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乔洺就打了辆出租车,扶着烂醉如泥的邱从昀坐了进去。
邱从昀大学时就搬出了邱家大宅,一个人住在外面,工作后他自己又花钱买了一套房子,住得更是自在惬意。
醉醺醺的邱从昀,整个人瘫软在车里,见他摇头晃脑的,皱着眉头好像很不舒服的模样,乔洺轻轻扶着他的脑袋,让邱从昀靠在了自己肩头。
脑袋刚一靠在乔洺的肩头,邱从昀就哼唧两声,接着又往乔洺的颈窝处拱了拱,双手和双腿也缠了上去,紧紧抱住了乔洺。
虽是知道邱从昀是无意识的行为,乔洺还是禁不住一怔,他心中几番犹豫思索,最终也将手掌贴在了邱从昀的后背,轻轻柔柔的摸着,缓缓帮他顺气。
下车后,乔洺一路扶着邱从昀到了家门口,然后从他的口袋里翻出钥匙,又把邱从昀抱上了床。
脱下邱从昀的外套和鞋袜,为他盖好被褥,也用毛巾擦拭了他的脸颊后,乔洺这才舒了口气。
他静静打量着邱从昀的睡颜,眸光几番变幻,他想起了邱从昀曾经满眼痴迷,傻乎乎的笑脸,也想到了邱从昀红着双眼,泪水不停在眼眶里打转的样子……
当乔洺伸出手想要摸向邱从昀的脸之际,他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乔洺收到了一条信息——
乔洺的眸光瞬间冷冽下来,这个该死的赌鬼!
第41章 第41章
100
自从余衡拍戏回来,在接下来的一星期内,余衡哪儿也没去,就一直和任念年待在一起,每天督促任念年多多吃肉,每晚也都是搂着任念年入睡的。
有时候不需要言语,余衡只是稍微温柔一个眼神或是动作,都足以让任念年脸红心跳。
任念年都快忘了自己床伴的身份,竟越来越贪恋这种“幸福”,但他不知道能持续多久,心中隐隐不安。
一周后,余衡说是自己有事,便匆匆回到了帝都那边。至于具体是什么事,余衡没说,依旧是叫任念年乖乖等他回来。
这天下班后,任念年和数学老师周帆聊着天,一起走出校门的时候,看到校门外停了一辆豪车,车子旁边还站着一位先生。
他戴着墨镜,一身的紫色,穿得很骚包,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路过的人们纷纷侧目,虽然着装骚气,但这位先生不仅看起来有钱,长得也帅,一双大长腿引人瞩目,唇边还挂着一抹痞气的笑。
不同于其他上前围观的人,任念年只瞥了一眼就没兴趣了,他和周帆正要走开,谁知却被这位先生拦住了。
这位先生终于等到了人,任念年就是他等了半天的人。
他摘下了墨镜,朝任念年眨眨眼:“你还记得我吗?任先生。”
“……”任念年愣住,他很快就认出了面前的男人,这位是之前来过夜店的夏先生。
任念年记得很清楚,那次夏先生是和余衡一起的,他们那晚临走前,也是夏先生吩咐自己将醉酒的余衡扶上了车。
夏先生跟余衡肯定认识,他们是朋友,还是什么关系?
任念年心中满是疑问,但此时人多口杂,又是在学校门口,他根本不方便问出口。
一瞧任念年的反应,夏先生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便笑着主动打开了车门:“任先生,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他对任念年的态度,简直和先前在夜店时完全不同。那时,夏先生只是将任念年当作一个脸蛋好看,有点姿色的服务生,如今却……
任念年犹豫片刻,接着点点头,可他旁边的周帆却半信半疑,拉着任念年直摇头:“任老师,你真的认识他吗?”
夏兴扬立即瞧了周帆一眼,脸上似笑非笑。
任念年明白周帆的顾虑,淡笑道:“嗯,周老师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随后任念年坐进了夏先生的车里,夏先生没问任念年他家的方向,也并不是向任念年住的小公寓开去,而是开往了高档别墅区一带。
夏先生要将任念年带到余衡那儿,他也清楚余衡在本市的具体住址。
任念年猜到夏先生之前应该调查过他了,问道:“夏先生,你到底是谁?又为什么特地来找我?”
“你瞧我这记性,怎么一直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夏兴扬,算是……”他扬唇笑笑,眼中却无笑意,“算是……余衡的二哥,我和他同父异母。”
任念年顿时一震。
夏兴扬也是Alpha,对于自己的同类,尤其是有血缘关系的Alpha,他就会变得非常敏锐,自然也嗅到了任念年身上浓重的Alpha信息素味道。
当知道余衡一直在外面包养任念年后,他更加确定了这是弟弟余衡留下来的信息素味道。
“余衡标记你了吗?”
夏兴扬问得很直接,任念年愣了愣,然后摇头:“没有。”
这么多场性事中,余衡甚至都不亲吻他,又怎么可能愿意标记他?毕竟这是一个Alpha对Omega的终生承诺。
“任先生,我听说你好像也没法怀孕?是一个不能怀孕的Omega?”
任念年闻言攥紧了手心:“是的。”
当亲耳听到后,夏兴扬还是免不了一惊,不过他惊讶的同时,又理解了什么。
“任念年,你知不知道?一个无法受孕的Omega,如果只是当炮-友,对我们Alpha来说,是可以随便玩的,很方便,又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话音未落,任念年的心里就颤了颤,但他看了看手腕上的铃铛手链,表情仍旧平静如常:“夏先生,你今天特意找上我,难道就是想对我说这些?”
没瞧见任念年过多的情绪变化,夏兴扬微微挑眉,觉着有趣,他笑笑道:“任先生,我姑姑要见你。”
两天后,任念年跟着夏兴扬,到了帝都那边的夏家,见到了久违的夏笙。
“任老师,我们又见面了。”
容貌几乎没什么变化,夏笙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她也依然是不怒自威,周身的气场很强。
101
到了夏家别墅,夏兴扬将任念年带进了夏笙的书房后,朝夏笙笑了笑后,就关上门走开了。
屋内,只剩下面对面的任念年与夏笙。
其实任念年明白,如果他和余衡靠得太近,迟早都会见到夏笙,毕竟当年是夏笙将余衡带去了国外。
压抑着内心的纷乱情绪,任念年微笑着,礼貌地问好:“您好,原来您是余衡的姑姑。”
五年前,夏笙刚开始出现时,说她是余衡妈妈余采苓的朋友,任念年也以为夏笙是位来帮余衡的好心阿姨,结果并没有那么简单。
夏笙点头应声:“嗯,小衡他是我哥的第三个儿子,也是我最小的侄子,小衡他……原本应该姓夏的。”
任念年的眸底闪过惊诧。
“我的哥哥,是采苓唯一爱过的男人。”
夏笙边说边看向了书桌上的镜框,镜框里的那张女人照片,就是余衡的妈妈——余采苓。
余采苓虽说是妓-女,接待过不少男客人,但一直都戴套,也从不跟别人回家过夜,除了一位姓夏的先生。
迫于生计,余采苓刚入这一行时,就遇到了这位夏先生。
她这一生只爱过夏先生,也唯独为他生下了孩子,可惜夏先生春宵过后就离开了,对此毫不知情。
余衡从来都不是野种,他是有爸爸的孩子,只不过他的爸爸年轻有为,太过优秀和耀眼了,让活在黑暗肮脏中的余采苓,只能仰望,根本不敢靠近。
“夫人,那您的哥哥他如今……”任念年问,但他隐约猜出了答案。
夏笙摇头轻叹:“我哥很早就病逝了,我找到小衡的那一年,采苓她也是重病缠身,最终没能熬过去,走了。”
余衡爸爸病逝后,悲痛欲绝的夏家老爷子好一阵子没能缓过来,之后老爷子做主,将家族企业都交由女儿夏笙继承,夏笙也就成了夏氏集团的CEO,负责管理整个公司。
夏家的子嗣们无一例外,都是优秀的Alpha,然而余衡却是流落在外,一个妓-女所生的私生子。
高傲又固执的夏老爷子当然不愿承认,所以即便夏笙将余衡带了回来,夏老爷子也一直不肯认回这个孙子,对余衡偏见颇深。
“抱歉,让您想起伤心事了。”任念年淡淡道。
夏笙摇摇头,眼里的失落很快消散,她的眸光又变得锐利:“任老师,你是聪明人,想必已经猜到我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小衡。”
任念年点点头。
“任老师,五年前那件事,我很感激你,谢谢你为了保护小衡,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当年任念年和余衡师生不伦的罪,考虑到余衡的将来和前途,任念年选择由他一人来背负。
这件事真正知情的人总共没几个,除了校方领导,就只剩下夏笙。
那时远在美国的夏笙,急匆匆地打电话联系了任念年,任念年没有多余的话,只说:“余衡是我的学生,我会保护他。”
“任老师,那时候我很感谢你,不过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夏笙话锋一转,盯着任念年的眼神愈发幽冷,“是很缺钱吗?”
任念年猛地一滞。
夏笙当他默认了,又道:“任老师,我事先了解了一下你的生活状况,也知道你这几年过得很苦,我可以出钱为你妹妹治病,也能安排你到更好的院校任职,如果以后你有什么困难也可以随时来找我,只是,我希望你离开小衡。”
任念年猜到夏笙见他的目的,也终于等到了夏笙的这句话。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余衡送的铃铛手链,对夏笙摇了摇头。
时过境迁,他不再是余衡的老师,只是一个床伴。
不过无论是什么,只要在余衡身边,任念年都想尽职尽责。除非是余衡主动提出让他走,任念年才会离开。
“任老师,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夏笙柳眉紧皱,“五年前你辞职后,小衡一路追到了你家,我根本拦不住,他苦苦求着你,一次次的挽留,可你还是狠心抛弃了小衡,你当年明明那么无情,现在倒是舍不得了?”
“是的,我舍不得他。”
就算是可笑,是犯贱,但任念年也不得不承认,他舍不得余衡。
不管是小余,还是余先生,始终是他割舍不下,牵挂在心头的人。
“……”夏笙怔住,默然了许久才揉了揉眉心,缓缓道,“上周小衡回到了这边,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任念年摇头,余衡只说他临时有事得离开,没有细说具体的事。
“因为他妈妈的忌日。”
任念年听后怔住了,果然,余衡很多事都不愿对他吐露。
“任老师,不瞒你说,其实我爸一直不接受采苓,也不愿认小衡这个孙子,小衡他这几天的心情一直不好,都是屿久在陪着他。”
屿久?是方屿久……
任念年的眸光黯淡下去,手心里也溢出了冷汗。
“今天屿久也来我们家看小衡了,他俩现在应该还在院子中,任老师,你可以看一看窗外。”
语毕,夏笙指了指窗外,而任念年又是一惊。
夏笙的书房位于二楼南边,任念年走近窗户往下望去,果然见到了余衡和方屿久,两人真的在后花园的院子里。
余衡板着一张脸,闷闷不乐的样子,方屿久为了逗他开心,不顾形象地吐舌头做鬼脸,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停,不知在说什么,总算让余衡唇角上扬,露出了笑容。
见他笑了,方屿久也伸手捏了捏余衡的脸,而余衡并不拒绝和躲闪,像是早已习以为常了。
任念年默默收回了目光,没再继续看着举止亲密的两人。
看到任念年眼中掩饰不住的失落,夏笙这时又开口道:“我爸很喜欢小孩子,如果小衡能顺利成婚生子,安定下来,我爸也许会慢慢认可他和采苓。
任老师,小衡的爸妈都不在了,这些年一直是我照顾和抚养他。现在的小衡,不再是那个乡下的孤苦孩子,他粉丝千万,是越来越红的知名男星。他将来的另一半,不是一定要多好多完美,但至少不会影响他的名誉,不会毁了他的星途,也能为他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
“任老师,这个人不一定是屿久,但也绝不可能是你。”
听完,任念年苦笑两下:“夫人您多虑了,我从没想过要这些。”
和余衡结婚生子?
在任念年看来,根本就是奢求。
任念年当日并未在夏家逗留太久,与夏笙聊过后,当天晚上就又坐上了返程的飞机,匆匆离去。
新的一周,调整好心情,也处理完了一些工作上的事,余衡便从帝都回到了任念年所在的这座城市。
大概两个星期没见任念年了,为了给任念年一个惊喜,余衡就开车到了任念年教书的那所高中,打算亲自接任念年下班。
这事要是被他的经纪人陶以邺知道了,肯定又免不了一顿训斥。但余衡懒得管了,他现在就是迫切地想见到任念年,也期待着任念年等会儿见到他的表情。
放学铃声响后,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走出了校门,也有老师的车子开了出来。以防被人认出,余衡不方便下车,只能在车里静静的等待。
他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瞄见了任念年的身影。但是,任念年的身边却站着另一个男老师。
余衡抓紧了方向盘,气得手背上青筋凸起,他目不转睛,还眼睁睁看着任念年跟着那个老师,坐上了他的车子。
今晚,任念年搭了周帆老师的顺风车回家后,还没进屋,就发现门口多了一双皮鞋。
他心里忽然一酸,是余衡回来了。
果然下一刻,任念年一抬眼就见到了沉着脸的余衡。
多日未见,没有任何寒暄的话,余衡一把拉住了任念年,然后拖着他进了卧室,又将他压倒在床。
愣愣的任念年还没反应过来,谁料余衡又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
“唔……”吃痛的任念年闷哼一声,而此时余衡的一双眼眸,阴沉得可怕:“任念年,记住你现在的身份和我们的关系。”
第42章 第42章
102
余衡动作粗暴,扯开了任念年的衬衫,然后将脑袋埋在任念年的脖间,他啃咬着任念年的锁骨,同时手指也捏住了任念年胸前的小红粒,不停地拉扯和捻揉。
而两人的身下,余衡膝盖屈起,一只腿强横地挤入了任念年的双腿中间。
余衡的胯-下高高凸起,又硬又烫,隔着一层裤子布料,故意在任念年的下面磨来磨去,引-诱着任念年。
被余衡压在身下的任念年呼吸凌乱,喘息声越来越重,他的额头和鼻尖上溢出的汗珠也越来越多。任念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不像是动情时的反应,反倒是被病痛折磨一般。
是的,偏偏这时候,任念年的腹部一阵阵绞痛,他的肠胃炎又犯了。
任念年疼得冷汗直冒,即便死死咬住下唇,痛苦的哼吟声还是从齿缝间逸了出来,无助的他禁不住抓住了余衡的胳膊,纤细的手指此刻也是骨节泛白,压根使不出什么力气。
察觉到了任念年的不适,余衡赶忙停下了肆虐的动作。他抱起了任念年,由于任念年的上衣被他撕开,余衡也立刻用被子裹住了半裸着的任念年。
“是不是很难受?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任念年眉头紧蹙,发白的唇瓣抖动着,张口似乎要说什么,不料下一刻却是一阵犯呕,直接吐了出来。
“任念年!”余衡紧张地大叫,赶紧用袖口帮任念年擦拭嘴边。
任念年却无力地摇摇头,有些闪躲:“对…对不起,余先生,把你的衣服…弄…弄脏了。”
余衡的眸底闪过痛楚,曾经那般乐观开朗的年年老师,竟成了这副委屈卑微的模样……
前两天,任念年从夏家回来后,心事重重的他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有天半夜爬起来,还破天荒的喝了酒。
任念年想用酒精麻痹他自己,他好想彻底醉死过去,这样就可以暂时忘了一切,什么都不用管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任念年反而越喝越清醒,那些在他心底深处,他害怕回忆起的过往,也一一浮现在脑中。
童年记忆中的温柔母亲,善解人意的恩师安老师;被车祸夺走了生命,倒在血泊中的父亲,以及双目失明,一直在医院养病的妹妹任念思……
任念年想到了过去的很多人和事,又一次想起了五年前的车祸。
那场可怕的车祸,也许不怪老天爷,也许就是他的任性所造成的,是他非要回去找余衡,是他害死了爸爸,也害得妹妹成了瞎子,下半身瘫痪,在医院躺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