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劫完本[主攻强强]—— by:楚寒衣青

作者:楚寒衣青  录入:09-28

就在他们离去不久,喊杀声突然由远及近。
山道之上,开始现出众多魔众身影。
留在接天殿的其余护法顿时起身,如临大敌般挡在接天殿前,虎视来犯之地,决心哪怕横尸此地,也不能叫他们踏入接天殿一步!
但决心并不能挽回力量上的差异。
如今水脉正在挣扎,剑宫多数弟子都去护卫遍布剑宫峰峦的水道,而燧宫先按将很大一部分力量集中在了此处,在众多魔众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鳄一般蜂拥而来之后,出现的是燧宫有数魔首,战狂的身影!
战狂全身染血,所行之处,敌血汇成小溪,泊泊自他足下蜿蜒。
他奉明如昼之命而来:三教首领死不死不要紧,度惊弦的头颅,一定摘下!
两人隔着最后一段路遥遥相望。
战狂冲度惊弦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
度惊弦竟也回了一个带着淡淡兴味的微笑。
明如昼不先杀三教之首反而来杀我吗?
这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算我小觑他,未想到明如昼竟能战胜自身固有偏见,做出这么正确的决定。
不过……哎呀呀,若这分|身今日真死在这里,事情可就玩大发了,我总不能此时此刻还再出一个分|身,收拢残局,聚合正道吧?
度惊弦祭出玉称,苦恼地想着待会要怎么破釜沉舟,侥幸逃脱。
剑宫所有护法与弟子全挡在他的身前。
但战狂横冲直撞,左右上前相拦者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敌!不过眨眼,他已经大步冲到接天殿前,只要再走一步,便来到度惊弦面前!
但一道薄薄的毫光突然自接天殿上方罩下,挡住了战狂的脚步。
战狂横行无忌的步伐为之一顿,被他挥开剑宫护法们再度聚上前来,却在接近战狂之前先被燧宫宫众挡住!
这些宫众大多也并非护法的敌手,可他们悍不畏死,一个死了立刻有两个填上,以人肉组成一道铁般防线,将剑宫诸人牢牢挡在外边!
战狂就在此时对着毫光提起兵刃。
他的兵刃是一把巨斧。
巨斧第一次劈下,毫光一阵抖动;巨斧第二次劈下,毫光出现龟裂;巨斧第三次劈下,毫光已散碎万千,阻拦在战狂前面地无形之力瞬间消失!
他毫不留情,毫不犹豫,举起平生功力,斧头血光浮动,鬼影呼啸,高高抬起,重重落在度惊弦玉称之上!
本就龟裂的玉称受这一击,于半空之中一摇,“啪”地掉落地上。
战狂的巨斧却还有余力,去势未消,继续劈向度惊弦的头颅。
寒锋迫体,鬼影缠身,眼看斧头血光便成脖颈红口之际,千钧一发,万千尘丝缠上巨斧,静疑女冠手持拂尘,出现在战狂与度惊弦之间,为度惊弦挡下必杀一击!
处处喊杀处处人,鲜血满地尸满地!
计则君屏息凝神,藏于一处断壁之后。
局面……局面变得不一样了。
她背靠粗糙的岩壁,深深地吸气,仿佛要借由空气的进入,而将身体里的惊恐与茫然一同排出。
两刻之前,她还带着众师妹支援剑宫,与剑宫一同将来犯魔众绞杀。
一刻之前,巨响突然传来,山峦颤动,哗啦的水声狂暴无序,天空更现水脉挣扎虚影,这下无论正道魔道,都知道剑宫大事不好了。
这也就罢了。
如果一切都是邪魔的阴谋,那还能将局面掰回,可就在方才,她亲眼看见——
计则君再一次深深地吸气。
她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水,胸前里的心脏跳得跟擂鼓一样响。
就在这曾薄薄的石壁之后,有一剑宫长老。
这位剑宫长老信步走在山间,可他每走一段,便有无数剑宫弟子朝他冲来,又有无数剑宫弟子倒在他的脚下。
这位剑宫长老,他……他竟是薛天纵的师父,翟玉山!
无辜弟子的鲜血已在地面汇成小河,一路流淌到计则君的足底。
突然,一个失去身体的头颅直滚到一线夹壁之前,他面目狰狞,双眼圆睁,死不瞑目的样子直直对上夹壁之中的众人!
“啊……”
猝不及防,众多师妹中有一人惊喘一声!
计则君闪电伸手,捂住喘息之人的嘴巴。
可太迟了,在那声喘息出口之际,外头的翟玉山已经听见动静。
将此地屠戮一空的人本来已经迈出离开的脚步,但这一下,他迈出的脚一转,转向了夹壁方向。
电光石火,计则君扫一眼众多师妹,瞬间做出决定。
她握紧长剑,自夹壁中急掠而出,往翟玉山相反方向疾行,意欲牺牲自己,将翟玉山引走!
翟玉山却未曾追逐。
落心斋之人与他近无怨远无仇,他当然没有必要在这关键时刻将时间浪费在落心斋身上,他只是遥遥将人看了一眼,又扫过夹壁,便往燧宫所在走去。
多年相交,此番他将正式与明如昼见面,并告诉明如昼如何在今日彻彻底底将剑宫摧毁。
多少仇恨,今日尽了了!
身后没人来追。
计则君跑了几个山头,也渐渐慢了下来。她单人独行,在剑宫各峰之中来回,她看见大批部队就先行避走,小股人员则全不是她的对手。
她如一尾鱼般混入浑水之内,在水中搅出虽小却多的朵朵水花,可越是如此努力,她反而越见到剑宫弟子的混乱与颓唐,他们人心惶惶,不再关注燧宫的进攻,各自说着困龙大阵的变化和翟玉山薛天纵的叛变!
可天上的战斗远还没有分出胜负,哪怕困龙大阵被毁了一半,燧宫的优势也并非真的十拿九稳,如果,如果剑宫能够重新振作,我们还有机会,可若真这样下去,界渊必然大获全胜,到时候——
计则君心中仅仅一想,就觉寒意直冲天灵。
她有心整合剑宫,可剑宫中人绝不会真心听一个落心斋的女弟子的命令!哪怕是静疑女冠,也不可能成功!
此时剑宫还有谁……除了必须镇守大阵的晏真人之外……还有谁……
不知看了多久,计则君忽然来到了剑宫主峰,接天殿下停云坪。
迥异别地喧闹,此地竟然异样安静,她心生狐疑,前踏两步,便在停云坪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脚步声惊动了站在停云坪上的人。
他骤然转身,与计则君四目相对!
天上风卷云过,点点白色雪花早成点点红色血沫。
停云坪上,薛天纵手持长剑,全身是血,许多剑宫弟子的尸体倒伏地面!
须臾沉默,他扯出一抹极怪异的微笑,上前一步,问计则君:
“……计则君,你也是来杀我的?”
计则君退后了一步。
细汗再一次自她额际冒出,湿润她的掌心。
她脑海中再次回放起翟玉山杀人时候的模样,她同时想起薛天纵和自己共同逃离燧宫追捕时候的同心携手。
她不免自问:
薛天纵怎么会背叛剑宫?
他明明如此深爱师门!
可他同样尊敬爱戴自己的恩师,他当年反出师门便是为了翟玉山,将剑宫叛徒消息带回的也正是他!
翟玉山这样心狠手辣背叛剑宫,他就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从来没有察觉过吗?
危险的沉寂流窜上空。
薛天纵步步紧逼,计则君步步后退。
退无可退之际,计则君终于握紧了手中的剑!
薛天纵怪诞的笑意加深,他也握住了自己的剑。
下一刻,计则君终于下定决心!
她极其大声,以致隐隐破音尖锐:“薛师兄——”
她蓦然闭目,背转身体,将无数空门敞开给身后之人。
“你走吧,我就当没有看见你!”
第125章
咚!
咚!
咚!
咚咚咚咚咚!
剑宫大阵将群山一同笼罩与环护, 群山所受攻击, 便如大阵所受攻击!
晏真人置身大阵阵眼之中, 与大阵浑如一体,在群山水道被炸开,地底水脉发出哀鸣的第一时间, 便有所感觉了!
一阵阵发生在山体之上的爆炸如同爆炸在他身上,一处处被燧宫破坏的护山大阵阵眼更如同破坏在他身上!
晏真人一时剧痛,却分不清是身体上的疼痛更多一些, 还是心中的疼痛更多一些, 但无论如何,他已经无法安然运转大阵绞杀燧宫魔众了,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目前情况如何了,翟玉山与薛天纵呢?他们怎么能任由魔众肆虐而毫无办法!
“……”
“……掌……”
“掌门……掌门……掌门!”
大阵之外留守护法的呼喊由远及近, 声声急切,声声悲恸。
值此关键时刻, 若非事情真的大到不能处理,他们绝不会前来打扰我!
晏真人一念至此,再也无法端坐阵中。
他略一咬牙, 提起全身功力, 一股脑儿注入阵眼之中!
大阵得此雄浑功力,暂时可以自主运转,晏真人再将大阵的攻势转为守势,这才贼去楼空、大汗淋漓地自阵中脱出。
他静静坐在原地,稍微恢复真气, 又整整仪容,便疾步出了阵眼,来到外边。
“出了什么——”
晏真人一句未完,留守在外的护法已然扑到晏真人身前,疾声呼喊:
“掌教,翟玉山与薛天纵叛了!”
一道惊雷掠过晏真人脑海!
他脚下一个踉跄,眼前霎时闪现许多过去情景,一切无有证据的怀疑,一切说不出来的迷惑,如今都得到了最完美的解答!
翟玉山……翟玉山!
你还真成功将我骗过!
“掌教!”说话的护法以为晏真人不相信,他急急再道,“所有人都看见了,绝不会错,翟玉山将我们建好的地底水脉炸断,如今困龙大阵威力大减,云上战况还不知如何!不止如此,翟玉山何其歹毒,更在水道之中下毒,我们前往修复水道的弟子都被毒毙!他早同燧宫勾结,现在——”
晏真人挥手制止了他,他一字一顿:“如今翟玉山何在?”
他一句话落,忽然想起今日自己进大阵之前,翟玉山曾带来一个包裹严实的盒子放在这里,对他说此物必然有用,自己一定会需要它的。
难道……
晏真人目光瞬间落在那个翟玉山亲手放好的盒子之上。
他心中一时冷一时热,明知道此时无论如何都不应碰触任何翟玉山可能沾手的东西,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扑倒了盒子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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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毫无预兆之间,将晏真人与周围护法一同吞噬!
停云坪上,寂静之中,骤然响起一声短短的讥笑。
计则君神经一颤,不觉回身看向薛天纵,便见身后人收了脸上怪异的笑容,却满面讥嘲。
薛天纵道:“计则师妹,你如此说,是想要我感激你吗?”他轻声而嘲讽,“你放过一个杀害剑宫子弟的凶手,于是想要我感激你吗?”
计则君辩解道:“薛师兄,不是这样的……”
薛天纵笑道:“计则师妹,我对你十分失望。你本该毫不犹豫冲上前来,杀这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还是……”他一顿,“你不过觉得自己杀不了我,所以不来送死?”
“够了!”
计则君忍无可忍,一声厉喝中断薛天纵的话。
“薛师兄,你觉得我长得像是个傻子吗!你若有心杀害剑宫弟子,依你武功,为何你身上有如此之多的剑伤!你若真杀害了剑宫弟子,为何倒在地上的诸多尸体无一人是死在剑下!”
“可是——”计则君明亮的双眸紧盯薛天纵,她不敢相信薛天纵背叛剑宫,也不敢不相信薛天纵背叛剑宫,这就是今日她心底最矛盾的一点所在!
“薛师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你就算从未背叛剑宫,如今你所作所为造成的后果,也等若背叛剑宫了!
洪钟大吕之后,一切静杳。
薛天纵闭眼复睁眼。
别人的错误至多将身陷入死地,自己的错误却能将心陷入死地。
一身是胆的薛天纵落荒而逃,只因他在那一刻已经明白自己错得有多可怕!
多年坚信和坚守,一夕之中打破与颠覆。
多年自矜自傲自持自律,一夕……变成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与疯子。
他喉中梗得极紧。
师徒反目,同门相残。
一切如坠梦境,梦境如此可怕。可更可怕的是,梦境真成现实,师父对他暗下杀手,同门对他步步紧逼,他也对自己步步紧逼,他也厉声质问当日的自己:
你在明如昼帐中找到答案的时候为何没有再度验证,急急就将消息传回剑宫?
是因为你的粗俗大意,还是因为早在那时,甚至更早更早,你内心就有深深地包庇回护自己师父的想法?
为此不惜一有证据,就二话不说将背叛的头衔冠在除师父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头上!
如果……如果。
如果他那一日看见的证据并非指向齐云蔚,而是指向掌门呢?
我会怀疑吗?
薛天纵问自己。
他想起晏真人一直以来对他的种种关照,深深期许。
可他还是从自己内心最深处得到了答案。
这个答案抽干了他所有的精气神。
一直徘徊在四周的迷雾就在这一瞬游上前来,温柔地包围他、簇拥他、吞没他。迷雾之中,薛天纵直直站立。
他手上的剑这样重,重得再也抬不起来;他身上的伤这样痛,痛得让人走不了第二步。
他回答自己:
我会的。
我从来没有看清我身旁的人,所有结果理当与我心中愿望背道而驰。
今日一切,岂非我咎由自取?
风呼呼地吹着,缭乱发丝,缭乱心弦。
计则君看着薛天纵如石像般苍白僵硬的面孔,心弦已结成一团乱麻。
她自问道:
我确实和薛天纵有过同生共死的经历……我确实对他有过欣赏与悄悄的喜爱……可我真的喜欢他吗?……我真的能够信任他吗?
我之所以如此纠结,是因为我喜欢他,还是因为我觉得他确实足以信任?
我确实觉得他足以信任,我从未真正见过他不叫人信任的一面,他若真身怀大计,又何必屡屡欺骗一个与自家无干的别派女弟子!
迟疑纠结到了最后,豁出一切的勇毅与属于女人的柔情终于结合在一起,计则君扬声叫人:“薛师兄——”
“师父——”
两道声音交叠一起,同时在风中云里响起来!
停云坪上的两人一同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的罗友自小道一路跑来。
薛天纵眼见对方手中的剑,身上的衣,竟怯得退了半步!回放眼前的并非往昔师徒相处、亲手教导的场面,而是无数同门面目悲愤狰狞,持剑刺来的景象!
然而半步之后,薛天纵直挺挺停住。
他面容冷硬,目光明锐,一如往日。
他站在这里,待人审判。
“师父——师父——”
奔跑的罗友越来越近,他身上脸上的细节也越来越被叫人看个清楚。
他面容青肿,衣衫凌乱,长剑挂血,全身上下都带着数不清的慌乱与疲惫,任谁也看得出他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薛天纵,真如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甚至没有注意到站在旁边的计则君,径自一路直冲到薛天纵面前,抓着薛天纵的衣袖急急道: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都说你背叛了剑宫!”
薛天纵:“我……”他嘴唇抽搐似动了动,“我……”
罗友又道:“方才掌门身旁的人找到我,将掌门手令托付给我,让我务必找到师父并将手令转交,并着令师父你持掌门手令,收拾局面,护卫水脉——”
什么?
薛天纵没有听明白。
“薛师兄,真人相信你!”
直到耳中传入计则君一声又惊又喜的叫喊,他才骤然醒悟。
枷锁被人打开,特赦从天而降。
可是——
笼罩着薛天纵的迷雾发出不甘的嘶吼,还想扑来,但是锈蚀斑驳的剑锋已被人重新擦拭,恢复往日锋锐,随意一绞,便将它们搅碎挥散。
薛天纵骤然旋身,大步往停云坪边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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