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什么,她气成这样。”
庄子明回头看他,冲他一笑:“佛跳墙。”
对了,他亲爱的女佣大人,是一名厨艺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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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天晴朗。
何故之与庄子明一同去超市内购买物品,车上已逐渐放满所需与不所需的物品。
左顾右盼间,何故之像是发现了什么,拍了拍子明的肩膀:“那里有个东西,我去拿,你在这里等我。”
“好。”子明乖乖在原地等待,顺便在货柜上拿了几包零食。
不久,何故之回来了。
满满笑容都把眼角笑纹挤出,明明是很好看的脸蛋因为这神神秘秘的笑容,却凭空让他人生出想揍何故之一顿的冲动。
庄子明还没那么厉害,只是心中并不顺坦,压下无法言明的奇怪劲,他好奇道:
“你拿了什么?”
“是你很需要的东西,很需要很需要的。”
“我的?很需要的?”
“对!我专门给你选的,待会结账再给你。”
“别啊神神秘秘的,拿出来给我看,给我看嘛!”他好奇的心瞬间提起,脑袋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何故之藏匿身后的东西,好奇的脸蛋顿时拉长了脸,一撇嘴:“不给就不给咯,你放回去吧,我不想要了。”
“真是不经逗。”
摇摇头摸了摸庄子明给予安慰,后者一听此话,不快表情瞬间消失无踪扯了一把故之。
“给我看给我看!”
“好吧好吧。”
故作无奈一叹气后也是彻彻底底遮盖不住放肆的大笑,手从背后抽出亮出物品。
“看,加厚版鞋垫,我摸这个比较舒服,觉得特别适合你就给你拿来…”
顿时...小矮子傻眼。
呐,寒风飘零。
庄子明,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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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起以前的事了吗?”
近段时间何故之身体恢复的十分不错,从前段时间能够下地做复健后,身体素质也是蹭蹭往上涨。
自家医生检查一番也是高度评价他的身体康复状况,也因为在之前检查报告中提过受伤前有过不错的肌肉锻炼记状态,建议做一些劳动力较低的农活好锻炼苏醒久不锻炼的肌肉,让身体恢复的更好。
于是何故之也跟随子明下地,拿个小篮子摘果子。
“这是什么?”何故之捡起一粒青果子,穿上胶鞋的子明随手摘起身边的果子朝他扔去。
“这是番茄,结果期在夏秋两季。喜阳喜光喜温品种,温度在20至25度内比较适宜,为土壤也需要肥沃,所以我给安排这里生长。你手里那是还没成熟,还被鼠咬过的,所以落了下来...你可千万别好奇吃了。”
“呸!!!!!”
一个落有牙印的果子,瞬间被丢弃一旁。
那是每日生活之一,锻炼身体只是其次。
在身体好转的同时,他的脑中淤血也接近消散。于是,他的记忆恢复状态也更多地被子明与珍妮所关注。
他能想起自己的姓名,性别,年龄还有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其他的便已想不起来了。
可暂时想不起来更不代表一辈子想不起来啊!
珍妮似乎不太关心,反倒身为“主人”的庄子明一直很关心,也很紧张。
导致,每一周都会时不时把询问挂在嘴上,问了几遍。
今天依旧。
他在用餐后的闲暇时段,给何故之擦祛疤药的途中又开始提及。
何故之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摇了摇头,满满的遗憾并非伪装。
庄子明同样在心中暗暗松气,只是不知为何在内心同样有几分失望。不知是为了何故之,还是自己。
总认为,自己也成为了坏人。
平心而论,他真心希望何故之能够康复。身体上的可怖刀痕自己一个旁人看了都心惊肉跳的。而故之,在早前也曾因为这伤痕疑惑询问,他不知该如何与人告知随意敷衍后转移话题。
而后呢,越来越沉稳的人,也再也不曾提起此事。
似乎平静接受,这样的身体。现在的医术那么强大,若是那么介意,也并非无法变成以前的样子。
更别说如今持之以恒的涂抹,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就在他松下那口气时,平静的故之忽然炸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
庄子明直接被那一声大吼吓得摔下椅子,望着那严肃的面容不由紧张。
“你..你..你想到了什么。”
“我。”故之无比阴寒的面孔转向吓得不轻的子明,阴森森的:“我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很重要的事。”
重复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强大到把庄子明整颗心都提了起来,难道...
不!!不会的!背后寒毛瞬间炸起带出一身的汗,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震到发软的人似乎也说话并不利索:“你..你..你想起..什…什么?”
“我...”阴测测的人忽然手捂脸,做娇羞少女状。
“我想起,我是个美男子,很帅很帅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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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杯子还未朝那人丢起,庄子明已被直接气到半昏迷状态,“dong”一下撞在椅子上久久不出声。
何故之对庄子明的反应感到无辜,眨眨眼一摊手
“怎么了?这个笑话,不是挺好笑的吗?”
一百三十五:怨妇安莫
新年过后的三月不久即来,许原也迎来了自己的第二个学期。
“读书其实也不用很认真。”安莫抓住傻原的手特别不舍,想到不能整日整日待一块他就特别忧伤。“要是实在觉得困难,不读也行,我能养你的。”
“不行…不行..”高高兴兴迎来开学季的傻原听到安莫的话,惊恐的表情比遇见鬼简直好不到哪里去:“我...我是男子汉...不是小白脸...不..不..不包养..”
呸!这么软的一个人除了第一个字相同外,哪里还和男子汉有相同之处?明明之前还知道自己是被包养,这么一转眼功夫如此健忘,这样说也不怕自打脸。
怨念无比的人执着亲自开车带许原去了学校门前的小角落,索取多个告别拥抱与告别吻,在终于引来他人视线中带一颗玻璃心自己开车去公司。
“瞧瞧,你可真是个怨妇。”
在办公室内嗑瓜子的艾谦大爷,瞧安莫心情不佳的幽怨,一个瓜子皮扔了过去。“还是不是个男人了,真是个low逼。”
当然,迎接他的是高大上的烟灰缸,直接往脑袋砸去。小矮子吓得直接从台上摔到地下,吃了几口烟尘。
滋味有点酸爽。
“卧槽…”艾谦爬起来拍拍身,在心中稍稍对比自己练拳后的力量能不能抵得过安莫的攻击,发现这条路行不通后选择较为柔和的语言攻击。
“你个小气劲,说你点还不乐意了!”
“你觉得,我像个女人?”笑起来的安莫比不笑还要可怕,以为会沉溺温柔乡逐渐丧失野心的人,一身冷汗后才发觉安莫似乎更加变态了。
“.....”然而艾谦是个爱说实话的好孩子,“你不是个贫乳么..还病娇..属性点全被你点满了你不知道?”
待在这个办公室,再怎么躲都躲不过,最终哭丧着脸默默发红的脸蛋的艾谦,萎靡坐在沙发上,继续嗑瓜子。
“我为什么像怨妇?”
忽然的,沉浸在自己思想内的的安莫开口。
显然艾谦也是一名不黑死安莫就要死星的人,冷哼一声存心要膈应死安莫,条条细数:“对于正常社交生活过于束缚,对于该享受的自由权利也过于管束,如果离开自己身边时时刻刻都要监管其一举一动。许原是傻,看不出奇怪,就我们这些旁人而言,真受不了没一点自由的生活,你就太可怕了。”
“我觉得你该看看书,明白明白怨妇是什么意思。”
安莫皮笑肉不笑:“反正我性生活很满足,也没死男人,更没对人下毒手。怨妇,两个字都跟我名不副实。”
“你确定..下毒手..你好意思说?”真tm不要脸。
安莫的脸,在一刻阴沉的可怕。
他真是讨厌如此鼓噪的嘴,总要时时刻刻挑起令他跳脚的痛楚。
“我下次,绝对会把你的嘴巴缝起来,让你一辈子说不了话。”
那天,安莫全程黑脸,低气压散发整个公司。
无人敢惹。
下午六点。
“煮饭…”欢快按下按钮,开始洗盘子。
开始新的一学期的傻原显然是开心的,放假虽好但是呆久了总是无聊,外边天气又冷,安莫要带他出门玩都不愿意。
唯有几次是去泡了温泉,有一次还因为嗜睡犯了差点在池子里睡过去,若不是安莫过来都不知道要睡到何时。
其实,也是无聊的。
他本身的性格决定了他更爱待在有安全感的家里过好每一日简单生活,吃喝拉撒睡就够了。
他现在过得很好,努力一点认真读书,毕业找一份比较好的工作养爸妈,接下来,是不是就得开始娶妻生子...唉?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脑袋正乱想着,忽然听到门口的开门声一顿,过了一会儿才反应回来是安莫回来了,急忙跑过去。
“回来了…”
他是很尽职的恋人,听到门开的声音下意识往门口跑去,像苦等“丈夫”的妻子有小分别之后的开心。
只是,今天这名“丈夫”并不是那么开心,傻原的话刚说完就扑到人怀里哭诉。
“艾谦今天说我坏话…他说我好多坏话。”
“诶?”
傻原完全不知道安莫这是唱的哪一出,扶着醉醺醺的人到客厅给摔进沙发内,轻轻给红透的脸颊拍了拍:“喝酒了?”
“嗯..”醉酒之人看起来精神还挺好,一点头拿了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口:“下午有个酒会没办法不喝,就喝了点。”
“那你坐着..我给你..给你弄点水喝..”
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安莫应酬多,再好的酒量难免有上头的时候。不过喝醉后的安莫也不会像他以前看过的醉鬼一样耍酒疯乱打人,只是会变得多话,调理也算的上清晰,跟你谈天论地从诗词歌赋讲到人生哲学,所以傻原每次都只会给准备一瓶水,让说的口渴的人喝水解解渴。
醒酒汤就算了…他怕自己一动手直接把安莫送进医院去。
“别!”安莫拽住他,眼睛睁的贼大死盯着许原:“艾谦他说我坏话,今天。”
动弹不得的傻原只能先坐下,继续听安莫说。
幸好人长得好看,白皙脸蛋染上漂亮的红晕,雾一样双眼迷蒙的,带有若有若无的挑逗。深深凝望这许原,他说:
“艾谦那个人,他说我对你不好,他说我是怨妇,说我总欺负你。我有吗?”
“没…”
“对啊!我怎么可能欺负你!你也打不过我,抱抱都还来不及呢。”
说着说着就跟傻原抱抱,往人脸上狠狠亲了口。不排斥安莫的动作,只是受不了奇怪酒味真的让许原难受,推开那张脸继续听废话。
“你说他是不是很坏!破坏感情,这人啊,人品不算好。你说呢?”
“不会..人..人还是..挺好的..他你弟..怎么会不好。”只当是一时气话,傻原给安莫顺毛消气。
安莫顿时不乐意了,“哪里好了,他说我坏话了你还说他好。”
听人讲话如果也算得上是一份职业的话,那么做这份工作的人必须要有极其良好的耐心。不然,可能会疯。
就如许原,安莫死死的拽住傻原衣服不给动,身体一直蹭还很聪明的乱摸,嘴里就一直重复着,刚才的话:“哪里好了,哪里好了,哪里好了。”
真的重复至少百遍!试图给艾谦说好话的傻原发现这根本无法让安莫停止复读机似的可怕重复,只能心中给艾谦道歉,硬着头皮说道:“他其实..也没那么好…”
“就是!一点也不好!”拍着手背语重心长:“那以后就别跟他来往好不好。”
“.......”
这是他第三十次听到安莫如此要求了,上一次好像是说不要跟那个过来送快递的小伙子关系太好。
但是,那是安莫自己的东西啊。那时候的安莫不是还在洗澡吗,他不拿谁来拿?
真是的,安莫总爱说笑。
“洗脸..”对此傻原选择忽略他的问题,摸了摸冷冰冰的脸蛋推人去厕所,“脸好冷..”
“我嘴也冷。”
傻原敷衍性亲了口,就在厕所边的厨房倒了一壶水放在餐桌上,站在门前似乎没听到哗哗流水声,一敲门:“洗好..洗好了?”
然而无人应道,稍稍等待中极为担心,开了门进去一瞧,刚才还能说会道的安莫直接倒在湿润地面闭上双眼似乎睡了过去,吓得他赶紧把人扶起来拖到外边随便找张椅子放下。
醒不了了吗?傻原仔细打量一会,摸了摸脸颊似乎还冷的厉害,从里头准备热毛巾擦脸与双手,最后再擦擦脚后把人背在身后慢慢上了二楼。
酒醉后的安莫不闹,就是太能睡,一天一夜也叫不醒的状态其实更加省事。相比自己,安莫说他喝醉后特别不规矩,吓得自己连果酒都不敢喝了。
安莫直到第二天晚上才醒来,他醒来的时候许原都睡了,脑袋疼到冒出细密冷汗的他澡都不洗直接去了许原房间,扑到床上抱着人直哼哼。
“嗯..怎么了?”
许原这么被摇醒,打着哈欠舍命陪君子熬了一晚上的夜到凌晨五点多才得以重新睡觉。第二天起来直犯迷糊上课听都听不懂。
“脑袋疼,你给揉揉。”
哈欠连天的人把手放在安莫脑袋上:“这?”
“这。”手被移上一点,慢慢按压轻柔:“你给按按,不是你按我不舒服。”
声音轻柔带有久不进水的沙哑低沉,较为明显的鼻音让安莫的无理要求听起来更像是撒娇。
他天天都在撒娇,一直以强势示人的人必定活得更累,在弱者面前可以适当为领导作用,可在自己爱人面前,其实也很想被保护。
没有人能一直强势,安莫只是在外边比较厉害。家里并非一味以他为主,也并非一直都是自己一直缩在其怀中入眠。偶尔安莫也会把外边的情绪带回家中,偶尔也会觉得太累想好好休息。
他也会给安莫安心拥抱的,他也会跟安莫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也能把安莫抱在怀里的,他也能安慰安莫的。
他是弱者,安莫是强者,将是最大的,兵是最小的。
然而兵能吃了将,弱者也会是强者的依靠。
这是他们相处的方式,或许不是最好,但却是最适合的。
“许原,你是我这辈子,唯一对我这么好的人。”
胸前忽然被睡在怀里的人亲了一口,迷糊间因为小小的触感而有所清醒。
那句话,从耳朵进入心田,轻轻的,撩拨了一下。
眼下是隐藏不住的,温柔。
一百三十六:清明归家
三月底开始春寒咋暖,早晨与中午是一个极端,中午和晚上又是一个极端。
早晨许原依然需要穿上外套出门,中午天气暖和的只身着一件长袖。
而到了晚上,外边的寒冷冻的他只喜欢在家中缩,在适宜暖和的温度认真学习。
但同样的,天气也逐渐暖和。他自认为冷意依然浓厚的日子里,安莫已经热到连上衣都不大爱穿,和依然穿长袖长裤的许原相比简直是极大的反差。
“很热吗..”傻原问安莫,后者扫了一眼正在工作中的暖炉,只得无奈一笑。
看来...天气真的暖了。
也到了,每年祭奠爱思的日子。
那是三月末的一天。
“我会..会回去的..”
再一次与家中聊聊家常说起某件事后给出答复,挂断手机的傻原停靠在墙边站了许久,眼中失去焦距思想早已沉浸在自己世界中,似乎在思考。
“宝贝儿。”忽然在背后伸出一双手揽过肩,脑袋靠在肩上笑眯眯正欲逗人玩,望见眼角处的泪渍和红圈,顿而一愣。
“你怎么了?哭了?”
“没..眼睛疼..没事..”没有玩闹的兴致放下安莫的手,离去上楼的背影有无法言明的寂寥,让人压抑。
只剩在一旁的安莫,凝固了笑容。静静看着许原眼中有小小疑惑,在思考他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