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宁,荆大将军次子,十一岁上了沙场,十五岁做了副帅,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可最常被人拿来谈论的,不是他累累战功,而是他战场第一美男的称号,与他身上流着狐妖血统的传闻。毕竟那一头银发太过耀眼刺目。
两日后,傅宁远果然好端端的站在傅成蹊面前,他一笑眼睛就眯成一条缝,小小的虎牙露了出来,道:“兄长的药当真顶用。”
傅成蹊也笑得欢喜,那日,御花园里的积雪已经化尽,快要立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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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捂得热了,埋在被子里的白简行探出手来,窸窣的声响将傅成蹊从冗长的回忆拉了回来,低头一看,白简行的额角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儿,傅成蹊取过干手巾替他抹了一把,松了口气,终于发汗了。
这汗一出,白简行脸上的红褪去不少,睁开眼,眼中还是有些许血丝,氤氤蒙着水雾。
傅成蹊替他掀开被子,探手到他身后摸了摸背后的衣裳,果然湿透了,柔声道:“把衣裳褪了罢,吸了汗容易着凉。”
白简行难得乖顺地点点头,定定地瞧着傅成蹊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傅成蹊顿了顿,恍悟,是了,他哪里肯在这断袖师兄面前宽衣解带,于是笑道:“放心罢,我不看你。”说着便真的没再看白简行一眼,径自出了门。
等他再回来时,怀中揣着一包衣裳,笑嘻嘻道:“这是我与卢少爷借来的衣裳,都是簇新的,你放心穿罢。”
说着走到床榻前,白简行严严实实地躲在被子里,露出个脑袋和一小段脖子,枕头边是他换下的衣裳,整整齐齐的叠成豆腐块儿。
傅成蹊看他裹在被子里一副大姑娘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以前在宫里,他父皇有个恶俗的癖好,新晋的妃子侍寝第一晚,都要把衣服褪得干干净净,一丝*不挂裹在被子里,由公公扛进寝宫伺候,可不就是白简行现在这副模样么。
想归想,傅成蹊面上却还是一副正人君子为人兄长模样,看白简行脸又红彤彤的一片,直烧到耳根,皱了皱眉,伸手在白简行额上探了探,奇了个怪,分明已经退烧了,为何还红成这样?
于是关切问道:“阿简,你头可还晕?”
白简行淡淡摇了摇头。
傅成蹊略略放下心,将手中的那包衣裳打开道:“也不知合不合身,待会儿你试试。”
白简行瞧了眼那包衣裳,从中衣到外袍都是素色的,与平日里自己穿的衣裳没太大区别,心下便又明白了几分,道:“有劳师兄了。”
看到白简行乖觉的样子,傅成蹊心中说不出的欢喜,咧嘴道:“没事没事,晚些时候我再煎一碗药来,喝下去这病大抵就好彻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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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白简行又喝了一碗药,这次倒没那么抗拒了,一口气憋了下去,一碗药见了底,傅成蹊往他嘴里塞了颗糖渍樱桃。
寻思着他这一日都没怎么正经吃东西,又与卢老爷讨了碗百合银耳羹,最是消热祛火。
折腾到天黑透了,傅成蹊怕扰了白简行休息没敢点灯,摸黑去敲了隔壁顾筠的门,顾筠打开门问道:“小师弟歇下了?”
傅成蹊点了点头道:“吃了药喝了粥,好不容易哄睡了。”
顾筠淡淡一笑道:“大师兄可越发有一家之主的模样了。”
傅成蹊闻言怔了怔,心道,这顾筠虽聪颖,却不大会看人,我这么个吊儿郎当没正形的模样,哪里有半分一家之主、一国之君的样子,还是太子的时候,日日吟赏风月,差点儿以为自己是个谪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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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筠房中喝了两壶浓茶,约莫快到子时,又飘起了鹅毛雪。傅成蹊把新画好的一叠符咒揣入怀里以备不时之需,连连打了几个哈欠,本该与周公唠嗑的时辰,却要摸黑冒雪去守那羽衣人,赚点辛苦钱还真不容易。
两人捂了厚厚的白狐氅,从西厢荡到东厢。卢少爷屋内烛影绰绰,听到廊下脚步声,便急急地来开门,迎了二人入屋。
看到来人没有白简行,卢泊卿暗暗松了一口气。
子时一刻,敲门声,明知卢府可能早已埋下天罗地网,却还是来了。
这回有了烛光,傅成蹊倒是把羽衣人的样貌看仔细了,面若冠玉,如琢如磨,端得一副皎若玉树的好相貌,难怪这卢小少爷被迷得七荤八素的。
羽衣人看到屋中正襟危坐的顾筠和悠哉喝茶的傅成蹊,微微愣了愣,虽然面上克制得极好,望向傅成蹊的眼神却狠厉如刀。
傅成蹊笑嘻嘻地朝他拱了拱手道:“游之公子,昨日我与师弟得罪了,还望游之公子不要往心里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羽衣人是个知情识趣的百年老妖,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也朝傅成蹊拱了拱手。
四人相对坐下,一时静默,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卢少爷寻来了四只杯子,沏了热茶,各人喝了一口,气氛才稍稍缓和。
傅成蹊依旧摆出那张不讨人厌的笑脸,把自己的打算与羽衣人细细道来,羽衣人听罢,面上怒意早就烟消云散,微微蹙眉,拽着卢少爷的手,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傅成蹊心下明了他顾忌自己,嘴上却客气问道:“游之公子还有什么顾虑,但说无妨。”
羽衣人犹豫片刻,道:“你为何要帮我与泊卿?”
傅成蹊坦然一笑:“当然是为这一桩生意。”
把话说明白了,大家都舒坦放心,讲究诚信才有回头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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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筠傅成蹊与卢老爷交代,羽衣人再不会夜半爬墙入卢府了,让他安心,并商议明日一早,便把卢少爷接到无稽派去休养,卢老爷又千恩万谢一番,直把两人送到厢房才黯然离去。
傅成蹊看着卢老爷有些落寞的身影,心中叹道,这便是寻常人家的父亲罢,这一点他倒是有些羡慕莫小公子,爹娘疼他爱他,纵然很短暂,也和和美美过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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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简行躺在床榻上半梦半醒,隐约听得门被推开的咯吱声,漏进半扇雪光,轻的不能再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人站在他床边,片刻,叹了口气,一只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指尖冰冷,很舒服,手在他额头上停留了片刻,抽手,脚步声渐渐远去。
傅成蹊确认白简行没再烧起来,才卷着一床冬被蜷缩在暖炉边,困极了,一合眼便入黑甜。
作者有话要说: 糖什么的还是会有的【坚定的眼神
毕竟捉妖夫夫的日常就是酸甜甜甜甜甜甜甜甜甜甜甜苦辣嘛~
表白看文的小天使~
第17章 修罗场
又做梦了,还是上辈子的旧事儿。
傅成蹊因与宫女玩闹嬉戏,被父皇撞个正着,此刻正蔫着脑袋在御书房跪地罚抄《谨行篇》五十遍。
太傅站在一旁监督,傅成蹊心中愤愤下笔越发龙飞凤舞,正当他手脚酸麻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之时,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了,一双薄绸云纹白靴闯入眼帘,抬头,来人身量高挑,一头银发衬着淬玉似的面容,长眉入鬓,皎若玉树,朝他敛敛一笑,躬身行礼:“臣下参见太子殿下。”
据宫人回忆,当时不足十三岁的小太子盯着面前的荆宁小将军,足足愣了三分钟。
荆大将军的次子荆宁,自小天资聪颖悟性极高,是个难得的武学奇才。太子生性懒惰,整日流连莺莺燕燕中,不成气候,皇上此番便是让他指点太子武艺,好长长太子身上的男子汉气概。
说是指点,此时荆宁不过也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虽然是沙场上叱咤风云的“白阎王”,却到底也是个半大的孩子,玩心未泯,傅成蹊倒是借着他了得的轻功,偷摸着出宫玩过数遭。
傅成蹊性情随意,荆宁天纵风流,两人年纪相差不大,意气相投,武功没学到多少,傅成蹊倒是从荆宁那染上了好酒的脾气,不喝到烂醉都不能算尽兴。
“传言我身上有一半妖狐血统,沙场上嗜血成性,人人见我如见夜叉,能避则避,太子殿下就没有半分惧怕么?”
傅成蹊坦然一笑:“妖狐血统又怎样,嗜血成性又怎样,你便是你,是与孤举樽共饮之人。”
两人笑,月色正好,一坛接一坛,直到天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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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傅成蹊躺在床榻上,冬被捂得严严实实,白简行早不见了踪影。枕边是他换下的衣服,叠得方方正正一丝不苟。
这小子,病一好些就又折腾去哪里了,傅成蹊摇摇头,捂了捂被子,又笑,心道白简行面上虽冷清,却是个细致的人,他到底如何把我腾到床榻上的?
简单洗漱罢,与顾筠一道用了早饭,卢老爷早已备好了马车候在侧门外。
卢少爷披着狐裘立于雪上,双手拢在袖子里,整个人显得更单薄羸弱了,朝两人礼了礼,一同上了马车。
卢老爷千叮咛万嘱咐,直到马车行远,仍立在雪地上,茫茫一片衬得他越发孤零零的。傅成蹊放下帘子,叹了一口气,三人一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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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出的门,回来时却是三个人,倒是赚了。”顾笙迎了出来,猎猎红衣扬起,撩开马车帘子,漆黑的眼珠子细细打量了一番卢少爷,看得卢少爷的脸都渐渐泛起红来。卢少爷避开目光,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礼。
顾笙回礼,目光在卢少爷腹部一扫而过,潋潋一笑道:“刚才说错了,应该是四个人,妥妥的赚了,”
卢少爷垂下目光,这回连耳根都彻底红了。
“咳咳……阿笙你就不要打趣卢少爷了。”傅成蹊道,虽然现下卢少爷寄他无稽派篱下,却也是个金主,哪里好得罪的。
顾筠温文一笑,对卢少爷道:“兄长说话一向如此,并无他意,卢公子不要见怪才好。”
卢少爷勉强一笑,依旧谦谦有礼:“以后还请多多担待了。”
傅成蹊瞧了眼忙活着卸货的小厮,这一箱又一箱从马车往杂货铺里搬的,可不就是白花花的银子么,这个阵仗,少说也得有几千两,可不是赚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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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中备了热姜茶,顾笙命莺儿收拾了一间厢房,傅成蹊看了一眼,虽然不大但十足干净舒服,古玩字画也颇有几分风骨,一看就是顾笙的品味。
吃罢午饭,生了炉子,屋里暖和透了,才放心让卢少爷住下。
看一切安置妥当,傅成蹊终于彻彻底底松了一口气,路过账房时瞧了眼,看顾筠正在清点那几箱银两,一时没发现他。
傅成蹊看了一阵,忍不住笑问道:“这怕是有几千两罢?”
顾筠闻言抬起头,也笑:“足足一万两。”
傅成蹊眉花眼笑:“啧~卢老爷出手也真够大气,阿筠你先别忙活了,先回屋午歇罢,这些银两放着也跑不掉。”虽然他身为太子不愁吃穿用度,赚到钱还是第一次,自然有种无法形容的喜悦,心心念念晚上又可加菜了,哈哈。
顾筠也笑着点点头,虽然不似傅成蹊这般喜形于色,却也是开心的,门派上下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他来打点,银钱足够他才能轻松些。
傅成蹊负手,满面春风,荡着回屋睡大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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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落下才爬起来吃晚饭,傅成蹊踱到饭厅,很罕见看到白简行正襟危坐地喝茶。
白简行也看到了他,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唤了声大师兄,傅成蹊忙敛去面上的惊讶之色,走过去用手在他额上探了探,道:“热症倒是退了。”又仔细瞧了瞧他的脸,还有些微微肿胀,又道:“长真牙可能还会反复发烧,有一点儿不舒服就要跟师兄说,好罢?”
白简行倒也十分配合,任傅成蹊摸头探脑,点点头,垂下眼帘默默不语。
傅成蹊见他乖巧,心中欢喜,却看白简行身形向后一闪,就像被烫着一般猛地退后两步,离他足足有三尺之遥,他本想拍白简行肩膀的手顿在半空中。
这猝不及防的变故,让傅成蹊犹自愣着。
“咦,大师兄与小师弟的关系倒是亲近了许多。”身后传来悠悠一阵笑,傅成蹊回头,迎上顾笙满是笑意的眼睛。
傅成蹊笑:“哈,阿简最小,我可一向最疼他了。”说着朝白简行处瞧了眼,看他面上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别提多精彩。傅成蹊皱眉,难道这样调笑的话,白简行也听不得?
顾笙微微扬起眉尖:“咦,大师兄这般说,我与三师弟可要不欢喜了。”
白简行面上彻底只剩下一片灰白,冷冷朝顾笙打了个招呼道:“二师兄。”
顾笙朝他温言道:“听老三说你病了,现在可好些了?”
白简行淡淡道:“劳二师兄记挂,已经好彻底了。”之后便不再言语,默默坐了一会儿,便告辞说想回房歇一歇。
傅成蹊忙道:“阿简,待会就开饭了,一起吃完再歇罢?”
白简行顿了顿,犹豫片刻才道了声好,傅成蹊得了这声好,眉开眼笑,顾笙瞧了瞧他二位,也笑,却笑得不同寻常。
傅成蹊吩咐莺儿蒸一碗鸡蛋羹,把肘子再炖得软烂些,想了想,又吩咐再弄一碗牛乳核桃酪。
“大师兄——”
“恩?“傅成蹊一回头,顾笙的脸近在咫尺,桃花眼朝他潋潋一笑,低低他耳边道:“这大师兄做得真上道。”
傅成蹊心中一凛,与顾笙四目相对,讪笑道:“应该的~应该的~哈。”别开目光,默默抹了一把额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不明真相的白简行冷眼瞧着这一切,别开脸,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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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顾筠领着卢少爷出来,五人坐定,菜上桌。无稽派大概有食不语的规矩,众人细嚼慢咽不言语,傅成蹊在宫里规矩更多,也不觉得怎么别扭。
卢少爷吃了几口饭菜,突然捂住嘴站起身来冲了出去,顾筠忙放下筷子准备跟出去,傅成蹊早已站起身来,对顾筠道:“阿筠你吃罢,我去看看好了。”
顾筠也不多言,点了点头又端端正正地拿起筷子。傅成蹊跟了出去,心道,这群小少年哪里懂得这些,毕竟他也算是个年纪稍长的过来人。
傅成蹊寻了块手巾湿了水,递给卢少爷,卢少爷擦了两把,虚弱地道了谢,面色青白。傅成蹊看着揪心,寻了片芭蕉叶将就铺在地上,让卢少爷坐下,双手抵住他的背脊,凝视静气,为他输了些灵气。
“好受些了罢?”傅成蹊温言问道。
卢少爷道:“好多了。”果然,面上不似之前那般青白渗人了,傅成蹊舒了口气。
扶着卢少爷站起身,傅成蹊一抬头便瞧见定定看着自己和卢少爷的白简行,面上虽无波无澜,却让傅成蹊心头莫名一惊。
四目相对,片刻,傅成蹊笑道:“阿简,可是吃好了?”
白简行淡淡点了点头,道了句先告辞了,大步朝厢房走去。
卢少爷看着白行简远去的背影,犹豫片刻开口道:“白先生是不是有些不高兴了?”
“……”
*
这一番折腾,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傅成蹊回去扒了两口饭,就唤莺儿撤下饭桌。看那碗核桃牛乳酪丝毫未动,傅成蹊让莺儿拿了个食盒装起来。
在饭厅用茶漱了口,傅成蹊拎着食盒回了屋。
作者有话要说: 白傲娇与太子的日常真是柴米油盐酱醋醋醋醋醋醋醋醋醋茶~
反正很酸就是了
日常表白小天使~~
第18章 故人来访
食盒里放着两个白瓷碗,一碗乘着黑乎乎冒着热气的药汁儿,一碗乘着白莹莹冰凉凉的核桃牛乳酪。
屋中烛火偏暗,傅成蹊拨了拨灯芯,将两个白瓷碗放在桌上,对白简行道:“先把药喝了,才能吃乳酪。”
原本正在打坐的白简行闻言眉头皱了皱,坚决道:“已经好了,药不想喝。”
“……”这小子倒是理直气壮,傅成蹊将药碗端起来,递到白简行面前道:“喝药哪有只喝一日的,你看你脸还肿着,诶你张开嘴我瞧瞧。”
“……”白简行瞧了瞧他那碗药,又瞧了瞧傅成蹊,一脸拒绝。
看他的模样傅成蹊突然来了兴致,笑嘻嘻道:“这样,你给我瞧瞧,若是没什么大碍,这药就不让你喝了。”
白简行闻言怔了证,将信将疑地看着傅成蹊,傅成蹊看他有所动,保证道:“真的,我不诓你。”
片刻,白简行缓缓张开嘴,傅成蹊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一只手端稳药,另一只手轻轻捏住白简行下颌,低低俯下身子。
被傅成蹊触碰下巴,白简行身子颤了颤,微微向后边躲去,傅成蹊低声道:“别乱动,仔细药泼了。”
白简行便不再乱动,闭着眼睛僵直着身体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傅成蹊笑:“放松些,又不是大姑娘,紧张什么。”说着仔细瞧了瞧白简行的口腔,果然,左侧后牙槽胀了起来,红肿的一大片,再仔细一看,一点点乳白的牙尖儿已经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