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念年的脑袋烧得晕乎乎的,这会儿门铃却突然响起,传来了房东阿姨的声音,以及另一阵脚步声。
任念年想去开门,奈何大脑一阵昏眩,他脚下一软,整个人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中,好像房东阿姨打开了门,然后任念年自己也被一个男人抱了起来。
男人身上的气味甜甜的,令任念年感到熟悉又安心。
87
昏睡了一天一夜,任念年苏醒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也身处一间陌生的房间内。
周围的环境都是他不熟悉的,任念年观察了一番,屋内宽敞明亮,窗外听不到车辆的鸣笛声,也没有人来人往的嘈杂声,非常安静,所以任念年猜测这儿应该是安逸的别墅区一带。
转动着眼珠,一脸疑惑的任念年正打算起身,房门却忽然被推开。余衡走了进来,他端着饭菜,衣着很居家,只穿着简单的蓝T恤和裤子。
瞧见余衡这一身,任念年这才想起来看看自己,他发现被子里的自己,衣服早已被人换过了,现在穿着印有卡通猫图案的睡衣。
任念年顿时有点懵。
“既然醒了,就起来吃饭。”
余衡口吻平淡,听不出多余的情绪,任念年却眨了眨双眼,更加疑惑不解了。
任念年仍旧没什么力气,缓缓地撑着床起身。见状,余衡直接扶起了床上的任念年,并且还在他的背后垫着柔软的枕头,让任念年靠在了床头。
任念年全程都怔怔的,见任念年一直在发愣,余衡微微皱眉:“还发什么呆?任念年,难道你想让我抱着你,喂你吃饭吗?”
任念年又呆了呆。
“要我用手,还是用嘴喂你?”
说着,余衡已经捧起碗,将一勺饭递到了任念年的嘴边。
而任念年已然傻眼了……
“张嘴。”余衡又道,而尴尬的任念年急忙从余衡手里接过了碗筷。
“谢谢,我…我还是自己来吧。”
语毕,任念年就低头自己慢慢吃了几口。
在余衡的注视下,任念年着实有些不自在,刚醒来的他虽然饿了,但匆匆吃完一碗饭后,就放下了筷子。
任念年光是吃了白米饭,至于余衡端过来的其它荤素菜,他都没吃一口,放在眼前的鱼虾,排骨汤,鸡蛋茄子和豆腐等等,动都没动,依然完好;更别提饭后的酸奶,以及水果盘里剥好的几片柚子了。
余衡的眸光一暗,又迅速为任念年盛了一碗饭,这次夹了排骨和鱼肉放进了碗里:“你再吃一碗。”
任念年又愣了愣,随后微微摇头:“谢了,我真的饱了。”
余衡却相当执着,一直维持着端碗的动作,一双沉黑的眼,也牢牢地盯着任念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这种类似的感觉,令任念年忽然间想起了五年前,他们还在西北乡镇高中的那段时光,他记得有一次,余衡就不管不顾,非要跟着他去许翩翩家里,陪他一道家访。
任念年好像总是拗不过余衡,从前是,现在也是,便又低头乖乖吃了一碗饭。
见任念年吃完后,余衡又突然把他自己的手掌覆上了任念年的肚皮。
猝不及防的任念年一惊,还以为余衡又要强行做什么,可余衡这次只是轻轻摸了摸任念年的肚子,他没多说什么,很快就收回了手。
任念年醒来的时候,刚好是中午,吃完一顿午饭后,任念年下了床,心中仍是很疑惑:“余…余先生,这里是哪里?我又怎么会在这儿?”
在内心思索酝酿了许久,面对如今的余衡,任念年只能礼貌地唤出一声“余先生”。
“这是我临时的家,你昏倒了,我抱你过来的。”
“……”任念年顿时有点哑然。
余衡说的没错,他从美国回来,正式出道后,他的家和经纪公司都在帝都,他是常年定居在那边的,这儿的房子是余衡刚刚买下的,也就一两天的事。
本来余衡对这座城市没什么留念,也完全没考虑过要在这儿买房子,但是……
任念年住在这里。
后知后觉的任念年,发现他眼镜的镜片换上了新的,被修好了。他看着身上的卡通猫睡衣,过于可爱的装扮,让他觉着难为情,任念年就想要穿回自己原来的衣服。
余衡却冷冷道:“你之前的衣服又破又旧,我扔了。”
结果他话音未落,任念年就在衣柜旁的座椅上找到了自己的衣裤,还是洗干净叠好在一起的,而且本来衬衫上掉落的纽扣,也都被缝上了新的水晶扣。
任念年一脸错愕地望着余衡,又说了一声“谢谢”。
余衡极为淡然,他没让任念年换上原本的衣服,而是将他拉进了浴室:“换衣服之前,先洗澡,你昨晚出了一身汗。”
任念年:“……”
不知为何,余衡坚持要为任念年洗澡。
浴室中,见任念年遮挡住身子,还背对着自己,非常的拘谨扭捏,余衡觉得好笑,他果断将任念年转过身,还一把揽入了怀里。
任念年的高烧刚退,浑身依然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当然比不上余衡,被他一拉就栽入到怀里,贴上了余衡厚实有力的胸膛。
“任先生,你的身体我早就都摸过,亲过了,怎么,现在反而不能看了?”余衡冷冷勾唇,“而且你这瘦巴巴的身材,也没什么可看的,比起那些嫩模,小鲜肉明星,可差得远了。”
“……”闻言,任念年咬着下唇没吭声,之后任由余衡帮他擦洗身体,只不过全程都低眉垂目,没有与余衡正面对视一眼。
除了抚摸和擦拭任念年的身体,余衡的手指也探入到了任念年的发丝当中,抹着洗发水,耐心地帮他洗头发。
当瞄见任念年的几根白发时,余衡手中的动作滞了滞,之后动作又变得更加轻柔。
从浴室走出后,身上裹着浴袍的任念年,打算穿回自己的衣服,却又被余衡拦住了,他道:“任先生,你身上还有个地方需要清洗。”
任念年刚想开口发问,谁知,人就被余衡推倒在了沙发上,余衡下一秒也压着任念年的身体,分开了他的双腿。
任念年吓了一跳,想要反抗,余衡却是脸色一沉:“别动!你下面肿了,必须得涂药。”
语毕,余衡就在自己的指腹上沾了药膏,然后缓缓探入了任念年的红肿发胀的内部。
一股清凉顿时刺激了任念年,身子颤动的他,也不由地缩紧了屁股,内部当然也跟着蠕动和吞吸了一下余衡的手指。
任念年尴尬极了,想要余衡赶紧把手指抽出去:“我…我自己可以上药。”
余衡没理会任念年,指腹摩擦着任念年的内壁,也抚弄着小口周围的褶皱,将上面涂满了消肿的药膏。
任念年的内部渐渐湿了,余衡灵巧的手指弄得他微微发颤,竟让任念年又有了感觉,他深感羞愧,扭过头,将脸深深地埋进了沙发上的靠枕里。
他的所有反应皆是落入了余衡的眼中,但余衡没说话,等抽出来的时候,手指已经完全被濡湿了,满是任念年内部的透明汁液,似乎还透着任念年的清甜信息素味道。
饭吃了,澡也洗过了,余衡没再让任念年做什么。
总算穿好衣服的任念年,摸了摸口袋,发现原本衣袋里的钱包还在,而钱包里,余衡的那张银-行卡自然也在,余衡并没有拿走。
卡里的金额多得吓人,任念年根本不敢一直拿着,他把这张卡还给了余衡。
余衡没有接过,反而道:“任先生,我们已经睡过两次了,你前两天也刚把自己卖给我,这么快就想赖账反悔吗?”
任念年摇头:“余先生,其实这件事——”
“老师,陪我睡觉。”
余衡打断了任念年,他喊出的这一声“老师”,令任念年明显大惊,以至于接下来的话,他都抛在了脑后,忘了该怎么说。
“老师,你曾经可是教语文的,难道不懂‘包养’是什么意思?”
见任念年不回应,余衡就兀自解释道,“任念年,就是你只需要陪我睡觉,其它的衣食住行都不必操心,我会养你。”
任念年再次傻了。
第36章 第36章
88
这一瞬间,任念年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可以是余衡的老师,朋友,也愿意当余衡的粉丝,一辈子为他应援,加油呐喊,夸着余衡有多么的帅气和聪明优秀,多么值得喜欢。
但是越过道德的线,与余衡变成更加亲密的关系,任念年就犹豫了。
五年前,他曾试着勇敢地跨出了那一步,可命运太过残忍,硬生生的阻止了。
事到如今,任念年更是不敢奢求什么了。
他们两人的身份地位全然不同,余衡倍受万千粉丝瞩目,几乎是人人皆知的当红Alpha男星,真的成了一颗耀眼的星,并且越来越亮。
以前任念年只要一伸出手,就能摸到余衡的脸,可现在,即使他将手臂高高举起,努力伸向远方,却也摘不到天上的星星了。
他们离得太远,太远了。
然而今天,余衡居然主动提出了包养任念年,让任念年以后做他的床伴。
这种事在有钱人的圈子里司空见惯,任念年在想,余衡会包养他多久?过了多长时间后就会厌倦?
这是他对自己的一种报复吗?
任念年摇了摇头:“余先生,这些钱我会还你。”
余衡冷笑一声:“你还得起吗?”
“……”任念年默然,现在的他,好像真的只能肉偿了,靠他这具无法受孕的Omega身体来偿还。
任念年的身体并未恢复,所以余衡没让任念年过多走动,到了晚上,他也没允许任念年一个人回家,而是让他继续住在这个别墅里,正像余衡所说的,任念年要陪他睡觉过夜。
今晚入睡前,余衡从后面搂着任念年的腰,将他圈在了怀里。
他们的下半身也贴得很紧密,任念年能感觉到余衡胯-下的那根粗大东西,就抵着他的屁股。
任念年不禁捏了捏手心,他的那处已经肿起来了,下午才刚上过药,如果余衡的那根巨物要进来,他根本是承受不住的。
察觉到任念年的紧张,余衡只是安静地抱着他,并没有其它动作。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慢慢的,虚弱又疲累的任念年闭上了双眼,睡着了。
见任念年的呼吸均匀平稳,安然进入梦乡了,余衡却是久久难眠。
任念年身上的各种咬痕和掐痕,这时候已然消退,可还是瘦得可怕,抱起来都是骨头,令他想到了那天家庭医生说过的话。
医生经过诊断后,说任念年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过分瘦弱,肠胃炎也是反反复复。
那天任念年是因为高烧昏迷,但他内部的肠道也是红肿不堪,后-穴有些许的撕裂。医生还告诉余衡,后面几天一定要涂药,而且不能再进行任何性事,以防感染,再度撕裂。
余衡也去了任念年目前打工的夜店,从那儿的酒保Drew哥口中,得知了任念年如今的处境。
听Drew哥说,任念年是几年前遭遇过一场严重的车祸,才导致妹妹瘫痪住院,肾脏也受损衰竭了,好像任念年自己的眼睛当时也受伤了,现在才戴上了眼镜。
心绪越发的杂乱沉重,余衡不由地抱紧了睡梦中的任念年……
无论如何,他至少已经找到了,已经可以这样牢牢地将任念年“禁锢”在怀里。
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早上任念年醒来时,仍是被余衡抱着。
这次余衡圈得比较紧,任念年稍微一动,余衡也跟着醒了,他忽然开口:“任念年,你还想当老师吗?”
任念年怔住:“……”
他当然想!只是他身上背负着师生不伦的罪,是个有污点的教师,早已没有院校愿意接纳他。
渐渐的,他就断了这个念头,放弃了自己的梦想,曾经十分热爱的事业。
“任念年,以前你问过我,十六七岁的男孩女孩们,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又应该过着怎样的生活?”
余衡一边说着,一边抚上了任念年的脸颊,然后捧起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
任念年怔愕的目光迎上了余衡幽邃的双眼,只听余衡又问:“任念年,那些你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任念年被勾起了七年前的久远记忆,但他依然还记得。
当年的余衡刚好就是十六七岁,却寄人篱下,承受着家暴打骂。别人看他的目光也带着鄙夷和歧视,因为他是妓-女生的儿子,是个普普通通的Beta,也是个不好好学习,成天只知道打架斗殴的恶劣学生。
余衡当时的性格沉闷又扭曲,任念年却每天都夸他,慢慢地了解和走进了余衡的内心。
他笑着告诉余衡,和余衡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有的人看上去酷酷的,不爱说话,可内心却意外的柔软;还有的人可能有点骄纵,会耍脾气,满嘴火车跑,但到底是孩子,作天作地却也作得可爱。
他们玩游戏,追剧,打篮球,喜欢美食,能在课堂上大声朗诵,奋笔疾书,也能在操场上你追我赶,肆意奔跑,欢欢闹闹的学习与生活着。
他们说不定还会心动,有了初恋的对象,愿意无条件的守护对方,或者也可能遇到一个可以去依靠的人,一个愿意把自己宠上天的那个人……
在那样青春的年华里,余衡没法拥有这种简单平凡,却又温馨美好的生活,而经常傻笑着,童心未泯,和学生们一起嬉戏玩闹的任念年,也不曾拥有。
两人的性子分明天差地别,却有着相似的黑暗过往。
所以任念年非常希望,在他的教育之下,往后他的学生们都能健康快乐地长大。
只可惜,任念年失去了当老师的机会。
“任念年,回答我,你还记不记得?”
“嗯,一直都记得。”
89
受不了家里奶奶的絮絮叨叨,也完全不想和公司里的女同事有过多纠缠,乔洺辞掉了之前的工作,孤身一人来到了新的城市,一切又要重头开始。
由于明天要去一家上市的广告公司面试,乔洺这会儿正在整理自己的简历,他也翻出了自己之前的作品集,各种专业证书,以及参与过的策划项目。
将这些相关的证件资料装进文件袋后,乔洺在书柜最底下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上锁的小盒子。
乔洺打开了盒子,望着里面厚厚的一叠的信封,不禁出了神。
这些都是他在高中时收到的情书,并且也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邱从昀。
这个名字,乔洺本以为自己早已忘却了,如今却从心底浮了上来。
分开整整五年多了,但邱从昀那时哭泣的脸,这一刻却格外清晰,仿佛就在乔洺的眼前。
经常冲乔洺笑得一脸痴迷的邱从昀,那天满脸都是泪水,一遍遍哭着说:“乔洺,大骗子!我…不喜欢你!再也…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高考之前,乔洺主动向邱从昀提出了分手,说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合适,不可能长久的。
邱从昀也许只是一时兴起,迟早会回去当他的邱家小少爷,而他只是个平凡的Beta,将来也会娶妻生子。
乔洺的言辞之中,理智得可怕,又冷漠无情。
邱从昀震惊难过,却无法挽回,他最后问乔洺:“我从第一天认识你起,就给你写了好多好多的情书,我自己也数不清有多少封了?乔洺,那些情书,你到底有没有看过?”
“……”乔洺没有回答。
直到邱从昀毕业离校,他也没有等到那个答案……
乔洺捏了捏眉心,不想再回忆那些过去的事,他又将装情书的盒子锁上了,选择尘封这些记忆。
乔洺顺利通过了初试和复试,并且在复试的时候,还是经理主动出面的。孙经理很看好乔洺,也很期待他在今后工作中的表现。
周末两天一过,又迎来了新的一周。这周一,也正好是乔洺入职的日子。
上班第一天,乔洺没见到他的直属上司,第二天仍是不见那位主管的身影,直到周五,同事小周才领着乔洺去了主管的办公室。
这年头如果想找一份好工作,总要找人托关系,尤其是在一些水很-深的大企业内部。有时候即使你自身非常优秀,但要是没有一定的后台和人脉,还是没法混得开,升职加薪。
乔洺之前也听有些同事在背后议论过,公司推广部的三大主管之一,负责乔洺他们组的年轻男主管,就是靠关系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