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刺客无惧无畏,反而像疯了一般狂笑起来,“呵,已经没活路了……”话毕,当即咬舌自尽。
“哥,是三晋会的人。”欧阳林在那刺客身上搜出一块令牌,上面用大篆写着“晋”字。
“这个日后再说。”欧阳山收了令牌,侧目道:“小姐受伤了……”
“娘娘,娘娘怎么了?”碧落手足无措。
“你别碰她。”顾青盏搂着陆萦的腰扶稳她,神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道:“箭上无毒,应该并无大碍。”
回到王府,已是夜幕降临,欧阳山欧阳林护送陆萦回府,没有片刻离开。
陆萦本是大病初愈,身子又弱,今日又是箭伤又是淋雨,以至于一直高烧昏迷。期间也醒来过,韩真替她拔下弩-箭时,她硬生生被疼醒了,睁眼第一件事情,便?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抢疟搪涞氖址愿溃骸氨搪洌裉斓氖隆颉虮稹鹑媒馈?br /> 尔后清理伤口时,陆萦又硬生生地疼晕过去,让人见着煞是心疼。
“王妃不必担心,娘娘虽伤到了骨头,但并无大碍。”韩真随手又写了几帖药方交与碧落,“给你家主子每日熬两次。”
“有韩先生在,自然放心。”顾青盏望了望躺在床榻之上的陆萦,与众人道:“都出去罢,让萦妃好好歇息。”
“映秋,我们也出去。”顾青盏低声吩咐道。
“娘娘,您今日太冲动。”
“我明白,不会有下次。
“娘娘……”
顾青盏冷眼望她:“休得再言。”
见顾青盏出来,欧阳山上前询问了陆萦病况,得知无事,才放了心。只是,三晋会的人为何要杀陆萦?这件事情如若不查个明白,陆萦便难脱险境。
“今日多亏二位阁下相救,不知二位英雄名姓?”
“王妃客气,萦妃娘娘曾有恩于我们兄弟二人,保护娘娘安危,乃我们分内之事。”欧阳山思索片刻,继而问:“只是鄙人还有一事相问,王妃可知……王府与三晋会有何恩怨?”
“三晋会?”顾青盏口中重复了一遍,思索片刻才道:“未曾得知……不过,王爷前几月出兵鹿山遇了埋伏,跑了几个逆贼,怕是和这次脱不了干系。二位不必忧心,这件事情王府自会排查清楚,有劳二位。”
第11章 遇暗袭(三)
嗖地一声,一支弩-箭擦陆萦脸颊,直刺进顾青盏的心脏,就在一瞬间,陆萦觉得天旋地转,顾青盏就好似不知疼痛一般,流着汩汩鲜血倒在自己脚边,笑容依然温婉。
“不要……咝!”陆萦猛然睁开眼,如果不是肩头那噬骨的疼痛将她拉回现实,真真假假,她已分不清了,房间里弥散着一股草药味,她素来最讨厌这味道。
“娘娘……你醒了。”碧落守在陆萦床榻侯了一整晚,直到卯时困意实在挡不住,才趴在床边小憩了片刻,虽然碧落平日胆小怕事了些,但照顾起陆萦来却是尽心尽责,她深知陆萦夜里睡眠极浅又常做噩梦,所以即便是晚间也是守在陆萦身边寸步不离,但凡有些小动静便会立刻惊醒,也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我去给您熬粥……”
见着碧落双眼布满血丝,陆萦知她定是一夜未眠,便心疼的紧,朝夕相处多年,她从未将碧落看作下人。陆萦咬着惨白的唇墙直起身子倚在床边,笑容也是苍白:“无事,昨日你可曾受伤?让我看看……”
碧落心中也是一阵暖意,娘娘都伤成这般,却还惦记着自己,“奴婢没事的,娘娘不是爱喝奴婢熬的粥吗?奴婢这就去……”
“别总说奴婢,我不喜欢听。”陆萦一面说着,心中却在盘算,她迟早要将碧落送出府去,嫁去寻常百姓家也好,总比每日跟着自己呆在这龙潭虎穴强。“你年岁也大了,是时候寻个……”
“娘娘,我说过,要伺候您一辈子的!”碧落知道陆萦要说什么,赌气打断她。
陆萦却只是低垂着眉眼,轻声细语说着,更像是说给自己听:“别跟我一辈子……”连自己的命运都是飘摇不定,又何谈给他人承诺。
碧落见陆萦情绪又有些低落,也不知如何替她排解,只是心里暗暗着急,在房间里闷头绕了几圈,便轻轻推门出去了。
陆萦心乱如麻,发生太多事情,又有太多疑惑,她依旧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现如今她仿似置身于一片迷雾之间,杀气四起,可她却看不见何人要杀她,却想不到为何有人要杀她?昨日刺杀,表面上是针对昭王府,可陆萦却辨得清楚,那二十几个蒙面大汉个个都是冲着自己而来,欲取自己性命,否则,映秋不可能那么轻易带着顾青盏逃脱。
难道,是将军府树敌?但陆元绍自楚氏走后,一向保持政见中立,从不参与朝堂风云,近些年兵权也在一点一点被分散,二哥陆康更是生性忠厚。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陆萦隐隐觉得,这一切,都与昭王府有关,都与这次的突然提亲有关,郑召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陆萦此时再回想起,自己当时为何要挺身为顾青盏挡下那一箭,大概是因为…她不想让无辜的人因她受伤吧。祖父曾经说过,陆家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心不够狠辣,在乱世中,是要吃亏的。
本来身子就疲乏,内心焦躁,使得陆萦头更加晕晕沉沉,迷迷糊糊又要昏睡过去,这时候外面碧落突然道:“娘娘,王妃来了!”
恍然间,陆萦又清醒了过来,满屋子里的人都向王妃下跪行礼,陆萦正欲起身下榻,顾青盏先前一步,弯腰扶住她,柔声道:“快别起身,你尚有伤在身,免礼了。刚入王府便碰上这等事情,是我处事不周,都不知如何与王爷交代……”
“姐姐不必自责,突遇埋伏也不是我等能够预知,只是……”又是淡淡的兰草幽香,陆萦觉得这味道比屋子里燃着的香炉要好闻得多,若有若无暗香浮动,闻习惯了也许会让人上瘾。两人贴的亲密,当眼神交汇在一起时,竟惹得陆萦心底有一丝不自然,却想着顾青盏昨日在雨中奔向她的情形,她们相知只不过一月有余,却真的可以到生死之交的境地吗?她低头微启苍白的唇:“只是姐姐可知昨日那些……是何人?”
“我也不知……这件事王府定会盘查清楚,你别想太多,现在好好养伤要紧。”顾青盏轻拍她的肩,“先吃点东西。”
陆萦只是思索着点点头。
碧落见状,心生一阵欢喜,果然叫王妃娘娘过来才是明智的选择,自打进王府以来,陆萦也只是能同王妃多说几句了。碧落每日跟在陆萦身边自然再清楚不过,平日里娘娘总是满面怅然,唯有每日去清月阁时,方才没那么多烦恼,偶尔还能展一二笑颜。
自前几月那场大病过后,陆萦食欲便一直不振,如今受了伤更是没了胃口,胡乱喝了几口粥垫巴垫巴空腹,碧落便接着端来汤药,一口一口去喂她。
陆萦只小小抿了一口,眉毛便拧到了一块儿,她素来怕苦味,这药竟比自己在将军府喝的还要苦上百倍。
见陆萦皱眉,碧落知道她是受不了这苦味,便慌忙搁下药碗,给陆萦口中送了一小块麦芽糖,直到甜味在嘴中散开,陆萦才觉得好受些。
顾青盏见着这一幕,浅笑起来,想起昨日陆萦昨日执匕首的模样,哪见得半分恐惧,“……我原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到头来却是怕苦。”
陆萦低头含着麦芽糖,声音虚弱:“打小就怕苦,姐姐见笑了。”
顾青盏取走了陆萦手中那一小包糖块,就如同打趣小孩一般,“良药苦口,你喝完了,我再给你糖。”
陆萦瞧了瞧碧落手中那碗乌黑乌黑的汤药,头皮发麻,只得望着顾青盏苦笑,为难道:“姐姐给我罢,莫要打趣我了。”
“若是先尝甜头,药便更苦了,你如此聪明,难道不明这个理吗?”
明白,道理如何不明白。陆萦也不多说什么,接过碧落手中的瓷碗,竟仰脖将剩下的汤药一饮而尽,此举动倒是吓了碧落一跳,“娘娘……”
见陆萦赌气般喝了小半碗药,顾青盏笑眼弯弯地捏了一小块糖送至她唇边。
犹豫片刻,陆萦微张开嘴将那糖块含进口中。
“甜吗?”顾青盏偏头问她。
“甜。”
养病的日子比平时还要来得无聊,一连十日,陆萦都只是倚在床畔翻阅些古籍,连秋水苑的大门也不曾出去。顾青盏偶尔会来看她,但不是每天都来,也是,她是王妃,哪能天天往侧妃处跑?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可是,陆萦心底却是想她来的……
第12章 居别院(一)
寒冬腊月,女孩瑟缩着身子置于冰冷的潭水之间,四肢早已失了知觉,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来,她单薄的身躯摇摇欲坠,渐渐沉入潭底,慢慢的,她厌倦地闭上了双目。倏尔,炽热的灼烧感让她惊醒!一片火海,张牙舞爪的火焰似是要将她吞噬,一支冷箭从暗处射出,锋利的箭尖直指她眉心。
她恐惧,她紧闭双眼,她无能为力!
生死间隙,耳旁传来一声痛苦的沉吟:“呃……”
她睁眼,才发现一女子扶着她的肩,硬生生为她挡住了那一箭,利箭从背后穿透女子的心脏,牵扯出丝丝筋肉,血汩汩流着,很快,女子的最后一抹气息,也消散了。
那女子的脸庞好熟悉好熟悉,女孩用手捂着她的胸口想为其止血,可黑红的鲜血却不住地从指缝渗出,染红了她的袖口,“为什么……为什么!”
“可是又做梦了?”映秋将锦帕浸在温水之中,拧干后,轻轻替顾青盏擦着额角。
“我自己来。”顾青盏接过锦帕捏在手中,温热温热,她只着了一身轻薄中衣,青丝散落,一部分被盘在脑后用一支玉簪简单束着,另一部分则顺着她笔挺的背倾泻而下,让她的身形更显单薄,除了映秋,极少人能见着她这般慵懒的模样。
“娘娘,萦妃……”
顾青盏自己稍稍擦了汗,未施粉黛的脸颊更显年轻,只是苍白得有些骇人,似是从千年古墓中走出的美人,宛似精雕细琢般的五官精致得让人感觉不到真实,“她…可好些了?”
映秋接过顾青盏递来的锦帕,道:“送去别院养伤,或许会更快些。”
顾青盏低了低头,也不看映秋的眼睛,回道:“过几日再说。”
“娘娘,倘若这病情耽误了,可如何交代?还是去别院疗养更为妥当。”
“映秋……”顾青盏抬起手臂将发丝都束起盘在脑后,波澜不惊地说着:“准备梳洗,稍后去一趟秋水苑罢。”
“遵命。”
*
“三晋会?”陆萦手中拿着那块血迹斑斑的令牌,细细摸着上面的浮雕,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她扶着额仔细回忆,可是如何都忆不起来,难道,只是自己的错觉?
“原本三晋会只是流传于民间的地下组织,个个心狠手辣,专干劫财夺命的强人勾当,只是三十年前已经销声匿迹于江湖,众人都只道这是个虚传罢了,而今却没想到真有三晋会的存在。”欧阳山解释道。
“据说三晋会的杀手遍布大江南北,为了钱财,杀人放火什么勾当都能干,更可怕的,传闻三晋会的杀手必须杀满指定的十三人,方能脱离组织,所以……一旦进了那地方,就难出来咯。”欧阳林说得绘声绘色,敌得过茶楼里说书先生的水准。
“有人来了!阿林,我们走。”欧阳山屏气听到屋外远处隐隐有脚步声,接着朝着陆萦作了作揖,“既然三晋会已经威胁到小姐安危,我们兄弟二人定会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个一清二楚。”
“那就有劳二位了。”陆萦扬了扬自己手中的令牌,“这个,可否留在我这里?”
“小姐自便就是,我们先告辞了。”
不一会儿,丫鬟果然进屋通报王妃来了,陆萦收了令牌,理了衣袍之后正欲出门迎接,没想到顾青盏却先过来了。
“你现在身子弱,不要随意走动。”顾青盏扶住陆萦一条手臂,望着她受伤的肩头,“肩还疼吗?”
“不疼,有劳姐姐关心。”
“也是,你只怕苦不怕疼的。”
陆萦笑。
在屋内环视了一圈,顾青盏见着不远处的青木桌上摊开了几张宣纸,便饶有兴致地走了过去,墨是新磨的,笔尖湿润,是刚写了东西不久,对着陆萦笑道:“我来看看,你写的什么。”
“没……没什么!”刚受伤还未痊愈,陆萦也不知道自己的身手何时这么矫捷,直直抢在顾青盏的前头,死死将那几张纸给按住,“只是随意写些,聊以打发时间,难登大雅之堂,姐姐还是别看了。”
说完之后,陆萦方才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到牵扯到伤口的撕裂疼痛。
惊得顾青盏微微皱着眉头,笑:“不看便不看,怎还和孩子一般置气,疼了吧?”
“我……”陆萦一时觉得自己过于失礼,更何况顾青盏并无他意,便移开了手,“写的不好,让姐姐见笑了,还望姐姐指点一二。”陆萦见过她的字画,一如她其人,温润谦和,很有母亲的风采,自己岂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
陆萦时不时瞟一眼顾青盏,见她作何反应,早知有今日,平日里闲着便多加练字了。
顾青盏只是静静观摩着那些字,并未说其他,和平日里一般的语气缓缓道:“你在府里定是闷得慌了,更何况王爷还不在府内……思前想后,王府喧闹也不适宜养伤,随我去东边的别院玩玩,如何?”
“别院?”王室贵胄的居所常有正院别院之分,将军府也有几个清静的小院子,陆萦小时候常喜欢往那儿去,印象中,在那里父亲便没有了烦不完的军务,一家人可以静静听母亲抚琴,母亲唱的小调也甚是好听。
“你若不愿意,那便不去了。”
“不是……去散散心也好。”陆萦接道,但有些迟疑,“姐姐,可查出了那日刺客的来处?”
“查出了,果真是王爷那日出兵鹿山所遇上的那伙强人,怕是怀恨王爷在心,也不知从哪打听了王府行程特来报复,如今那些人马已悉数被抓,你大可放心,着实委屈你了。”
可是据欧阳山所说,三晋会的人并没有这么好打发,而且三晋会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谁才是幕后主使,这才是最关键的,“姐姐,听闻他们来自三晋会……”
“三晋会?我倒是从未听闻……”
连自己都不曾听闻,更别提顾青盏了,陆萦心想,就算与她说罢,她也不一定相信,或许再等等,欧阳山欧阳林那边会有新的消息。
动身前去别院,就定在明日。
晚间,陆萦在烛灯下又拿着那块令牌细细推敲,指尖一遍一遍沿着浮雕字迹一遍一遍地画着,夜已深,她却越来越入神,肯定在哪见过,肯定!
“碧落,给我倒杯茶。”
“娘娘,别看了,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还得早起。”碧落虽这样说着,但茶却已经奉上了,她深知陆萦脾性,一旦决定的事情,便无人能反驳。
“啊……娘娘小心烫……”一不小心,浓茶正泼洒在桌面上的令牌上,碧落慌忙要拿手绢去擦,陆萦却喝住她,“别动!”
陆萦盯着令牌上的茶渍,问碧落要过手绢,摊开轻轻覆在令牌之上,白色的绢布上立刻被淡褐色的茶渍印出了花纹。
这花纹,陆萦终于知道在哪见过了!
第13章 居别院(二)
“碧落!快……”陆萦注视着绢布上的茶渍纹路,着实眼熟,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终于知道在哪见过了,“快把母亲留给我的木匣子拿来!”
“是。”
方方正正的木匣上雕着兰草花纹,是楚氏生前最爱的,陆萦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取出一块牙白色蚕丝手绢,上面斑斑点点的血迹触目惊心,随着岁月流逝,昔日鲜血早已暗沉一片。
陆萦望着手绢片刻出神,据说这是母亲临终前留下的唯一信物,似是一封血书,只不过这血迹却不像字,更像某种花纹。
展开手绢,陆萦仔细对比着上面的血迹与令牌上的浮雕纹路……
同一个,真的是同一个。母亲留下的,正是四分之一的篆体“晋”字,只是血迹歪歪扭扭,若不仔细观察揣测,实难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