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日来就是为了说陶尚书来议亲的事?”黎相轻笑问。
公主闻言有些尴尬,他当然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他怕相轻哥哥议亲啊!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办法挑明了说,他既不是相轻哥哥的未婚妻,现在也不是明面上的男孩子,什么都不好说,让他觉得有些烦躁。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不要上了陶尚书的当。”公主这么说着,又觉得十分违心,心里说不出的憋闷,想了想,揪紧自己的袖袍,假装淡定地又道:“我其实不想看到相轻哥哥议亲,那些大家闺秀娇滴滴的,太麻烦了,根本配不上你。”
说到娇滴滴,黎相轻不由得就想起了幼时的公主,那也是怎一个娇气了得,如今倒是会嫌弃别的女孩子了,不由得觉得想笑。
“公主放心,我也不喜欢娇滴滴的女孩子,我还是喜欢公主这般豪气一些的。”黎相轻边说边看着公主,观察着他的反应。
公主果然闻言就愣住了,脸有些发红,相轻哥哥说喜欢他这个样子的?这代表着什么?
见公主呆愣在那里,黎相轻更加确定了公主对自己的心意,心里一时间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痒痒麻麻的,有些好奇公主何时起的心思,又有些莫名的喜悦,心口酥麻一片。
“咳!”公主觉得有些尴尬,突然端正了坐姿,掸了掸衣摆,端起小脸,道:“我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可是这个秘密很重要,我大概要以后才告诉你,我现在和你说一下,你就当我把秘密和你说过了,日后再告诉你的时候,其实就是没有瞒你,好不好?”
涉及到那个重大的秘密,涉及到欺骗小友谊,公主内心依然十分恐慌,说得晕晕绕绕的,不明不白,把自己都绕晕了。
正当有些自暴自弃想烦躁地回宫的时候,黎相轻突然轻笑了一下,十分温柔地道:“好,公主的意思我了解了,公主不想瞒我,只是兹事体大暂时不能说罢了,公主放心,我不着急,但随时倾听。”
公主看着黎相轻温柔的笑脸,听着他的话,心里扑通扑通的。他觉得这世上,除了父皇,不会再有这么理解、明白、包容他的人了,如今相轻哥哥也是一个,让他心里十分灼热。
“嗯。”公主呆呆地应了一声,忽然觉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现在心里太乱了,烫烫的,热热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公主忽然蹭地站了起来,气氛太奇怪了,他待不下去了!
反正这次来的目的都达成了,相轻哥哥都说了不会娶那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他心里一颗石头也放下了,可以走人了。
“父皇等我用晚膳,我先走了。”说着,公主也没等黎相轻说什么,纵身一跃,从这个房顶跃到了对面的房顶,又跃到别的房顶。
黎相轻就见那清俊的红衣少年在房顶上窜来窜去,渐渐地消失在视野里,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他忽然发现,美好的少年,似乎一直就在身边。
他是那么清俊,那么善良,那么可爱,又那么与众不同。
他知道少年的过去,也知道少年的现在,如今突然也很期待少年的未来。
独自在屋顶思考了许久,黎相轻才伸展懒腰,继续回房间休息,顺便等待青叶过来叫他吃晚饭。
想着脑海中的红衣少年,黎相轻躺回了床上,回忆起了与公主的点点滴滴。
脑袋刚枕到枕头上没多久,青叶敲了门,说是五皇子来了。
黎相轻觉得有些奇怪,这都要是晚膳时分了,晏衡清来做什么?怕不是公主去了又返吧?假装自己是五皇子,正大光明地来找他?
这么想着,黎相轻就觉得可爱死了,忙起身,整了整衣服,出门了。
走到房门外,看到院子里站着的一身白色鎏银的少年,黎相轻心里那个可爱的想法破灭了。
站得笔直,手背在身后,气质冷清,神情严肃,不是晏衡清还能是谁?
刚才刷地一下起床的兴致立马没了,黎相轻心里有些懒,但还是走上前去。
“见过五皇子。”黎相轻简单地行了个礼,淡笑着问:“五皇子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晏衡清看了看他,道:“本殿听说工部尚书来议亲了?”
黎相轻心下一惊,这兄弟两来这里的目的还真是一模一样!
都这么问,就不怪黎相轻胡思乱想了。他下意识地瞥了晏衡清两眼,回忆了一下这些年在皇宫伴读的点滴,晏衡清对他可没什么特别的,他们走得也不是特别近,他还不如顾客与五皇子亲近呢,晏衡清应该不会对他有什么别的感情吧?
“是来过了,有什么不对?殿下不如坐下说?”黎相轻看了眼边上大叔下的石凳,做了个请的手势。
晏衡清随意地看了一眼,抬手制止,道:“不必,本殿说完就走。”
黎相轻也就没坚持,只道:“殿下请说。”
“再过不久便是淳儿十五的生辰,父皇的意思是要大办的,本殿记得淳儿没有离宫之前,你给他做过一个什么蛋糕,他很喜欢,本殿希望此次生辰宴上,你能为淳儿做一个巨大的,一是哄他开心,二么,宫内大办的宴席,也需要这些特色。”
黎相轻对于五皇子忽然的话题转移有些奇怪,做蛋糕而已,与工部尚书有没有来议亲有什么关系吗?而且公主生辰在他之后,那也有一两月之久了,五皇子何必为了这么久远的事特意跑来说一下?
“公主想要蛋糕,我自会做的,不过,宫内大办的宴席,我插一手不太好吧?”黎相轻试探地问。
晏衡清便道:“这个本殿已经禀明父皇了,淳儿的生辰宴,父皇很重视,蛋糕的环节主要是哄淳儿开心,很重要,所以明日开始,你随本殿进宫细细准备,务必在淳儿生辰当日拿出最完美的成品。”
所以说,做个蛋糕而已,特么地需要他准备一两个月?而且还是关在皇宫里做?怎么这是要把蛋糕研究出花儿来么?
显然晏衡清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做什么蛋糕,只是以这个为借口,把他弄进宫里去罢了。
黎相轻顿时就有些戒备,难道说,晏衡清也打起了他皇城二十一的主意?甚至比大皇子派还要过分,准备把他囚禁在宫里看着?
“殿下未免想得太麻烦了,做蛋糕不难,前期我在黎府准备就行了。”
晏衡清闻言瞥了他一眼,道:“在黎府,你如何准备?今日是工部尚书,明日说不准就是吏部尚书来议亲,你自己的家产有几斤几两重你不清楚?”
黎相轻默默无言,没想到晏衡清会这么坦然、直白地提到他家产的话题。
见黎相轻不说话,晏衡清甩了甩袖袍,严肃地道:“我们交友也这么多年了,我不和你兜圈子,今日我来只有一个目的,不管是工部尚书还是什么尚书,你们黎府谁都可以与他们结亲,唯独你不行,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的,我不希望淳儿难过,恰巧淳儿生辰要到了,我也与父皇说过了,你最近就以做蛋糕的名义进宫,量那些人也无法再打你的主意。”
原来是为了公主……
黎相轻看了看晏衡清,虽说知道他疼爱公主,但是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他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晏衡清是知道公主是男孩子的,那他为何这么说?这不是表明了意思就是公主喜欢他,所以他不能娶别人吗?那意思就是他要娶也只能娶公主呗?可是公主是男孩子,晏衡清就不怕暴露什么?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公主他?”黎相轻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疑惑地问。
晏衡清转身背对着他,道:“你暂时不需要知道太多,进了宫陪陪他哄哄他,淳儿不如幼时快乐了,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不希望他这样。”
说完,晏衡清没有再多留,径自离开了。
黎相轻看着晏衡清离开的背影,眉头微皱,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何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妆容天下之没有一次啪解决不了的事情》
晏端淳:本公举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驸马快救我!
黎相轻:啾~么么~
晏端淳:本公举的小心脏跳得更快了!驸马!
黎相轻:啾~啾~么么么么~
晏端淳:本公举心跳得太快,要窒息了……
黎相轻:做点运动就习惯了,来!
晏端淳:
第95章 画像
黎相轻被晏衡清告知要进宫做蛋糕, 第二日一早,宫内就派了马车来接, 速度可以说是十分之快了,就像赶着去投胎似的。
黎相轻心里其实对于这种强迫式的“单方面告知”有些反感, 不过看在晏衡清是为了公主, 而进宫也的确免了他最近议亲的烦恼的份上, 没有多去计较。
于是, 一大早,黎相轻带着顾客,上了马车,大摇大摆地进宫了。
这也算是晏衡清的一种小计谋, 故意把声势放大,让那些权贵注意到黎相轻被召入宫了, 别再打他的主意。
珍柔公主虽与五皇子同日生辰, 但是在大晏,女孩子15岁的生辰更是成人礼,皇上更加重视一些,就把生辰的事宜交给五皇子全权代理了, 相信作为最疼爱妹妹的兄长会办得很好。
大晏皇子年满十岁之后不可再与其母亲同住, 皇上会分配专门给皇子住的宫殿给他们,平日可以去母亲那里探望, 但是不可再留宿了。
如今晏衡清住在景宸宫,黎相轻和顾客也就暂时被安顿在那里,住在他们之前住过的伴读住的偏殿。
因为进宫说到底还是皇上同意了才能进来的, 放下行李后,黎相轻便和顾客在晏衡清的带领下,去面圣了,算是给皇上一个交代。
他们进宫比较早,面见皇上的时候,皇上刚刚下朝不久,正和扶黎以及小心肝一起用早膳。
早膳是扶黎出宫买的良记的早点,他知道公主爱吃这个,特意买来哄他高兴的,所以公主今日也算是起了大早,来父皇这里用早膳。
赵公公来说五皇子带黎相轻和顾客来面圣的时候,公主早起的一点点起床气和瞌睡虫瞬间就飞走了!原来起早还有这种福利?!相轻哥哥居然进宫了!
皇上并没有和小心肝提及黎相轻会进宫做蛋糕的事,此时见小心肝瞪圆眼睛,情绪高涨的样子,无奈地叹笑了一下,让赵公公宣他们进来了。
考虑到晏衡清不知道扶黎和皇上的关系,扶黎十分习惯自然地端了盘自己喜欢的早点,拿着自己的碗筷进里间去了。
黎相轻进来看到公主也在的时候,也有些惊讶,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公主便高兴地微笑起来,扶了扶颈间的颈花,满脸高兴。
像个暗恋中的毛头小子一般,黎相轻觉得可爱,忍不住就要弯起嘴角,但是怕被皇上看到,生生地忍住了,与晏衡清他们一同上前行礼。
皇上手里拿着喝粥的勺子,一下一下地在碗里轻轻地搅着,把小心肝和黎相轻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脸上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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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公公还是那个疼爱孩子们的赵公公,闻言笑眯眯地应了,去添了碗筷来。
与皇上共同用膳,这些年也有过几次的。按理说,一个国公府少爷,还不是世子,很难有此殊荣,但是谁让黎相轻后台硬呢,与扶黎那么铁的关系,又与公主有那么深厚的小友谊。
三人坐下来,晏衡清是挨着宝贝弟弟坐的,恰巧把黎相轻和公主隔开了。
公主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不过也没表现出来,只是赶忙把自己喜欢的早点隔着晏衡清,推到了黎相轻那里,道:“相轻哥哥吃这个,可好吃了!”
晏衡清当时就觉得心里哇凉哇凉的,默默拿着筷子,假装自己一点也不在意。
皇上依旧搅着碗里的粥,看着自家小心肝对黎相轻殷勤的样子,虽然知道心肝自小黏黎相轻,但是都这么大了还这样,看得他也是心揪揪,不怎么爽快。
黎相轻也能感觉到女儿控和弟控的怨念,干笑了一下,夹了一个点心后把盘子往皇上和晏衡清那里推,然后低头默默吃,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公主注意到了黎相轻的尴尬,忙夹了点心放到自家父皇的碗里,甜笑道:“父皇也吃。”
皇上这才舒心一点,点头吃了,没有多说什么。
只有晏衡清吃得十分落寞,他知道弟弟怨自己和母妃,但是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消除与弟弟之间的隔阂,这让他每天都觉得心里有些阴郁,他十分怀念幼时甜甜地叫自己哥哥,时不时往自己怀里扑的弟弟。
公主并没有理会晏衡清,一边吃着自己喜爱的点心,一边疑惑地问:“相轻哥哥和表弟怎么进宫了?父皇都没告诉我。”
黎相轻便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没有什么不满,才道:“五皇子殿下让我进宫好好研究做蛋糕。”
他这么说,其实主要是为了向公主传递是五皇子让他进宫的,五皇子很疼爱公主。
公主也不傻,领会到了,看了晏衡清一眼,没有说话,低头吃饭了。
在黎相轻看来,这完全就是公主知道了晏衡清的好意,但是碍于心里一直以来的怨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罢了。而在晏衡清看来,就是弟弟讨厌他,不想谈论任何与他有关的话题。
皇上最近也是看出来了,自家心肝自从回宫后,就与他哥哥和母妃不如幼时那么亲近了,他一直把这个归因于这些年淑妃和五子没有去行宫看过小心肝,生疏了,小心肝可能也觉得母妃和哥哥不爱他了,才会如此。
对于这点,皇上觉得自己有责任,毕竟那几年是他为了不被太多人知道,所以没有带淑妃和五子去,间接造成了他们母女、兄妹的生疏。
于是,皇上也帮着道:“清儿记着你十岁那年没有吃到相轻做的大蛋糕,所以想在你十五岁的生辰上弥补你,特意把相轻接进宫来做蛋糕。”
公主抬头看了晏衡清一眼,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出口,淡淡地道:“没什么东西是可以弥补的,如今的蛋糕也不是那日的蛋糕了。”
公主这么说,相当于就是变相地拒绝了原谅淑妃和晏衡清了。
晏衡清顿时就觉得碗里的粥像石头一样难以下咽,心里痛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那是他最爱的弟弟啊!
黎相轻也很惊讶,在他的印象中,公主一直以来都是很心软很善良的,没想到在这个问题上居然态度这么地坚决,想来性别的事情让他尝尽了苦楚吧。
公主表完态后,大家都看出了他心情不好,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一顿本该高高兴兴的早膳,就在沉默中度过了。
晏衡清第一个吃完,忍受着被弟弟怨恨的悲痛,坐到把碗里的粥喝完就坐不下去了,第一个起身告退。
黎相轻看了眼晏衡清离开的落寞背影,对皇上道:“殿下素爱早上与顾客练武,也有一阵子没一起练了,皇上可否允许顾客随殿下一起去?”
皇上瞥了黎相轻一眼,暗道这小子会做事,淡笑着点了点头,顾客便放下了碗筷,对皇上告退后,去追五皇子了。
晏衡清一走,公主也放下了碗筷,看了看外面人走掉的方向,小脸也是十分落寞,不开心。
黎相轻见他这样子,就知道公主心里并不是完全怨恨着五皇子,还是存有一些感情的,才会如此表达怨恨后又觉得不开心。
兄妹之间的问题,皇上倒是没有过多插手,还是放手让小心肝自己处理的。用完早膳,让赵公公派人撤了桌,坐到了软塌上去。
这时扶黎也从里间出来了,吃饱喝足,随意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打着哈欠晃着腿。
黎相轻正想着要不要告退呢,皇上忽然道:“朕听淳儿说,你想给国库投银子?”
这一问,被问得猝不及防。
公主不是说回宫探探皇上的口风,所谓的探探就是全盘招供?
公主也没想到父皇说的这么直白,尴尬得要命,对黎相轻干笑了一下。
黎相轻哭笑不得,一想觉得也是,以公主与皇上的相处模式,哪来那么多拐弯抹角,想拐弯抹角说着说着也就全说了。
“回皇上,是有此意,为大晏做贡献,是每个大晏子民的职责。”这话说得可以说是十分官方,十分小心了。
皇上看了看他,敲了敲软塌的扶手,轻笑一声,道:“滑头,有什么目的,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