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属下还得提醒你一句,今日的训练只是一个开始,往后的日子还很长。您不要为属下的这一点点赞扬而忘乎所以才是啊!”
“自然是不会,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能掂量!”
二人回到客栈之后,见薄奚菊亦早已收拾好,等待着二人的归来。按理说,自己的对象与其他女人单独在一起,自己该吃味的才是。可奇怪的是,薄奚菊亦对这魏晋一,竟是放心的很!毕竟她与女皇陛下这一路走来,自己是看在眼里的。两人女人,能够相识相遇相知本是不易,现如今她们又遭此挫折,不知何时才能终成眷属!
或许在一开始之时,薄奚菊亦并不看好魏晋一,无能又无才,如何照顾好女皇陛下?可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也渐渐对魏晋一改观了!
输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可怕的是没有变强的心!而魏晋一此时正在努力的路上,自然是光芒无限!
“傅余小姐。”薄奚菊亦扯回思绪,朝着满头大汗的魏晋一说道,“刚刚客栈里来了个燎原村的送蔬菜的老汉,他说可以带我们进村。”
“真的吗?那太好了,等我换身衣服,我们便可出发!”
薄奚菊亦指了指客栈的一个角落里,只见女掌柜正备着茶水,招呼着这个送菜老汉。从他们交谈时的熟稔程度来看,这个老汉应该是这家客栈固定的送货商。那么既然他不是突然从天而降之人,对他的防备也可减少一些。
魏晋一收回审视的目光,转身上楼了。薄奚菊亦找女掌柜买了些干粮,怕今日一行,不到天黑怕是不能回客栈了。若是村里之人以敌意相对,恐怕也是连口茶水都不愿给!
“砚行,今日皇夫大人表现如何啊?”薄奚菊亦将薄奚砚行拉到角落里,问到。
“嘘,隔墙有耳,出门在外,还是不要管魏大人叫皇夫了!”薄奚砚行表情严肃,木易枫和南钥吟的手段他可是见多了,若是此次之旅,保护不力,自己也没脸面回宫了!
“是,是,是。”薄奚菊亦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己着实是欠缺考虑了!“那今日情况如何?”
“说实话,小姐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比常人要柔弱一些,但我觉得她体内有一股游走的真气在帮着她,所以她的悟性也比常人好一些。”
“你说这股真气是不是女皇陛下输给她的,想要在危难的时候,护住魏晋一的命脉?”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明日练武之时再留心观察。”
趁着这小两口扯闲话的这个空隙,魏晋一快速将自己的身子擦洗了一遍,换了身干爽的衣衫,便下楼了。不知是否因为早日练功有所成效了,现在的她觉得自己脚步轻盈,行走如疾风。
来到楼下,魏晋一径直朝着送菜老汉之方向走去。低声交谈的二人见魏晋一已经下楼,结束谈话,紧紧跟其后。
“在下傅余薏,是游走的大夫,听闻燎原村有孩童受伤,想去一探究竟。敢问老伯如何称呼?”
“姓濮阳,单名一个腾。”那送菜老伯见魏晋一如此和气,也站起身来,礼貌的应答。
“濮阳老伯,可否带我们进村?”
“如今燎原村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本是不该带外人进出。可这客栈掌柜说傅余小姐乃神医也,在下也只能搏一搏了!”
“感谢掌柜的厚爱了,濮阳老伯也不必担心,我等皆不是坏人!”
“好,我信你们!”
其实魏晋一住的这家客栈也叫燎原客栈,位于燎原村的村口处。往东走便是今早魏晋一练功之地,再往后便是一座山。而往西走,穿过那片环绕着的竹林,便能依稀看到村落的模样。
从老伯的谈吐与这村子错落有致的排列来看,魏晋一觉得这个村子并不是现代那种落后欠发达的农村。虽说建筑不如城镇中的宏伟壮观,但时而隐逸在树林间的景致却是美不胜收,这就是传说中的桃花源吧!
“老伯,您能与我详细讲讲这村子里发生的事吗?”因担忧孩子们的情况,魏晋一也无心欣赏这山林景致,便向濮阳老伯询问详细的情况。
“哎,也不知是何人在作怪....”濮阳老伯叹了一口气,眼里似乎也有些晶莹。
魏晋一看着他的反应,好像知道了什么,“老伯,您的孙儿不会也....”
“是啊,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如今只能躺在病床之上,无助的□□着....”
“老伯,您先别感伤,告诉我们具体的情况,我们才能帮您解决啊!”
“真的?几位真的是神医?”
“那是当然,我们小姐可是医好了许多的疑难杂症呢!”薄奚菊亦撒起谎来,也是面不红,心不跳的!
濮阳老伯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将自己所遇之事,娓娓道来,“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天空灰蒙蒙的,下着小雨。我家孙儿想吃西瓜,吵闹不堪,我敌不住他的恳求,就抱着他往自家的瓜地走去。那瓜地在那山脚下,有些远,又天黑路滑,我抱着他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到。怕着那瓜地里的湿泥会弄脏了孙儿的衣衫,我便将他放在田埂之上。采瓜的那一转眼功夫,孙儿就不见了....”濮阳老伯满脸悔意,若是自己小心一些,孙儿也不会遭此折磨了!
“老伯,您为何不将孙儿放在家里,执意要将其带出呢?”
“你们有所不知啊,我家孙儿出事之前,就有别家的小孩遭到毒手了,皆是趁着大人外出,孩子孤身一人的时候下手。我就是怕他出事才将他带出门的,结果...结果....还是被人抱走了....我家老婆子差点也随他去了....”濮阳老伯早已是泣不成声,薄奚砚行卸下老伯身上背着的菜篓,背在自己身上。
“谢谢....小兄弟了...”
“老伯,您别难过,带我们去看你们孙儿吧!”
“好....”
走出竹林之时,眼尖的魏晋一见有一白衣之人在她面前一晃而过,朝着山上走去,给魏晋一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老伯,您认识那个白衣之人吗?”魏晋一指着白衣之人渐行渐远的身影问到。
“那是我们村子里的安期夫子,安期一家世代在燎原村教学。五年前,安期老先生因年迈多病,将教学的重担传与他的小儿子安期屿,便由他来传道授学。我家孙儿也是他的学生。安期夫子,为人敦厚,十分照顾学生,听到孩子们受伤之时怒不可遏,恨不得将这贼人碎尸万段!奈何一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贼人的下落,安期夫子便每日在这山上采药,希望能治好孩子们身体上的痛苦啊!”
“这么说来,他是个好人了!”魏晋一望着这个安期夫子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先前他是在这里采药不假,可他明明是看到自己这一行人,若是有涵养之人,该上前打招呼才是,而不是沿着相反的方向快步离去!
也可能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吧!魏晋一暂时将其放在一边。
没过多久,魏晋一三人便来到了濮阳老伯的家中。门前的几颗秋海棠因无人浇水而枯死了,其他耐旱的盆栽倒是好一些,但也难逃厄运。
看来家里的小孙儿出了事,就如同惊天巨变一般,会给一家人带来沉重的打击啊!
“老婆子,快开门,家里有客人来了。”濮阳老伯敲了许久的门,才有人来开。
只见一老妇将门打开了一条缝,警惕的打量这门外的三人。
“老婆子,不要恶意相向,这可是千代掌柜推荐的神医呢!”
“神医?”魏晋一见那老妇将信将疑的反问了一声,虽说不能完全置信,但也是将门打开,把这三人请入家中。
随后,将濮阳老伯拉至房里,仔细询问,问得透彻之后才以笑脸相迎。
“不好意思,傅余小姐,昨日我们村子里又发生了类似的事情,所以对着外人,不得不防范一些。”
“没事的。”魏晋一回道,“事不宜迟,恳请夫人带我们去看看您家孙儿!”
“就在里屋,请随我来!”
魏晋一随着她进屋,一眼便望见躺在床上的小孙儿。那小孩半睁着眼睛,无精打采,见有人来了,嘴里不停的□□着,皱着眉头,十分痛苦。
老夫人怜惜的摸了摸小孙儿的脸蛋,想必那心也是揪着疼啊!
“傅余小姐,快来看看我家孙儿的情况吧!”那老夫人从床边撤开,给魏晋一让出一个位置,方便其查看病情。
“小亦,帮我把他的衣服脱掉。”
“是的,小姐。”
待薄奚菊亦把小孩的衣服脱掉之后,那拇指大的血窟窿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
是蛊,绝对是蛊!
第六十三章
魏晋一走近仔细的察看那小孩的伤势,用食指轻轻抚过那血窟窿,奇怪的是,这小孙儿竟丝毫感受不到痛觉。魏晋一用力按压着伤口周围的皮肤,小孙儿也如没事人一般。半睁着眼,无辜的看着魏晋一的动作。
“老夫人,您这孙儿都是这样…没有痛觉了吗?”
“是啊,自从我们把他找回来之后,他便如此,那伤口不流血也不愈合。”
“那他有没有反常的时候?”魏晋一问道。
“好像有…”濮阳老妇冥想道,“前些日子,燎原村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我记得那时候远儿有剧烈得扭动着身子,特别痛苦得样子。老头子,是这样的吧?”濮阳老妇转身询问濮阳老伯,估计年岁大了,记得不真切。
“是啊,我记得那几天雨下得特别大,一向无力的远儿居然挣扎着挥动着手臂,十分痛苦。”
“阴雨天…”魏晋一嘴里念到,沉思冥想着,显然她还需要更多的线索,“这小远儿有与你们讲过那天发生的事吗?”
“没有啊。”濮阳老妇接到,“远儿回来之后身子太虚,从未开口说过话。”
不能说话…魏晋一心里纳闷着,这小远儿今年已经六岁了,按着古代的教育,朗朗诗句,不成问题才是,现在怎会说不出话,难不成是给吓的?
魏晋一蹲下身子,查看濮阳远脖颈上的伤势。那触目惊心的血窟窿赫然出现在颈动脉之上,按着深度来说,必定是要伤及动脉的。可这血液怎么没有喷薄而出,反倒是止住了呢?
这颈部除了颈动脉还有......声带!对,肯定是那人害怕孩子们泄露什么线索,用蛊虫把孩子们的声带咬伤了!
那么阴雨天和这蛊虫有何联系呢?魏晋一垂目沉思着,忽然凝固住的气氛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濮阳夫妇的目光停留在魏晋一时而舞动时而停滞的手臂之上,满含期待。
魏晋一蹿来蹿去的动作也让薄奚砚行与薄奚菊亦摸不着头脑,他们很想给魏晋一出出主意,可看见魏晋一如此专注的模样,他俩还是决定耐心等待。
魏晋一脑袋之中乱成一团,不知该如何下手。忽然欧阳夫妇的房间冒出一只蟑螂,明目张胆的从众人的脚下爬了过去。濮阳夫妇慌张的赶着这只突然冒出来的蟑螂,有客临门,让他们看到家中的蟑螂是多么...尴尬的一个场面啊!
“慢着!”魏晋一突然大叫一声,濮阳夫妇止住了动作,愣愣的盯着魏晋一,眼里满是疑问。而那只蟑螂依旧在这房间里钻来钻去。只是当它靠近魏晋一之时有忽然掉头,往着相反的方向爬去。
“我知道了,我知道为何远儿会在阴雨天有反常的举动了!”魏晋一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自信满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几天应该有很多飞蛾飞到这房间里来吧!”
“是啊,傅余小姐,这一到那种连绵下雨的天气,铁定是有飞蛾飞到房间里来的。”
“那就没错了!”
“啊?”
“砚行,你把那只蟑螂抓来。”
“是。”听到魏晋一的吩咐,薄奚砚行立马跑到这只蟑螂的跟前。那蟑螂感觉到危险,张开双翅,想要逃走。薄奚砚行眼疾手快,伸手一捞,蟑螂便被牢牢的抓在手中,无法动弹。
“把蟑螂放在远儿面前。”魏晋一继续吩咐道。
当薄奚砚行把蟑螂面前之时,魏晋一注意到他起先的表情是好奇的,待看清面前之物之后,便由好奇逐渐转为害怕,然后变成惊恐,最后变得有些癫狂。
“好了,砚行,在远儿面前把蟑螂弄死,快!”看到濮阳远如此痛苦,魏晋一立马下令道。
薄奚砚行一合掌,那只蟑螂便没有了动作。濮阳远看着已被杀死的蟑螂,也停下了动作,眼里不再有惊恐之色。
“大家都看见远儿的反应了吧!”从魏晋一嘴里说出来得话语掷地有声,众人纷纷点头应答,但都面色凝重。
“傅余神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濮阳老妇拉住魏晋一的手,浑身颤抖的问着。
“夫人,您别叫我神医,我可没那么厉害啊!”魏晋一见濮阳老妇泪眼朦胧,一幅感激涕零的样子。若是自己没有能力医好濮阳远,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好好好,那傅余小姐也别管我叫什么夫人了,还以为我是什么达官贵人呢,叫我大娘即可!”
“好的,濮阳大娘,我们坐下慢慢说!”
听魏晋一如此说道,濮阳老伯替濮阳远掖好被其掀开的被子,领着众人到隔壁的书房中细谈,而濮阳大娘则是往厨房奔去,沏了一壶茶水,供魏晋一等人解渴。
“大娘,你别忙着倒水,先听我说。”魏晋一拉过濮阳大娘,让其坐在自己身侧的位子上,将心中的想法缓缓道来,“这燎原村的小孩都是中了蛊毒!!”
“蛊毒?”濮阳老夫妇脸色大变,这蛊术向来只在书中见到,而且狠毒无比。一向安定和谐的燎原村怎会招来炼蛊之人?
薄奚菊亦和薄奚砚行早已接触过,自然没有那么大的反应,只是心中也是疑问无限。为何是孩子们惨遭毒手?还有这血窟窿是哪种蛊物弄出来的。见魏晋一话语未尽,这两人静静聆听着。
“我想应该是一个炼蛊师,他的某种蛊物受了伤,需要孩童之血来救治,远儿的那些血窟窿都在动脉之上。”
“那为何那些血窟窿不流血?”薄奚砚行问声问到。
“我想那种蛊物既能害人,也能救人。它身体里肯定有一种奇效能止住血液,但也有一种毒素,制止伤口的愈合。但我还不能确定的是,这血窟窿是自然形成,还是炼蛊师故意而为之。反正这村子里的孩童现在都处在生死的边缘,情况危急啊!”
濮阳老夫妇表情呆愣,互相对视了一眼,走到魏晋一面前,齐刷刷的朝她跪下,“傅余小姐,救救远儿吧,他自小爹娘就不在他身边。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俩也不活了。”
“老伯,大娘,快起来!你们这是在干嘛啊!”魏晋一从未遭受过如此待遇,也慌了神,连忙上前扶着二位老人,但他们愣是不起来。
薄奚砚行与薄奚菊亦也上前帮忙,连说带劝的,总算把二老拉了起来。
“我会竭尽全力救他的!”魏晋一握了握二老的手,“那劳烦你们帮我找几个碗来。”
“好好。”听到魏晋一要施法救濮阳远,濮阳老夫妇连忙去厨房找来魏晋一要的碗。
“小姐,您不会要放血救这些孩子们吧,一如当初救我们那般?”
“救你们的办法....是女皇陛下告诉你们的?”
“是啊,女皇陛下将当时之景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
魏晋一在心里暗笑,当初让她保密,她果然是信守承诺。只是如今救这些孩子定然不能用当初的那个法子了。孩子们的抵抗力自然不能跟练武之人相提并论,这些蛊物太猖狂,不得不给它们下一剂猛药。
“傅余小姐,您要的碗。”濮阳老伯将拿来的碗递与魏晋一,疑惑的看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魏晋一接过那碗,从怀中掏出匕首来,往自己掌心一划,一股鲜血流入那碗中。
“傅余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啊?”看到魏晋一自残式的行为,老夫妇二人皆是大惊失色。
手上刺痛传来,魏晋一压着声音解释道,“只有我的血才能就这些孩子们了。”
见碗中血已经要盈溢而出,魏晋一朝着薄奚菊亦一个示意,她伸手封住魏晋一身上的穴位,拿着随身携带的纱布,替魏晋一包扎起来,待伤口不再溢血之后解开穴位。
“大娘,你将这血分成两份,一份喂着远儿服下,一份涂抹在血窟窿之上。现在我们就此别过,明日我再来看看远儿的情况。”
“傅余小姐这就要走了?”
“是啊,老伯我们还有急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