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没想到,”蒋芹悦接道,“看他切洋葱那手法儿,我还生怕他把自己切伤呢,哈哈……”
“看来弟弟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李菲菲正用手机拍照,方依霖等了一会儿,“菲菲拍好了吧?
”探身用叉子弄了点面:“我再来点儿。”
“弟弟,你获得吃货认可了。”
“好吃吗,依霖姐?”林素问着,眼睛却掠过罗锋,对方看见了,嘴角微微一动。
“好吃!”方依霖高兴地回答。
林素展开肩膀往后靠在椅背上,喝着牛奶。蒋芹悦说:“弟弟你也吃啊,今晚辛苦了。”
“我不饿。”
“跑了一天,还不饿。”
林素略低着眉笑,有情饮奶饱吧,他想。
饭毕,几个人瘫在沙发上聊天说笑。外面刮着风,屋里暖乎乎的,灯光柔和。沙发一头,方依霖和李菲菲靠在一起看着一本时尚杂志,边笑边嘀嘀咕咕地讨论着什么。杭丹刚做完采访,听苏瑾和林素在讨论摄影、单反,也加入了进去。屋里气氛和谐而温馨。
《旅行去》这档节目走的就是温和、平实、简单的路线,没有刻意设置的刺激活动,旨在通过散步式惬意、自然的旅行,让人们走近明星的生活,了解他们的内心。罗锋和蒋芹悦在房间里说话。考虑着女性更细心,更懂得精打细算,而且团员多是女生,用钱方面女生更好拿捏,罗锋已经
把经费交给后者管了,两人一个导游,一个会计,“颜团”主要就靠他俩操心。
“好,那就先这么说?”
“嗯。”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说了一点事情,几个人商量着都表示OK。然后大家也没多聊了,说了晚安后,各自回房间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启程前往佛罗伦萨。
第二天一早,女生们还在房里折腾脸,折腾衣服,罗锋和林素两人已经当起“苦力”,开始往楼下搬行李了。李菲菲有只超大的箱子,林素手刚碰它,一只手横插过来,已经拎起了箱子:“这个有点重。”
林素拎起客厅里的两只小箱子,跟在他后面下楼:“你瞧不起我。”
罗锋笑了一声:“没有啊。”那箱子确实是重,楼梯又陡,他提着都有点费力。
清早的林素,或者说和他独处的林素心情好,有点忘了形:“就你man,你最man,nan得上天。”
两人刚把行李运到楼下,镜头里罗锋回身,似笑非笑的:“你长这么好看,”像是反击,他说,“干点轻活应该的。”
林素猛地一噎,差点没脸红。
罗锋很快就背过了镜头。录节目以来,他一直避免这么正面和他交流,有句话说,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会从不经意的眼神、动作里流露出来,所以即便他们是演员,有绝妙的演技、伪装,也顾不到每一个可窥见端倪的细节。
两个人运了一半的行李箱下楼,女生们才打扮好,美美地过来帮忙。罗锋在意铁网上订了火车票,他们现在要去罗马Termini火车站。
从罗马开向佛罗伦萨的火车是一列很有特色的观景火车,途中经过了大片平原,远处更有隐约的雪山。
越往佛罗伦萨去,天气越冷,火车开了一小时后,车窗外飘起了阴雨。
到了地方,蒋芹悦和方依霖在车厢前面,先下了火车,抱臂靠在行李箱旁边等着他们,边喊着“好冷好冷!”
林素一下火车,风裹扶着冷雨刮了过来,冻得他一缩脖子,赶紧把棉袄的拉链往上拉,藏着下巴。
罗锋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上面写着酒店的地址。
“赶紧打车去酒店吧,冷得不要不要的!”胖子不怕冷是假的,方依零勾着身子,冻得直脚。
“哎呀这边真冷了不少!关键是还下雨。”杭丹道。
林素接道:“翡冷翠,一听就好冷。”
听见他这句话,大家“噗嗤”都乐了:“怎么这么一文艺浪漫的名字,被你解释得这么粗暴啊。”
在火车站外叫了Taxi,再把酒店的地址给司机一一看了,七个人分开搭车去往酒店。
蒋芹悦和林素一辆车,姐弟俩聊了一路,到了地方,林素从挡风玻璃里看到其他人已经到了,正在等他们。
蒋芹悦管着钱,赶紧去付了车费。罗锋走过来,帮忙搬下车里的行李。
“走吧,进去办入住。”
雨细细地飘,风阴冷冷的,针一样往皮肤里钻刺。林素走了两步,突然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别感冒了吧?”走在前面的蒋芹悦回头问。
林素摆手:“不可能。”
罗锋往这边看了一眼:“快进来。”
这次的酒店不是公寓式的,“颜团”要了三间房,两个双人间,一个三人间。
折腾着又把行李箱搬上楼,林素累得气喘吁吁的,一点儿不冷了,歪在沙发上休息,看着罗锋先把紧闭的落地窗帘拉开了,又打开行李箱将几件大衣挂了起来。林素眼睛跟着他转,然后冷不丁的,又打了一个喷嚏。
他吸了吸鼻子,一片阴影忽然挡在面前:“是不是感冒了?”
“不可能……”他又说。
等到饭点的时候,有人在外面敲门,罗锋打开门,杭丹换上了一件羽绒服,问:“老罗,午餐怎么解决,一起找个地方?”
罗锋扶着门框,道:“酒店出门向右五十米有一家餐厅,我在网上看了口碑还不错,或者你们也可以吃别的,附近餐厅挺多.....”
“等等,你不去?”
罗锋摇头,往房里看了眼:“林素感冒了,有点不舒服,我陪着他……”
“感冒了?”杭丹走进来,“没事儿吧林素?”
林素靠在床上,跟朵蔫了的花似的,喊他:“姐。我没事儿。
“怎么感冒了呢,是不白天穿少了,让你爱单呢……”
林素没什么别的症状,就打喷嚏,加上吃了药头晕,“没想到翡冷翠这么冷呀,”大概觉得自己身体弱有点丢脸,他加了一句:“我睡一觉,明天起来就猛如虎……”
“还猛如虎……”杭丹轻瞪着眼笑了声,摸他额头,“没发烧就好。没胃口吗,吃饭才好得快。”
他摇头:“吃不下。”
杭丹想了想,看向罗锋,“那你呢,回来给你们带点吃的?”
“不用,我还不饿。”罗锋说,“待会儿他有点胃口了,看他想吃什么,我顺便去买点。你们去……”林素出声打断:“别,丹姐你能把师兄带走吗,我不用他照看。”
杭丹犹豫着,罗锋轻搭着她肩膀往门外推,笑道:“快去吧,大家都等饿着了。”
“至于吗,”罗锋关上门回来后,林素两只眼睛望着他,“我就感个冒,重症监护啊?我可没没那么矫情,等会儿给我招黑……你快去吃饭,我一个人静静。”
罗锋闻言失笑,把窗帘拉上了点:“你静什么啊。”
林素躺在床上,看手机头晕,又不知道和他聊点什么,闭上眼睛准备睡会儿。罗锋往他那边看了一眼,放轻动作翻着攻略地图。
林素一会儿就把眼睛睁开了:“那个……”他往沙发那儿觑,“师兄你唱首歌来听听吧。”
罗锋抬头,神情有点惊愕:“你确定?”
“嗯……跑调也没关系。”
罗锋将攻略放下了,用一种深邃又闪烁的眼神把他看住了,微微地笑:“这一段要是不剪,全国人民都要听见我的歌喉了。”
林素这时候却卖起惨,“我是病人,你唱不唱吧?”
第60章
“你饿不饿?”
“不饿,”林素撑起一点身子,“你别转移话题。”
“是想乐会儿?”
“不是,就想听你唱歌。”
罗锋抚了抚交握的拇指,豁出去了似地问:“唱首什么?”
林素一听来劲儿了,对方开金嗓儿就好,怎么还能点歌呢,“唱什么听什么。”
罗锋略沉吟,张嘴唱了一句。几个音刚出来,林素就听出那是《思慕》里的插曲了。罗锋嘴角挂着笑,好像是知道自己唱歌不行,有点不好意思,又像是带着点无所谓的随性,总之那种样子很迷人。
林素明面儿上不动声色,其实几番想垂眼,都不好意思看他。可不看,那在镜头里就是不对劲儿,林素在被子里捏紧了手指,靠在床头装做一副讨乐子的样子望着他。
眼前低吟着歌的人,是天上的云彩、悬崖边的花,他想攀,想摘,想得都快要了命。林素头脑发晕,手心里一直在冒汗:电影里的那些情节,浪潮一样在脑海里打,又黏又腻……
罗锋唱了一段,没唱了:“跑调没有?……”他笑着问,“实在不知道唱什么……”
“没跑,”林素说,口舌蓦地有点发干,可能是感冒更严重了,说不清,“你之前是故意唱跑调逗我的吧……”
“嗯?”
“明明挺好听啊,”他扬起一个笑,“感冒都快听好了。”
“好听?”罗锋的表情像是他在鬼扯,微微笑了一下,“有胃口了?想吃什么,我下楼去买点。”
林素想了想,对方还没吃呢,随便说了一样清淡的。
“那你躺会儿。”
大概二十分钟后,罗锋回来了,拎着吃的。他身上携着凉气儿,大衣外套有点湿,脱了挂在了衣架上。
林素问:“外面又下雨了吗?”
“嗯,下大了,路上都没几个行人。”罗锋说着,打开冒着热气儿的食盒:“过来吃点儿。”
两人吃着,没一会儿,门铃又响了。是蒋芹悦她们,吃完饭过来慰问病患。
“小可怜,真感冒了啊?”
“嗯……”
大家都慰问了他一番,天还早,就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聊着天。林素嘴里没味儿,用勺子拨弄着粥,一小口一小口地抿,听他们说话。
“看天气预报明天还是下雨,出行就麻烦了。”
“唉,我最不喜欢下雨天还出门。”
“关键是还冷啊……宁愿窝在酒店里看电视。”
“好主意啊,不过他们就扛着摄像机拍我们看电视吗……”
“哈哈哈哈谢狄肯定说:妈的这群智障……”
“不过咱们不是参观美术馆吗,在室内要好一点……”
第二天,佛罗伦萨果然如天气预报播的那样下着小雨,天空灰蒙蒙的,路面昨夜就湿了个透底,低洼的地方还有积水。
在楼下集合时,林素穿着一件短款羽绒服,里面搭着带帽儿的卫衣。面容比昨天红润了些,但看着感冒还是没有完全好。
方依霖说:“嘿这小子酷的,都这样了,还要讲搭配……”
林素瞅了眼她那身军绿色的棉袄,仗着和人熟了,坏笑着,用有点喑哑的嗓子喊她:“……粽子姐!”
方依霖就捶他:“当心我的小拳拳!”
这时,罗锋和赖床的苏瑾、李菲菲一起从楼上下来了。罗锋今天换了一套平驳领长大衣,浅驼色,围着围巾,看起来很温柔。也许是罗锋看起来就健康精壮,倒没有人说他穿得单薄。
佛罗伦萨,是欧洲文艺复兴的发祥地,这座城市本身就像是一座满载荣耀的博物馆,有“西方雅典”之称。
前几天在罗马的时候,“颜团”已经逛了几个教堂、博物馆,没有感到乏味,反而好像沉迷在了艺术的浩瀚海洋里,来到佛罗伦萨,一个个地都说着要去这边的乌菲兹美术馆、学院美术馆看一看。
乌菲兹美术馆的镇馆之宝有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达芬奇的《三王礼拜》等等,光是这几幅世界名作,就能令无数游客前来参观,不悔此行。
“颜团”在美术馆里逛了大半天,又参观了作为市政厅使用的佛罗伦萨旧宫,以及圣母百花大教堂,这一天,依旧是场艺术的享受。
旅途中,吃和玩同等重要。晚餐他们去了一家T骨牛排餐厅,名叫IILatini,在佛罗伦萨当地极富口碑。三分熟的正宗T骨牛排配上餐厅自酿的红酒,美味无穷。
这顿饭是旅行以来几人吃得最奢侈的一餐,吃完主餐,大家沾着酒吃着免费送的甜饼时,不免都感到了一阵肉疼。
“同志们,下一顿咱们得简朴一点了。”蒋芹悦道。
“吃面包就行!”大家泪流满面。
这一天,参观问路、买东西,林素作为团队的首席翻译官,嗓子用得多了,晚上回到酒店就感觉到了不舒服,不似昨晚那样有点痒,涩涩地发着疼。
喝了两杯开水,他去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后,看见罗锋还坐在桌边忙着。林素往那边瞟了一眼,多亏是他当导游,他想。
罗锋听见动静回头:“怎么样了?”
“快好了我感觉。”
在你身边,我感觉什么都好。
一觉醒来,翡冷翠仍被雾雨笼罩,路上行人们肩上撑着伞,步履匆匆。“颜团”计划在佛罗伦萨待上三四天,今天要去的是著名的比萨斜塔,乘火车半天时间就可往返。
大家撑伞出门,因为天气的缘故,心情都不太明朗,蒋芹悦想活络气氛,道:“让咱们在雨中相约比萨!”
“相约一九九八。”林素接了她话茬儿。
“小团宠康复了?”
“I’mstrong.”
令人惊喜的是,一行人到达比萨时,那边的雨已停了,天空还有些放晴的趋势。
比萨斜塔的“倾而不倒”吸引着无数游客,斜塔附近,很多游人正做着托举或者推倒的动作,而同行的伙伴们正为其拍照留念。
“有个科学家在这里做过实验吧,”方依霖说,“上学时老师讲过……叫什么加……加里,哦!加里约!”
“是伽利略!什么‘家里约’……”遭到了大家的集体白眼。
“又尴尬了……”
一个小时后,比萨城上空重又聚起大片乌云,远处天际隐隐有雷鸣,眼看天色不对,景点也玩得差不多了,“颜团”当即决定撤离,再乘火车返回佛罗伦萨。
在路边等车,才一会儿,大滴的雨珠就落了下来。一滴打在了林素的额头上,他仰头未及反应,就听到旁边的几个姐姐叫了起来。顷刻间,冰凉的雨已经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天空电闪雷鸣,街边的树木在风雨里飘摇,像是一场突然而至的灾难。
林素慌忙去撑伞,肩膀已经湿了一大块,水迹花一样地在深色羽绒服上晕了开。他吸了两口冷风,捂着嘴打了一个喷嚏。
几个人叫着,撑着伞去找避雨的地方。方依霖一个劲儿地道:“我出门前看了黄历,今天不宜出行!”
跑的时候,罗锋就在林素旁边,突然往对方怀里塞了一只包,黑色皮面沾着雨水。罗锋在风雨声中提高嗓门,说:“打开。”
林素有点茫然,也提了嗓子问:“干什么?”同时稍微用脖子和肩膀夹住伞把,手已经往里摸了,包里除了一些硬硬的证件,攻略书和地图,他在夹层里摸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是只棉口罩。
林素心里一动,把口罩往脸上戴好,耳尖发烫。他看过罗锋戴过它,他后来洗过吗?洗过吗?在雨里奔着,泥水欢快地溅在裤腿上,他一个人陷入了死循环。
最后,叫不到车,难得发一次善心的节目组将几人带回了佛罗伦萨。果然,当晚他们就白天的经历做了采访。然后这趟旅行也有好几天了,导演组让他们每个人都对团队里的其他人评个分。
“3、2、1,开始——悦姐,如果给导游老罗评分,你打多少分?”
“一百分,不怕他骄傲。”
“……满分是十分。”那边柔柔的一句。
“你处女座的吧,”蒋芹悦翻了翻眼,“那就十分,老罗在我眼里两个字,完美。”她顿了顿,笑了,“如果不是年龄差太多,我追他。真的。”
“那团宠呢,多少分?”
“弟弟啊……九十九分,哦九点九,”蒋芹悦是很喜欢林素了,不由乐道,“还有0.1分怕他骄傲。”
接着又采访其他四个女生……
最后节目组才扛着机器去了罗、林两个人的房间。
大概是有意吓人,节目组采访完林素后,多问了他一个问题:“如果现在告诉你导游是轮班制,作为团里另一个男子汉,你愿意接手导游,扛起这份责任吗?”
林素心想我愿意牵手导游,然后就开始摇头:“我只是一只团宠,你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
林素自个儿乐了一阵,正经道:“真的要轮班制吗?那我应该要接手的吧……不过不保证会不会把大家带沟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