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月影完本[古耽]—— by:如是谁说

作者:如是谁说  录入:09-24


那吻很是轻柔,可是江隐却蹙起了眉心:

沈寒,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便成全你好了。

是你救了我的命,可惜你这救命之恩正如你所说,除了以身相许,我还真是无以为报。

即便来日我能达成心愿,这身残躯也入不了宇文皇族的宗庙。所以,你若喜欢,拿去就好。日后,你我两不相欠。

江隐如此想着,索性伸出双手环住了沈寒的脖颈,热烈地回应着沈寒的那个浅浅的、轻柔的吻。

虽然每次为江隐疗伤,沈寒总会故意拿江隐的身体调侃,可是在沈寒心里,那真的只是调侃而已。

既然人是他救的,他便想着既然救了这人,救活的便不应当仅仅是那个人,更应该包括那颗心……

可是,究竟是哪里做错了?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拥抱着江隐的手竟然舍不得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月影的不要着急,这只是回忆。
沈寒是月影的!江隐只是初恋!!!
渣作者站正版cp不动摇,虽然江隐也很好(哭!)
喜欢江隐的,可以告诉渣作者,我会给他俩写番外,满足大家。
月影很快就会回来,大家莫急莫急!
☆、第二十三章 以身相许

瀑布前的相拥热吻,最终因江隐岔了气而告终。

明明是自身体力的问题,江隐却再三强调是被瀑布水呛到了,引来沈寒的一记白眼:你怎么不说是被口水呛到了呢。

两个年轻人,是第一次接吻,谈不上技巧,但因各怀心腹事,再次对视的时候,却总也无法像往日那般坦然。

两人难得连着几个时辰不争不吵,甚至连话也不多说一句。

不管是他们的师父崔柏,还是沈奕,抑或是沈茗还有其他的什么人,都觉得这份沉默颇为诡异,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入夜,按照惯例,沈寒要为江隐泡药浴、施针通络。

往日里虽然江隐有些忸怩,但总算是比较坦然地宽.衣.解.带。

而今夜,这气氛就有些微妙了。

望着水汽氤氲的浴桶,沈寒第一次自觉地别过脸去:“水温刚刚好,你快进去吧。”

“哗”、“哗”……一阵踩水声响起,沈寒突然觉得自己的脸红了。

活见鬼,脸红什么?沈寒暗自骂着自己,只不过是像往常那般泡药浴而已,你的心乱跳个什么劲儿?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沈寒一直是背对着江隐的。

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度日如年,别说度日如年了,连这一炷香的功夫,沈寒都觉得太过漫长!

“哗”、“哗”……踩水声再次响起。

紧接着身后又传来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沈寒转过身来,直奔面前的浴桶而去,直到一切整理妥当,沈寒长出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这才准备为江隐施针。

江隐像平日那样半裸着身子,俯卧在床上,沈寒却没有像往常那样一边夸耀着自己的手艺一边为江隐施针,全程下来,只是在静静地施针、拔针……

当从后背拔下最后一根针后,沈寒为江隐盖好了被子,一言不发地准备出去。

“站住。”江隐道。

沈寒鬼使神差般地立在那儿。

“白天……”江隐穿好鞋子下了地,“如果……”

再一次欲言又止,却伸出双臂缠上了沈寒的腰。

想到自己曾经是堂堂的天霖太子,如今,为了不欠他人的债,竟然当真打算以身相许,不由得在心里狠狠地打了自己几记响亮的耳光。

他只期盼着过了今夜,至少能跟那人两不相欠。

在中原诸国,男风都很盛行,做了这一次,大不了日后达成所愿后,以死谢罪,也不辱没了先祖。

而沈寒此刻,所思所想却跟江隐截然相反:

虽然是我救了你,虽然是我口口声声让你以身相许,但那也只是为了让你不要想得太多,逗你开心而已,我不是真的要你……

突然,沈寒身子一颤,一股电流从腰间传来,向上直达百会,向下贯通涌泉。而给沈寒带来这种感觉的,不过是一双手而已,一双搂在腰间的手而已。

“阿隐!”沈寒挣开了江隐的双手,转过身来,却又闭上了双眼,“你!你……衣服……”

“阿寒,我知道你的心。”江隐赤.裸着身子站在沈寒的面前,出奇的平静,“不管我是宇文轩还是江隐,我都不想对任何人有亏欠。你救了我,让我日后有机会重返天霖,这份大恩即便你不记账,我也记在心间。”

顿了一顿,江隐鼓足勇气将自己贴到沈寒的身上,再次用双手紧紧地将其环住:“如果这身子,真的是你想要的,你拿去便是。”

“阿隐,你说什么呢?”沈寒向外推了推了江隐,脸已经涨得通红,“别这样,快把衣服穿上。”

沈寒的脑子此刻一片混乱,他忽然恨自己为什么总是口无遮拦?一句玩笑,说一次是玩笑,天天说,正应了那句: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不是口口声声让人家以身相许吗?现在人家当真以身相许了……

他是喜欢江隐,从开始同情他的遭遇,到后来欣赏他的坚韧,跟在父亲身边,他从来就没有见过除了江隐以外的任何一人在承受身体上巨大痛苦的同时能隐忍着一言不发。

只要江隐是清醒着的,从他嘴里你便根本听不到他喊疼。江隐被毒液腐蚀的那张脸,是在经历七天的去腐皮,七天的修整,再加上足足三个月的休养才得以重生。

“你到底做不做?”江隐冷得打了一个寒颤,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用自己的身体来还债,结果,竟被人晾在这里!

强烈的羞耻化为阵阵的怒意,骨子里的傲气被激发出来,他松开环抱沈寒的双手,转而试图为沈寒解开外衣的带子。

“阿隐,你这是何苦!”沈寒也急了,赶忙拽住自己的衣带,“我、我说错话了,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

话未讲完,嘴已经被另一张带着怒意的唇恨恨地覆盖上。

沈寒挣扎了一下,捧着江隐的脸用力地往后一推。疼!沈寒舔舔嘴唇,那里有血的味道。

“你开玩笑?”江隐冷冷道,“我却没有跟你开玩笑!过了今夜,我欠你的也就还清了!”说着,江隐又扑了过来。

江隐的气力弱,沈寒见到江隐的嘴唇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气的,都有些发紫了。心下不忍,抬手便点了江隐的穴道,看着江隐僵直的躯体还有那双喷火的眸子,沈寒一咬牙,把江隐打横抱起,送回床上,帮他把里衣跟中衣穿好。

“阿隐,早点儿休息。”帮江隐盖好了被子,沈寒长出一口气,抬腿欲走。忽然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

“既然你不要我的身子,那么,明天你便来为我收尸吧。”

“阿隐!”沈寒闻言眉头一蹙,返身回来坐在江隐的床边,“说什么傻话呢?”

“不是傻话,是实话。”江隐冷冷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你知道我骨子里埋藏着宇文皇族的骄傲。反正我在你面前已经什么尊严都没有了,继续活着,自己都觉得是个讽刺。”

“阿隐,你不要这样。”沈寒急道,“对,我是总让你以身相许,可你知道的,我救你……欸?你别哭啊……”

两滴泪分别滚落至两边的鬓角,曾经的那个豪气爽朗的天霖太子,已经彻底消失了……现在的江隐,就是个废人!废人呐!想到这里,江隐心头气苦,不由得紧闭了双眸。

绝望,彻头彻尾的绝望。

沈寒忽然觉得心头似乎被什么扎了一下,他伸手轻轻地为江隐擦干眼泪。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对江隐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不管是哪一种,沈寒唯一知道的便是,想要护眼前之人周全。

最初从渔网里将他救起,到为他疗伤、为他换脸;从同情他的遭遇到欣赏他的才华,对于沈寒,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叫他如此挂心。

他甚至想过,陪着江隐达成心愿后,带着他游遍万水千山,跟他做像伯牙子期那样的知音。可是,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了江隐的身体……

沈寒望着床上那人的脸,那张自己亲手打造的如玉容颜,忽然心念一动,忍不住俯身吻向了那人的唇。

阿隐,我……这算喜欢你了么?

可我想要的不是你的人,而是……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也罢,感情这事儿谁能说的准?

这世间有人几个人能做到,不负如来不负卿?

熄了灯。

解开了江隐的穴道。

两个年轻人各自褪去衣衫,相拥到一起。

从未有过的肌肤相亲的感觉,令两人的身体都微微发颤。

(此处河蟹一千字,自行脑补)

“咳咳、咳咳……”

“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咳咳……”

“疼吗?”

“还……好。”

“阿隐,其实……”

“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说了,过了今夜,你我两不相欠。”

“怎么可能两不相欠?”

“你还要怎样?”声音里夹带着隐隐的怒意。

“我会对你负责的……”

“呃……”

“我会陪你达成心愿的。”

“好。”

“不要再说自己是废人,不要再妄自菲薄,好吗?”

“嗯。”

“你若是再犯……”

“怎样?”

“我会……”

“欸?你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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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江隐的神思终于从记忆中醒来。

说好的,不能妄自菲薄,不能再说自己是废人,这是约定。是跟沈寒两个人的约定。

可是,自己孱弱的身体,连几盘棋都支撑不下来的事实,无疑给了江隐致命的一击,正是这一击,击溃了江隐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

深深的一个吻,夹杂着江隐的泪,停了下来。

“阿隐,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我说的话么?”沈寒的脸上隐隐带着怒意。

“阿寒……”——无言以对。

“这几日,你已经凭自己的实力成为了国手,你已经走出了第一步,难道你现在后悔了?”

“我怎么可能后悔!”江隐咬牙道,“三年的时间,宇文炀倒行逆施,天霖已经内忧外患。我既然活着回来,自然有一番计较!”

“这才是我的阿隐!”沈寒的神色缓和了许多,“来,给你看样东西。”

沈寒说着站起身来走向书桌,那儿赫然放着一份圣旨。

沈寒展开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命国手江隐于六月二十八申时进宫赴家宴,钦此。”

“赴家宴?”江隐心念一动。当了十八年的皇太子,江隐明白,每月家宴通常只是皇家的私宴。可是为了彰显圣德,偶尔也会请有功之臣前来赴宴。

好,宇文炀,你做梦也不会想到当年你处心积虑想要除去的兄长,如今会以国手的身份重返天霖吧!你欠我的,我不屑让你还;可是,你欠这江山、欠这天霖百姓的,不管有多难,我江隐定会让你加倍偿还!


☆、第二十四章 皇室家宴

天霖皇宫,祥宇大殿。

皇室家宴往昔只在年节或皇家重大庆典之时才有,今日却为了国手江隐而破例,虽说准备仓促,但其隆重程度不亚于任何庆典。

智破泣血,勇战十番。

天霖皇朝的颜面竟被一位容颜清秀,身体孱弱的青年力挽,在诸国面前长了颜面,宇文炀自然是欣喜万分。

无论在外的风评如何,他亦是爱才之人,当然这爱才之人需懂得顺他,敬他。

江隐恰是这样的一个人,故而他下旨相邀,请江隐来赴皇室家宴。

琼楼玉宇,雕梁画栋;珍馐美味,曼舞轻歌。

熟悉的宫乐,熟悉的场景,让江隐心间一时恍惚,仿佛过往那三年不过只是自己做过的一场噩梦而已。

而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皇太子——宇文轩。

申时一刻,宇文炀面带微笑地携姜贵妃来到祥宇大殿,正在欣赏歌舞的皇亲国戚们纷纷站起躬身施礼。

宇文炀笑着示意:“今日乃家宴,诸位不必拘礼。”

语毕,又令江隐上前,赐予东瀛进贡的稀世珍宝——五色夜明珠一颗,以示隆恩。

宇文炀命江隐日后就住在坐隐阁。随后,他逗弄着姜贵妃怀里的麟儿道:“等皇儿长大些,让他跟江棋师学学下棋,爱妃你意下如何?”

姜贵妃掩面一笑:“不好。”

“为何?”宇文炀奇道。

“棋再好,亦是小技,我可不想让皇儿沉湎于此。”姜贵妃笑道,“我们的阿勉日后还是多在文治武功方面多用心思,长大后才能为陛下分忧啊。”

“哈哈哈,”宇文炀闻言,不由喜道,“爱妃啊,你这小小女子,竟有如此远见。好!好!好!依你,都依你。”

说着宇文炀将眸光转到江隐身上:“来人,命内务府在外选址,设皇家棋馆一座,江棋师,就由你担任馆主,供你受教,如何?”

江隐刚要叩谢隆恩,姜贵妃却又开口道:“何必如此麻烦呢?”

“那爱妃有何高见?”宇文炀问道。

“听说安平王在庆州终日无所事事,倒不如……”姜贵妃抿嘴一乐,“而他不是好这一口吗?就让拜江棋师为师,可好?”

“哼!”宇文炀闻言,面色一沉,“好好的,又提他作甚!”

“陛下!”姜贵妃眼波微转,“安平王毕竟年幼,与其让他闲来无事动歪脑筋,不若让他有点事儿忙,若他真沉迷于起棋局中,陛下将天下棋馆交于他管,亦是美事一件。”

“爱妃是想……”四目相对,二人心照不宣,“也罢,就依贵妃所言,江棋师……”

“臣在。”

“安平王乃朕幼弟,他自幼顽劣,不思进取,”宇文炀肃然道,“原本朕好心将其安置在庆州,让他成为一州之王,本想要让他得到些锻炼,好为国效力、为君分忧,可惜他每日里还是不务正业。昔日他在宫中,亦素喜手谈之技,所以,不知江棋师可否代朕分忧?”

“承蒙陛下信任,”江隐淡然道,“臣必竭尽全力。”

江隐暗自冷笑:阿卓年幼,素来与我感情深厚。庆州地广人稀,乃是极其荒芜之所。你将阿卓安置在庆州,连家宴都不曾将其召回,宇文炀啊宇文炀,你的心思还用明说么?

“好好好!”宇文炀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有劳江棋师了。”

“微臣不敢。”江隐再度施礼。

“别站着了,快快入席。”宇文炀心中自是快意得紧,在兄弟当中,除了在他心中已殁的太子宇文轩外,唯一顾忌的便是这安平王。

因为宇文卓毕竟年幼,除了他,恐掩不住悠悠众口;留着他,这个幼弟素日来跟宇文轩感情深厚,对自己倒是淡漠得很,这皇位是怎么得来的,宇文炀比任何人都清楚。

每次看到宇文卓,眸中散发出的与实际年龄不符的清冷之光,总会令他深感不安,所以还是远远打发了的好。

当江隐回到席间,听着那丝竹声声,望着那歌舞翩翩,那些所谓的皇亲国戚,除了自己熟悉的宁王宇文睿,竟然更无一人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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