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泽看了看林椎,又转头看了看波拉,有些明白过来:
“刚……刚才那架穿梭机……”
“你他妈的用自己那个废材脑袋慢慢琢磨吧。”林椎冷冷地说,回头捶了波拉一下,叮嘱道,“自己一个儿在外面混,多长些脑子,学会忍耐和观察,小心自己遇上的小便宜小甜头什么的,贪婪只会令人更快地看透你的秉性,利用你的弱点……咳,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到了外面的时候都得靠自己了……只要记得自己还有个奶奶等着你回家就好了。”
梅里大婶蹒跚地走了过来,拥抱着自己的孙子。而琳达则探身过去,抱住了自己将要离别的儿子丹。雷泽有些迟疑地伸手,终于还是小心地向在翎毛怀中的贝蒂轻声问了一句:“我……爸爸来抱你,好不好?”
“抱来抱去亲来亲去的,又不是树,还能长到一块儿去了?”一辈子就爱说风凉话的林椎说。
翎毛站在他身边,看着那些在动乱与不安中的难舍难分,无论相隔着多少星系,也在依依思恋着家人的人们,又看看队长,看他身上自树间洒落而下的星光。
“我……我也想跟你长在一块儿。”他无声地嚅动嘴唇,在林椎听不见也看不着的地方,用口型温柔地说。
第88章
“其实,范和琳达很早以前就是各玩各的了,谁也没碍着谁。范不过是因为老爹唠叨,得给家族留个后代罢了。”又是一个黄昏时分,林椎躺在牧人小屋的房顶上,无趣地对坐在他身边的翎毛发牢骚说,“而琳达则是完全明白,在战争的年代,当然应该要选择依附一个强大可靠的男人。不过可惜选择和感情常常是两回事……要是这些年来她肯向范提出离婚,范眼睛都不会眨一眨就答应了,赡养费也不会少。他们之间明明有一千种解决这件事的方式,可是这三个混蛋却非要把烂摊子丢给我来收拾——呸!”
翎毛温柔地抚摸着他嘴角处被雷泽打出来的青肿,说:“所以你就把雷泽打了个半死?”
林椎吊起一只眼睛瞪他,说:“哈,你嫌我打那小子打重了,是不是?”
“没有,一点儿也不重。”翎毛毫无原则地说,“我觉得打得太轻了。你就算把他的腿汽化了,眼睛挖出来下咒,尾巴切下来做晚餐,身体拿去做生物实验……我也觉得挺好。”
“喂喂喂喂喂!”林椎两只眼睛都瞪了起来,眉毛一个劲儿地抽抽,不可置信地看着正在小心翼翼,轻柔细致地为自己的淤伤揉擦药油的翎毛,“你从哪里学来这些玩意儿栽到老子身上的?”
“上次去看的恐怖片里的啊。”翎毛理直气壮地说,“那个变态巫医的主角……”
“……小鸟儿你果然是欠揍了啊。”
“我是说真的。”翎毛哼着鼻子说,“他打了你,还害得你挨杰罗姆老头骂脏话……”
他们送走琳达等人的行动,确实被杰罗姆咒骂得不轻。林椎当然不会把琳达和雷泽的隐情告诉杰罗姆,因此杰罗姆认定了丹和贝蒂都是阿克家族的孩子,监护权理所应当地该归他。一听说林椎把贝蒂的监护权给了琳达,又听说琳达离开了故乡星系,要到别的星系去自由生活。又惊又气,暴跳如雷,当即就掀了林椎的早餐桌子,骂林椎是个“星际流浪饿不死的野杂种”。但是林椎也不是好惹的,乘着心情不好,把杰罗姆老头当年赌博当裤子,喝酒打老婆,老了老了用儿子的钱养老情人的混事全抖了出来。夹枪带棒,冷嘲热讽,等离子舰炮齐射式的全方位攻击,杰罗姆没被他当场气进急救舱,也能是算个医学上的奇迹了。
但是这样一来,他们在阿克山原“皇帝一样的生活”就此宣告破灭。要不是林椎为牧人小屋付了梅里大婶高额的租金,只怕杰罗姆当即就会把他们的食品供应断个一干二净,连个太空罐头也不肯送过来了。
“不过,杰罗姆居然还帮你把穿梭机坠毁的事情糊弄了过去,没有让星系警察来找麻烦。”翎毛瞧着远方树荫之中,高大寂静的农庄,感触地说,“他和梅里大婶……还是想要你在这里多留些时候的吧?”
“当然了,要是我也离开了,就再也没人会跟他谈论他那个了不起的儿子的战场功勋,星际游历,还有在各个星系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艳遇了。”林椎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那个爱了一辈子钱的糟老头子……”
翎毛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说:“没钱的人很可怜,有钱的人一样可怜——”
“嗯,就咱们俩不可怜,是吧?”林椎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地说。
翎毛默然,他想起了他下厨做晚餐的时候,八音对他说的话。
“翎毛,在自由联盟的发展中,我也有我自己的事业。这次我跟林椎联手掐断了烈火的一条情报线,按情报工作的惯例,以后我就决不能再单向接触林椎了。”她叹了口气,理理翎毛早前被林椎揉得乱七八糟的头冠,“也就是说,如果你们需要我在你们的结婚文件上签字的话,只有这一次的机会……”
翎毛低着头,在热腾腾的厨房香气中,专心致志地品尝豌豆汤的味道。
“这本来应该是你们俩自己的事情,但是林椎既然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却什么也不说,显然就是想要你自己来做决定。”八音背靠着餐柜,说,“不错,我知道你有顾虑,你是在为他着想,你不愿意让他陷入你的命运之中……可是,你我都知道,你将来肯定会为了这个选择,后悔一辈子的。”
“我最后一个飞羽期过了,就会忘了……队长的。”翎毛哑声说。
“会不会忘,你自己知道。”八音淡淡地反驳说,转身就离开了厨房。
翎毛抬头望着阿克山原美丽的黄昏,碧绿的长草与嶙峋的岩石间,青灰色的羊群正在被机械牧犬驱赶着下山入圈。有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羊下坡的时候踩滑了前蹄,一头跪倒在泥泽里。母羊咴咴叫着奔跑过来,抚慰着自己的小宝贝……但是羊群中的头羊显然又在发情,在母羊跪下来舔弄孩子身上的泥浆的时候,乘机过来,悄悄闻嗅母羊的尾巴,前蹄止不住地颤动,滑稽地搭上了母羊毛绒绒的挺翘后臀……性与爱,欲望与快乐,在所有的种族中都是那么的简单而强大,单纯而迷茫,令人怎么也捉摸不透其间的秘密。
“它们在机械犬过来用电磁触臂电它们之前,还能赶紧来上一发。”林椎附在翎毛的耳边说。
翎毛吓了一大跳,赶忙回头,正好撞上了林椎的鼻子。
“喂!”林椎捂着贴着橡皮膏的鼻梁,疼得嗷嗷直叫,“乱搞的是羊,又不是你,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
翎毛又慌又气,又要察看他的鼻子,又想要捂住他的嘴:“队长!”他压低声音提醒说,“姐……姐姐和梅里大婶都在楼下啊!”
“她们俩又爬不上房顶,怕什么。”林椎说,“你姐穿的是裙子,一爬房梁就要露内裤;梅里大婶那吨位,还没爬到一半,房顶就塌了——”
一个花盆从楼底的阳台间嗖地飞了上来,砰里嗙啷地把房檐的花砖砸得咣咣直响,花泥与碎片四溅,飞得到处都是。翎毛跳起来,一边张翅膀抵挡,一边对着楼下嚷嚷道:“姐,这是贝蒂种的花!”
“那你们俩就再去买个花盆回来好了。”八音从窗边探出半个身子,叉着腰说,“顺便买些点心和饮料带回来。看今晚这天气,明天终于可以去森林里看日出了。”
林椎一下子从房顶上坐了起来,说:“哎,不止是点心和饮料吧?我和翎毛进镇去的话,梅里大婶要不要给我们开一张阿克山原的家用清单?”
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谁也不相信林椎会这样热心而且勤快。因此当翎毛收束翅膀,手脚并用地爬进阿克山原的家用货车的驾驶座上时,听见林椎对他说的话,一点儿也没有吃惊,反而露出了“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喂,小鸟儿,这几天只能看见羊乱搞,一点儿意思也没有。咱们俩今晚去看红毛族乱搞的性派对,怎么样?”
第89章
他们去的地方,是阿克山原附近的居民们常去的一座镇子,这座镇甸原本是生物纤维加工厂里的机械工人们的住宅区,因为生物纤维的生意在战时越发兴隆,慢慢地,这个地方也就成为了城市与乡村的枢纽,蓬勃地发展了起来。
林椎已经许久没有回到阿克山原了,对于村镇中的改变也有些陌生。但是在人的性格中,某些本能是不会那么轻易消失的。他在车载电脑的指示下,把家用货车扔到了阿克山庄的供货超市门前,打赏了一笔丰厚小费给超市店员,让他按梅里大婶和八音的清单为自己装满货车。自己则拉着翎毛东走西逛,很快就摸到了一条不大的街道上,站在了街角拱门内的一座酒吧间门前。
翎毛跟着林椎走到那俗艳精工装饰的酒吧门口,立刻被闪灼着强烈的琥珀色琉璃管射灯灯光玻璃转角门耀花了眼睛。他听着门内传来的嘈杂的哄笑声和歌唱声,想起刚才林椎挤眉弄眼的怪样子,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下意识地又有些害怕起来。
“队长……”他悄悄地扯了一把正要推动转门的林椎的袖子,有些犹豫地叫了一声。
“嗯?”林椎停住了动作,转过头来,挑着眉毛看他。
“……”翎毛看见他的队长满脸放光的样子,立刻把自己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想了一刻,才又挤出一句话来。
“我……我不喝酒,行不行?”
林椎哈哈轻笑,伸手揉了一把他的羽冠,说:“行啊,给我省了酒钱。”
翎毛嘟囔说:“我才不是为了省钱呢。咱们俩都喝醉了,谁来开车回去啊?”
林椎说:“刚到这儿你就想着回去?小鸟儿,你这是在丢咱们所有雄性的脸你知道不知道?我跟你打赌,就算今天那只公羊来了这儿,也不会想要回去的。你总得比公羊表现得强点儿吧?”
翎毛刚想问明天的日出怎么办,已经被林椎抱着肩膀拖进了门,往楼梯间下面装饰富丽,金雾茫茫的通道口走去。
翎毛稀里糊涂地跟着他走,听着楼上大厅里的音乐声和喧哗声,悄声问:“队长,为什么要往下走啊?”
林椎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要他闭嘴,通道一侧已经闪出了一名穿着皮裤与铆钉背心,膀大腰圆的服务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打量着林椎和翎毛陌生的面容,不信任地开口说:“先生,下面是私人会所,不对外开放……”
“切,在这么个乡下破镇子还要搞这一套。”林椎说,伸手亮出私人电脑,在墙边的电脑触屏上划了一划。立刻,电脑触屏亮了起来,温柔的电子合成音说道:“会员密钥符合,请开门。”
“我就知道范那个色情狂是不会放过这些地方的,早就把他的私人电脑备份了。”林椎得意洋洋地说。向那个退到了一边的服务生挤了挤眼睛,又向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划给了他一百个信用点的小费。那个强壮的红毛族快活地咧开了嘴,连忙恭恭敬敬地向通道内指引道:“请往这边走,先生们。”
墙壁无声无息地滑开,露出了一个宽敞的环型房间,四壁的枝型吊灯放着柔和的光茫,正中间是一个宽广的舞池。池底乐队正在调音,舞台上,横七竖八,风格奇异的金属流苏与琉璃管在灯光下闪烁着水流一样的波光。
林椎满意地说:“啊,正好赶上了。”他拉着翎毛,在服务生的指引下,穿过池边的通道,在人头晃动的吧台边找到了两个座位。
“喝些什么,先生?”绾着美丽的红茶色发髻的女酒保甜美地问道。
“加料的费利忒斯,大杯。”
翎毛看着酒保从吧台边取出两个大大的杯子,不安地说:“队长……”
“得了,你就捧着酒杯装装样子嘛。”林椎花言巧语地哄他说,“你不知道,你象只猫儿一样舔杯子的时候,可富有性魅力了。哪个妞儿看见了,都会想让你那性感的嘴唇和舌头来舔一舔的。”
翎毛恨不得钻到椅子下面去,女酒保把两大杯冒着泡沫的酒推到他们的面前,眼波流转,扫过他们俩的神情,娇笑着对林椎说:“您的伴侣是别的星系来的吧,真可爱啊……过会儿需要个房间吗?”
翎毛满脸通红,一只手在底下伸了过去,胡乱抓住林椎夹克上的一根铜链,暗示性地使劲摇了摇。
“那得看你们的表演怎么样。”林椎向女酒保抛了个媚眼,窃笑着说。
乐队奏起了一支轻小调的乐曲,两名舞者踩着轻快的舞步,拂开金属流苏,在一片口哨声中滑到了舞池中央。
翎毛已经跟着林椎进过好几次酒吧喝酒看表演,明白酒吧内的表演者的装束需要有诱惑力,才能吸引观众。因此在进门之前,在林椎不住的暗示之下,他已经作好了看见某些放荡大胆服饰的心理准备,但是现在这两名舞者的装束却难得的很优雅——当然这是对于一个乡下酒吧的品味来说的——英俊的男子穿着闪亮的,刺花的深栗色紧身长裤与白衬衫,亚红色的长发编成长长的珠串,垂在脑后;美丽的女孩则穿着金色的露背短裙,拖着长长的后据,从额头到背间一溜儿的长长毛发全部绾成了高耸的艳红色发冠,簪着华丽的纯金流苏繁复发簪。他们共同向观众们鞠躬,倏而分开。男子撩起了一片金属流苏,而女孩踢踏着转动起了几根琉璃管。翎毛有趣地瞧着他们的奇妙舞蹈,突然领悟地用联邦语拼出了他们的肢体语言,念道:“之后的……那次……性……?”
“正午之后的那次性爱。”林椎在一边品着酒,漫不经心地帮他补充道。
翎毛一下子闭紧了嘴,把烧得通红的脸藏在了酒杯后面,舞者们踏着音符,在宽大的舞池间进退,回旋,托举,舒展。他们华丽的旋转将那些舞台流苏洒起又抛落,在灯光的配合下,象是阳光下拂动的长草。女孩纤细的身躯在其中忽隐忽显,乐队奏出欢快动人的琶音,象是这对情人在草间奔跑嬉闹时,清脆悦耳的笑声。男子拂开草泽,四处寻找自己的情人,突然,他瞧见了一片翩然飞转的裙裾,连忙拨开一片挡住自己的阳光,伸手一把就捉住了停留在臂间的那只飞鸟——“噢,这姑娘的乳房真有劲儿。”林椎评论说。
翎毛目瞪口呆地看着男子扯动女孩的衣据,那短裙显然是特制的,女孩的丰满双乳在同伴的配合与自己的扭动下,耸动着在领沟内有力地弹弄。洒着金粉的乳晕似乎已经在衣间露了出来,忽然又被她崩了回去。观众们被那挑弄的动作刺激得喝彩尖叫,翎毛吓得口干舌燥,嘴唇贴在酒杯边沿,不自禁地就咕嘟咽了一大口酒。立刻,一股甜而火热的浆液,从他的喉咙直烫到胃里,小火苗扑扑啪啪地在血液里烧了起来。
“你刚才没听见么,这是加料的费利忒斯。”林椎不紧不慢地抿着酒,偷笑着说。
舞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男子自后搂住姑娘的纤腰,双臂如蛇一般在她的身躯间勾弧,画捺,;姑娘抖弄乳房,勾起小腿,挑逗地为他灵巧的肢体拼写加上点与花体。观众们齐声拼读,高声哄笑道:“亲爱的,来吧!”
漂亮的女服务生在观众间穿行,收取小费,舞池间的全息光图闪出耀眼的彩光,舞者们身边的流苏起了变化,闪烁着飘动出一行字来:“坦罗斯先生要求拼写他的伴侣名字一次!”
两名舞者立刻齐齐向点舞的酒客抛去飞吻,却不再向方才那样流畅地在29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舞动中将字体一气呵成。乐队换了一支节奏感更强的曲子,女孩纵身跃上几根悬空的高强度琉璃管,她淡金色的皮肤上显然抹着油膏,在琉璃管的映衬之下,闪动着诱人的光泽,在舞台灯光的闪动中,几乎分不清琉璃与肌肤的界限。女孩借着这光和影的魔术,摆动双腿,挑逗地做出了要求的首字母,又摆出了一个,第三,第四个……她微微侧头,带着迷人的微笑,长腿诱人地弓了起来——男人的紧身长裤已经随着他的舞动,出现了特制的形状。在女孩的身躯拼出最后一个字母的时候,他悄然上前,滑步律动,在全场的尖叫声中,下身挺动的部分在又象皮裤又象覆膜的包裹下,嵌进了姑娘躺在琉璃管间的纤腰——“嗯,这些红毛猴子就喜欢这种避孕套,特别润滑。”林椎评论说,斜了一眼翎毛已经喝了一大半的酒杯,坏笑说:“还是要个房间吧,小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