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邱阵坐在地上拥着修然想到。
“你们没事吧。”一个小脑袋从外面伸进来,打破平静。
邱阵露出凶狠的目光。
“他该杀。”柳末裴摆明立场急急说道:“他不仁不义,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还试图伤害姑娘名誉,死不足惜!”
来人年龄不大,身高与邱阵相仿,两只手背在身后,像小大人一样。邱阵瞟了一眼,刚刚开始习武,气势浮于表面,不构成威胁。
柳末裴等了半天,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开始没话找话。
“那个你是不是魔教教主,你和我一样大啊。不对,十年前就有你的名号了。你应该不惑之年了呀...对了,传说江湖上有令人起死回生的灵药,是返老还童对不对!”
吱吱喳喳的声音将修然吵醒,他看向柳末裴目光,宛如智障。
邱阵面色不善,柳末裴一点都没感觉到。
他继续说道:“我是来找你要解药的。父亲中毒了,据说这毒是魔教的,也只有魔教能解。”
“你怎么知道我会给你解药,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邱阵将不老实的修然抱在怀里,换了一个让他舒服的姿势,也将他的脸挡的严严实实,咬着后槽牙说。
“不知道啊,我就是来碰碰运气。”柳末裴眨眨眼睛,天真又有些迟疑,“你...你不会吧。”
邱阵不是凶恶之辈,他杀人只是为了自保和保护修然。这孩子虽然来的不是时候,他这么大一个人,犯不着跟一个孩子生气,“我不是,给不了解药,请回吧。”
“你不是,可是他们为什么都往这跑啊。”柳末裴挠挠头,他想了想,又仰起头充满希望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魔教教主在哪啊?据传闻,一个月前曾有人在这个森林见过他。”
修然与邱阵对视一眼,他们理清了这些的天发生的事情,思路更加清晰,心中的结论出奇一致。
这是魔教的考验!
邱阵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还是找个斧头砍了链子比较直接,修然思考。
柳末裴看二人又开始发呆,闷闷的说道,“那我留个东西给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想说了可以来找我,我会给你们报酬的。”
柳末裴顶着邱阵的死亡视线,将一块方形玉佩放在修然手心里,蹬蹬蹬跑远了。
怎么看怎么像定情信物,邱阵黑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累的没气力说话了#
第30章 第三十章 全世界都需要治眼睛
邱阵和修然两人在山洞,度过了大半年的二人时光,随后剧情逐渐走入正轨。修然一日在森林救了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孩,不小心在森林里迷失方向,隔两日才找到回去的路。巧的是,在这几天里邱阵被魔教教主带走。两个人都不告而别,就此分离。
修然抓着一节断裂的铁链,与他救的男孩建兰一道,去往建兰师傅隐居的山谷。建兰师傅道与修然有缘,收徒赐名结香。从此建兰是修然师兄,前者要称修然一句师妹。建兰师傅属当代神医,字诺,世人称之为诺神医,一生也只有两个徒弟。
山谷四季常绿、药香浓郁,一晃十二年过去,修然种下的药材也收了几十茬。二人师傅隐居但不避世,经常有病者到山谷求医。最开始是二人师傅医治,建兰天赋很好,现在病患已由建兰接手。
修然在医术方面却少了一些灵性,对病人的判断总有偏差,他早早放弃改为习武。平日里多在看书、练武、照顾草药和给建兰当助手。修然熟背医书,知道各种药草的名称与作用,当个助手是绰绰有余的。
师傅对着山谷里唯一的女子也很是宠溺,不强迫修然习医,自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倒是修然十六岁之后,他开始念叨着想给修然找个婆家,嫌弃他一身打扮,催着他多跟着建兰去江湖走走。今年更是离谱,整日琢磨将建兰与他凑对。
修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心累二字,怎道得尽他的酸楚。身为男子,明明也是标准的男子扮相,其他人却跟眼睛瞎了一样,总姑娘姑娘的叫着,叫的他都想脱衣服,让大家好好看看他到底是男是女!
这日,一人从木屋里出来,他身着青衫,腰间挂着一块铁质原片,一头青丝简单一挽插根木头簪子,正是修然。修然将袖子撸到胳膊肘上面,右手提着一个大竹筐,走到一块铺满草药的石头前。他看看四周,然后不眨眼使劲盯着药材。
半晌,什么都没发生,连一根细小的干叶子,都没有动弹。
修然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他被路二劫持时,听着他肆无忌惮的话语,怒气值飙升,几根银针凭空悬浮刺到路二要害。修然意识到这是他异能的新开启方式,可是也就那么一次,之后无论他怎么尝试都没办法让一个物体漂浮。
再次失败,修然揉揉眼睛,老老实实的手动收取药材。前几日,师傅出谷访友,建兰师兄也应好友之约,去九柳山庄做客,谷内只留他一人,就再刚刚他收到师傅的来信,内附有一锦囊,言明有要事,需要紧急带给师兄建兰。修然将干药材收好,最后检查了一遍山谷,收拢了一些草药,背上包袱,离开山谷。
山下有一座比较大的镇子,因其是商队的交汇之地,格外繁荣。修然轻车熟路的走到一家药堂前,打算售卖一些草药,作为盘缠。药堂门口有一大夫坐诊,队伍排的转了一个弯。
修然穿过队伍,走到最前面,对坐诊大夫点点头。每月十五他或者建兰都会来镇子,卖草药、买东西。久而久之,药堂记下了他们每次要买的东西,提前准备好,带他们来时,交易后可直接带走,节省了二人的时间。
堂内伙计见修然来了,迎上前,还未招呼就听到一个不满的声音。
“你怎么插队!”
修然寻声看去,是一个黑衣公子,拿着一把折扇,百无聊赖的待在队尾,神色不悦。
伙计急忙解释道,“公子误会了,这位是结香姑娘,来送草药的。”
公子不再阻止,但是对这个解释也不是很满意,“小爷在这已经等了一上午了,你们到底行不行啊!”
伙计都快哭出来了,这位爷来到小镇半个月了,张口就要天山雪莲、蛇尾草,不是极其珍贵就是穿肠毒草,天天候在门口讨要,这不...这不难为人么。
“公子想买的药,小店实在没有,不如去大一点的市集或者...或者天子脚下,没准会有公子想要的。”
黑衣公子挑挑眉,折扇一合指向修然,“她不是送草药的么?”
伙计与修然认识多年,不愿意将他拉下水,“结香姑娘只是普通的一个药农,您就行行好,别难为我们寻常百姓了。”
“是么?”黑衣公子面露怀疑,他围着修然看了两圈,问道:“听闻诺神医收徒二人,有一女弟子,姑娘知不知道她何名何姓?”
“恰巧同名罢了。”修然面不改色的说道,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
黑衣公子又看了她两眼,留下一个好字,扬长而去。
“总算打发走了。”伙计长叹一口气,提醒修然:“这个人自称商队少爷,以前却从未见过,来历不明。所要之物也不同寻常,怕是看出了结香姑娘的身份。怪我怪我。”
“无碍,名字而已。”反正出去之后,他就会换个名字。
”十五未到,结香姑娘今日便来,是有什么事么?“
“我出谷有事,来换些盘缠。师傅和师兄也都不在山谷,十五交易暂时取消。还有你可知九柳山庄怎么走?”
“你去九柳山庄干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药堂内响起。
“师兄!”
建兰带着修然到客栈房间,他拿过锦囊,取出一张写满小字的锦绸。读完之后,手掌盖住锦绸,低头沉思。
修然伸头侧目,只看到了最后一句话。
...自古娶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香与你有恩。正巧小时候你们还定过娃娃亲,玉佩为证,天作之合。当早日成亲,也让我欢喜欢喜。
修然:......
“师兄,我先回去了。”
“跟我走。”建兰说着,将锦绸折叠。魔教疯了,放修然一人在山谷不安全,两个人也好有些照应,至于最后一句自有方法搪塞过去。只是建兰看了看修然的身架,他确定这是他的师妹,也确定这是男人的身架,这......
#求解,一下山师妹变师弟了,怎么回事!!#
建兰想起小时候,修然跟师傅一本正经的说自己是男孩子,头发却总是被师傅插上小花;成年之后坚持自己选衣服,谷内压箱底还有一盒子颜色鲜艳的女装。建兰举起拳头挡住嘴,轻咳一声,“师妹一路辛苦,该是换一身衣服。”
不知怎么,修然总觉得师兄压抑着笑。
然后,修然看到自家师兄拿出一套衣裙。
修然:...一定是故意的。
“打扰你们了?”门被推开了,站着一个人,在两个人的视线下她怯生生的问道。
曲乔雨柔弱的靠在门边,小风吹过,洁白的衣摆轻轻摇曳,像是一朵可怜的小白花。她醒来之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建兰,其余的什么都不记得。只要建兰一离开视线,她就感觉不安。
建兰介绍道,“这是我师妹结香,这是小雨,我的病人,也暂时和我们一起。”小雨是建兰起的代称,因为他是在雨天遇到昏迷的曲乔雨的。
“你好。”曲乔雨福福身。
“恢复得不错,再歇息一日,我们启程。”建兰性格清冷,对师妹也是一样,相比之下对曲乔雨称的上是温柔。客栈客满,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建兰思索之下,决定他与性别成谜的师妹住一间,曲乔雨一间。
曲乔雨不同意,急得连脖子都红了,“建兰这不合情理,男女有别,你让结香姑娘以后怎么见人!”
建兰看着四周,其他人也是如此。他转念一想,也是,师傅刚刚来信言明两人亲事,他没有意愿,应该避嫌。可是师妹是男子怎么能和女子共处一室,他打定主意,将房间让出来,自己出去过夜。
曲乔雨不知道他的打算,到了晚上她赖在建兰的房间里,睁大眼睛看着建兰。夜色已深,也不肯闭眼,生怕建兰离开。
“睡吧。”建兰坐在床边,用手捂住她的眼睛。
曲乔雨陷入黑暗,她吸吸鼻子,鼓足勇气,问道:“你是不是和她有婚约?”
“睡吧。”
“哦。”
修然没有直接回房间,他出来的急没带什么东西,本来也是打算买完药材,在镇子里补充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师兄,一趟远门是避免不了,要准备的更充足才是。
他在路上看到过好几次黑衣公子,回来了的时候也见他正向楼上走。碰巧住在同一个客栈里?他可不信这么巧,修然对他上了几分心。
修然推开房门,有一个人背对着他站在窗前,听到开门的声音,那人侧侧脸,问道,“回来了?”
“嗯。”修然应道:“师兄不睡觉么?”
“小雨睡着了,我来这坐一晚上就好,明日赶路你也抓紧睡吧。”
修然躺下背对师兄,觉得怪怪的。没过多久,他感觉到有水滴滴到身上,刚要翻身,觉得一股困意涌上,眼皮不受控制的合上,陷入深眠。
某人甩甩手上的水,上床,如愿以偿的抱着修然,睡觉觉。
作者有话要说:
#怪怪的#
一想到背景是古代,表述方式就变得怪怪的。
昨天从电梯出来,隐隐听到走好两个字,差点以为出门就不是人界了。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全世界都需要治眼睛
一夜无梦,修然早上醒来时,窗户大开,空气中好似弥漫着晨露的气息,房间里已经没人。桌子上放着冒着热气的早餐,椅子上有一盆温水和毛巾。
修然从床上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感到身体肌肉酸,睡的不是很好。脖颈后还有些痒,以为是虫子叮的,没在意。看到早餐时,修然疑惑的眨眨眼睛。
客栈还提供送饭服务?修然一边吃一边发呆,这个味道很熟悉,好像以前吃过一样。
修然下楼看到曲乔雨坐在下面喝茶,后者抬头,婉言一笑,对修然说道:“建兰去租马车了,我们在这儿等他吧。嗯,对不起,耽误了你们这么长时间。”
“无事。”修然在曲乔雨对面坐下,侧身倾靠在桌沿处,抬起茶杯抿了一口。他微微低头,后面的头发滑下去露出脖颈后的点点红晕,让曲乔雨看了一个正着。
这...有伤风化。曲乔雨用手帕捂住嘴,没忍住问: “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谢姑娘关心。”些许茶水沾在唇角上,修然舔了舔。
曲乔雨觉得他的回答和动作都有些别扭,但是细想又找不出错处。顿了顿,她继续问:“昨晚建兰为我号脉,我未抗倦意,先睡了过去。夜半苏醒时,他已不在,你可知他去了哪里?”
“师兄在我那歇了一晚。”好奇于她的问题,修然直了直身子,看着曲乔雨的眼睛。莫不是这位小雨姑娘对师兄有意思?
在修然的目光下,曲乔雨向后缩了缩。她想到建兰是她唯一熟悉的人,如果娶亲必然不会让她再如此依赖了。她咬咬嘴唇,有些迟疑,终于还是问出来了口:“你和建兰有婚约?”
“确有此事。我们...”修然起了些玩趣的心思,但是还没等修然开始逗,建兰已约好马车,和另一个人走了进来。
“建兰你回来啦?”曲乔雨站起来掩饰心中的慌乱。
修然又回归了眼睛要睁不睁的半睡状态。
建兰点点头,对修然说道:“这是念公子,他的商队与我们同路,小雨不会骑马,我们暂且与他们一道。”
“结香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可真是有缘。”念公子就是昨天穿着黑衣的公子,他凑过来,附身说道,明摆着调戏。
建兰见状,不悦,手里已捏了一撮药粉,被修然一个眼神阻止。
修然本也想给这登徒子一点颜色看看,可...登徒子高高吊起的头发垂到修然鼻翼,他隐隐闻到一股清香。他用手指挑了一根发丝,不错,是竺凇的味道。
竺凇,一种水草,汁水为黄色,药性中和,外敷,不可食用。有驻颜的功效,多用于胭脂,可用于易容。
念公子面色淡黄,耳后却是白色,凭这判断他易容有些牵强。可他的领子竖起挡住脖子,手上带着皮质手套,身上其他部分的皮肤全部被挡住,显得十分可疑。
不如试他一试。
“那是自然,昨日一见一别,奴家夜不能寐,脑中净是公子的影子。今日又遇,可见是天定的缘分,路上定与公子好好畅谈一番。”修然瞬间进入演戏的状态。他站起身,行了一礼,与昨日曲乔雨的动作一模一样,可谓现学现卖。
建兰:......
念公子:.....
“诸位稍等,待奴家换一身衣服。”修然走到楼梯中间,回眸一笑,眼底波光涟涟,温柔的叫了一声师兄。
激的两个男人都抖了抖爪子。
亏的建兰平素就没什么表情,勉强维持面色,他大步上前,把修然拖走了。
“师兄,昨晚你来过我的房间么?”修然关上门,问道。
“并未,我一夜都在药堂。”
修然将他知道念公子的事情细细与师兄一说,包括昨晚有人易容成建兰的模样。建兰皱起眉头,正值多事之秋,念公子别有目的。去往九柳山庄的路多有盗贼、山匪,只他一家愿意走,镇头连马匹都不愿意租。
“一会儿,你与小雨同坐马车,多加小心。”建兰嘱咐道,他还想给修然一些瓶瓶罐罐,然后他看见修然衣服里满满一排银针还有袖口的小刀,默默的收了起来。
建兰和修然在上说悄悄话,楼下两个人脸色都不是很好。曲乔雨脸色苍白,她低着头不停的扯着裙子。念公子拿了一根筷子,在桌子上一戳一个洞。
该死的有缘!
该死的夜不能寐!
他一早守在那里守株待兔,可算兔子出洞了,结果一口一见钟情,简直要炸。
某人吃自己的醋正吃得起劲,就见修然已经换好衣服,走了下来。他敏锐的发现修然腰间的铁皮不见了,换成了一块晶莹透亮的玉佩,那玉佩该死的眼熟,方方正正的越看越不顺眼。
“念公子也喜欢这块玉佩?”修然微微一笑。
“喜欢,可否送我?”念公子咬着牙说道。
“当然不行,这玉佩对我来说也很有意义呢。”修然拒绝的十分干脆,在意义上加了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