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琴作画喝酒,我看舒公子的日子过得不错”孙怡道。
“他呀,就爱这些风雅之物”赵崇放心了。
“王爷,您就这样瞒着他?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孙怡道。
“瞒一时是一时”赵崇忧心的道,“容卿的性子刚烈,在感情上尤其较真,我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赵崇道。
“万一他知道了,怎么办?”孙怡道。
“不知道,暂时瞒着,任何人不许像他透露,如果让我知道谁把消息走漏了,让他提头来见我”赵崇严厉的道。
“属下明白”孙怡道。
春天的脚步渐渐近了,浣花小院的竹簧翠绿欲滴,微风吹动,传来竹木轻轻碰撞、风穿竹林的悦耳声音,浣花小院里海棠肆意的怒放着,采花的蝴蝶在硕大的花朵上忙碌的飞舞,舒子兰着一件轻薄的绿色衫子在院子里安静的作画,他画的入神,有人靠近身边都没有察觉到,他手里握的笔突然被人拿走,舒子兰有些不悦的抬起头来,准备斥责是哪个大胆的仆人,抬眼一看,却是两个月没有见面的赵靖,舒子兰诧异,他们之间已经绝交了,以赵靖的品性断不会胡搅蛮缠。
“你怎么来了?”舒子兰神色平静的道。
赵靖拿着作画的笔,看着舒子兰,两个月没有见面了,舒子兰越发显得清冷,仿若空谷幽兰,常年养在深山之中,远离红尘俗世,看来他还不知道那件事情,赵崇好手段,这么大的事情,瞒得密不透风。
“我们出去走走吧”赵靖看着舒子兰道。
“你去吧,我不去了”舒子兰道。
“就今天”赵靖道。
“今天和明天有区别吗?既然不是朋友,就不要牵扯了”舒子兰道。
“一定要这么绝情吗?”赵靖有些受伤道,他放弃尊严走到这里,舒子兰竟然是这样的态度。
“我们是两个阵营的人,继续交往下去只会害人害己,不妨彻底了断”舒子兰道。
“我们还没有开始争斗”赵靖道。
“总有一天会,我了解你的抱负”舒子兰道。
“你呢,舒子兰你自己呢?为了一个人你放弃所有,把自己困在一个小院子里作画抚琴,你的抱负呢?你这样满身的才情就这样白白浪费?做一个于国家于人民毫无用处的人”赵靖痛惜道。
“我这样的人还能做什么?”舒子兰困惑的道。
“感情固然重要,但是它不是生活的全部,你清醒一点”赵靖道。
“我”舒子兰不知该怎么说,
赵靖看着舒子兰,
良久舒子兰看着白晃晃的太阳,晃得人眼睛发涩,他闭上眼睛,努力掩饰自己无助哀伤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二十年的时光,我一直陪着他,怎么割舍”舒子兰道。
“有些感情值得你去保护,值得你牺牲,但是有些感情即使时间再长,它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任你如何挽留,也留不住,你明白吗?你与他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的抱负追求你不懂,你的追求他不明白,这样为什么还要勉强在一起,这样的感情,继续下去,只会害人害己”赵靖道。
“我明白,我都明白,但是我”舒子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晶莹剔透,就像舒子兰澄澈无私的爱。
“忘记他的话,就今天好不好,跟我出去走一走,两个月了,你把自己封闭在浣花小院里,你是在自我放弃还是在自我惩罚?”赵靖道。
“不要说了,既然下决定,我就不会反悔,你回去吧”舒子兰决绝地说。
“你”赵靖真不知该怎么办,他突然出手,敲在舒子兰的脑后,舒子兰不敢置信的看着赵靖,没想到他会对自己下手,他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昏迷过去。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婚姻
赵靖抱着舒子兰走出竹簧,舒亭举剑戒备的看着赵靖,
“放下我家公子”舒亭道。
“在今天这个特殊时刻,你确定要把你家公子留下?”赵靖看着舒亭道。
舒亭沉默不语。
“你是舒子兰的侍卫,心却向着裕王,这样的事情你替裕王瞒着自己的主子,舒子兰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不是阿猫阿狗,他才情满满,傲骨铮铮,却被你们这样一群人当做一个笑话”赵靖看着舒亭厉声道。
舒亭低头愧疚不语。
“让开”赵靖道。
舒亭站着不动。
“怎么你要跟我动武?还是在等裕王府的探子报告裕王,等着裕王的人来?”赵靖嘲讽的看着舒亭道。
“我不能让你带走公子?”舒亭道。
“等着你家公子在这里听到满城的锣鼓声,知晓一切,既然瞒着,就一直瞒下去”赵靖道。
舒亭犹豫不定。
赵靖径直走过去。
舒亭立刻与裕王府探子会和,低头密语,探子连连点头,急忙走了。
“王爷,舒公子被赵靖带走了”孙怡道。
“要不要派人追回来”孙怡道。
“不用了,我还愁怎么安排容卿,没想到赵靖主动做了,倒省了我很多事情,这个时候,赵靖是最合适的人,,让他带着容卿出去散散心也好,等他们回来,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地”赵崇道。
“属下明白”孙怡道。
舒亭的剑缓缓放下去,赵靖抱着舒子兰翻墙出去,在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赵靖把舒子兰抱在马车上,舒子兰柔顺的依偎在赵靖的怀里,赵靖小心的坐着,小心的不让舒子兰磕碰到,他看着舒子兰,心中叹息,他能一直这样柔顺听话该多好。
马车一路奔波,至午时到达一处寺院,舒子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我们在哪里?”舒子兰问道。
“卧云寺” 赵靖道,他起身下车,在马车外把手伸给舒子兰,舒子兰不理会赵靖,疑虑的看着赵靖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赵靖佯装平静道。
“肯定有,否则你不会不经我的同意就把我带离京城”舒子兰肯定道。
赵靖心里为舒子兰的敏感惊讶,拼命保持平静,生怕舒子兰看出端倪,“明天是我母亲的祭日,我想你陪着我”
“撒谎”舒子兰看着赵靖,断然道 “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件事情跟我有关,我不能接受”舒子兰猜测着,仔细观察赵靖的表情。
“没有,你想多了”赵靖平静地道。
“好,你不告诉,我自己回去查”舒子兰钻出去,坐在驾驶的位置上,挥动马鞭,赵靖急忙抓住舒子兰的手。
“说吧”舒子兰看着赵靖。
赵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没想到舒子兰会如此敏锐。
“放开”舒子兰推开赵靖的手,
赵靖抓着,两个人开始动手,
“你是不是以为早上我那么容易着了你的道,就以为我打不过你”舒子兰不满地道。
“明天回去好不好?”赵靖商量着道。
“你自己待在这里,我一个人回去”舒子兰道。
“好好好,我跟你回去”赵靖无奈地道。
舒子兰钻进马车,赵靖跳上马车,
“车夫,快点”舒子兰道。
车夫回头看看赵靖,赵靖微微点头,车夫扬鞭,马车飞速的奔跑在平坦的大路上,两个人在车上一路无话,舒子兰的眉头紧皱,他几乎已经预感到赵靖极力隐瞒的事情。
傍晚时分,舒子兰吩咐马车径直停在裕王府,舒子兰从马车下来,他看到裕王府前张灯结彩,红色幔帐悬挂在门扉上,一张大红的喜字醒目的张贴在大门上,喜庆的鼓乐从府门隐约传来,舒子兰一路上隐约担心的事情终于成真了,赵崇今天大婚。
舒子兰身子摇摇晃晃,脸色惨白,赵靖不放心的走上来搀扶他,舒子兰狠狠的推开,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放心,我能行,今天我要亲自去恭喜他,恭喜他终于成亲了,恭喜他早生贵子,儿女双全”舒子兰冷冷地说着。
“我陪你”赵靖道。
舒子兰不去理会赵靖,他带着笑容,径直走进去,看门的人认识他道“舒公子来了,我还说您与王爷感情深厚在,怎么王爷大婚,您反而不在呢”
舒子兰不理会,走进中庭处,京城贵胄都在,纷纷在宴席上向赵崇敬酒,赵崇满面春分,来者不拒,他抬起头,看到舒子兰突然出现在中庭之处,满脸的笑容瞬间冷却,舒子兰径直走过来,笑着道“王爷可是见外了,今日大婚怎么不请我呢,看来我要自请退出裕王府了”
赵崇神色紧张,他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恭喜王爷,舒某祝王爷早生贵子,不过今日舒某出行仓促,没有携带任何礼物,改日补上,希望王爷不要介怀”舒子兰笑着寒暄道。
“容卿,我”赵崇紧张的额头冒汗。
“祝福送到了,在下告退了”舒子兰转身离开,赵崇上前抓住舒子兰的胳膊,低声道“我们到后厅说话”
“不用了,王爷今日任务繁重,舒某怎敢作那不识趣的人,打扰王爷的洞房花烛夜呢”舒子兰道。
周围的人听闻哈哈大笑起来。
“容卿,你听我说”赵崇四处环顾,压低声音道。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舒子兰推开赵崇冷冷地道。
赵崇还想说什么,舒子兰转身离开,赵靖亦步亦趋的跟着出去。
舒子兰身子挺的笔直,上马车时,身体突然颤抖,赵靖不放心的搀扶,只觉的舒子兰全身冷冰冰的,身子无力,他扶住舒子兰,舒子兰推开赵靖,狼狈的爬上马车,赵靖坐上去,舒子兰的脸垂在一边,看不清表情。
马车停在舒府门前,舒子兰走下马车,一个人黯然的走在前面,赵靖不紧不慢的跟着,
“你回去吧,我没事”舒子兰转身道,他红通通的眼睛,泛着血丝。
赵靖走上去,心疼的看着舒子兰柔声道“想哭就哭吧,放声的哭出来”
舒子兰倔强地转过身,不说话的走着。
赵靖真是恨透了舒子兰的倔强,他走过去狠狠的抱住舒子兰,舒子兰拼命挣扎,赵靖狠狠的抱着,舒子兰挣扎的力气渐渐消失,他的手狠狠抓住赵靖的衣襟,身子轻轻的偎在赵靖身上,他哭的无声,哭的那么委屈伤心,那些无声的泪水,就像舒子兰心底的委屈哀伤无奈,在这一刻流淌出来,在幽暗中第一次见到阳光,颗颗粒粒打湿了赵靖的衣襟,赵靖听的难过,恨不得以身相替,但他明白不能,有些劫难必须自己闯。
舒子兰哭的无力,赵靖搀扶着他走进浣花小院,舒亭走上来,惊讶的看到已经离开的两个人回来,看着舒子兰一脸灰败,顿时明白事情暴露了,舒子兰知晓了。
舒亭欲要上前来搀扶,赵靖摆手,舒亭犹豫的退下去,浣花小院的门闭上了,赵靖走过去,点亮蜡烛,扶着舒子兰坐在榻上,舒子兰呆呆的看着天空,无喜无忧,表情呆滞。
赵靖到了一杯茶,递给舒子兰,舒子兰摇头,
“喝点吧”赵靖柔声道。
舒子兰不语。
赵靖无奈,放下茶杯,守在舒子兰的身边。
“你回去吧”舒子兰道。
“我不放心你”赵靖道。
“我没事”舒子兰道。
赵靖关切的看着舒子兰不说话。
舒子兰却被赵靖眼中的关切刺伤,不耐烦地道“你走,你走的远远地,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怜悯,你走”
赵靖不语。
舒子兰突然走上前,推搡着赵靖,赵靖抓住舒子兰的手,舒子兰狠狠的推开,冷冷的笑起来,“你们一个两个的,有谁尊重过我,有谁问过我,一厢情愿的隐瞒、一厢情愿的保护,我需要吗?我是一个男人,他妈的我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哈哈哈哈”舒子兰突然大笑起来,笑的癫狂,“我就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男人,哈哈哈………”舒子兰笑着瘫倒在地上,就像一朵被踩在烂泥里的玫瑰花,脆弱狼狈。
赵靖着急要扶起舒子兰,舒子兰推开,质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你觉得我承受不了?”
“我”赵靖不知该怎么说。或许他和赵崇一样,都不了解舒子兰,这样的安排,明着是为了保护舒子兰,但对舒子兰的伤的更深,舒子兰是铮铮男儿,不是闺阁女儿,他宁愿血淋淋的痛,也不要这种一厢情愿的保护,这种保护是把舒子兰当做女子来看,对他来说是何其的羞辱。
“对不起”赵靖看着舒子兰歉意的说。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该对你说抱歉才是”舒子兰看着赵靖,眼中泛着泪花。
“起来吧,地上凉”赵靖扶起舒子兰,舒子兰摆摆手,他看着赵靖,眼中露出惨淡的笑容道“谢谢你,这个时候陪在我身边,我是一个失败的人,失败的彻头彻尾,我与国无功,与家无用,与人无助,空有一身本事,心高气傲,却总是在蹉跎”
“容卿”赵靖担心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一直为我感到可惜,为了一份感情,把自己囚禁在方寸之地,无能至极,而裕王府的幕僚,人人都瞧不起我,认为我受到赵崇看重是因为那样的关系,看着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男宠,我舒子兰下贱至此,都是我自作自受啊”舒子兰自嘲的笑着说着,眼中的哀痛让赵靖心疼无比。
“放开他吧”赵靖道。
“放不开”舒子兰道,“二十年,朝夕相处的二十年,多少个日日夜夜,我们在一起,那个时候多么快活”舒子兰恍惚地道,仿佛回到那个快乐的时光。
“那就要继续忍受这样的屈辱”赵靖道。
舒子兰沉默不语。
“你是一只在天空中飞翔的雄鹰,胸有韬略、,才情满腹,不应该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囚禁在方寸之间,生活全部围绕这一个人,这样的生活只会把你毁了,感情是为了更好的成全彼此,互相的成就,互相的进步,而不是不断的伤害,原谅,继续伤害,让其中一个人疲倦不堪”赵靖道。
“感情如果能够这样的理智,就不是感情了,那些伤、那些痛也会在这些权衡中消失殆尽”舒子兰看着赵靖道。
“你们不合适,你还要坚持下去吗?”赵靖道。
“其实我一直知道我们不合适,我们的性格志趣有许多矛盾的地方,只是二十年了,我已经习惯隐忍,习惯迁就,习惯围着赵崇转,失去他,我二十年的生活就是一片空白”舒子兰哀伤地道。
赵靖默然不语,他知道这二十年是舒子兰与赵崇青梅竹马的二十年,他没有参与。
“不过,是该做出抉择了”舒子兰看着赵靖缓缓地道,他的申请逐渐恢复,“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你还要赶我走”赵靖不满地道。
“是我对不起你,再也不会了”舒子兰看着赵靖道,只有这个男人在他困难的时候温暖他,给予他无私的关爱。
赵靖笑了,舒子兰跟着笑了,只觉得温暖,温暖了他那颗寒冷的心。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情伤
门突然被打开,赵崇穿着一身红色的吉服突兀的走进来,他看到赵靖坐在一边,不满地道“你出去,我们说几句话”
赵靖看着舒子兰,舒子兰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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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子兰冷冷的看着赵崇,不说话,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
“我们谈谈吧”赵崇看着舒子兰道。
舒子兰看着赵崇那一身鲜艳的红色,只觉得刺眼,他转过头不去看赵崇,拼命压抑着心里涌出的冲动、哀伤。
赵崇看到舒子兰神情落寞萧索,知道他心伤无比,低声道 “容卿,我让你伤心了”
“我们结束吧”舒子兰突然道。
“你说什么?”赵崇不敢相信的说,“就因为我成亲,我是皇子,怎么能不成亲,你未来继承舒家,你也会成亲呀”
“我不会”舒子兰斩钉截铁的说。
其实这段感情他们一直暧昧,从来没有彼此点明,但彼此之间默契让他们心知眉眼来往之间的深情,他有时候会觉得这种感情就像一场游戏随时会结束,但是这么多年,一直藕断丝连的维持着,赵崇看着躺在床上一脸颓丧的舒子兰,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舒子兰对这段感情很认真,投入很多,与他的认知存在很大的落差。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将来我也不会爱她,我只要她给我生下子嗣,把孩子抚养成人,我不会让她打扰我们的生活,我们还是和过去一样啊”赵崇认真地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