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诺完本[gl百合]—— by:萧依依

作者:萧依依  录入:09-08

桑诺一脸发懵,好半会儿才明白过来,刚刚她拿手指去点尊上的嘴唇,这龙崽子怕是以为她要给自己抹口脂呢。
可她根本不会化妆啊!
看着龙崽子天真闪亮又期待的目光,桑诺骑虎难下,最终一脸为难的找了一瓶胭脂,硬着头皮打开来——
三刻钟过去。
桑诺合上胭脂盒,抬眼看了看那原本世无双的美颜,如今被自己拙劣的化妆技术折腾得……
她顿时一阵强烈地罪恶感!
不忍直视!
化完妆,尊上顶着两腮“血红”的胭脂,以及涂成一坨的红唇,摇摇晃晃站起身,走向梳妆台,要去照镜子。
“尊上!”桑诺忙不迭起身阻拦!
然而那龙崽子虽说看起来摇摇晃晃,可每一步走出去,都犹如万钧之力,根本拦不动!
桑诺就这么吊着姜雪时的脖子,挂件一般,摇摇晃晃地被一起带到梳妆台前。
尊上满眼期待的一弯身,扒在镜子前……
脖颈上挂着的桑诺:“……”
完了完了完了!
她松开手,低头站到一旁,等待烛应龙的雷霆震怒。
姜雪时目光呆滞地盯着镜子,好一会儿,直起身,抬起双手——
桑诺连忙一缩脖子护住脑袋!
“好棒好棒好棒!啊哈哈好棒好棒!”
什么?
桑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龙崽子在说什么?
紧张地一抬眼,只见姜雪时正一脸兴奋,对着镜子热情鼓掌:“好棒好棒好棒……”
桑诺提着的心放下来,看来是真醉了!
可也不能让尊上顶着这花脸到明早,得赶紧洗干净。
于是,桑诺赶忙出门,端了一盆清水来。
一进门,就看见姜雪时抱着酒坛子,仰天痛饮!
桑诺:“……”
“哎呀尊上!不能再喝了!”
桑诺上前夺下酒坛子时,坛子里已经空了,地上撒了大半瓶,龙崽子的脸也不用洗了,妆都被酒水冲洗干净了。
桑诺焦头烂额,扒掉姜雪时被酒沾湿的外衣,又引着她去里屋躺上榻,哄她入睡。
姜雪时果真不胜酒力,一躺上床就乖乖闭上眼,喉咙里隐约发出呼噜呼噜地龙吟声。
桑诺没当回事,挤了毛巾,帮尊上擦拭干净,就等着龙崽陷入沉睡,她好取龙津。
不知过了多久,桑诺听见前院的大钟敲了三下,心知已是深夜,便准备离开。
掖好被子,最后瞥了眼姜雪时地睡颜,心里猛一咯噔!
是眼花了吗?桑诺凑近了细看,果真察觉,尊上颈部至两腮处,稀稀疏疏地出现一层淡金色的透明龙鳞!
桑诺被唬得站起身,转身就想找梅姨来,又想起梅姨此刻还在山下的客栈住着。
想找飞廉,又怕惊动和他一个屋里的夕墨,万一小尊上被折腾出什么毛病,就算飞廉不骂她,别人能罢休吗?!
桑诺心中忐忑,忽听身后传来急促的喘息声,转身一看,就见榻上那头龙崽子神色不安,蹙眉哼哼着:“热……热……”
桑诺连忙上前,将被子掀开一半,顿时浑身一激灵——姜雪时的手上已经遍布龙鳞,似是快要现出原形了!
桑诺只觉眼前发黑,他听说应龙与烛九阴身量庞大,那么,他们产下的龙崽,想必体积也小不了,这若是完全幻出原型,还不把山神家的院子挤塌了!
桑诺急得手足无措,伸手捧住姜雪时的脸,摇晃着喊道:“尊上!您醒醒!”
这一触之下,那龙崽脸上浮现的龙鳞竟然平复下去,渐渐消失了。
桑诺心下一喜,以为是自己手凉,能帮尊上消火,连忙又伸手去握尊上的手。
因担心被龙鳞刮伤,她只顺着鳞片方向,一下下抚摸尊上的手背。
姜雪时早已醉的不省人事,此刻内火翻涌之际,忽然感到某个至阴体质的妖气,用爪子不断在自己手背抚弄,心中邪火更甚!
桑诺仍旧认真顺着鳞片,却不料那龙爪忽然反手握住她的手腕,陡然一拽——
她整个人顿时跌进姜雪时怀里,下意识想要挣扎,双腿却被什么东西一圈圈卷住了。
她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竟是一条龙尾!
方才被子没有全部掀开,此刻才知情况危急,尊上已经半化形了!
桑诺稍一挣扎,腿部的衣裤就被龙尾上的鳞片刮成了碎布!
那龙尾越收越紧,她几乎怀疑自己要被龙鳞切碎了。
奇的是,龙鳞只要一接触她皮肤,就会渐渐消退。
桑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停止挣扎后,龙尾也不再收紧了。
她被姜雪时紧紧抱在怀里,鼻息间是米酒的气味,混合着高档脂粉的香气。
她还有闲心想:被这么抱着,得沾上不少龙气吧?
于是又起贪念,抬起头,手脚都不能动弹,只能伸着脖子去舔那红润的薄唇……
这一舔之下,那双紧闭的凤目陡然一睁,一双淡金眼眸直直看向她,戾气满溢!
——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那头龙崽子终于翻过身睡去。
桑诺奄奄一息的滚下床,两颊潮红未褪,喘了好一会儿,仍就觉得疼痛难忍,伸手往下一抹,湿漉漉的,朝着灯一看,指尖竟染上斑驳的血迹。
她心里紧张,也不知为什么,刚刚那龙崽子拼命往她那处搅,想是被戳坏身子了。
倒也无妨,只流了这点血,刚刚尊上主动配合,让她吞了不少龙津,实在是划算的买卖。
或许是龙气的滋养,虽说刚刚被搅得疼痛不堪,却又有一阵莫名让人痴迷欢喜的感觉,也不算难受,反而有种让人沉沦地奇怪舒适感。
只是现下腰酸背痛,浑身脱了力。
担心自己闯祸叫人撞见,桑诺吃力地支起身子,收拾了碗筷。
临走前,又想到自己的血没的沾上床铺,便举着油灯去榻上一照,果然瞧见拳头大的一滩血迹。
于是,桑诺一使力,将尊上身下的床单抽出来,偷偷溜出门,洗干净去了。
第22章
1
桑诺出门的时候,已是天光微启,院子里静悄悄的。
她的衣服下摆和裤子都被刮碎,怕被人瞅见,便拿床单遮掩着,一路跑回自己的厢房。
躺上床,才觉身子困乏得厉害,不免懒怠动弹,想眯一会儿,再出门洗床单,又担心白日院子里走动的人多,还是一咬牙,换了衣服,强撑着精神,出门挑了井水,把床单洗了。
本就是初春乍暖还寒的天气,更深露重,井水冷得侵肌刺骨,桑诺哆哆嗦嗦搓揉干净床单,额上已布满细密的汗珠,嘴唇也略微泛白,愈发觉得腰酸了。
晾好床单,回到卧房躺上榻,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几乎是半昏迷状态,也不知是梦是真,似乎听见砰砰砰的敲门声,她想应声,身子却不听使唤。
敲门声愈发粗暴,很快,铭叔的大嗓门就传进屋里——
“出来!死丫头!快出来,今儿必须把你梅姨交出来,否则我就当你藏匿我婆娘!听见没有?”
睡梦中的桑诺迷迷糊糊地皱起眉。
门外人又嚷道:“把门开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门被敲得山响,眼看铭叔就要破门而入,又听见一个劝阻的嗓音,是飞廉。
“唉!别,铭叔,别吓着人家姑娘。”
“吓着她?她胆可肥着呢,活人都敢藏起来!”铭叔说着就要推门直入。
飞廉急忙拦下来,劝道:“到底是姑娘家的闺房,哪里能随便踏入?”
铭叔怒道:“一只野狐狸,还真把自己当富家千金不成!”
飞廉见他在怒头上,已经无法劝阻,只好把罪过往别处挪,劝道:“铭叔德高望重,必不是那起子挑软柿子捏的人,我这儿就给您透点儿风,其实吧,梅姨这事儿,是夕墨的主张,您不如去审审他,不过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您的。”
飞廉卖完队友,就见铭叔风风火火地去了,回头又走近房门,冲屋里轻声道:“妹子,起了么?早上托小妖买的米饼豆浆已经送来了,饿了就出来,趁热一起吃。”
听不见屋里回应,飞廉疑惑地又问了两句,依旧如同石沉大海,于是贴近房门,细细一听,能感受到屋里有均匀的气息。
看来这小狐狸是赖床了。
飞廉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苦的是夕墨,被飞廉出卖,又被铭叔追得满院子乱窜,他本就个头过高,跑起来有些吃力,一怒之下便不再躲闪,站在游廊里抄起双手,任由铭叔发落。
“说了不知道!你弄丢了媳妇,为何来找我讨?”夕墨扬着下巴,微合双眼,死猪不怕开水烫。
铭叔双手叉腰,仰头看他,怒斥道:“臭小子,你哥几个合伙来整我,好歹有点分寸,从前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头儿吗!这都过去三日了,要活活饿死老子不成?”
夕墨见他拿辈分说事儿,不由气势弱了一截,低头看向铭叔。
因身形着实高大,夕墨居高临下注视铭叔,仍旧有种傲慢之态。
相较而言,飞廉已经是比常人高出半头的身高了,夕墨却还要比他再高一头。
小尊上年幼时,就常常骑在夕墨肩上,感受“飞天”的滋味。
这么个令人望而生畏的身高,偏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性子,飞廉引铭叔来找夕墨,就是故意想要透露梅姨的行踪。
也该让这夫妻俩碰面谈一谈。
果不其然,夕墨没有坚守多久,就将梅姨的去向和盘托出。
铭叔得知后,立即火烧火燎地下了山。
且说梅姨独自出走后,头两日里,着实觉得煎熬。
没有一大家子人等着她做饭缝补,心里空落落的,总担心那群孩子照顾不好自己,更担心丈夫饿死在屋里。
好在前两日都有桑诺及时来报个平安,告诉她,铭叔今儿打了什么野味,倒腾出什么饭菜凑合了一顿。
只是那菜肴的色香味,着实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到了第三日上,梅姨略微习惯了闲适无聊地生活,偶尔焦虑时,就打扫打扫客房,擦擦地板、浇浇花。
原本古旧的客房,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店小二送餐时,都惊得瞠目结舌。
这日上午,梅姨拿着把剪子,全神贯注地站在窗台边,修剪盆景。
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嗓音似乎有些耳熟——
“爷!容小的给您去通报一声罢!”
“哪个爷们见自家媳妇还要通报!一边儿去!”
梅姨心里一咯噔,听出是丈夫的声音,刚转过身,房门就被“咚”地一声踹开了!
“梅蕊儿!”铭叔气势汹汹地站在房门口,瞧见梅姨傻乎乎地拿着剪子站在窗口,心里一时五味陈杂。
说是火冒三丈吧,其实更多的是安下心来,可算叫他找着了!
一旁的店小二以为这爷们要找住客麻烦,忙伸手阻拦:“使不得!使不得!爷,消消气……”
“走开!”铭叔一挥手,把店小二推到门外,又“哐啷”一声关上房门,独留下他夫妻二人在房中。
铭叔气红了脸,走到梅姨面前,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声不吭独自离家,不管丈夫死活了?”
梅姨见他这副焦头烂额的样子,心中既觉好笑,又有些怜悯。
因想到桑诺的教导,便也不急着回话,而是转过身背对铭叔,继续修剪花草,不疾不徐地回答:“这不好端端的么?说什么要死要活的。”
“你!你这个!”铭叔气不过,迈步绕到她面前,喝骂道:“你这个狠毒的婆娘,从前的贤惠都是装出来的?”
梅姨一翻眼睛看他一眼,继续修剪花草。
铭叔气急,大喝一声,“我让你剪!”,便转身猛地举起盆栽,作势要砸,却被梅姨厉声喝止:“你敢!”
铭叔举着盆栽顿在原地,犹豫再三,还是气鼓鼓地将盆栽用力放在远处的茶几上,不让梅姨剪。
铭叔气哼哼得嚷道:“你现在真是脾气见长了,被野狐狸带坏了?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不过跟你要些银两出门应酬,你就这么报复我?!”
梅姨将剪刀丢在窗台上,转身走到茶几旁坐下,无所谓道:“谁说我要报复你?我下山散散心不行吗?你在家的时候也常常夜不归宿,怎么轮到我,就成了蓄意报复?”
铭叔急道:“爷们出去应酬,是为了拓宽人脉,挣钱养家,女人则该在家相夫教子,这点道理你都不懂?”
梅姨冷笑一声:“我说,爷,您当我不知道呢,除了跟那帮属下喝酒吃肉,吹牛打屁,您还能去哪儿拓宽人脉?况且,这家,也不是你一个人养,我在烛龙宫里当差这么些年,虽俸禄不及你多,幸得应龙夫人垂爱,时常赏些财物,加在一起,也算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铭叔哑口无言,憋了半日,才道:“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你,要闹到这步田地?你不让我跟那群小妖厮混,我不也没再纠缠吗?”
梅姨见他果真态度好转,耐性见长,便信了小狐狸的话,侧头照着桑诺教的话回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付出,非但没换来感激,反而让你愈发轻视我,不尊重我,你若是觉得我这个人可有可无,咱们就和离罢!”
铭叔闻言一激灵,仿佛晴天霹雳炸响在头顶!
若是没了媳妇,日子该怎么继续?才这两三日光景,他已经支撑不住,更何况……
“我究竟哪里不尊重你了!”铭叔暴跳如雷:“我每月的俸禄都是一分不差的交到你手里,吃顿酒都得管你要银子。你在主子跟前做事,自然能拿到额外的赏赐,我在外头办差,哪里能捞到油水?你要我受贿不成!”
“我何时抱怨你挣得少了?”梅姨蹙眉道:“我说的尊重,不是让你交更多钱,而是要你明白,夫妻之间应当相互扶持,不要认为我替你洗衣做饭就是理所当然的,你也该学些家务,时常帮我分担。”
“你要我去干你们娘们的活?”
“谁规定家务都得女人干了?”
“你刚嫁给我的时候,说过……”
“那都是客气话!”
梅姨本不在意辛苦忙碌,如今见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心里甚是委屈,唰的站起身,盯着他道:“你常在主子面前说什么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平日里却连办个差都偷奸耍滑,得过且过,还会不懂这台面上的漂亮话吗?咱夫妻俩又不是主仆,凭什么我跟你客气几句,你就不把我当回事了!”
铭叔怔愣须臾,气得喘息不宁,抬手指了指梅姨,沉声道:“好……好你个恶婆娘,下山一趟,跟那起子没脸的野狐狸学会偷懒了?我堂堂钟山兵马左侍郎,何愁讨不着个贤惠媳妇?和离!这可是你说的!”
梅姨心里一咯噔,睁大眼看向铭叔,这结果和预料中并不一样,桑诺说她男人绝不会放手的,可现在……
梅姨脸色略有些发白,心里七上八下,想说软话,脑子里又不停回想起桑诺的话。
还是得硬气点!
她捏紧拳头,豁出去,狠狠道:“和离就和离!只是现下找不着纸笔,等我去镇上买来,写了和离书,咱们一起签上名,回钟山盖章,往后大家就都清静了!”
铭叔愣住了,没料到这女人真的答应,一时间惊骇都僵在脸上。
屋里一阵沉默。
铭叔一双三角眼里难得显出丝无助,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梅姨,许久,哑声开口道:“你……你去买纸笔,我今儿还有事儿要办,等不了了,下次……下次碰面,我再给你签。”
梅姨想要回嘴,一口气堵在胸口,眼眶有些发热,便连忙别过脸,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没吭声。
铭叔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没出声,垂头丧气地走到房门口,又回头看梅姨一眼,像只斗败的公鸡,垮着肩膀离开了。
2
回到山上,飞廉一群人都等着看热闹。
见铭叔垂头丧气地进了门,后头也没跟着梅姨,大家伙都是一阵失望。
毕竟这媳妇儿不是铭叔一个人的,梅姨一走,仿佛整个院子里的人都丧偶了,成天有一顿没一顿的,过得都不如野狗。
飞廉上去拍了拍铭叔肩膀,问道:“吵架了?”
铭叔侧头一瞪眼:“还不是你们这群小畜生撺掇的!你梅姨从前是何等贤良的女人!”
飞廉挑眉道:“您既然知道她好,为什么还不好好儿珍惜?”
铭叔急道:“我怎么不珍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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