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事,夏之花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他撇撇嘴,扯开话题道:“我之前从外面看,没想到你这院子有这么大啊!做教皇就是好,连住的地方都比别人要好。”
“小笨蛋,这个地方我用空间魔法给叠加了,自然就大了。”尼亚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要是别人也有本事,可以自己去做一个。”
夏之花闭嘴了。
之后尼亚尔又说了几句话,夏之花没有听清楚,他实在是太累了,他就这样靠着椅子,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在交谈。
夏之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见一头金发的少年圣子正站在尼亚尔的面前,不知道和对方说了些什么。夏之花对圣子的感官一般,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反倒是圣子见了他,立马就露出一个热情有礼的笑容,打着招呼道:“好久不见了,之花。”
“好久不见。”夏之花疑惑,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行了,你下去吧!”圣子还想说点什么,尼亚尔就主动的截了他的话,他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对方快走。
圣子脸上的笑意快速的收敛起来,他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朝尼亚尔行了个礼,“是,大人。”
少年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
“真奇怪。”夏之花嘟囔着,“我记得凯瑟上一次对你不过是行弯腰礼吧!”而且那人眼中的爱慕,已经全然不见,只余尊敬。
尼亚尔藏在衣袖里的手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他淡定从容道:“你之前只见过凯瑟一次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真的知道吗?”
“好吧!”一向识人不清的夏之花挫败的垂下了头。
尼亚尔见此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你已经睡了一个下午了,晚饭想吃什么?”
“哦!对了。”夏之花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惊慌失措道:“凯瑟怎么会到这里来?他发现我了,会不会禀告红衣大主教?我会不会被他们拉出去砍了烧了啊?”
尼亚尔,“……”
现在才反应过来。
男人被青年的话弄的哭笑不得,他开口安慰道:“放心,你是我要护住的人,谁敢动你。”
夏之花闻言心情复杂,“……”
他如果是个妹纸,现在肯定以身相许的心都有了,这霸道总裁范,妥妥的。
哦!不对!好像已经睡过了啊!tat
……
…………
夜色渐浓,尼亚尔起身看了看身边的人,神情复杂的将隐藏在枕头下的一小块黄色的好像熏香一样的东西拿了出来。
他白皙的手掌在青年的脸上划过,一个简单的昏睡魔法便已生效。
银发的教皇穿上白袍,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他便已经出现在了王城之外,那里已经有一群黑色衣袍不知男女的人在等候着他。
男人一出现,下面便跪倒了一片。
“菲瑟既然已经突破到了剑圣,这些日子皇室必然会有所动作。”尼亚尔也不废话,直点中心道:“五号和八号负责监督皇室,一号、二号、四号、九号、十一号你们五个火速前往大陆的尽头,我有预感,不出一年,魔族必现。”
“是。”得了吩咐的几人一个闪身已经消失不见。
“其余的人,原地待命,随时准备,对皇室动手。”
“是。”
“至于十二,今天的事我不和你计较,但是你要知道,没有下一次。”尼亚尔的冷漠无情的眼神落在最矮小的那个身影上。
“遵命,吾王。”
一阵寒风吹过,少年黑色的大帽檐被风吹落,皎洁的月光下,那人金发碧眼,圣洁的恍如天使。
第45章 骑士与剑
王都的生活看似平静无波,暗地里实则破涛汹涌。
夏之花昨晚难得的睡了个好觉,今天气色不错,他晃悠悠的走到枫树底下,开始日行一例的发呆。
这边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无聊到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尼亚尔穿着一身白袍沾染着露珠猛然出现在院子里,夏之花被吓了一大跳,“你昨天去哪儿了?”
“处理了一些公事。”尼亚尔神情自若,他反问道:“昨天又做噩梦了吗?醒的这么早?”
现在不过才六点,天边刚刚泛起白边,金色的光芒若隐若现。夏之花伸了个懒腰,笑眯眯道:“我昨天感觉不错,现在精神充足,让我去打死一头牛都没有问题。”
尼亚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慢吞吞道:“原来打死一头牛还需要精力充足。”
看着男人那一副你怎么这么弱的表情,夏之花心塞塞。
当天夜里——
“嗯……轻点……混蛋……”青年白皙娇嫩的手指在男人宽厚的背上抓出一道道血痕,似乎是被弄的狠了,他猛地抬头在男人的脸上咬出一个深深的牙印。
尼亚尔的动作停了一瞬,下一秒,他就在青年得意洋洋的表情里做的更厉害了。
“你……你……王八蛋……死变态……”夏之花刚开始还能怒骂几句,之后就没了劲,只能从嘴巴里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咽与求饶,“尼亚尔……老公……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行了,我会死的。”
尼亚尔一个深顶,他报复性的在青年的脸上反咬出一个牙印,挑挑眉道:“我看你之前还是很有活力的啊!怎么现在就萎了。”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夏之花觉得自己腰部以下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再做下去,他的肾迟早会出问题的。
察觉到青年真的要到达极限了,尼亚尔惋惜的叹一口气,他一把将夏之花搂在怀里安抚的亲亲他的嘴唇,“最后一次。”
夏之花瞪大了双眼,巨大的快|感从尾椎升起,让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两个人愉快的滚了半夜的床|单,夏之花到最后整个人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尼亚尔亲手给他清|洁,洗浴,换衣服,原本沾满了白色液体的床单也用清洁魔法一洗而新。
明明已经这么累了,可是夏之花当夜又开始做梦。
夏之花十五岁那一年,他的妹妹夏明珠已经七岁开始读二年纪了。
父亲没有再对他家暴,却依旧恶言恶语,好像他是他的仇人一样,母亲满心满意的扑到新诞生的女儿身上,若有若无的无视他的存在,仿佛这样就可以忽略她对儿子的愧疚。
而他的小妹妹,却很喜欢他。
夏明珠是一个与他完全不同的人,她长的不算特别漂亮,没有当今流行的双眼皮大眼睛,性格却很活泼,她是整个小区的孩子王,一声招呼,无数小朋友愿意为她‘冲锋陷阵’。
夏之花厌恶着她,这种厌恶偏偏又纠杂着嫉妒与羡慕,让他不知所措。
所以夏之花只能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他不想被自己心中的魔鬼吞噬。
夏明珠却很喜欢他这个哥哥,她会拉着他的衣角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也会在父亲为难他的时候为他解围,还会偷偷将自己零花钱存起来送给他买衣服——虽然他并没有收。
她是一个很好的妹妹,可他并不是一个好的哥哥。
在又一次打掉女孩的手的时候,夏之花没有控制住自己,他将自己内心紧锁的黑暗全盘倾出,恶劣的骂了对方。骂了什么他现在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依稀记得是一些很过分的话。
他望着女孩受伤的眼神,心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他是一个怯弱的男人,他和所有欺负他的男生没有任何区别,欺软怕硬。他不敢对夏辉下手,所以选择了他最疼爱的女儿。
当天夏之花久违的又挨揍了,因为对方不知道在哪儿知道了他骂夏明珠的事情。
家暴的生活,再一次朝他袭来。
夏之花不想在这样活下去了,他真的很害怕有一天他会拿起厨房的菜刀,狠狠的将男人的头砍下了来,煮了炖汤——虽然他的梦里他已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了。
他用了一年的时间来筹划自己的逃跑计划。
夏之花在家虽然不受待见,但是钱财方面却没有少了他的,他偷偷将自己报补习班的钱存了起来,午饭也不吃,每天中午在学校都饿着。十五六岁的孩子,正是长个儿的时候,因为营养不良,夏之花瘦弱的就跟个竹竿似的,远远望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到。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他,因为他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人,他的怯弱让他没有朋友,没有朋友却又让他更没有底气,更加怯弱,就好像一个死循环。
在家里的时候,夏明珠到是会经常给他夹一些可口的肉菜,可是这在夏之花眼里,无疑是对方在向他炫耀她的受宠。
青少年时期的夏之花,就是这样一个阴郁到自己都讨厌的人。
那时候身份证的管制还不是很严格,年龄差不多了就可以去办身份证了。在还有两个月就要到十六岁的时候,少年偷偷的从家里偷出了户|口本,去办理了证件。
四十天以后,他拿到了自己逃跑的必须物品。
夏之花对于自己的逃跑计划很慎重,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一旦逃跑被找了回来,以后面对的恐怕就是更加恐怖的拳打脚踢。
而在六月份的时候,夏明珠那时已经读三年级了,学校准备了一天一夜的野外露营,夏辉和陈曼两个人都会参加,这无疑是给独自留在家里的夏之花绝好的机会。
一大早上,他们前脚刚走。
夏之花后脚就跑到主卧里翻箱到柜,这一年,他手里存了三千多块,可是支持他的逃跑计划根本就不够,他需要更多……更多的钱。
他这边在翻找东西,那边离开不久的夏辉却因为掉了相机而正在往回赶。
就在夏之花找不到存折,打算将一条金链子拿走当了的时候,正巧与回家的夏辉双目相对。
夏辉一看房间整个人就火了,他习惯性的抽出皮带朝夏之花挥去,“你这个逆子,你在做什么?快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放下……”
“该死的。”青年怒骂一声,他二话不说的就朝屋外奔去,只可惜体虚的夏之花那里是夏辉的对手,几下就被男人按在身下抽打了起来。
“哥哥……爸爸……”站在屋门口的夏明珠犹豫的叫着,她小跑过去握住夏辉的手,用小小的身躯挡在夏之花面前,“爸爸你别再打哥哥了,求求你了……”
得了空闲的夏之花二话不说直冲门外,按下电梯的时候,他透过那细微的缝隙,看到女孩惊讶受伤的表情,少年的心里,突然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没有错,这个地方不是你的家,你没有错……你没有错……
夏之花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的心里对自己说着,渴望自由的生活最终压倒了他对女孩的愧疚,他拿着提早定好的火车票来到了另一个城市,为了防止警察依靠身份证使用记录找到他。
他下了火车后马上又转车上了一个不需要身份证的长途汽车,来到了另外一个更遥远的城市。
之后他又经历的好几次的转车,过了大约一个星期,他才落脚在一个背靠大山的偏僻小县城,这个地方交通不发达,没有通火车动车,每天只有一趟去外面的汽车,早上十点准时出发。
逃到了这里的夏之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去了廉价的小宾馆好好的洗了个澡,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精神抖擞的跑去找房子住,县城的房价普遍偏低,一个月的房租只要三百。
夏之花就这样在这边住了下来,他长的好,即使是瘦弱,也掩盖不了他那张讨人喜爱的脸蛋。
他现在刚刚逃跑,不敢拿身份证出来,去小饭馆应聘的时候就说身份证丢了,所幸那时候管的也不严,老板做的是小本的生意,二话不说的就用了他。
夏之花在这一呆,就呆了三个多月。
这三个月里,他认识了他唯一的一个朋友,那是一个很高很帅的男生,举手抬足自有一番贵族气质,他每天都会来他打工的饭馆吃饭,吃完饭后对方会和他说说话,聊聊身边的见闻。
夏之花很喜欢他,偶尔他也会自卑,对方那么聪明,而他就是一个大笨蛋。
所幸男生并不嫌弃他,还经常会带他到一些好玩的地方去玩。
有的时候,对方也会问他的过去,问他为什么不上学,但是都被夏之花含糊过去了。
九月底的时候,夏之花被人找到了。
夏之花沉默的待在哪儿,来接他的是他的母亲陈曼,三个月没有见,陈曼看起来老了许多,两鬓增添了许多白发,她一见夏之花,就抱着他不停的哭,眼泪就如同水龙头一样不停的往下流。
“小花。”这是她来了以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明珠死了。”
夏之花茫然的被她抱着,女人的怀抱太温暖了,他有点不习惯的挣扎了一下,青年干巴巴的开口,“你开什么玩笑……明珠怎么会死呢?她还那么小……怎么会死呢?”
第46章 骑士与剑
夏明珠的死对于夏之花的打击很大,他浑浑噩噩的跟着自己的母亲回到了那个繁华的大都市。
原本还算温馨的家如今一片死寂,陈曼一路上就是哭,真是应了那一句水做的女人,不管夏之花怎么问,她都不肯回答夏明珠是怎么死的?
只是这么大的事情,她一个女人,又怎么瞒的住呢?
夏之花稍作打听,就明白了过来。
当天他逃走的时候,夏明珠为了保护他挡在了夏辉的面前,夏辉当时已经气红了眼,哪里还管自己面前的人是谁?逮住就是一顿揍,老旧的小区,只有一台电梯,夏明珠慌张的从安全通道里逃跑,谁知道一下子崴了脚,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她的头重重的撞在地上,鲜红的恍如彼岸花般艳红的血液流了一地,小孩子的身躯在血液里颤抖几下后,彻底的没了动作。
这是他的错。
夏之花崩溃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所有的一切起因都是因为他。
他是一个不详的人。
因为夏明珠是自个儿摔死的,夏辉并没有受到法律的惩罚,他似乎对于女儿的死毫不愧疚,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夏明珠自己的身上,一直糊涂度日的陈曼直到这个时候,才彻底的看清自己枕边人的真面目。
她不顾对方的挽留毅然了离了婚,带着已深陷黑暗的夏之花离开了这个城市。
他的生活在向好的地方发展,可是他的灵魂,却永远留在那个六月份的夏日,留在那个小女孩受伤的眼神里。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夏之花神情恍惚的从噩梦中醒来,食物的香气混杂着一股淡淡的异香在他的鼻头串动,他抽抽鼻头,纤长白皙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整个房间只有他一人,尼亚尔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夏之花慢吞吞的从床上起来,这些日子他被不断前行的噩梦折磨的越发瘦弱,穿着宽大的白袍犹如一个行走在夜间的幽灵。
青年有一口没一口的吞着香甜的面包,他呆呆的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情却沉默到谷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宽厚微凉的怀抱从身后抱住他,尼亚尔将头搁在青年的肩窝,亲昵的吻了吻他的白嫩的脸颊,“怎么这幅表情?饭菜不合胃口?”
“啊!”夏之花神情厌厌的,提不起精神,“确实不怎么样。”他这说的不是谎话,吃习惯了中国丰富多彩的八大菜系,到这边来了以后,每天都是面包烤肉、面包烤肉……哪怕再美味,吃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他也不想再吃了。
“不想吃就不吃了。”尼亚尔将食物推到一边去,代表教皇至高无上的权杖微微挥舞,金色的小光点将青年包围,慢慢的渗入他的体内。
待光点完全消失,夏之花惊奇的发现他整个人都精神了,别说肚子不饿了,就连那深入灵魂的疲惫,也消失殆尽。
这教皇就是游戏里的超级奶妈啊!
夏之花有了劲,就开始想办法刷尼亚尔的好感度,他想要复活夏明珠,那是他的罪孽,如今有了机会偿还,他自然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尼亚尔这个人油盐不进,夏之花自从被他关在这里以后,他的爱慕值就只涨了半颗心。
再继续呆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成效,现在的他,需要的是变数。
“尼亚尔。”青年艳丽奢靡的面孔轻抬,卷翘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墨绿色的眼珠子清澈不已,他柔着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我好无聊,你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尼亚尔抱住他的手微顿,他神情微妙,看不出喜怒,“怎么突然就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