子里伸出手, 抓住许从一胳膊。
“花店……”楼下就是厍言开的花店,因为忽然发高烧,花店还开着,放置在外面的花草还没来得急收进店。
许从一将她手拿开, 放回棉被下,这会季节正是初春, 空气里还带着冬日的余寒,厍言很早就将厚实的衣服给换下来,眼下就穿了里外两件,有时候忙起来,一热就直接脫了外套。这样一冷一热中, 就发起了烧。
“好了, 你就听话,好好躺着, 花店我一会就去关。”门是关着的, 也挂了牌子,就还有几盆花草在店铺外,许从一脸拉了下来,语气微重。
“嗯。”厍言头晕乎乎的, 这会说话都觉得费力,她嘟哝了一声,许从把被子摁实,不让里面有任何空隙。
末了倾身吻了吻厍言额头:“我几分钟就回来。”
系统:“九十。”
“起始值挺高。”
系统:“应该很容易攻略成功。”
关于这点,许从一就不妄加评断了。上个世界到最后面,言情依旧比不过耽美线,莫名其妙就崩了,刀子插.进心口,那种极端的痛楚,现在都还能回想起来,对于这些女主,倘若选择,还真不想再沾染,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不是什么事自己都有选择权。
将窗户全部拉上,拉窗帘中,動作滞了一分,就在窗户外的一根电线杆上,栖息了一只白鸽,鸽子小脑袋往一边歪,黑幽幽两颗豌豆大小的眼珠子,落在许从一脸上,许从一缓缓呼吸了一口气,唰的一声,把两边窗帘彻底合紧。
走出厍言的卧室,走过一条短的过道,往楼下走。
花店里灯都关了,但也不算全黑,能依稀看得到路,地上摆放着不久前花卉市场送过来的一些盆栽,许从一绕着走,小心不去碰触盆栽。隔壁街就有一家药店,二十四小时营业。
许从一走出花店,反身将里面的锁拿到外面来,锁好以防意外。
面前就是一条不算宽的街道,车辆都是迅疾驶过,来往行人不多,依稀有那么几个。
因为是小街道,就没有设置红绿灯,避让了四五辆车,走到街对面。
周围不算宁静,汽车声还有某些商店传来的音乐声,都一起涌入耳朵。然而在这些声音之外,许从一还听到了另一种声音,或许不该用‘听’到,而是感知得到。
羽翼拍打扑煽的声音,扭过头,往旁边一个挂在墙壁上亮着的灯牌上看,原本在电线杆上的白鸽,此时落到了上面。白鸽脑袋左右转動,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许从一收回注意力,举步往面前一条路灯稀稀拉拉的小巷里走。这条路到隔壁街道距离最短,倒是有另外一条路,但要是走那条,来回起码要二十多分钟,可以说是绕了个半圆。
巷道里光线暗沉,耳边车辆驶过的声音越来越淡,许从一时刻注意着周围。
两三百米的路程,走到出口,手里微微冒出了冷汗。平复着呼吸,正要继续时,许从一忽然快速往后退,退到了一簇灌木后,借助一人高的绿化树将自己身形掩藏在后面。
他咬着下嘴唇,心脏砰砰砰激烈跳動起来,眼睛发直,盯着巷道出口外。
几秒钟后,一个高大健硕的人影忽然出现在那里,男人眼睛在这个黑夜里尤为的亮,瞳孔扩得很大,面孔扭曲,满目都是令人心颤的贪婪和渴望。与此同时,一只棕毛的鬣狗尾随在男人身后,当男人往巷道里努力望时,鬣狗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白鸽先一步飞了出去,正停在男人手臂边的一棵树枝上,只要男人稍一抬头,就能看到白鸽。
忽然出现的男人是个哨兵,还是一个喝醉了酒,有点失控的哨兵,至于许从一,当下的身份是向导。向导是唯一能对失控暴走状态的哨兵进行精神疏导的存在。而向导体内含有的向导素,对于哨兵们而言,更是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向导素可以作为药剂,让失控暴走的哨兵情绪稳定下来。觉醒后的向导,一旦被发现,都会统一送到一个特殊的名为‘塔’的机构里,严格保护、或者说监视起来。然后他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每天去帮着安抚和疏导那些精神情绪不稳定的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