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从额角滴下。
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干嘛要这么折磨自己。
电话响了起来。
“喂,爸爸。”白净的声音听起来稳定平静,像是她额角的冷汗是滴上去的似的。
“嗯,好的,元旦节的晚上,好的,我会回去的。知道了,可儿感冒好了是吧,好的,让她多喝水。我这边很忙,嗯,下班了,我会按时吃饭的,知道了......”
挂了电话,白净整个人都垮了下去,躺倒在后座。
“白总,你还好吗?”前座的司机问道。
白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李若轻是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吵醒的。
手在床头胡乱地摸着,摸到手机便滑动一下放到了耳边。
“喂,谁啊?”
“若轻啊,我是阿欣啊,我现在在医院,白总胃出血又犯了,我现在在医院呢,她要见你,你快来吧,我们在.......”
顿时,李若轻猛地睁开了眼睛,将手机拿到面前,一看,确实是阿欣。
然后她鲤鱼打挺一样地坐了起来,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质问
李若轻有些焦急地穿上衣服,T恤都穿反了,费力地脱了下来,差点儿没发脾气扔了出去。
好不容易才将衣服穿好,竟顾不得袜子穿反了,蹬上鞋子摔了门就出去。
屋里的陈双蓝都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听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事儿,倒头继续睡去。
李若轻满头大汗地跑出了城中村,在了无人烟的大马路上努力地找了找,才终于打上了一辆车,急匆匆地赶往医院。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下了决心,不要再去想白净的。
没有想到,竟然会因为阿欣的一个电话,便将对白净的所有惦记都捡了起来。
心竟然如此慌乱,脑海里面不断地闪现白净的身影。
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白净的血吐了一个床单,将白色的床单氤氲出点点的红痕,白净昏迷在床上,白净伏在她的后背上被她背去了医院,白净闹脾气不愿意做胃镜检查,白净听到医生的唠叨脸都要黑了.......
不知道为什么,越想,眼睛就越花,那眼泪甚至迷得眼睛都看不清眼前的路了。
跌跌撞撞地去到了医院,再次跟阿欣通了电话,找到了床位。
在门外,还没有看到人,便听到屋内医生的唠叨,“如果再出现出血情况,可能就要手术了,胃切一半,人也可以活着的。”
手术?切胃?怎么会这么严重?
李若轻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白总~”嘴里嗫嚅着。
待医生走了出来,李若轻挪步过去,扶着门框,竟不敢进去。
默默地远远地看着躺在床上满脸苍白的白净,看着那旁边吊着的三瓶透明的液体,看着那从玻璃瓶里向被窝里白净的手背上延伸的输液管,看着那管道里面一滴又一滴,缓缓滴落的药品.....
“若轻!”眼尖的阿欣看见了门口的李若轻,站了起来,向着门口快步走来,将李若轻拉了进去。
“白总刚才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喊你来了,你说你都离职了,按理说不该叫你的哈,但是吧,你看人家白总还是这么信任你,估计当你是朋友了哟。呀,你来得好快的,你飞过来的吗。”
空中,李若轻和白净四目交汇。
白净的脸色苍白,单薄的嘴唇毫无血色,眼眶底下有深深的疲惫。
李若轻顿时,心疼得无以复加。
阿欣浑然不觉,顾自地复述着刚才医生的嘱咐。
李若轻将阿欣的话听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脚步却也不慢,已经走近了白净的病床。
白净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而转动,甚至在她靠近的时候,露出了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
“白总,你,还好吗?”李若轻的声音有些哑,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情绪。
“嗯。”白净气若游丝地回答,胃部一阵抽疼,放在被窝里的手便挪过去按住了胃部,眉头也皱了起来。
“怎么了?又疼了吗?”李若轻问道。
白净点了点头。
李若轻看了看头顶的输液器,问阿欣都打的什么药,阿欣想了想,用她的理解说了,诸如什么盐水,什么消炎之类的,一大通的话。
李若轻听得点头,她也不是真的想知道那些药品的各种外文音译的名字,她只是寻个安心,并且因为她从小照顾弟弟长大,什么样的病,用什么类型的药也知道一点点。
久病成良医,也算粗粗了解了一些。
搬了凳子坐下,对阿欣说,“阿欣,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好了。”
阿欣看了看病床上的白净,在得到首肯之后,她便走了。
李若轻给白净掖了掖被角,“怎么又犯了呢?”
或许是语气温柔,或许是许久未见,或许是白净此时又处于脆弱期,白净的眼眶竟然有些微红。
李若轻愣了神,怔怔地看着白净,说不出话来。
她又想起第一天见白净的时候,晚上也是白净胃出血进了医院,在医院的时候也是这样莫名地呈现出一种脆弱的情绪来,想来11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已经被白净所吸引了吧。
白净从被窝里伸出手来,轻轻地抓住李若轻放在被角的手,李若轻没有挣脱,便让白净抓着,白净的唇角勾出一抹笑来,衬着她苍白的嘴唇,让人心生怜惜。
“我记得,上一次,我抓着你的手,睡着了来着。”白净声音有些喑哑,不知是生病的原因,还是长期睡不好导致的。
“嗯,是啊,人家睡着了手都会松,你睡着了,手反倒抓得越发地紧。”李若轻说起来,自己也笑了起来,语气带着情人间的宠溺。
白净心头一跳,竟觉得心跳都快了几分,她将目光转了回来,低声说道,“我可能,比较特别吧。”
李若轻点点头,颇为认可地说道,“是挺特别的。”
“所以你就逃走了。”白净突然又定定地看着李若轻的眼睛,语气平静,却似乎含着着愠怒和一丝撒娇的意味。
李若轻想转过目光,却从觉得白净的目光似乎追寻着自己,看得自己手臂发麻,又不得不又转回头来。
脸终是红了。
是被抓住的尴尬。
“我,其实,也不算吧。”李若轻无力地解释着,她也觉得自己当时,确实是逃走了,确实应该被白净责备责备的,虽然在她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样做是对的。
她吧,或许要矛盾很久。
“哼!”白净的鼻子里发出声音来,“我不过让你睡沙发或者客房而已,你第二天就跟我玩失踪,打你手机都不接。”
“我~”李若轻低下头,活像一个被教导主任教训的小学生。
没有跟白净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她倒是可以安慰自己,这事儿吧,她应该躲远点,她没错,家里人肯定不会同意的,也对不起吕诚亮。
但是此时,在白净的注视和质问下,她顿时又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犯了个天大的错误一般。甚至于,她好像应该告诉白净吕诚亮的事情,却没有说,都是一种罪过。
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很坚决地去做一个决定的。
有时候,一个人甚至不太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或许又觉得自己应该为更多的人考虑。
或者是,什么都想要吧。
“哎!”白净轻轻地叹了口气,放开了她的手,“最近我也想了许多,你想走便走吧,我不留你了。”
手,突然空了,李若轻的心,也突然空了。
那一刻,她居然立马伸手再次抓住了白净的手。
白净转头看她,眼里有莫名的神色。
李若轻瘪瘪嘴,“那个,内个,白总,你冷不冷,我去给你找医生要个暖瓶。”
白净摇摇头,将自己扎着针头的右手放到了李若轻的面前,“若是你能帮我捂着,我想,我就不冷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将三生三世看完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觉得白浅很帅的时候都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
帅原来跟冷是结合在一起的哟。
爱你们,么么哒~~~
☆、你为什么来?
当白净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李若轻的内心里,有一股酸涩的情绪在蔓延。
她怔怔地看着白净平静的脸,却莫名地觉得自己特别的令人憎恶。
带着奇怪的情绪握住了白净的手,李若轻用自己温暖的掌心覆盖上了白净的手背。
白净的手背上扎着针头,针头上贴着三块胶布,针头后面连接着透明的管子。
覆盖上去,李若轻的掌心便感受到了一股凉意,那凉意弥漫在输液管和白净的手背间。
她的眉毛紧紧地皱了起来,嘴里嘀咕道,“这么凉啊。”
白净淡漠地笑了笑,“是啊。”
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李若轻抬眼,和白净四目相对。
“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吗?”
白净看着她,许久才说,“我怎样了?”
白净的语气和话语让李若轻有些气愤,这些气愤包含着她对白净不认真对待自己身体的恼怒,也包含着她对自己莫名其妙的各种际遇的愤怒。
“你想以后每天被切了胃只能靠输液过活吗?”
李若轻怒气冲冲,语气生硬,甚至身体都在颤抖,像是气极了。
看着她这个样子,白净想说的话却又说不出来了,嘴唇张了张,最后才轻声地说道,“如果你能每天帮我捂手,输液我想也不是什么难熬的事儿。”
一开始李若轻还没反应过来,张开说道,“你......”
脑子突然转动了起来,竟然突然理解了。
她的脸竟又再次红了。
白净嗤笑起来,“你看你,多傻!”
“白总,你,你调侃我。”李若轻一副口笨舌拙的样子,刚才斗鸡一般的气势瞬间就被戳破了。
“我不调侃你,你都快我把我耳朵吵聋了,我到不知道原来你声音这么大。”
白净摇摇头,眼神开始有些涣散,胃部再次淡淡的抽疼起来,输液的药里面似乎有让人想要瞌睡的成分。
李若轻有些愧疚,明明知道白净是个病人,还在她面前大吼大叫的,确实不好。
于是她立马放低了声音说道,“对不起,白总,我,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白净对她扯了一抹淡淡的笑,“我其实没事。”
一句没事,李若轻的火气又上来了,但她想起刚才白净说的话,又生生地忍住,自己在那儿憋气。
这时,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一阵手机铃声,李若轻掏出自己的手机看,没有响,便看向了白净,白净说,“好像是我的,你去看看我的包里。”
李若轻便放开了白净的手,向着床位的包走去,拎起来,打开包,翻动了一下,取出了正在响铃的手机,她都没看屏幕就递给了白净。
白净接起来,瞬间就完全没有了病弱的模样,跟平日里工作没有任何两样,语速平稳,头脑清晰。
李若轻想将她的包放到一边的时候,包里却掉下来一个东西,哐当一声落在地上了。
将包放好,李若轻捡起那东西来。
这是一个两个烟盒差不多大小的银色物体,李若轻看着有些眼熟,上面还有一个钮,很轻易地扭开了,一股浓烈的白酒气息传了出来。
李若轻瞬间想了起来,她在美剧上面看过,里面的人很喜欢用的便携式酒器。
那边,等待着白净收了线,李若轻冷着脸,坐了下来,将那酒凑到了白净的面前。
“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白净看着这东西,一脸萌币。
李若轻却顾自生气着,“明明知道胃不好,胃不好,现在都出血严重到要切胃了,你还随身携带一瓶白酒。”说着她还将那口子凑到自己的鼻子前端嗅了嗅,“还是高度酒,你真是......”
说着说着她的音调又变高了。
白净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一副责问的模样了。
虽然此时李若轻的语气不善,甚至带着怒意,但白净莫名地就觉得李若轻很萌。
“你还笑,你真是不想要命了。你不想要你这条命,我还想要呢。”李若轻看见白净在笑,气不打一处来,语无伦次啥都说了。
“我的命你想要,拿去做什么?”白净揶揄地问道。
李若轻接得快,脱口而出,“拿去鞭尸。”
白净噗嗤地笑了,“还以为你要奸尸呢。”
听到这话,李若轻有些微的尴尬,和白净的那一晚,突然又再次占据了心头,胸腔内一片火热,却又与脑海中的矛盾打了个势均力敌。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呢,现在是我在问你,为什么要将酒带在身上呢?”
“我都没有喝,这是客户送的。”白净认认真真地回答着,只是句子的末尾,声音越来越低了而已。
“是吗?”
“那天晚上,为什么要走?”突然,闭上眼睛的白净问了这么一句,像是快要沉入睡眠,在说梦话一般。
终于,李若轻还是听到了白净问这个问题。
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李若轻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说道,“白总,我有男朋友了。”
白净的脸,从笑着,慢慢地变成了僵硬状。
像是表情凝固在了脸上,她的脸部肌肉都似乎失去了血液,支撑不了她了。
“所以呢?”白净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李若轻。
说完这话,李若轻的心砰砰直跳,甚至指尖都有一点颤抖,她努力地让自己看着白净,看着白净诧异的眼睛。
“所以,白总,我不能跟你再这样了。”
“再哪样?”白净嘴角重又勾起笑,她的手指探过来,勾起了李若轻的小指头,李若轻的小指头轻轻地颤动了一下,“这样?”然后白净的手指继续向前探,在李若轻的掌心勾勒着,“还是这样?”白净看着李若轻,“还是那晚那样?”
李若轻猛地抽走自己的手,“白总~”
“呼~”白净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李若轻啊~”
李若轻看着白净。
“你想让我觉得,我看错了人吗?”
没有想到,这句话却激起了李若轻内心的坚定,“白总,我想告诉你,我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会那么被你吸引,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但我是有男朋友的,我怎么可能,还可以跟你一直这样下去。”
“你是觉得对不起他?”
“做人,应该专一的,是不是?”说着这话的李若轻嘴唇在颤抖,似乎这话,用了她太多的力气。
“嗯。”
“而且,白总,你不是也结婚了吗?”
白净笑了,“所以,我们挺公平的,不是吗?”
李若轻摇摇头,“我不是这么想的。”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在我和你男朋友之间,选择了你的男朋友,对吗?”
“对!”李若轻觉得自己需要下个决断了。
“嗤~”白净嗤笑着,“真不知道是哪个好命的男人。”
李若轻低下头,将手里的酒瓶子盖好,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然后为白净整理被子,其实只是想在手边找点儿事儿做,不然她真的会慌乱得不知所措的。
“那你为什么今天还会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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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砖:情人的角色名
☆、白总我跟你回家
白净和李若轻之间又沉默了, 白净似乎再也支撑不住,沉沉了睡了过去。
李若轻给她盖好了被子, 像上次一样去找医生要了个空瓶子, 灌了热水, 放在了被子里面给白净捂手。
坐在白净的床边,竟一丝睡意都没有。
“我为什么今天会来?”
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李若轻的心有些慌乱, 她害怕那个答案,害怕那个让自己渴望却又会让自己沉沦的答案,不要这样, 不能这样。
心里矛盾着, 身体却坚定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着。
浑身都僵硬了, 却也不愿意挪动步子。
白净的眉头皱了起来, 眼珠子在眼底快速转动, 她的牙关却紧抿着, 上下牙齿似乎在口腔内打架, 引得她整个嘴都在颤动。
若不是李若轻一直动都不动地盯着她, 可能还不能第一时间发现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