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哎,忘了说,他们只是精神结合,没等到身体结合那一天,向导就一命呜呼了。”
“精神结合?那找个精神等级高的,再次结合,不就行了。”
系统:“那是崔颐父亲的真爱,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其他任何人。”
“真爱啊……”许从一轻声呢喃,然后笑了出声,所谓喜欢一个人,难道就真的是喜欢他/她吗?
若是换个皮囊,换种性格,换种思想,还会那样?
其实很多人未必能真的清楚,喜欢对方,也许根本不是喜欢那个人,而是他/她身上的某一处,有形的或者无形的。多半是自己缺失的那部分,若那东西安在另一个人身上,估计喜欢的就是另一个人了。
沉浸在自以为的情意中,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喜欢这种感情就是假的,套了一个看起来明亮光鲜的东西而已。满足的是自己的一种私欲。
“你这想法以偏概全了。”系统不大赞同许从一对爱情的理解,虽然它自己也不懂,但感觉许从一就是错误的。可又仔细想了想,若是从这些世界的耽美线攻略目标来看,他们之所以喜欢许从一,就是因为许从一的身体,于他们而言,似良方解药,能解他们各种病症。要换成其他人,会如何?
这个假设从根本上就不成立,不会有其他人,只会是许从一。
为什么它这么笃定?系统惊诧自己的这个想法,好像就是根植在它的程序中。
第90章 08.15.
那边讨论不知道还会进展多久, 出门时忘了买早饭,一直饿到现在,就在家里喝了半杯水。
胃部传来一阵明显的抽痛, 许从一到饮水机下接了杯水,一口喝下, 缓解了一点疼痛, 但还完全不够。
这房子很大, 一路进来, 到没看到什么人, 就只有领他们进来的那名管家。
这么等下去不是法,得先把肚子填饱, 才能做其他事。
于是许从一出了门, 两边都是环形走廊, 延伸向两侧的电梯门。许从一往左走, 电梯离得远, 近处却是过去两步就看到一楼梯。一层楼太短,坐电梯感觉挺奇怪,许从一选择走楼梯。
但楼下, 刚准备转身, 面前忽然冒出一个人, 中年男人行走间悄无声息, 犹如鬼魅似的,许从一着实惊了一跳,两眼都瞪圆了。
“先生您这是要去哪?”管家语调平稳, 目光直直盯着许从一,让许从一有种逃跑被抓包的窘迫感,而像是为了让他更窘迫,肚子十分不合时宜地发出咕的一声,昭示着它饿了,想吃东西了。
管家目光有明显的一晃,许从一脸迅速红了大片。
知道人很尴尬,管家却是像早就准备好似的,胳膊抬起,就往东南方位斜举。
“先生请走这边用早饭。”
许从一尴尬得想立刻挖个地缝,然后自己钻进去。面前控制着表情变化,嘴唇微微阖動,道了声谢。
两人走向餐厅方向。
坐在一张面上铺着绣满花纹餐布的餐桌边,许从一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各种食物,有种自己不是在吃早餐,而是在宴会里似的。
拿起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道菜开始下手,他到宁愿只有一两样,早饭完全不需要做得这么丰富。
管家去其他地方忙去了,餐桌这边就还有个穿戴着围裙的帮佣,对方从开始到现在,几乎都微低着头,没有看许从一。
明明空间很宽阔,时不时有伴着浅浅淡淡花香吹荡过来的风,许从一却是没感觉到身心有多少放松。反而在进入这屋子后,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不过怪异的是,当厍钧靠近时,这种感觉就消弭了不少。
同房屋主人交谈完,厍钧返身回安排给他的住处,到门外,手握门把上,还没怎么使力,门就自己开了。
屋里空无一人,卫生间门大大敞开,里面空荡荡的,好似根本就没待过谁。厍钧倒是知道这里警戒森严,进来出去都不容易,除非得到屋主人的许可。
这就排除了许从一悄悄一个人逃开的可能,但立马的,厍钧心情就不好了起来,思及许从一果真是避他犹如恶兽。竟是连等他片刻都不愿意。
厍钧在走廊里碰到管家,管家看他面色不善,直言许从一肚子咕噜叫,因此他就带他去楼下用早饭了。
等厍钧到餐桌边时,许从一刚好吃完,拿了餐巾纸擦嘴。
见男人冷沉着脸,许从一起身离座,自厍钧面前擦身走过,似陌生人一样直接无视,往后院方向走,在楼上那会,看到后院有个颇为宽阔的花园,繁花似锦,景色宜人,怎么着也比那间屋子待起来舒服。
步行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往边缘处走,房子周遭围了一圈铁栏杆,最顶上是缠着尖锐倒刺的高压线,鸟兽在铁栏外面鸣叫,但是没看到一只停留在院子里来。
寻了个木质的长椅,许从一坐下去,背脊半靠着后方椅背,到处一片安静祥和,但却并人觉得内心平静,这种寂静,反而似乎在警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雨倾盆。
就在许从一视线没有移动,凝视着铁栏外某个虚无的地方时,耳朵里敏锐听到有汽车停靠在院落外。
空气仿佛瞬间一滞,许从一旁边一排半人高的灌木,倒是堪堪将他身躰给遮掩住,来得人看不见他,他倒是从枝叶缝隙中,能较为清晰地看到对方。
银色辆车上可以说同一时间下来三个人,三个男人,如果只是这样,许从一顶多看她们一眼,然后继续眼神放空,但实际不是,除了他们本身之外,加上空中盘旋的那只苍鹰,共有三个精神向导。
毫无疑问,来的三个男子,身份是哨兵,看他们穿着都很随意,没有塔里特定的标志,应该都不属于塔了。身高相差不多,长得都身材魁梧,人高马大。
迎接他们的依旧是管家,男人一身标准制服,态度恭谦,不过相比刚才接他们那会,背脊好像没弯那么低。
估计这些哨兵等级不太高,黑暗哨兵不说千里挑一,百里挑一是必然的。一个黑暗哨兵的攻击力,相当于五个首席哨兵,二十个次席哨兵。
这栋房屋的主人,召集这些哨兵过来,怕是要做点什么大事。
系统:“他准备毁了塔。”
“凭这几个哨兵?”让他们偷袭?塔里他是没去过,但人数应该不少,以一抵十,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系统:“当然不啊,他还有准备。”
“什么准备?”一听到有争斗要发生,许从一来了那么点兴趣。
“他还买了很多□□,□□,炸弹之类的。”
“这个准备就充分了。”管家领着三名哨兵到屋子里,许从一视线跟着移动,他这个位置选得好,在他这个角度,能够看到餐厅的一处,刚好又不至于让里面的人瞧见他。
厍钧还在用早饭,三人进来时,他投过去冷漠的一眼,随后继续,那是种全然不将对方放在眼里的淡漠,落在三名哨兵那里,立马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蔑和鄙视。
其中一个首席哨兵一个次席,身上都背了数条人名,且都在塔的逮捕令上,在他们手里也有哨兵的血。
一进屋,就收到毫不掩饰地轻视,让脾气自来就不算好的哨兵们想出手教训餐桌边的男人,让他知道,有时候要识时务,收敛好自己的情绪。
单从外在看,哨兵们彼此是看不出对方等级如何,三人脚厍钧穿得讲究,还留着一头女人似的长发,当然了,长得也他妈和个娘们儿似的,先入为主的观念,觉得厍钧肯定是个弱鸡,暗想这雇主挑人还真随便,只要是哨兵,就都一股脑雇佣过来。
有人眼尖,看到厍钧坐椅趴着的那个通体漆黑发亮的黑豹,其中两人面面相觑。一个娘们儿精神体是黑豹,还真是暴殄天物。
心下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有人行事要谨慎点,拉住一准备过去的同伴,想让对方再看看,要教训一弱鸡,都在一个屋檐下,有的是时间,那人不理会,一把挣脱,朝着厍钧就过去。
次席哨兵壮硕有力的庞大身躯立在厍钧面前,后面两人听到他一脚踹向厍钧坐椅的一直脚,椅脚卡一声断裂。
“怎么称呼啊?”哨兵吊起的三白眼里都是挑衅和讥诮。他想的是,最好这人能识趣,自己滚蛋。
两同伴竖起耳朵,试图听到另一人的回答,结果什么都没有,反而是他们同伴被厍钧的冷漠给激怒了,一把抓着厍钧领口衣襟,将人给生生拽了起来,哨兵等人站直了,哨兵意外发现,男人个子竟是比他还要高一点,刚才是他俯视男人,现在陡然一边,男人眯着眼,无动于衷、看跳梁小丑似的盯着他。
“你小子……”哨兵力量陡放,周围空气都凝固。
“找死!”哨兵举起拳头,就携着寒冽拳风,直往厍钧腹部上砸。
这一拳要是被砸中,厍钧背脊骨都能被打断裂。
拳头在空中被逼停了下来,哨兵面上惊诧,低头下去,定睛一看,他的拳头包裹在一只骨节修长、根根分明的手掌里。
那手掌背面血管平摊着,微微可见一点突起。
这个男人,竟是能接住他这一拳,看来不是面上看起来这么弱。
哨兵试着收回手,他感觉到了一种无形而又致命的危险,男人眼瞳一点点竖了起来,甚至和已经从地上四肢舒展了开来的黑豹隐有相似,某种程度上来说,精神向导是一种投影,越是强的精神向导,其本主力量也有越强。
看来他是看错人了,脑袋发热,想给这人一个下马威,结果却是被对方给威慑住了,单单四目相对,就已有一种,命不保夕的错觉。
“你想做什么?”厍钧心里因许从一的刻意疏远,早就不怎么爽快,偏生就有人一点没眼力见,上赶着来给他当发泄物,他就却之不恭了。
“不、不好意思,我大概认错人,以为你是我曾经遇到的某个令人生厌的家伙。你继续吃,我就不打扰了。”对方用了多少力他不知道,男人表现得如此轻松,哨兵立马想到了一个可能,虽然迄今为此没有真正遇见过,但大家都有一种默契,看到对方最好自动走远点,他们就是黑暗和死亡的代名词。
“我这人有个不大好的习惯,一旦被人打扰到,就没法再继续下去。”厍钧还抓着男人拳头,说话途中一点点收拢,满意地看到哨兵脸变得越来越难看,痛苦爬了上去。
两人僵持着,哨兵同伴看事态不对劲,从后面走过去。
忽的,面前一个庞大的身影飞过来,两人下意识就一躲。
噼里啪啦,一连串物体倒地声,两哨兵你看我我看你,脑袋瓜子转向餐桌,就看到独独站在那里的墨色长发男子,刚才还挡在他前面的哨兵,不见了踪影。
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飞出去的是什么,两哨兵气势乍开,就要扑过去,厍钧冷飘飘斜过去一眼,两人跟霜打的茄子,顿时奄了下去,再蠢也不至于这个时候还看不清彼此间的差距,他们来这里是为财,没道理钱没到手,先把命搭上,这可就完全得不偿失了。
两人扭身,跑到同伴那,搀扶着人起来,就逃命般得急往电梯方向走。
管家一手搁在门间,等着哨兵们,之前的发生冲突,只是旁观着,不该他插手的事,决计不会碰一点。
算是个小插曲,让厍钧心情好了那么一点。像是这是才感应到窗户外有人在看着他,厍钧侧身过去,入目的是一张木椅的一个角落,还有紧掩在旁边的绿色灌木。
那里有着谁,无需做猜测。
话说回来,其实他自己过来就行,完全没必要带许从一来,他自然知道对方千百个不乐意,可他就是想时时刻刻都能看见这人。
这种感觉从那天之后就变得愈加明显,他开始有点理解那些结合过的哨兵向导,为什么基本都待在一块,他们的灵魂受到彼此的牵引,离得太远,灵魂似乎被拉扯,痛到不痛,就是异常的难以忍受,比子弹打进身体,还叫人无法忍受。
倘若一开始,知道会有这个结果,还会那么做吗?厍钧在问过自己,答案是会。
他这人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选择,他选择必然对。
从屋里走出去,同样是往后院走。
几天后要进行的事,刚才雇主和他仔细讨论了一番,但是和之前有些差别,开始时不需要他亲自出手,只用在外沿控制就行,他无所谓,只要最后钱到手。
至于事件的危险性,厍钧对自己的自信来自强大的能力,他不畏惧死亡,也从不觉得自己会这么轻易死去,他这样的人,没那么容易下地狱。
走在鹅卵石上,到一张木椅边,坐上面的人,只是抬眼瞥了他一下,等他坐下时,青年起身准备走。
手腕被拉住,许从一想挣脫,男人指骨犹如钢铁,一旦锢着了,只要他不放开,许从一就挣不掉。
没有办法,许从一只好坐回去,离厍钧有点距离。
他垂着眸,眼帘半盖,将眸低情绪一并隐没。
共情的关系,厍钧能感觉到他的抵触和排斥。
强扭的瓜,吃起来,其实也甜,毕竟味道在这里,随时都散发着。
“……什么时候离开?”许从一扣着自己掌心,这个地方豪华是豪华,但并不舒适,让人心不舒适。
“五六天。”
“这几天里,我就都得待在这里?”许从一眼皮掀起来,看着厍钧。
厍钧微微颔首:“是。”不容人质疑的肯定。
许从一嘴唇开了开,他松开手,而后手指攥紧。
他仰头,望着苍白的天穹:“你这是准备将我拉进到你的生活里,问过我意见吗?”语气里的悲哀缓缓淌出来。
厍钧倒是触动不大,许从一愿不愿意,喜不喜欢,不在他的考量范围里。
“你害怕?”知道不是这个原因,但厍钧还是这么问了。
许从一勾唇像是自嘲,他笑着道:“怕?对,我害怕。”但不是害怕未来那些必然会有的危险,而是害怕无法再和厍言在一起,其实事实足够明显了,是他可悲可怜地不肯去正视。
一味地逃避,总抱着可笑的期望。
仔细想想,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权利在待在厍言身边,他和厍钧间当下的关系,是无论如何59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手机里先前编好了一条短信,但迟迟没有发出去,他太懦弱了,许从一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是不想那一天这么快到来,能拖就继续拖。
这是自欺欺人,他不否认。
时间过得很缓慢,因为无事可做,后来到的几拧哨兵,和他们住对面,对方已然知晓厍钧是他们怎么都惹不起的人,加之雇主告诉他们,让他们到行动那天,全权听厍钧安排,在中间的这段时间里,好好相处,不要再起冲突。几人于是避着厍钧。
见到许从一那会,都很意外,不明白厍钧为什么带这么一个普通的人在身边,看到两人住一屋,心下很快明了,青年估计是向导,至于为什么看不到他的精神体,可能力量太微弱,仍旧是以貌取人。
这样他们心理平衡了点,厍钧再厉害,但伴侣那么弱,迟早有天要倒霉。不起冲突是一回事,被打压心有怨恨,且这怨恨越积越多,是另外一回事。
他们这样的人,注定不会有太平和的情绪。
一天很缓慢地过去,慢得许从一都想将时钟给往前掰。
夜幕快速拉下,天色愈加暗沉。大家用过晚饭后,回到自己屋,屋里配备了很多东西,要换成其他人,估计能玩到半夜。许从一看到这些娱乐性质的物品,没有那个享受的心情。
男人到浴室洗澡去了,水声淅沥沥的。许从一两手搁膝盖上,颇有点正襟危坐的意思,背脊挺直,眼睛盯着房门方向。
他大概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脑袋里一个尖锐的声音在让他赶快跑。
脚下灌满了铅,似有千斤重,动都没法动。
他指骨微微抽动,兜里手机铃声蓦地响了起来,许从一身体猛地一怔,铃声响了好一会,才拿出来。
是厍言打来的,一直到铃声停止,许从一都没接通电话。
过了几秒钟,铃声又再次响起,像拿着一个烫手山芋,许从一手哆嗦着,差点将手机掉地上。
慌忙间,竟是意外接通了电话。
那边熟悉温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