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是好,光耍帅了,徐灯觉得她这屁股估计是完了。
这城郊也不是群山连绵,都是小山,晚上的风吹来还是有点凉的,徐灯被姜荻衣服上的铆钉折磨地死去活来,想着她俩都未成年,要是被交警拦下来该怎么办。
开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倒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对徐灯来说反正都挺陌生的。
是一个开满衣服店的小巷,姜荻的速度慢了下来,一边开一边拿下头盔,挂在后视镜上,到一家店前停了下来。
徐灯:“这哪?”
姜荻:“你先下来,帮我把那门给拉开。”
徐灯狐疑地看着这门,嘀咕着:“不是锁的?”
结果是掩着的,一推,就上去了,哗啦一声。
姜荻挥了挥手让徐灯往边上走,然后轰地一声把车开了进去。
徐灯:“……”
目瞪口呆。
姜荻估计把车开进去停好了,还顺便开了灯,徐灯看了看里头,发现这店不宽,但还挺深,就是一普通的衣服店,也没什么。
“陈千盏的店,你要是买衣服可以找她。”姜荻重新在等身镜前重新扎了扎头发,然后进了一块小帘子里,出来的时候那身相当朋克的打扮不见了,变成了人前那副乖乖女的样子。
徐灯已经麻木了。
“你活动结束了?”
徐灯叹了口气,“那我走了。”
她已经没什么可以计较了,体验了人生第一回 的“兜风”,人家台湾言情剧里都是大长腿帅哥开机车带人兜风,到这里,变成了假女神威胁转校生进行一些奇怪的活动,都说不出口。
“等会,”姜荻叫住她,“你吃晚饭没?”
“没啊。”
徐灯已经饿昏头了,现在无知无觉,顶着一张木然的脸。
“那我们吃饭去。”
徐灯:“你怎么又擅自决定了?”
姜荻嬉皮笑脸地凑上来,“我的秘密都被你看光了,还不够熟?”
徐灯:“不熟。”
“谁跟你熟。”
她的拒绝倒不是义正言辞,只不过是真情流露的不想跟姜荻多接触,一开始的扒皮到现在已经歪楼地不可挽救,她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打算跟以前一样过完那种索然无味的学习生涯。
姜荻直直地盯着徐灯的脸,最后耸了耸肩,“那好吧。”
她关了灯,徐灯也走了出来。
正准备走的时候姜荻却挽上了她的手。
“干嘛?”
徐灯撇她。
“吃饭去啊。”
“我不想跟你吃。”
“陪我一下怎么了啦,唉我请客我请客……”
“恶心死了,你能不能好好讲话。”
“恶心?很恶心?学校里那些男生很喜欢我这么说话的。”
“我又不是男的。”
“女的好像也没说我恶心啊。”姜荻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对她们都还好吧。”
“都跟你一样人前人后不一样谁不会啊。”
徐灯一语中的,姜荻被茬得无言以对。
干脆更恶心地粘上了对方。
“你比我高还挽我手,累不累啊?”徐灯受不了姜荻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表达方式,“能不能好好走路。”
姜荻朝徐灯伸手,“那你挽着我。”
“不挽,我又不是残废。”
徐灯相当厌恶俩女的走一起还要挽手的习惯,讨厌那种身体碰在一起的黏腻感,像是通过肢体接触,连带着感情也都必须要粘在一起,表现得姐妹情深,同学亲密一样。
上回送姜荻去医务室回去之后她都难受了好一会儿。
觉得自己就是多管闲事。
她没这种朋友,也没这种关系,也不需要。
姜荻看了一眼徐灯的表情,女孩眉眼间的厌恶显而易见,眉头皱着,活像这是一件多恶心的事儿一样。
“那我搂着你。”
她说完手就搂上去了,徐灯光想想跟姜荻搂着走路就浑身鸡皮疙瘩,撒腿就跑。
姜荻也跑。
这假女神跑步倒挺快,手一伸,拉住徐灯的衣服,完胜。
徐灯:“吃什么。”
姜荻:“你的骨气呢?不是说不想去吗?”
“你都追到我了我就给你机会呗,你跑得还挺快。”
这句话歧义有点重,姜荻扑哧笑了出来,“既然追到你了,让我亲一口呗。”
徐灯嘁了一声,“谢谢,我喜欢的是可爱的男孩子。”
“陈新塘又不可爱,他娘唧唧的。”
姜荻黑陈新塘一向不遗余力,跟徐灯并肩走着,十分留意对方的表情。
“哪娘,打篮球也很帅的。”
“哟你还看过他打篮球呢,”姜荻笑眯眯地说,“我当你一天到晚坐角落里修仙哦。”
“去过一次,太吵了。”
徐灯虽然觉得美少年值得欣赏,但周围尖叫的女孩实在有点过于聒噪,还不如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里好。
“徐灯儿你太有意思了,简直清新脱俗。”
“不过陈新塘打篮球没陈千盏打地好,有机会你可以看陈千盏打篮球,超帅!”
徐灯转头,有点犹豫地问,“你朋友……都是这样的?”
她其实已经确定了姜荻跟陈新塘不是情侣关系,但也还是不明白他们这样假装在恋爱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许陈新塘也有其他一面?
“我朋友?”姜荻想了想,“我在学校没什么朋友,都是同学。”
“你今天见的那俩,陈千盏是陈新塘的远亲,那个高彦,就是陈千盏小男朋友,偶尔会去酒吧里调个酒什么的。”
徐灯有些惊讶,陈千盏看上去就是个不正经的人,但那个男孩看着还蛮干净的,没想到也混迹那种场所。
“怎么,很惊讶?”姜荻四处看了看,“去那家吧,吃烩饼吗你?”
“吃呗。”徐灯掀了掀眼皮。
店里这个店没什么人,姜荻对人都是温柔少女的模样,转头跟徐灯讲话调调又切换了。
“高彦现在是北高的,高一,别看他长那副样子,也就在老千前乖点了,我第一次见他,他在酒吧里差点没抄刀子捅人。”
“跟你一样啊,两副面孔。”
徐灯凉凉地说。
“他?”姜荻嗤笑一声,颇为自嘲地说,“比我好点。”
她这句话带着强烈的个人情绪,徐灯轻而易举地想到了上回校门口见了一次的姜荻妈,一看就是个女强人,看着就发怵。
“那你在家里乖点不就行了,”徐灯叹了口气,“在学校装什么,累死你!”
“心疼我?”姜荻嘴巴一向极具调戏能力,眼看徐灯又是那种风凉的眼神,见好就收,“你不懂的啦徐同学,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烩饼太烫,徐灯此等从小抢食长大的玩意根本无所畏惧,反倒是对面坐着的姜荻,小口小口,似乎还特怕烫,徐灯加了点辣椒,问:“你猫舌啊?”
“喵?”姜荻冲她笑。
“神经病。”徐灯嘀咕了一句。
“你家管得严,那今天还出来鬼混?”
最后还是徐灯率先吃完,托着脸看着姜荻,随口问了句。
她俩剑拔弩张的气氛间接性复发,谁也摸不清什么时候爆发,这么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实属难得。
“今天开始家里二老出门谈生意,所以不具备此等担忧,我说我出来买书。”
“哦……那……”
徐灯本来想问那你干嘛还换衣服,嚣张地回家不就得了,搞得跟特务一样,但一想到这人之前那有点复杂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还是算了。
姜荻吃个烩饼脸都吃红了,扎好的头发掉下来一两缕,迅速别到而后,然后说:“想说什么就说呗,别磨磨蹭蹭的了。”
嘿你还说起我来了。
徐灯冷哼一声。
姜荻不明所以,以为她没吃饱,“那你还饿再要一份,我又不是请不起。”
徐灯这回真是被点炸了,觉得自己真是太为这个人着想了,最后拿起辣椒狠狠挖了一勺扔进对方碗里,“你才那么会吃!”
“老子辣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姜荻:略略略我又不怕辣!
第11章 阴冷
徐灯发现姜荻不仅是个猫舌,一点辣都受不了还硬说自己能吃辣。
“至于么,我就放了一勺,”走在街边,徐灯一脸嫌恶地看着还在狂喝水的姜荻,“渣渣。”
姜荻撞了这个说风凉话的人一下,对徐灯的趔趄都暗爽不起来了。
一瓶矿泉水很快见了底,她拿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把瓶子一丢,指着徐灯说:“算你狠啊这次。”
回答的是徐灯的轻哼。
这会儿都块九点了,徐灯反正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即便来到这边都好几个月了,她依旧有一种白天和黑夜的城市是两个地方的感觉,霓虹灯一开,就跟加了什么玩意似的,晕头转向,除非按照每天的路线,不然是死也找不到回去的路的。
姜荻看了眼手机,转头对徐灯说,“九点多了,你回去么?”
“你还有活动?”
“没有啊,”姜荻嘴都是肿的,徐灯看一眼就想笑,忍得很辛苦,差点喘不过气,咳了好几声。
“得了啊,这么好笑,”姜荻推了她一把,“找得到回去的路么小傻子。”
“你才傻子,”徐灯一拳垂在姜荻背上,因为这种动作,她扎着的小揪都一抖一抖的,姜荻手痒地不行,伸手去摸了摸。
“你自己扎个丸子头摸摸得了,脏不脏啊那手。”
徐灯看姜荻那个眼神就知道她想干嘛,伸手拍掉了对方的入侵。
“我头发比你长这么多,扎不成你这样,”姜荻耸了耸肩,侧头看了眼徐灯,街上的人其实还挺多,来来往往的,徐灯虽然没她高,步子到是迈得挺大,没一步都很精准地才在砖块中间。
“再说了,摸自己的有什么意思。”
她说这种话实在是有些流氓,徐灯瞥了她一眼,觉得此人的厚颜无耻估计是长年累月积攒的,“你那同桌,”
“小禾啊,怎么了?”
换下那超级朋克的一身,姜荻现在穿着A字裙,上半身的竖条纹衬衫看上去也很简单,长发披肩,怎么看都相当淑女,走路的步子也慢慢悠悠的,逼得徐灯不得不变成小碎步。
“她不成天丸子头丸子头么,嗯……值得你摸。”
徐灯对班里的人名字还是叫不出来,一大半人脸跟名字对不上,连值日大家都给她排的是擦黑板和倒垃圾这种简单活计,根本没必要像扫地的人那样需要集体活动,对姜荻那个同桌也不过是经过的时候多瞄了一眼。
“我不要面子的啊,”姜荻叹了口气,“一个女神……嗯怎么能这么随便呢。”
徐灯:“……”
她现在的表情生动形象地让人想到“令人作呕”四个字。
“干嘛啦,”姜荻唉了一声,“我对自己的人设还是很满意的。”
“是是是。”
徐灯相当敷衍。
“这好远哦,这样吧,打车回去好了。”
姜荻看了看手机,叫了辆车,问徐灯,“先送你回去我再回去好了。”
“说的好像你是开车的一样。”
徐灯凉凉地回。
“你要是想我骑我的坐骑也不是可以啊。”
“别别别,无福消受。”
一想到那使人头昏脑胀的震感,徐灯就不想再经历了,这会儿站在原地等车,姜荻拿着手机估计在发信息,头发垂在胸前,光一个侧脸就好看地令人嫉妒,如果不是知道这人是什么德行,徐灯还会因为自己略微恶毒的嫉妒而良心不安,不过现在良心真的活蹦乱跳,没什么好自我反省的。
下一刻,她自个儿的手机也响了,她看了一眼,是她妈的。
前几个小时她爹的电话,现在她妈的电话,徐灯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结果对方一开口,果然发现真不是什么好事。
“徐灯啊,你妹妹回家没有的啦,”亲妈估计还在外头,这样对小女儿的关心扑面而来,徐灯没滋没味,回了句格外冷漠的“不知道啊,我在外面。”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的,我打你妹妹电话她不接呀,你是姐姐就让让她呀,这还有好几天呢,妈妈回来给你带礼物呀。”
徐灯拿着手机,低头看着自己的运动鞋,无聊地在地上磨了磨,“你多打几个不就得了,估计她也在外头玩呢,明天不是不上课么。”
“那不行的,你妹妹还小,你也打个电话给她吧。”
“我?我没有她号码。”
对方沉默了一回,似乎是有点无奈,“那我微信发给你啊,你上点心好伐啦,你妹妹是脾气不好,但她还小嘛……”
徐灯直截了当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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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催你回去了?”
姜荻随口一问。
好久没人搭理,她也不生气,拿着手机刷信息,等打的车来的时候,徐灯上车后打了一个电话。
她妈发过来的号码,徐姝的,初中好像是不能带手机,其实高中也不行,都偷偷藏着,徐姝那好像是早晨去上交,放学再发的,她更觉得自己放学去徐姝学校简直是多此一举,惹得一身骚。
很久以后才有人接电话,她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说,“你还回不回来。”
口气其实不大好,坐在一边的姜荻有点惊讶,徐灯平时看上去是挺安静的,她俩私底下接触倒是一惊一乍的,表情生动地很,怎么逗也不会生气,更别提这种面无表情的样子了。
也不知道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姜荻只听到徐灯冷笑了一声。
这声冷笑段位还挺高,姜荻自认为她是学不出来这种腔调的,阴森森的,凉气都要从脚底板掀上来了。
徐灯长得是一般,还顶着一双死鱼眼,表情生动的时候勉强可以称得上可爱,但这种板着脸阴气沉沉的样子其实特恐怖,这会手捏着校服的拉链,“那你别回来了,到时候别又告状去。”
然后挂了电话。
又是一副沉思的模样。
“你家地址,报一下。”姜荻戳了一下徐灯的胳膊。
“你先回去吧,我晚点回去。”
徐灯吐出一口气。
“那也成,师傅,宁雅路的青原小区。”
直到到了姜荻家的那个小区,徐灯也一句话也没说,她的手机似乎一直有人电话打进来,但她一直沉着脸不接,姜荻看了看,但也没问。
她自认为跟徐灯还没熟到可以把家里的事儿说出来的地步,刚才不都说了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指不定这位家里也不太清静呢?
她潇洒地下了车,还转过去去敲了敲徐灯的车窗,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冲对方笑了笑。
徐灯手指按着额头,另一只手挥了挥,示意她快滚。
从姜荻的家到自己的家又花了二十多分钟,徐灯看着手机上的未接电话,从心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怨恨,这么多未接电话有她爸妈的,也有徐姝的,那一串串数字,看着就像一道道警示符,提醒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从小到大,她就一直觉得自己被束缚着,一开始是陈旧散发着霉味的老房子,再是拥挤而潮湿的乡下教室,还有散发着泥土味道的村庄,高山之中,无论怎么望,都望不出去的一种巨大的绝望。
绝望有时候也可以无师自通。
初春犁地的水田,脚踩下去的黏腻感,或许还有水蛭,蠕动的躯体里装满人类的血液。
即便离开了那落后的山村,逃离了高山,她依然觉得自己还踩在水田里,脚底是柔软而肮脏的泥土,腥气扑鼻,梦里梦外都挣脱不开。
她在街头下了车,肩上挂着校服慢吞吞地朝小区走去,已经十点多了,她跟姜荻一晚上跟绕了城市一圈似的,这么回味,居然觉得那飚车的感觉还挺爽,在山顶山,好像确实能看到星星。
这边不是姜荻家那边的闹市,稍微冷清一点,她进了小区,到了自己家的单元楼,握着的手机还在响着,她这会儿终于接了起来。
“喂。”
“你这小孩怎么回事!爸爸妈妈电话都不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