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束柔和的光合拢成了一束,形成一个心形的形状将他们拢在在其中。
陈砾暗骂总统阁下一大把年纪还爱玩这种,一边感受到自己的掌心里那只汗湿的手。
墨休并不是害羞,而是想起他根本就不会联邦的舞步,丢了自己的脸不要紧,丢了陈砾的脸那可就糟糕了。
当他们踏进舞池,音乐已经换成了舞曲的前奏,四周掌声响起,不怕被人听见,墨休便凑过去将自己的窘迫说了。
陈砾沉吟片刻,其实他跳舞很烂,但这种时候怎么也不可能说出来,于是他便对墨休说几个简单的——他只会的那几个舞步,然后又问了墨休他们虫族的,刚刚在心里默记下来,前奏便结束了。
美妙的音乐如流水般在耳边低诉,舞池中央的两个青年缓缓起步,那束心形光束一直跟随着他们,那舞步似曾相识却又似是而非,似乎是掺杂了别的东西。
即使是最挑剔的舞蹈家也不能评判没见过的舞步,幸好陈砾和墨休的体术不错,身体协调性强,加上他们自有的默契,竟然很是赢得了一些掌声。
他们相拥在一起,相仿的身高让他们看起来无比的和谐,陈砾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打了个满分,然后下一秒他感到原本只是搭在手臂上的墨休的左手也放到了他的腰上,然后他就腾空了起来。却原来是墨休熟悉了他们自创的舞步之后,就觉得有些不满足了,太过于单调。刚才在总统阁下的首场舞时看到有这个动作,便学了过来。
陈砾差点没气得吐血,人总统夫人那大裙摆甩得好看,他西装裤甩毛线啊!一不小心就变成女步,陈砾宝宝表示很不开心!
被墨休抱着腿弯甩来甩去,陈砾那颗记仇的心燃烧起了熊熊火焰,当他双脚落地后,也学着墨休的动作,把他举了起来。
此时全场观众:懵逼.JPG
总统阁下勾起嘴角笑了,坐在他身旁的总统夫人看了这桌的其他几位,然后凑到丈夫耳边低声问:“这么好玩?嗯?”
“还好吧。”斐锦炎面带笑意,嘴唇并没有怎么蠕动,虽然有音乐声掩盖不用怕被人听见,但是保不齐就被人读了唇语,公共场合还是注意点好。
“叶家老二有点不对劲,你注意到了吗?我看他总是看着那孩子,恐怕不怀好意。”总统夫人低头看着脚下漂亮的高跟鞋,不知道这鞋子过了今天,以后可还能穿?
“难道他还敢在这里这种时候撕破脸?”斐锦炎收了笑容,虽然他相信自己夫人的观察能力,但是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叶政轩想作怪就不怕被他搅和了?
总统夫人姓季名柔,季诗雯是她的侄女,然而她的长相却不同于季诗雯的柔美童颜,而是艳丽得有些尖锐,就好像她这个人一样,“叶政轩想杀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做贼易防贼难,再不调转身份,恐怕我们容易吃亏。”
季柔说得不无道理,但是斐锦炎身在的位置注定他要考虑的太多,虽然有些心动他却也只能遥遥头说,“我再考虑考虑。”
闻言总统夫人皱了皱眉,心想这些年斐锦炎越发小心谨慎,当选后更是连地球都没离开过,她并不是失望于当年斐锦炎答应带她看遍所有美景的誓言,而是觉得斐锦炎为了当好这个总统付出得实在太多,她不想他最后连性命都奉献了。
季柔看了看自己鞋尖上那颗巨大的蓝钻,水蓝色的钻石在舞池灯光的照射下显得越发闪耀。
“……他们俩是不是要打起来了?”乔西还从来没见过有哪对正在谈恋爱的人是这样跳舞的,跳得凶煞气十足。
“大概……”斐然攀在扶手上,推了推差点掉到楼下的眼镜,饶是他这种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大人物”都有些嘴角抽搐。
“不会啊,殿下和陈砾跳得很好。”拉菲尔一脸兴奋地说,换来身边所有同伴的瞪视,虽然比他们大上一两岁,但是拉菲尔一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他单纯而又容易满足,“我觉得他们很开心。”
“说得也是。”斐然看了拉菲尔一眼,在对方看过来之前收回了目光。
金发碧眼的校医看着斐然的后脑勺叹了口气,斐然的心太难打动,他到现在都不敢表白,每次看着斐然像是问他干嘛老缠着他时,他都转移了话题。他虽然二,但是他对人的感情最是敏感,斐然表面上滴水不漏……其实他内心也滴水不漏。
拉菲尔狠狠地想,殿下都吃上肉了,什么时候他才能开荤啊?!要不要干脆用强?
默默盘算了一下双方武力值,拉菲尔觉得这个想法很可行,他看过斐然训练知道他大概在什么水平,而他拉菲尔,因为表现得比较二,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其实他也是很厉害的,虽说比不上陈砾和殿下,对付杨成益那样的却是不在话下,而斐然就更不是他的对手了。
想到那副眼镜下面那双墨黑的眼睛,白皙到能看到青色血管的肌肤,拉菲尔觉得自己迟到的发情期好像要来了。
音乐进入平淡的尾声时,陈砾和墨休都累得气喘吁吁,从墨休开了个头起,他们的舞步就越来越奇怪,但总逃不脱被抱起,然后甩来甩去的范畴,陈砾搭着墨休的肩,头靠头的贴在一起,呼出的热气直接进入了对方的口腔,带起了一阵奇怪的酥麻。
几乎是下意识的,两个人越靠越近,近到温热的唇贴上了对方的唇,已经非常熟悉的两片唇贴胶着,几乎是同时开启,陈砾的下唇被墨休含在嘴里吸吮着,他们唇齿纠缠,发出啧啧的水声。
墨休的心安定了下来,被他压制在心里的恐惧一扫而空,只要陈砾还在他身边,他就无所畏惧,墨休想道,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了,除了陈砾自己。
陈砾认真地跟墨休接吻,感受到了墨休身上传来的甜腻气息在舌尖蔓延,渐渐的充斥了身周,那一刻他忘了自己在哪,只有身体的感官在影响他,直到周围响起了如雷的掌声。
一段搞怪的音效响起,光束在眼前乱晃,看着其他人善意的微笑,陈砾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在半个小时前他才刚刚跟墨休鬼混完,按理说他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雄风,又不是泰迪,而且就算是精虫上脑了,也不至于连身在何处都忘记。
他抬手扶额,发现额头隐隐有些热,抬头挂起微笑和墨休一起谢了场转身离开,因心绪不稳也就没有发现在他们背后,叶政轩真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他。
走在通往二楼的楼梯时,他才低声对墨休说:“我好想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墨休第一时间伸手去扶他,陈砾捏着他的手腕,有些难以启齿地说,“我好像……中了春/药。”
“……”怎么可能?!
墨休一直和陈砾在一起,可没见他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桌上的酒也是服务生端上来,一次性排开放在桌上,谁也不能预测陈砾到底会拿到哪杯。
墨休突然想起一个关键,他倒抽了一口冷气,脱口而出时已经是肯定的语句:“乐儿,你是发情期到了,你要成年了。”
“……狗屁!”陈砾喝骂道,此时他们已经回到了座位,但鉴于聊的话题有些私密,俩人坐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倒是羡煞了其他人。
“啊,我也好想秀恩爱啊,能不能给我个大diao直男?”这是大胸的戈雅。
“啊,我也好想秀恩爱啊,能不能给我个斐然?”这是眼看斐然不在才敢说出口的拉菲尔。
“啊……”
“闭嘴!”这是发现乔西有跟腔趋势害怕他说出什么羞人话的英楠,看着对方绯红的脸颊,被迷了眼的乔西乖乖地闭上了嘴。
“还记得你之前晕倒那次吗,其实那时候我和拉菲尔就发现你可能进入发情期了,只是别的雄虫并没有这么严重,大概就是一段时间的持续低热,这是因为正在觉醒虫纹,同时开始发情,等发情期结束,就正式成年。虫纹觉醒成功的概率很低,在此之前我们没见过混血的雄虫,所以也不知道你觉醒虫纹到底会有什么症状。”
“……”陈砾想说不可能,前世他活到二十八了,也没见什么狗屁的发情期,没道理重生一遭连自己的身体理解不能了,可是张了张口,他却发现自己无法用事实反驳墨休,重生这件事,一开始是觉得说出来没人会信,现在觉得那就好像一场梦,是未来的自己用那场梦来向自己示警,让他去阻止那场可怕的战争。
“那按你说的那啥……发情什么的,我该怎么办?”陈砾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靠在墨休怀里,男人小心翼翼的将他环住,为了让他靠得舒服点一动不敢动。
“拉菲尔那里有什么药可以治么?他好歹是医生啊。”
“很遗憾,没有,虫族的发情期只能靠交/配来解决,释放了就好受了。”那又不是病……墨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一本正经点,而不会显得太过急切。
“一点力气都没,快睡着了,那里却硬得不行……怎么搞?”陈砾脸上都是慵懒的表情,他横了墨休一眼,感觉虫族的雄性会越来越少肯定是因为精尽人亡。
墨休在陈砾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脸上就挨了一巴掌,不过陈砾没力气,那一巴掌像是猫抓一样,倒是让墨休心里越发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只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晚会就要结束时,斐锦炎接到消息,有外星人威胁论的支持者在外面举牌示威,要求政府将外星虫族关押,他想了想便安排墨休他们先行离开。
陈砾精神稍微恢复一点,刚才躲到厕所墨休替他撸了一把,果然是有效,如今总算不再那么难受。只是当他坐上飞车脑海里却有一种不知来源于何处的危机感。
他强打精神地坐起,将整个晚会的经过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随即立刻拨通了斐锦炎的号码。
只可惜已经晚了,被抛在身后的假日皇冠酒店的方向发出一声巨响,滚滚的浓烟冲天而起,火光照亮了京城的上空,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天际。
小剧场
陈砾:还能不能好好跳舞了?!
墨休:啊?乐儿我跳得不好吗?
陈砾:呵呵,好屁!
墨休:可是我们赢得了很多掌声啊,大家都喜欢我们的舞(掌声最激烈的时候是在接吻那会儿,好想再来一次)
墨休:不过发情的乐儿也好可爱,好想抱住揉揉
陈砾:发情你妹?!你全家都发情!(╯‵□′)╯︵┻━┻
第45章 44.43.42.41.40
“回去!”陈砾几乎是用吼的,斐锦炎要是出事,未来还能被改变吗?
“可是……”被安排来保护他们的保镖迟疑道,总统的命令是将这两个人送到安全的地方,虽然忧心总统阁下的情况,但是军人出身的保镖却无法擅自违抗命令。
低调的黑色飞车在高速飞行的状态下急停,陈砾瞬间取得了飞车的驾驶权限,良好的性能让乘坐在飞车里的人没有受到过大的冲击,但小幅度的前倾还是有的,陈砾刚才就站了起来,要不是墨休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这一下就得摔了。
“我们回去。”陈砾低垂着眼看着墨休,眼神坚定。
“好。”
本来还以为需要找理由说服,没想到墨休却当场点头,陈砾紧绷的神经因为墨休的支持而放松了不少,飞车已经掉头,往爆炸的方向驶去。
然而没走多远,陈砾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嗡嗡声,那是机甲的战术刀高速震动时发出的声音,战术刀是军方制式机甲的常备冷兵器之一,就好像他们训练机配备的三/棱刺一样,在破开敌军机甲防御外壳时战术刀比三/棱刺更有优势。
据陈砾了解,总统的座驾统一使用机甲配置,也就是说,这辆黑色的飞车可以防御枪械子弹,便是连导弹也有一定的抗打击能力,但却对机甲专用的战术刀束手无策。毕竟谁也想不到在首都一环这样的地方居然有人敢把机甲开过来。
一架涂着迷彩的军用机甲从无到有显出了轮廓,出现在陈砾眼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几乎毫无停顿的,那把比人还要巨大的战术刀就当空切了下来,在这台机甲出现的前一刻陈砾就扑到了驾驶位,将无人驾驶系统切换成手动,当战术刀几乎要贴上飞车外壳时,切换系统读秒终于完成,陈砾横打操纵杆险之又险地横移了数米躲过了那一刀。
飞车掩藏在一栋大厦的背面,陈砾小心翼翼地观察那犹如架突然出现的机甲。
“嗡”迷彩装的机甲转动着手臂,竖切改横切,依旧是沉默而杀伐,透着一种对生命的冷漠。
大厦的水泥精钢挡不住战术刀的破坏,机甲的动作一往无前,他有信心破坏被锁定的目标,而不会伤到里面的人。
割裂的空气的焦灼味道透过飞车空气循环系统传递进来,四散的水泥块从高处坠落,像是切豆腐一样将那栋大厦拦腰切过。
在陈砾手中的飞车就好像巨浪中的冲浪板,再大的浪头他也能冲上顶端,并且他还在想着反击。
[武器系统已准备]
这台飞车是斐锦炎的座驾之一,身为一个当选以来一年遭遇数次袭击的总统,他可不会将自己的生命放到别人身上,要知道斐锦炎当年也是王牌机师出身。
陈砾认出了那台机甲,此时那台机甲还不出名,驾驶员是一位非王牌机师,名不见经传。但是五年后他将会在战场上成为虫族的噩梦。
陈砾前世和他合作过,对方干净利落的战斗风格印象深刻。那人曾经是地下机甲对战比赛的冠军,那个比赛是火星最流行也是最黑暗的比赛,参赛的双方都要立下生死状,这种比赛是以生命为赌注。
赢的人获得了荣耀金钱,输的人失去了性命。
“杀气好重。”墨休坐到了陈砾身边,保镖被他赶到后面去了,双手放在已经换了个样子的操作板上,副驾驶位上搭载的武器系统已经充能完毕,他凝神观察那台机甲的每一个动作,“但是他好像并不像要杀我们的样子。”
“他在克制,或许是因为他得到的命令是抓捕而不是杀掉。”
[武器系统已预热]
墨休动了起来,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两次负距离亲密接触,让他和陈砾的默契达到了顶峰,他们没有任何眼神交流,当陈砾调转车头时,墨休在操作板上输入了攻击指令。
只见飞车的前端车灯下方被打开,两根黑色的枪管旋转着突了出来,那黑沉沉的,如同死神的镰刀,双方的身份瞬间调转。
倾泻而出的子弹在空气中带出肉眼难辨的尾翼,火光在枪管前喷洒,飞车因为枪管的后坐力而上下颠动,但这种颠动在陈砾和墨休的默契下并不影响枪管的射击。
不停歇的机枪射击声在耳边回响,后座的保镖已经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还在校的学生,却是比他这个专业保镖还要专业。
迷彩机甲只来得及将双臂互住驾驶舱,便直面了飞车的射击,那些子弹却没有瞄准驾驶舱的位置,而是全都击打在机甲的腿部位置,重复打击一个地方,机甲的外壳很快变得凹陷乃至被打穿。机甲的驾驶员意识到不对,机甲腿部有平衡系统,如果被破坏会变得非常麻烦。
那名驾驶员当机立断,将机甲右手上的战术刀当做飞刀对着那台飞车射去,到这时他也顾不得活捉的命令,而且他的内心深处隐隐觉得,自己根本就伤不到那台机甲。
从开始到现在,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被原本应该是猎物的敌方看穿,原本以为是一个简单的能拿到很多奖励的任务,没想到却是这么棘手。
在假日皇冠酒店爆炸的前几分钟,斐锦炎正和他的夫人来到一个房间,推开门就看到斐然正站在那里。
斐锦炎挑了挑眉问:“你这么来了?”
斐然看也没看他,轻哼一声道:“我妈让我来的,你以为我想见你啊?呵,脸真大。”
“你小子敢不想你爹?!”斐锦炎走过去作势要打,最后却将儿子抱在怀里,惹得斐然脸色暴红,随即用力推开父亲,恶狠狠地说,“每次都这样,我不是小孩了,不经同意就搂搂抱抱……”
“好了,你们父子俩想肉麻有得是机会,现在……你们最好听我的。”季柔去里间换了一套便于行动的紧身黑衣出来,外面套着一件黑色西装,棕色的长卷发拢在脑后,扎成高马尾,显得既干练又靓丽,手上还拎着她那双蓝色高跟鞋。
见那对父子又是背着脸谁也不理谁的样子,但是从儿子红透的耳根和丈夫脸上的得意,便知道,肯定是老斐又撩拨小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