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了手机,一时都不知道打给谁。
陈双蓝是她的朋友,但今天人家婚礼。
叶夕呢,两人几乎除了工作,就没有什么交集了,似乎叶夕在刻意地避免和她接触,哎,两个估计都怕触景伤情。
弟弟呢,还是算了吧,他不懂自己的悲伤,估计又得提爸爸让结婚的事儿了。
滑动着手机。
“萧依枫~”
李若轻咂摸着这个名字,这一年以来,萧依枫对她,可算是尽心尽力,一个追求者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而且从来都风度翩翩不让她为难。
其实,这样的人,挺好的是不是?
都一年过去了,自己也放弃了那天想要去偷骨灰的邪恶念头。
毕竟那会让白净不能安心,也让自己不能安心。
是不是真的,该找个别人,重新生活呢。
萧依枫成熟、稳重、深情,她会是一个好伴侣的是不是?
正在这个时候,像是心有灵犀一般,萧依枫的电话打了过来。
李若轻眉头一跳,接了起来。
“阿枫!”
“若轻啊,在哪儿呢?”
“我在xxx街。”
“我也在附近呢,一块去吃饭吧,我才下班呢。”
“好!”
在陈双蓝的婚礼上,李若轻着实没有胃口,什么也没吃,还喝了两口酒,整个胃里都有些不舒服。
萧依枫问清楚了李若轻的具体位置,很快就开车到了她的旁边。
李若轻上了车,萧依枫便细心地问,“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李若轻冲她笑了笑,“没事,情绪不高,我们去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萧依枫看了看她,“你觉得我会让你请吗?”
“那不行,每次都是你请客,这样我会不好意思再和你吃饭的,这次必须我请。”李若轻非常坚持地说道。
萧依枫摇着头笑了笑,“我们两个还要计较这些吗?而且,我的收入比你高,这点餐费还是出得起的。”
“跟收入这个没有关系,我就是,不行,这次一定让我请。”
萧依枫拗不过她,终于还是答应了。
两人去了一家餐厅,找了个小包房,点了些菜,边吃边聊。
萧依枫是个搞气氛的好手,几句话就让李若轻笑得很开心。
一扫之前在婚礼上面所感受的抑郁的情绪。
吃完饭,天色已经很晚了,萧依枫开车将李若轻送回了家。
李若轻很自然地邀请萧依枫上去坐一会儿。
这间出租房不算太大,李若轻现在自己一个人住,收拾得还算干净,为了工作方便,就住的郊区,房租还更便宜一些。
李若轻给萧依枫倒了一杯水。
“你家这儿环境还不错。”萧依枫感慨道。
李若轻笑了笑,“是比以前住过的城中村强一些,若不是德信电子也在这边,住这儿进城倒是不太方便。”
“现在城市化,就是城市的范围越摊越大,没办法。”
萧依枫跟着李若轻随意地闲聊了几句,便要离开。
临走的时候,她回头突然说道,“你喜欢看演唱会吗?最近有个XX明星的演唱会,我收到了两张票,有兴趣的话我来接你,周六晚上。”
李若轻没有去问她这票到底是怎么得来的,或许有可能是萧依枫特地买的,但至少,人家有这样的心意。
她想了想,便点点头,“好,几点?”
骆萩的戏杀青了,导演时间赶得紧,骆萩也很敬业。
杀青宴上,叶夕也去了。
按理说,应该叶辰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叶辰对这件事情就彻底甩手给叶夕了,叶夕在家里故意抱怨了两句,叶辰也当没听见一样。
分明就是在给叶夕和骆萩制造机会。
作为主演的骆萩自然要在主席上和导演等一块喝酒,她也是个爽朗的性格,喝起白酒来一杯接一杯,来者不拒。
老头子们自然都喜欢这样性格的孩纸,不过她这样反倒是衬得叶夕特别地不合群。
吃完饭,滴酒未沾的叶夕扶着有些歪歪扭扭的骆萩上了自己的车。
她们还和那帮老头子们打了招呼,老头子们语重心长地对骆萩传授着自己的生命经验,酒后的人说话就是恨不得将自己的心窝子掏给你看。
骆萩很高兴,但叶夕反倒是黑了脸。
清醒着的她根本就对此很不感冒。
这是要干嘛,拉拉扯扯又摸手的,你洗手了吗?
好不容易将骆萩给塞到了车上,骆萩也开始话多了起来。
“叶夕,我今天好高兴啊,李哥跟我说,我以后拍戏还应该多拍这样的动作戏,特别帅。”
“还李哥,人家指不定孙子都比你大了。”叶夕没好气地说道。
“哪儿有,人家才55岁,孙子?你开玩笑吗?那他得15岁就生孩子,哈哈。”骆萩说得自己都笑得前仰后合的。
叶夕启动了车子。
“指不定还真是呢,现在的人,隐婚的,重婚的,生了十个八个儿子姑娘的,多了去了,谁知道他有没有15岁生儿子,啊呸,我干嘛合计那事儿。”
骆萩笑嘻嘻地扑了过来,捧住叶夕的脸就吧唧一口。
“你太可爱了,夕夕!”
“滚蛋,开车呢。”
叶夕一把将骆萩给推开,嫌弃地用手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骆萩滚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捧腹大笑。
“我怎么看你跳脚的样子就特别想笑呢,哈哈。”
叶夕看了看她,恨得直咬牙,嘴里嘀咕道,“看一会儿不好好收拾你的。”
叶夕将骆萩带到了自己家。
两人对彼此的住宅都蛮熟悉的,骆萩也不介意,当然,她更有可能是非常的欢喜。
卓熙准备去重症区找徐世绩。
她虽然来到了这所精神病医院,但是她负责的区域很少有重症的,偶尔有事儿才会到这一边过来。
从铁门过来,走了没多远就是活动区。
她的腿长,因此步伐也挺快的,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又有力。
活动室内的叶护士要出来,被胖护士叫住了,嘱咐了几句,她便回头侧着身子跟她交谈,然后点头。
最后出门的时候还在回应说,“我知道了知道了,没问题的,我一定给你搞定。”
正好,在她半个身子探了出来,脑袋还在里面,目光还投向着胖护士的时候,卓熙走到了。
有的时候人走路的速度也会撞车。
卓熙的大步伐,这次刹不住了。
她当头和叶护士撞在了一起。
“嗷~”
叶护士一个趔趄,卓熙倒是平衡能力很好,不但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还能腾出手来将叶护士给扶住,着实是厉害。
这一动静,屋子里面的白净自然是看到了。
她很惊喜,顿时手上就迟钝了。
她正和对面人玩棋,那棋子就掉地上去了。
对面那人有些焦躁,呜呜地叫着。
胖护士自然就看了过来。
白净醒过神来,让自己平静下来,微微笑着跟对方道歉,也跟胖护士示意自己没事。
她开口道,“对不起对不起!”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投向了门口的卓熙。
相信卓熙也看到她了。
卓熙在看到白净的时候,内心是震惊的。
她也是知道白净“去世”的消息的。
此时,白净也看向了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汇聚,白净并未躲闪,反而带着强烈而复杂的内容。
“进来吧~快进来吧~”白净在心里说着。
卓熙将叶护士扶了起来,笑了笑,两人寒暄了一阵,然后卓熙便一脚踏进了活动室。
胖护士站了起来,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白净手里捏着棋子,琢磨着。
突然,她看见自己对面这个长期和自己下棋的蓬乱女人,然后,她将手里的棋子猛地扔到了一边的地上。
那女人一看,顿时就不乐意了,拍打着桌子叫了起来。
那胖护士一听,转头就回来了。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白净微微笑着站起身来,胖护士过来查看。
卓熙也看着白净,然后慢慢挪步过来,她的目光带着强烈的疑惑,似乎想要白净给她解惑。
白净试探着,从胖护士的身边离开,然后凑到卓熙的身边说道。
“卓医生,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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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轻~
卓熙还没来得及问白净, 胖护士便叫道,“保安!保安!卓医生, 能来帮帮忙吗?”
卓熙只来得及给白净一个疑惑的眼神, 便离开了。
忙乱的打镇定剂, 安排其余病人回房间,白净一直没有机会再跟卓熙说话。
白净回到了病房。
她心里其实也很忐忑, 并不知道卓熙是不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在她的记忆里面, 卓熙是一个专业能力很强,同时也很认真负责的人,不会轻易地给病人下判断。
之前她去见卓熙, 卓熙总是很谨慎地给她开药, 更多的则是给她做心理治疗。白净知道自己从小生活在白丰盛的阴影下, 恐惧根植在内心, 失眠与噩梦都是跟童年的经验有关系。
卓熙甚至没有强迫自己做催眠治疗。
当然, 强迫来的催眠, 应该也很难有效果。
白净对卓熙是有好感的。
希望她可以成为自己离开这里的希望。
卓熙去到了徐世绩的办公室。
她带着笑容跟徐世绩打招呼, “徐师兄!”
徐世绩给她倒了杯水, 颇为热情地跟她笑了笑, “你呀,你说你一个堂堂大医院的医生,跑到我们这个偏僻的精神病医院来干什么,你们那儿收治的病人岂不是更多。”
卓熙很自然地在沙发上坐下。
“那不一样,你们这儿是收治长期病患的,来我那儿的都是门诊的, 大多数还都是自己来的,你说这程度都不一样。”
徐世绩摇摇头,“你这点倒是说得没错。我们这儿基本等同于疗养院,估计以后都能成为养老院的。”
听到这话,卓熙心里想着,白净难不成是被特地送到这儿的?
徐世绩继续说道,“就说我负责的这一片吧,重症病区,这些病人一个比一个严重,精神分裂、多重人格、精神障碍、躁狂,多了去了,我每天都生活在这样的病患当中,我估计呀,我得多少得有精神病了。”
卓熙笑着摆摆手,“师兄啊,你可是我们学校到现在都还挂在墙上的风云人物,你在精神疾病这一科,都算是翘楚了,有什么问题你自己不就能处理了。”
“你可别夸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卓熙这跟徐世绩恭维了几句,她可是知道自己这个师兄,自傲得紧,不把他哄着点,他该不高兴了。
但是,要怎么才能问白净的事情呢。
不能随便问啊。
“诶,师兄,你说,你给我介绍介绍你这儿的病人呗,上次说是带我查房,结果你的护士就带着我跟走马观花似地看了看,我看我更像是来学习医院建筑学的。”卓熙笑着说道。
徐世绩笑了笑,“这不是怕你一次看太多,太累嘛。得了,你要看,我挨个给你介绍吧。”
接着,徐世绩还真的带她去各个病房查房,然后跟她详细地介绍病人情况。
卓熙也认真地询问每一个病人的情况以及徐世绩的治疗方案等。
徐世绩在卓熙面前好为人师,听见自己颇有好感的师妹询问,那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几个小时过去了,卓熙还未看到白净,但徐世绩已经打了个哈欠。
“卓师妹,回头再看吧。”徐世绩干脆直接表示想要暂停。
“好,今天打扰师兄了,不过,我可不可以借师兄的一些病历回去钻研钻研啊。”卓熙试探着问,不过她相信徐世绩不会拒绝的。
“没问题。”果然,徐世绩大手一挥,便答应了。
真是xx难过美人关啊!
于是在护士的帮助下,卓熙顺利地拿到了一沓的病历。
她翻看着,终于,看到了白净。
“精神分裂、躁狂......”
上面贴着一张白净的照片,看上去骨瘦如柴,双目无神。
但卓熙今天看到的白净,却目光如炬,甚至比她一年前见过的白净还要充满了精神和力量。
她确定,那就是白净。
白净跟她说,“卓医生,救我!”
她的语气里面充满了渴求与一丝的不甘,卓熙能确定,白净肯定不是主动要求来这儿的,更何况,白丰盛对外宣称白净已经离世。
白净的主治医生是徐世绩,如果要按正常程序出院,必须得要这个主治医生说明她已经痊愈才行。
但不知道白净的家人到底是怎么把白净弄个到这儿来的,所以,不能贸然地去跟徐世绩说这件事情,不然那可能会弄巧成拙。
怎么办好呢?
......
白丰盛在白世诚地帮助下,穿好了身上整齐笔挺的西服。
白世诚狗腿儿地给他奉上拐杖,白丰盛点点头。
两人步出了房间。
这一年,白世诚成了丰盛集团的总裁,实际运营着这家企业,虽然白丰盛还未将白净的那部分股权交给他,但他相信,只要他努力,白丰盛迟早会交给他的,并且,还要连同白丰盛的那一份。
毕竟现在白家的第二代,就剩他一个人了。
他根本没将白可儿这个6岁的小丫头放在眼里。
白丰盛跟白世诚做了嘱咐,让白世诚去了办公室,他则驱车,前往了白净所在的医院。
车辆在路上都行驶了三个小时,才终于到达这个偏僻的精神病医院。
果然如徐世绩所想,这里,真的很适合养老。
白丰盛在徐世绩的陪同下,见到了白净。
白净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平静祥和。
白丰盛看着她,点了点头,“净儿,你看上去很不错。”
“爸爸!”白净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在颤抖,她捏紧了自己的手,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静,微笑着看向白丰盛,“好久不见。”
白丰盛也坐了下来,将拐杖靠着桌子放下。
徐世绩留他们两人在屋里,门口有保安。
“是好久不见了,你病了挺长时间。”
白净的记忆其实很多挺模糊的,她试探地问道,“我很多的事情都记不清了,我是怎么病的?”
白丰盛从西服的内兜里取出一张照片来,放到了桌子上,推给了白净。
白净伸出手,将照片挪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是一张男人的单人照。
“这是?”
白净抬头,询问。
白丰盛点了点头,“怪我这个老头子,这个男人,是你的男朋友,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为了他跟我要死要活的,于是得了精神分裂。”
白净狐疑地再次看向桌子上的照片。
这个男人,是我的男朋友?我还为他要死要活的?
她将照片拿了起来,凑近了看。
不对啊,我怎么会干出这种蠢事儿来呢?
就这个男人?看着他,我也着实没有感觉啊!
白丰盛继续说道,“你因为思念过度,而导致了脑部损伤,经常性头疼,和失忆。爸爸已经同意你们在一起了,只要你能够好转,痊愈出院,我就同意你们结婚。”
白净暂时不想去管照片的事情,她说,“但我觉得,在这个地方再待下去,我可能不会有更多的好转。”
白丰盛稳稳地看着她。
白净斟酌着措辞,说道,“这里的病人都是重症病人,甚至还有人格分裂的,在这里,我想我会受到一些不好的影响。”
白丰盛点点头,这点倒是真的。
“我一会儿问问徐医生,看看能不能给你换给地方,至少不能跟这么多重症病人住在一起了。”
白净顿时笑得咧开了嘴,露出一副非常阳光和孺慕的表情来,“谢谢爸爸!”
白丰盛的老脸也笑了开来,“看见你有所好转,爸爸也放心了,你最近还有一些什么幻觉什么的吗?”
“什么幻觉?”白净心头一突。
“就是,幻想出一个什么女孩子来,阿轻什么的。”
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白净却记不太清了。
“没有吧。”白净笑了笑,“我好像不认识什么阿轻。”
白丰盛仔细地辨认着白净的脸,似乎在确认白净说的是不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