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三千未见一丝斑白,容颜俊秀难窥岁月留痕,怎么看亦不过是青年的宋庄主,竟已年过不惑?
萧斜阳一时之间难以消化这件事。
步倾流道:“若是修炼的武功心法上乘,容颜不老,亦不是不可能。”
萧斜阳道:“尊主,你还知道关于宋庄主的事么。”
步倾流道:“知之不多,据闻宋庄主的妻子是上任无剑庄主乔南山之女乔伊伊。”
萧斜阳道:“没了?”
步倾流道:“没了。”
萧斜阳道:“那我……先回房了。”
步倾流见萧斜阳想要就此离开,手一伸,拉住了萧斜阳的衣袖。
萧斜阳回过头来,见红了耳根的凌月尊一脸欲言又止,忍不住那颗要调戏的心,他挑起步倾流的下颌道:“尊主,舍不得我呐?”
步倾流轻轻拿开他的手,道:“你不留下来?”
萧斜阳的内心经过一番强烈的挣扎,坚持告诉自己:要傲娇,要矜持,绝对不能留!
于是,他从凌月尊手里一点一点地抽回自己的衣角,唇角一勾,邪魅笑道:“尊主,今晚就不了。”
随后,萧斜阳果真没回头地出了房门,留步倾流独自坐在房内,步倾流只觉萧斜阳表情忽明忽暗,却看不出他内心挣扎得有多艰辛。
回到自己的厢房,萧斜阳连续喝了一壶子冷茶水,才把胸口那口邪火忍了下来,与步倾流同房?他真怕自己三更半夜兽性大发把人给弄个体无完肤。
得来不易的人,他得好好珍惜,因而,必须骄矜到底!
作者有话要说:
连续吃了一个星期的麦当劳……是时候回归正轨了
下一章靖王陵,鬼婴殿,往生池[此处手动再见]
PS强调,逆一脸CP,斜阳是霸道总裁邪魅狷狂桀骜不驯——受。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老子的人(补字数)
熹微晨光伴随着阵阵清风散入房内,洒落在睡姿清奇的萧斜阳身上,听闻窗外鸟语,他搂过被子便将脸埋入被褥间,挡住了那扰他睡眠的声响。
囫囵间,总觉得哪里不对,就像是有一件要做的事情还未完成,经过与浆糊似的浓稠睡意的一番对抗,萧斜阳一掀被子,顶着沉重的眼皮,从床上坐起。
他记起来了,他想今日早起去给步雪莲送早饭,以往都是步雪莲把早饭拿给他,自己从来都是饭来张口,他心道:这样的恶习得改!
如此想着,萧斜阳却又抵抗不住那睡意,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继续睡死过去了,以往在江陵,除却为了碰见下山的步倾流,他一般不在清晨出没,清晨是他用来补觉的。
跟着步倾流的这一路,作息虽然是规律了,但可以睡的时候他还是不会早起。
步倾流左手捧着早饭,右手轻敲房门数次,仍不见萧斜阳来开门,思量一番,决定推门而入。
只见萧斜阳把脸埋在了被褥里,半个身子搭出了床外,一头黑发不甚整齐地垂落下来,堪堪遮住那因里衣松散而露出的线条流畅的左肩。
见此景象,步倾流将早膳置于木桌上,快步往萧斜阳床头走去,便要替还在熟睡中的人调整姿势。
朦胧中,萧斜阳感受到了萦绕在周边的雪莲香气,眼睛尚未睁开,手却自然而然地抱住了步倾流的腰。
步倾流正替萧斜阳翻身,以免他长时间埋在被褥内以至呼吸不畅,不及防地被他一把抱住,难以施展动作。
步倾流尝试抽出身来,萧斜阳延续了以往‘死不松手’的特性,微微挣扎间,他本就不整的里衣,散得更开了,露出了一片漂亮的胸膛。
步倾流看得此番景象,脸上飞速起了两抹薄红,正要替萧斜阳将里衣整理好,怎料那人一把将他拉跌在床上,往他身上蹭了蹭,含糊道:“困……再睡一下。”
萧斜阳这一句话,声音嘶哑带着两分软糯,听得向来面无表情的凌月尊眼底泛起了一丝波澜,也便不忍心把凌月插他怀里了。
等到日上三竿,萧斜阳方睡足了,睁开眼睛方醒悟到自己半个身子都叠在了步倾流身上,手缠着他的脖子,左腿更是放肆地跨着他的腰。
尽管被萧斜阳毫无章法地一通乱缠,步倾流依旧规规矩矩,睡姿标准。
萧斜阳眼见近在咫尺,就连睡觉姿势也是一本正经的凌月尊,内心又盈了一汪坏水,他唇角勾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伸手便去轻扯凌月尊的衣领。
步倾流本就只是假寐,因而萧斜阳轻轻一个动作,他便睁开双眸,眼底一片澄澈清明。
萧斜阳腿一跨,以手肘撑起身子,将步倾流困在身下那一处地方,剑眉一挑,乐道:“尊主,时辰正好,不如做点什么?”
萧斜阳那如丝绸般的发丝落在步倾流身上,有几缕更是直接碰到他颈间肌肤,带来丝丝凉意。
步倾流道:“醒了便起来洗漱,早膳我已放到桌上。”
萧斜阳这才想起今早那件没做完的事,想着下次不能这样了,若不是昨夜难眠,他今日也不会睡到此时此分。
爬下床洗漱完,方好路过一面铜镜,萧公子摸了摸自己的脸,乐了,自己眼底多了两抹青黑……昨夜不眠的教训。
见萧斜阳在木桌前落座,步倾流方道:“你是否彻夜不眠。”
萧斜阳咬了一口肉包子,爽快地点头承认了,昨日那股邪火让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步倾流道:“为何?”
萧斜阳有意调戏,道:“看书,颠鸾倒凤十八式。”
步倾流被萧斜阳的话逼得耳根子红了,却没有离去,萧斜阳心内暗道,雪莲进步了,竟然没被气跑。
早膳过后,步倾流端坐在一旁,闭目练心法,萧斜阳则寻来朱砂,按照以往的习惯,混合自身精血,龙飞凤舞地画起了符,待到画到第十二道之时,他丢下毛笔,顺手拿起一张镇阴符。
仔细观察了那暗红的符咒一下,萧斜阳试着改了两笔,却是不满意,他剑眉一皱,将那符咒揉成一团扔到地下。
他想将镇阴符,改成召阴符。
萧斜阳不是初次尝试,以往在江陵就曾试过改符,奈何术法不精,画邪符无法像层见那般如行云流水。
有时候尸体戾气过重,简单的符咒以及术法无法压制,若是能靠召阴符引来一两个厉鬼邪神,那收拾凶尸定必事半功倍。
但凡事有利必有弊,若是召魂者功力不够深厚,无法控制被召来的厉鬼邪神,那么就只有被反噬。
萧斜阳深知自身功力不足,因而不会轻易尝试去召那些凶神恶鬼,他一步一步来,看看能不能先召些魂息微弱的孤魂野鬼。
如此改着,很快朱砂便没了,萧斜阳为了省功夫,从窗台纵身一跳,一落地便引来一阵鸡飞狗跳。
混乱过后,丰神俊朗的萧公子胸口被砸上了几朵鲜艳欲滴的玫瑰花,抬眼一看,对面楼台几位妆容精致的姑娘正对他掩面而笑。
萧斜阳眉尖一抽,心想小爷是个有家室的人了,便无视一众向他抛媚眼的姑娘,快步往市集上赶去。
方买下两盒朱砂,离开之时恰好遇见有位姑娘在卖糖莲子,想起当年挂在碧桃树下那塞满莲子的青色钱袋,萧斜阳心中一动,买了半袋糖莲子。
但手上拿的却是一袋,剩下那半袋是人家姑娘免去银钱,送的。
萧公子不好白让人家姑娘赠礼,摸出一张镇阴符送给那姑娘,说是可保家宅平安,姑娘接到那符咒之时,笑得花痴乱颤。
待到回到客栈之时,步倾流已练完心法,正收拾好物品等萧斜阳回来。
萧斜阳方踏入房门,眼前一片整洁,方才被他弄乱的物品全数归位,就连被丢得满地都是的邪符也被收拾好,放到一边。
萧斜阳半举着手中莲子,浪到步倾流身前,道:“送你的。”
步倾流接过他手上的糖莲子,将桌子上叠好的十二道符放入他的怀里,道:“收拾好了,可以启程了。”
两人一路往乐平而去,在路上备了点干粮以便不时之需。
日日赶路,风餐露宿自然不可避免,入夜后,萧斜阳斜躺在树上,看着天边皎洁月色,想着将来若是得闲了,要不要带着步倾流到帝崚去开间青楼。
开青楼?那步雪莲肯定会被人奉作花魁……哈哈哈……绯色倾城,武绝天下的步倾流陪他去开青楼?哈哈哈……
如此想着,乐开怀的萧斜阳便笑弯了眼睛,爽朗的笑声传入端坐在树下的步倾流耳内。
步倾流问道:“想起什么了?”
萧斜阳答非心中所想,笑道:“想起年少时候的你,被我撩两句便要生气,偏生那肤色若雪,总带上两抹鲜红,似是要滴出血来。”
步倾流安安静静地听着,一言未发,脸上循例挂上两道薄红,眼底却有如星辰灿烂。
萧斜阳摘了根嫩绿的枝芽咬在嘴里,乐道:“呐,当年被你冷落还不放弃的我是对的,你如今是老子的人了……我要怎样怎样你的时候……”
他还未说完,便感觉枝丫一阵晃动,回过神来之时,步倾流已出现在他眼前,将他困在怀里。萧斜阳庆幸枝干够粗,不然绝对直直往下坠。
吐掉嘴里那根枝芽,萧斜阳双手攀住步倾流双臂,道:“尊主,等不及呐?”
步倾流一低头,吻住他的双唇,将他那些惹人脸红的话语全堵在唇舌间。
缠吻间,萧斜阳本想攻城略地,却被步倾流坏心地咬了一口,随后一手将他那作乱的双手紧紧握住,按压在树干上。
萧斜阳被吻得心猿意马,奈何双手为步倾流所压制,难以施展动作,只好曲起左腿,轻轻顶了顶步倾流的腰。
步倾流空出搂着萧斜阳的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示意他安分点。
萧斜阳咬着步倾流的唇,语气略带不满,道:“尊主,夜色正好,难道你还要发乎情,止乎礼么?”
萧斜阳这一声虽是含糊,但那声音低沉又带着两分嘶哑的磁性,真正的让人苏到了骨子里。
步倾流只觉下腹涌上一股莫名的热流,这种滋味他却是从来未试过,意乱情迷间竟一口咬上了身下人的左肩。
萧斜阳闷哼一声,生受了步倾流这重重的一口,火是他撩起来的,得负责到底,他尝试着让步倾流松开他的双腕,奈何步倾流不为所动。
萧斜阳勉强忍着胸口那股不停涌上的邪火,曲起右腿去蹭步倾流火热的下身,坏笑着道:“想要就给小爷乖乖躺平,保证伺候得你从此忘不掉小爷的功夫。”
闻言,步倾流竟又往他右肩狠狠咬了一口,随后顺着那流畅的线条一路啃咬到锁骨。
萧斜阳本想忍了这一遭,奈何步倾流根本没有停下的迹象,一路顺着锁骨又啃上了胸膛,下口是越来越重了,直在身下人的皮肤上留下一串齿印。
萧斜阳不耐疼,哑着声音委屈道:“尊主,别……别咬了,疼……疼,阿,还咬……哥~倾哥哥~我的好哥哥~别咬了……”
步倾流抬起头来,面带桃红,眼角眉梢尽是春情,唇边那抹笑更是让萧斜阳下身硬得发疼。
萧斜阳一条腿挂在步倾流腰侧,坏心地蹭着,道:“我的好哥哥~你就放开我呗,嗯?你手劲这么大,都快把我手腕捏碎了。”
步倾流将萧斜阳的几个动作看在眼内,然后无师自通地,用自己火热的下身蹭上了萧斜阳的。
步倾流一番动作过后,萧斜阳闭上红了一圈的眼睛,把脸埋在步倾流肩窝上,颤声道:“还想要的话……就给小爷乖乖……躺……平。”
步倾流尤要动作,却因萧斜阳那颤抖的声音顿住了,白皙修长的手指探向他的下身,只觉一片湿滑。
……
萧斜阳,泄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个诱攻而不自知的……凌月尊……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鬼婴裂墙(修)
夜半时分,萧斜阳枕在步倾流腿上,惬意地滚了两下,身心虽舒畅,眼睛却依旧红着。
他本想调戏步雪莲,但没想到江湖人敬三分的凌月尊那身功夫不是盖的,一只手便能压住他的挣扎。
步倾流摆正他的姿势,淡声道:“睡觉。”
萧斜阳突然坐起来,不由分说地捧着步倾流的脸,直接印上一吻,乐道:“尊主,我心悦你,心悦得紧。”
步倾流红了脸,语气也带上了些许温柔,点头道:“嗯,我也是。”
没有什么能比步倾流的告白更让萧斜阳兴奋的了,就在萧公子元气恢复了正要考虑干点什么的时候,头顶的枝丫猛烈晃荡起来。
一个黑色影子从树顶急速掠过,却在即将跳出两人视线范围之时,重重坠落于地面,瞬时,一股血腥味飘散在周围的空气中。
听闻那断断续续的痛苦□□,萧斜阳没有过多考虑,便往前去看那身受重伤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把脸埋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捂住那被一剑捅穿的腹部,萧斜阳将他翻过身来,只见血污中的是一张俊朗的脸。好吧,这人他不认识,既然刚好摔到他面前,那便顺手救一救吧。
黑衣人尚有意识,却因极大的痛苦而双目紧闭。
萧斜阳拿出火折子,示意步倾流将枯枝败叶堆好点上,随后拿那草木灰一把堵在那黑衣人的伤口上。
瞬时,黑衣人因那强烈疼痛而睁大双眼,在看清眼前人以后,更是眼眶欲裂,翻过身便要逃。
萧斜阳见那黑衣人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也不以为意,只当他神志不清,分不清要救他和要害他的人,他对那黑衣人道:“兄台,再爬的话,你肠子都要掉出来了。”
黑衣人理都不理他,颤抖着竭力往前爬,仿佛他是来勾魂的黑无常。
萧斜阳让他爬了一阵,抓了两把草木灰,几步上去将他翻过身来,洒在他可怖的伤口上,顺口道:“你若执意要走,则必死无疑。”
黑衣人不动了,因为步倾流开始替他运功疗伤。
萧斜阳道:“我去寻点草药。”
步倾流方点头,萧斜阳便往丛林的更深处去了,他走得急,回来得也快,拿着一大把草药却只见步倾流一人,那黑衣人,消失了。
萧斜阳道:“尊主,人呢?”
步倾流道:“我方替他疗伤完,他便向我洒了一把迷魂烟,跑了。”
萧斜阳道:“为何?”
步倾流道:“他没有脸。”
萧斜阳道:“尊主,你是想说他不要脸么?”
步倾流道:“他没有脸。”
就在方才,步倾流见那黑衣人满面血污,便拿出手帕示意他擦去脸上血迹,结果那黑衣人心不在焉,浑浑噩噩地接过手帕,用手帕一抹,竟生生从脸上抹出一张人皮。
人皮下的脸,五官皆被磨平,在夜色中透着诡异的血红色,可怖至极,那人见自身秘密败露,惊恐之下向步倾流洒了一把迷魂烟,匆匆逃离。
步倾流避开了迷魂烟,那人受了重伤根本跑不远,但他没有往前追,因为萧斜阳尚未回来。
萧斜阳拣了两把草药放入怀里,向步倾流道:“他是想要去复仇吧,不然也不至于作出如此大的牺牲,把五官都磨平,就为了易容。”
而且很明显,那黑衣人复仇失败,还被仇家捅了一刀。
眼见将要破晓,两人便继续上路,往乐平群山的方向而去。
如此走了数天,终于抵达乐平,驿站太远,何况温言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将信寄到乐平,两人便决定先去探靖王陵。
在距离江湖人人避之甚远的靖王陵尚有一个山头之时,萧斜阳看了眼天色,便拉着步倾流席地而坐。
将要到正午,靖王陵那地带,该要响天雷了,萧斜阳不想跟老天玩一场躲避天雷的捉迷藏,便决定先解决午膳。
附近时不时泛着一丝邪气,但萧斜阳依旧心安地烤着刚猎来的山鸡,赶路那几日都吃不上野味,他口都淡了。
见步雪莲坐在他身侧淡淡地嚼着他摘来的野果,萧斜阳突然往他怀里一摸,摸出剩下的大半包糖莲子,道:“尊主,你怎么才吃这么点?”
步倾流道:“没了。”
萧斜阳眉尖一抽,乐道:“不是还有大半包么?”
步倾流道:“嗯。”
萧斜阳道:“你若喜欢,我见到就给你买,不必省着。”
步倾流一脸认真地点头,看得萧斜阳更乐了,他突然想起碧桃树下那饰以金丝银蕊的青色钱袋,想知道步倾流到底有没有发现它,便道:“我曾……”
‘轰——隆——’一声天雷,打断了萧斜阳的话,他还想再说下去,奈何一开口,天雷便适时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