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18000秒啊。
真短,因为季朗在我身后,这让我每分钟的心跳加速至120,也就是距离起床去上学这五个小时内,我的心会为他跳36000下。
哇,我的心可真累啊。
季朗,求你,闭嘴。
季朗还在不停的念叨着,我的思绪又来到了埃及金字塔,我在那里拍了一张照片,我戴的大墨镜占了我脸的一半,可我仍觉得阳光很刺眼,而且很热,特别热,这里没有风扇吗?
我似乎知道是季朗在我身后,他紧紧的挨着我,太热了,我伸手推了一下身后的他,“季朗太热了,离我远儿点。”
“我不。”季朗的声音由远及近,极尽魅惑。
“不行,太热了……”我像是干渴的鱼,在沙漠里寻找所剩无几的水源,我大概是这种干旱地区最惨的生物。
“郝宇你热吗?我也很热,”季朗在我耳边道,“那我抱着你,行不行?”
“当然不行……”我的身体动不了,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一条躺在干涸溪流里的鱼,还是站在金字塔前研究墨镜的郝宇,或者是和季朗躺在同一张床上备受煎熬的郝宇。
我是谁,我在哪儿……
季朗反正也从来都没听过我的感受和意见,他强硬的在我身后抱住我,他的一条腿伸了过来,用膝盖顶开我的两条腿,然后把我紧紧钳制在他怀里,我的后背紧紧靠着他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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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我的蛋,”他嬉皮笑脸的,“你喜欢吗?”
“还……还好吧。”他的蛋有什么好喜欢的呢,我也有啊,两个呢。
季朗又在脑补了,他说:“你肯定喜欢吧,郝宇,我知道你喜欢。”
他说着又往我身后蹭,他在蹭哪里呢……他是不是也硬了?
我后知后觉的惊恐道:“季朗,你在干什么?”
“郝宇,郝宇,”我听到他气喘吁吁的,“让我抱抱……我想搂着你……”
“你他妈在蹭什么……”我也不行了,说句话断断续续的跟断了气儿似得,喘的要命。
硬。
季朗从一开始的侧身抱着我,到最后成了把我压在身下在我身后不停的顶、弄。
天。
我应该还穿着裤子呢吧?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觉得他在亲吻我的后脖颈,疯狂的用力的啃噬,还有我的背,季朗在我的身体上为所欲为……
是什么,让今晚的一切都变得如梦如幻,让人分不清真假?
是什么?
是梦……
操他大爷的,真的是梦!
我特么从去埃及金字塔旅游就开始做梦了!
被季朗喊醒的时候我脑子里全是:MMP,MMP,MMP……
我一睁眼天就大亮,我还呈“大”字状面朝上躺着,占了季朗床的百分之七十,季朗在旁边坐着,委屈的说,“郝宇,你昨天晚上吓死我了……”
我:“……”
我了个操,我不会真对他说什么“别跟爷玩火”之类尬到睁不开的话了吧……
我若无其事的打了个哈欠,“怎么了?我把你挤下去了吗?”
季朗满面通红,支支吾吾的,眼神躲躲闪闪的。
我还是不敢乱说话,因为我的梦里……季朗在对我做不可描述之事……可醒来像是我对他做了不可描述之事,但鉴于我们两个现在都很戏精,我一时间分不清谁的反应到底是真的。
我顺着季朗的目光看到我的大裤衩那儿。
槽。
想回家。
想找姥姥,找姥爷,找我远在天堂的妈妈……
MMP的!老子的大裤衩子怎么湿了!地中海风格的大裤衩上有个大花,白色的大花正好在裆部,湿了一小片,和周围的颜色一对比,特别明显!
我竟然在季朗的床上……做出这种事……
完了,我可以想象那个ID名为“两个男人一条狗的人”,可以在贴子上多么疯狂夸张而又膨胀的吹嘘他自己了。
季朗看着我那儿,目不转睛,“你怎么了啊?你早上抓着我的手大声的喊季朗,季朗!我被你吓的魂儿都没了。”
我不信他,他这人这么能编,谁知道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
他今晚肯定要更新帖子了,我要去帖子上抓他的罪证,看到底是他引诱我了,还是他引诱我了。
“郝宇?”季朗看我不说话就下床,以为我生气了,“你刚才……”
我指指我的裤子,“做春、梦了,很正常。”
我猜,我现在的表情肯定酷到爆炸,他想不到我竟然会这么直白吧?我不信我真在梦里喊了他的名字,假如他敢质问我,我就说梦里他在抢我的妞儿。
我在小卧室里内心极其复杂换了内裤,然后穿了一条新裤子,企图装作若无其事。
季朗虽然啥也没问,但他终归是好奇的,终于,他在我洗漱的时候跟在我后面问,“你都做的啥春、梦啊?”
我会告诉他吗,不可能,我说:“就是和一个……美妞,在金字塔下面……的一条小溪旁边……打、炮……吧。”
季朗挑眉问:“金字塔下面真的有小溪吗?”
我:“谁知道呢,反正美妞也不是真的。”
乱七八糟,含糊其辞,他不说真相,我也不承认,我们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各自装傻。
季朗去桌上收拾耽美文库,我刷牙的时候突然一阵心酸,不是干呕,是心酸。
假如……和我合租的人是我男朋友,会怎么样?
我不必因为梦到他而在醒来之后如此惭愧又羞耻,也不必假装的如此累,我甚至不敢在脑子里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说不定在一开始做梦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滚作一团,搂在一起搞个尽兴。
可季朗呢,他什么时候会成为我男朋友呢?
他是个傻的,就会装傻,像是在耍着我玩一样。
反正……今天是我这辈子最丢人的时刻了,晨、勃也比在他床上梦、遗了强吧。
真是让我这个极其好面子的郝学霸,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我也想开个贴子了,我那么多心事,都没地方说。
洗漱完和季朗一起上学,他走在我前面,一会儿吹哨一会唱歌……他是怎么做到这么高兴的?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反正从头到尾难堪的只有我一个,我真心觉得不爽。
“季朗,你中午别睡午觉了,去买新风扇和凉席子。”我说。
季朗不吹哨了,脚步也放慢了,“我觉得……”
“什么?”
“我觉得我最近缺乏锻炼了……”他这样说。
“什么意思?”我问。
季朗:“就是,我已经很久没打架了。”
“……”所以,要揍我?
“你别误会,我想在咱阁楼里弄个沙袋或者是……跑步机也行,我跑跑,然后让狗子也上去跑跑,咱平时没时间让它锻炼。”
“啊?跑步机?根本没地方放啊。”我不是很赞同,屁大的地儿,他要求太多了。
“可以放啊,”季朗上来搂住我的肩膀往前走,“我觉得我的床睡咱两个正好,把你的小破床扔掉,然后放我新买的跑步机,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们两个以后要一直睡一个床了?
那我刷他的暗恋帖子的时候会被他发现的吧?
“不要,”我摇头拒绝,“你太折腾了,我们每天放学都很晚了,你玩跑步机楼下会睡不着的。”
他搂着我继续往教学楼走,“不会啊,平时的时候让狗子跑,它又不重,然后咱暑假的时候不是要留在这里学习吗?到时候五楼的人回家,楼下是空的,我们跑,没事的。”
“那你暑假的时候带狗子去楼下跑步去就行呗,而且跑步机跑起来多伤膝盖啊,又不是懒癌晚期,出去跑。”我说。
季朗摇头,一脸的不情愿,“不去,你都没发现我不太在楼下逗留吗。”
“为什么?”我还真没发现。
“咱学校的老师都住这个小区,去买个雪糕都能碰到两三个,比上课还可怕,我不喜欢。”他不喜欢的多了,还能什么事儿都顺着他吗。
“没必要啊,还有一年就毕业了,跑步机那么贵,难道你还买了留在那儿吗,太可惜了。”和这么一个壕二代相处,天天把我衬的像个穷、逼屌丝一样。
“可以搬走啊,”季朗得意洋洋的,“到大学咱继续一起租房子,把跑步机和狗子都弄过去。”
他想的还挺多,又是狗子长大了,又是高中毕业了,他好像也没想过我们也许会上不同的大学,在不同的城市,身边会有更多不同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段时间的相处就像是相册里的照片,画面定格了,它确实存在过,可再也回不去了。
就连人,也可能变成了心头的朱砂痣或者墙上的蚊子血。
我突如其来的沉默。
我可能到青春期了吧,快要成人的青春期。
“郝宇,你到底怎么了?”季朗掐住我的下巴让我不得不仰头看他。
“没肿么啊……”我想挣开他的手,这家伙把我嘴都捏变形了,一句话也说不清。
“我觉得你从刚才洗漱完就不开心了。”季朗竟然也能察觉出我的不对来,神奇。
他说话时还是这样搂着我,姿势亲密,在某些人眼里看来,我们现在可以称之为很基,“你想多了。”
这两节班空期间季朗没来找我,我竟然还有些不习惯,可我也不知道再用何种脸面见他了,下一个班空的时候我就去找阮学海了。
那家伙可真狂啊,长那么高的个子,在后排和他同学闹着玩竟然把人家推垃圾桶里去了。
“阮学海!”我站在后面喊了他一句。
这家伙耳朵长垃圾桶里去了,没听见。
“阮学海!”我鼓起勇气又喊了一遍。
“海子,有人喊你。”好心人帮我提醒他了。
阮学海一脸兴奋的把他同学继续往垃圾桶里塞,满面通红的转过来,“谁找我啊?”
“……”他可真傻啊,不是很想理他了。
“诶,我去!我的娇羞小娘子!”阮学海看到我,松开他同学大长腿跨过两个凳子跑过来了。
我用白眼和他对视:“你这是什么鬼外号?”
阮学海:“有感而发,有感而发,刚才一瞬间觉得我像是下地干活的农夫,你是来给我送午饭的娇娘子。”
……最近的人们都怎么了,为什么大家的戏都这么多。
“找哥哥干啥?平时喊你你都不来找我。”
我往阳台走去,阮学海跟在我身后,“我觉得……今天很丢人,我就想和你说说话。”
阮学海的表情明显兴奋了,“不是吧!郝宇丢人了?卧槽哈哈哈哈快说来给哥笑笑。”
天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阮学海自取其辱。
阮学海看我好像是真的有事儿,也不嘻嘻哈哈的了,他用手指戳我的肩膀,“我说你不会真的受挫了吧?表白被拒了?”
……虽然没有,可我觉得这比表白被拒更丢人,至少人家季朗就没什么反应,怎么就我那么丢人呢?
“没有,不过我觉得我快装不下去了。”我说。
阮学海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什么意思?季朗又欺负你了吗?”
“不是……”他在梦里那样欺负我,导致我丢人了,也不能都算他的错吧……怪我最近也脑补的太多。
“那是啥?我的天……我和你讲话好费劲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我真是……”急性子,又好奇,我稍微卖点关子阮学海就恨不得给我跪下让我讲给他听。
“就是,你说……假如我给季朗说……我是gay,会怎么样?”今天可以说是做梦梦到美妞了,那以后呢?我不断的对他有反应,他要是有点儿脑子的话也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与其让他觉得我很恶心,不如主动承认,顺便也让他知道,假如对我没意思的话,就别总撩我了。
阮学海的表情很是沉默,半天没说话。
我用脚踢他的小腿肚子,“问你话呢。”
“你是不是喜欢他了。”阮学海阴阳怪气的。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住在一起,真的挺不方便的,他这人又随性,很多时候……”
阮学海的表情越来越臭。
“卧槽,”我有点儿害怕了,“你怎么了?你不会是吃醋了吧?你喜欢我?”
“……”阮学海冰冻的表情有一丝裂缝,“你想的怪美,我就是觉得……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小娇娃,一个只给我说秘密的小娇娃,现在要把他的秘密分享给别人了,就是老为人父嫁闺女的那种凄凉感觉,你懂吗?”
草泥马不会用比喻就别瞎用了。
“你能说点儿靠谱的东西吗?”我问他。
阮学海凝重的摇摇头,“我觉得你还是别说了。”
“为什么?”
“至少现在,别告诉他,就算告诉,也等高中毕业吧。”阮学海道。
“为什么?”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难道你告诉他你们就能在一起吗?他那种人,要是喜欢你会不追你吗?你就不怕他是耍着你的玩的?你才高二,你不想好好毕业了?不想上大学了?”
“……”我大概脑子真的昏了头吧,早上被刺激的严重,都没阮学海想的周到了。
“我觉得你和他……还是顺其自然吧,我对季朗不了解,但我对你还是了解的,你别看你现在好像说出来也没什么一样,但当你真被季朗拒绝了,或者他不是同类的话,别说是室友了,就算是校友你看到他也会不自在的,说不定落荒而逃,你怂的很,郝宇。”
……
阮学海也真几把讨厌,这么了解我,我不要面子的啊。
“行吧,我就是迷茫了,需要有人点醒我,听君一席话,虽然不能胜读十年书,但我冷静下来了。”
“这才是好孩子嘛,”阮学海像欣慰的老父亲一样拍拍我的肩膀,“高中算什么,你还没上大学呢,到时候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帅小伙儿供你玩乐,你会很快忘了季朗的。”
“……”我也不是为了忘掉季朗什么的,毕竟我俩真的什么也没有。
但人啊,一直守着这么重要的一个秘密实在是压抑的很,季朗和我朝夕相处,我很容易就想依赖他,阮学海说的对,我踏出这一步就不能回头了,要慎重。
季朗……假如能走出第一步的话,我不介意向他走九十九步。
哎,万事开头难,是真的难啊。
一直到快上课铃响的时候我才回自己班。
我一回到座位,我的前戏精奖杯得主同桌赖文乐就一脸神秘的说,“你猜猜,谁来看你了。”
“谁?”难道是我许久未联系的爸?
“你猜嘛~”赖文乐企图对我撒娇。
“滚犊子,不说拉倒。”
赖文乐憋不住气,“郝宇你真没意思,”他拿自己的书洞里掏出一瓶罐装咖啡放在我的桌上,“呐,给你的。”
“你买的?”我问。
“不是啊,”赖文乐一脸“啊爸对你很失望”的表情,“是你的普通室友给你送来的,他说你昨晚没睡好,让你精神振奋一点,好好听课,中午去吃好的,给你补补身子……”
赖文乐越说越离谱……
我特么为什么要补身子。
“你别不信,”赖文乐看我的脸要黑,连忙往后退凳子,“别瞪我,我会守口如瓶的……虽然我平时就觉得你俩挺基的吧,可我没想到……你说你俩晚上干了啥才能白天又困又虚又补身子呢……”
“……”求您,能别脑补了吗。
我把咖啡攥在手里,犹豫了半天还是喝了。
赖文乐趴在桌上上盯着我,直到我喝完,他咽了咽口水,期待的问,“咋样,是不是爱情的滋味?”
“……”爱你个头的滋味……
中午放学季朗在外面等我。
他面色不善的问我:“大班空你去哪了?”
我看着季朗的身形,俊俏挺拔人模狗样儿的,但我知道,我现在只要点进他的帖子就能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这家伙,把他的个人心情都写在论坛上了。
“上厕所。”我说。
“没有,我找了,你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