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怪我吗?”谢君诺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容棠,“我看就是你这怪癖的护短之心,才让尧清肆无忌惮。”
“那我便是让他肆无忌惮了,你又如何?他想和你相守,我便守护你们二人平安,他若是厌倦了你的猜疑,我是决不会由着你对他纠缠,我便是宠他由他,你奈我何!”慕容棠语气强硬的说道:“谢君诺,我让你的时候,你能上天入地,我不让的时候,清儿的手,你都别想碰到。你别忘了,你有机会待在清儿身边,是我给你的机会,没有我的退让,你连碰清儿的机会都没有,还何谈上他的床。”
“还有,你别弄错了顺序,清儿,先有我,才有你,明知他心中有所爱,你自己要一厢情愿投怀送抱,他就是玩玩你也是你自己该的,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今日我话是说的刺耳,你不爱听,可是,事实就是如此,由不得你颠倒黑白。”
谢君诺听了慕容棠这番话,气的怒火攻心,险些吐血,还好他以内力压制,而尧清见他如此也没有丝毫心软,谢君诺了然自己如今的处境。
“慕容棠,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谢君诺森冷的说着。
“我还有更厉害的话,没告诉你。”慕容棠负手,气度从容的说道:“只怕说出来,你会气到吐血而亡。年轻人,江湖中,身在我这个位置,能活这么久的人,你以为我是吃素的?我不陪你玩,只因你不够我捏死。”
“你……”谢君诺已然是被慕容棠的气势与话语压的抬不起头,一旁的叶独行更是气的抽出剑指着慕容棠大骂:“无耻之辈!”
“你虽有斩天诀,但你没有绝佳的剑法,谢君诺,你不是我的对手,你今日若是拔剑,不过是送死,我劝你好自为之。”慕容棠冷静沉着的态度着实令尧清大开眼界,不过,这世间敢在斩天诀练至顶峰的人面前如此狂妄,除了毕方,也只有慕容棠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9章 是爱是恨
“送死?好,我便当作是要送死,有本事你杀了我。”谢君诺丝毫不退让的顶撞。
叶独行护住谢君诺,他指着尧清骂道:“姓尧的,皇上下令,若是王爷有个三长两短,他会派兵扫清南疆各族,到时候你们二人,就是千古罪人!”
尧清没想到谢詹竟是做到这一步,他先一步站出来,对谢君诺道:“君诺,你恨我便恨我,不要连累其他人。”
谢君诺威胁道:“好,你我之事,我也不想让旁人插手,你便和我单独谈谈,我不希望有闲杂人打搅。”
慕容棠担忧的看向尧清,尧清对他温和的笑笑,朝他说道:“该来的还是会来,你等我回来。”
“你万事小心。”慕容棠叮嘱。
说罢,尧清先走一步,谢君诺随后跟上。
两人来到那隐蔽的山洞,谢君诺看着这里,轻声道:“还记得在无忧谷的时候,那里也有个山洞。”
那一日,柔情似水,好像是南柯一梦。
尧清回眸,问道:“你的伤都治愈了。”
“无大碍,倒是你,我一直很担心你身上的旧伤会反噬。”谢君诺一步上前抱住尧清,“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尧清叹息一声,“君诺,你这又是何苦。”
“我认错,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做那些让你讨厌的事,我不提慕容棠,我也不计较那么多,尧清,我们回去漠北,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好不好。”谢君诺牢牢地抱紧尧清,“你走了以后,我没有一晚睡的安稳,我真的不能失去你,尧清,我认错了。”
“你没有错,君诺,我们之间不是错与对,是缘分尽了。”尧清平静的说道。
谢君诺放开他的身体,捧住尧清的脸,他痛苦的问道:“什么是缘,什么是份?你告诉我?”
“君诺,我无法在得知慕容还活着的情形下,和你安稳的在一起。”尧清依旧是波澜不惊,他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麻木的说道:“我骗的了所有人,骗不了我自己,即便我们在一起,我也是日日夜夜思恋着他,我爱他胜过世间万物,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想留下他身边,哪怕只是看上一眼,你我命中自有劫难,是我负了你,你恨我是应该的。”
谢君诺闭上眼,眼泪一滴滴落下,他抓紧尧清的衣服,已是伤心欲绝。
“我不想恨你,尧清,我只想爱着你,没有你,我怎么办?”
谢君诺痛苦的问道:“我回不到过去,也没有了家国抱负,我舍弃了一切和你相守,你若是也没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君诺,我心已决,我既然已经离开,就绝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尧清,你不该救我,你这个骗子!”谢君诺抓紧尧清的衣服,他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我真的恨你了……”
忽然,谢君诺昏厥,尧清立刻抱住他,谢君诺靠在尧清怀中,脸色苍白,尧清赶紧抱着他把他放下来。
“君诺,你醒醒。”
谢君诺突然吐出一口血,尧清握住他的手,担忧道:“君诺,你振作起来。”
“你走吧。”谢君诺虚弱的说道:“别管我。”
尧清抱紧谢君诺,“你这样,我怎么能走。”
“与你相识十载,是我错负了年华,是我没有自知之明,妄想和你白头偕老。”谢君诺闭上眼,猛地推开尧清,他捂住胸口,受着心神俱碎之苦,“从今往后,你我陌路殊途,再无瓜葛。”
一句话还未说罢,谢君诺口中又吐出一口血,尧清赶紧替谢君诺把脉,才摸上他的脉门,尧清便发现谢君诺体内真气逆流,是走火入魔了。
尧清再去看谢君诺,才发现他双眼泛红。
显然是斩天诀走火入魔之兆,尧清不断摇头,不可能,他不可能走火入魔,尧清给他的是全部的斩天诀功力,除非,谢君诺的斩天诀练错了。
一想到此处,尧清浑身冷汗不止。
尧清抱起谢君诺,还不待尧清察觉到身后有动静,已经有人来将他暗算打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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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清醒来时,对面磨剑之人令他神色大变,那人满脸伤疤,神色阴沉,谢君诺躺在尧清身侧,昏昏沉沉。
尧清要去看谢君诺,展鹤冷漠的说道:“他已经疯了。”
尧清反问道:“你是什么人?”
“天下间,能与慕容棠对抗的人,只有我。”展鹤以剑指尧清,“而你,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俗世之人。”
“慕容呢?”尧清关心道。
“他好的很,你更应该操心的是你身边这人。”展鹤冰冷的说道:“这人,斩天诀逆流,神志不清,癫狂了。”
展鹤讽刺的看着谢君诺,“人倒是个痴人,可惜要去和慕容棠抢人,真是被玩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尧清不悦道:“你不要含血喷人!”
“怎么?不相信?尧公子,你也真是单纯可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不知自己身在笼中。”展鹤举着自己的剑,大笑道:“这天下间,能把内功心法改的神乎其神的人,除了慕容棠,就没有别人了,要不然你以为谢君诺这错的心法怎么时至今日才被发现。”
“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要危言耸听。”尧清防备着展鹤。
展鹤一把抓过尧清,他以剑对着尧清的脸,略有些变态的笑道:“你以美色动天下,幸亏你不是个女人,要不然,你得祸国殃民。”
尧清皱眉,骂道:“与你何干?”
“当然和我没关系,你说我要是在你脸上划上一刀,会如何。”展鹤看着尧清的眼睛,“或者,我挖掉你的眼珠子,让你再也看不到世间的美色。”
“那你便动手好了。”尧清赌狠的说道。
展鹤推开尧清,尧清便坐回谢君诺身边。
“杀了你,就没什么乐趣了,我留着你的命还有用处。”展鹤冷笑道:“你守着这落魄的王爷,别到时候,给他收尸。”
尧清瞪展鹤一眼,然后他扶起谢君诺,让谢君诺坐在一旁,他担忧谢君诺,就怕他再有差池。
“吓吓你罢了,你放心好了,他死不了,顶多也就是疯了。”展鹤冷不丁的笑道:“还好是他疯了,要不然就是你了。”
“为何?”尧清听了展鹤的话,心中有许多疑惑,但要想捋清前因后果,还得想这个知情人口中知道一些事。
“慕容棠要是不改斩天诀,你早就死了。”展鹤像是洞穿了一切,对尧清笑道:“你得谢谢你义父,他为了操碎了心,还给了你找了个替死鬼。”
“这一切我知道,所以我才把功力传给君诺,保他周全。”
“你都练的是个错的,你传给谢君诺的当然也是错的。”展鹤笑的颇有些残忍,“你义父弄死了多少人,你可是不知道,你真以为他是个什么好人?好人在这江湖活不久。”
“即便我练的是错的,可我义父如何能猜到我会把功力给君诺,”
“所以说你傻他傻呀。”展鹤笑话着尧清和谢君诺,“你们二人那儿女私情,在慕容棠眼中那就是一粒微尘,他不出手,就看你们双宿双栖,他一出手,你们立马劳燕飞分,他当然知道你心里所想。”
尧清不肯相信展鹤的话,他不相信慕容棠会把他和谢君诺算计到如此地步,尧清与谢君诺最终分开,并无慕容棠的直接原因,但如果谢君诺是因为斩天诀而导致的性情大变,而这件事慕容棠是设局的人,那谢君诺可算是被他毁了个彻底。
“怎么,怕了?”展鹤阴森森的朝尧清笑道:“他还有更可怕的,不过你看不到,像你这样被他养在笼子里,精雕细琢的木偶,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厉害。”
“你只要接受着他的恩赐就好了,反正,你不过是比一般的木偶更精致一点,到头来,还不是等着接受着他的临幸,我为你们这些被他玩弄于股掌中的人悲哀。”
“那你呢?”尧清冷静的反问,不受展鹤的言语诱导。
“我肯定和你不同。”
“你说我们是接受着他的恩赐,你呢?虽然我并不认识你,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在你身上看到的,是我一样的宿命,你我都在仰望慕容,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一样刻骨铭心。”尧清试探的问道:“你对慕容,是爱还是恨?”
展鹤闻言大笑起来,“问的好极了,尧清,我当然是爱极了慕容,他那一身本领,我可是取之不尽。”
“依我看,你是恨他入骨,才会如此冥顽不灵。”尧清的话才说完,展鹤便伸手掐住他的喉咙,尧清闷哼一声,倔强的看着展鹤。
“你懂什么!像你这样吸着他血水的人,怎么能知道他的厉害,要不是你,他的武学造诣非今日可比,尧清,你毁了他一生的修为,若不是留着你有用处,我早已将你和那朝廷的狗贼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穷追不舍
“可你不敢。”尧清坚定的说道。
展鹤冷笑,“我不敢?不杀你,我杀了他!”
说罢,展鹤一个近身拔剑直刺谢君诺而去,尧清转身挡到谢君诺面前,只见长剑穿过尧清的肩,尧清将谢君诺护到身下。
“不……”谢君诺虚弱的说着。
展鹤见状拔出长剑,尧清趴倒谢君诺身上,谢君诺哽咽道:“尧清……”
“别动。”尧清低声道:“这个人……是个疯子!”
展鹤冷哼一声,将剑归鞘,就在尧清肩头血流不止时,门外有人大笑,木门被人推开,只见一人提着灯笼,一身青衫,提步入内。
尧清回头,见到来人,他心中一沉。
卓寒悠悠进屋,笑道:“展鹤,你果然没让我失望,这么快就得手了。”
“你来的正好,给这二人治治伤。”展鹤负手退让一步,让卓寒见到躺在地上的二人。
卓寒见着尧清,又见他肩头染血,观着地上的血迹,卓寒已经猜出来八分,他指着展鹤,笑道:“你啊,惹祸了就要我来收拾烂摊子。”
尧清坐到地上,他捂着自己的伤口,忍着剧痛,“你怎么在这里?你们两个是一伙的?”
“唉,猜对了。”卓寒走到尧清面前,放下灯笼,笑道:“你一定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被展鹤欺负了。”
“展鹤……”尧清念着他的名字,“是玄冥教画仙展鹤。”
“对,就是画仙展鹤,也是你心爱的义父最得力的属下。”
“你们绑着我来,是想对慕容做什么,卓寒,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尧清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了,卓寒按住他,哄道:“尧清,你听话我们就什么都好商量,你要是不乖,我不能保证展鹤不会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尧清骂着卓寒,“你助纣为虐!”
卓寒把尧清的肩膀一按,尧清立刻痛的打哆嗦,躺在地上的谢君诺见状要出手,卓寒一个点穴就制服了谢君诺。
卓寒瞅瞅谢君诺,又看看尧清,笑话道:“哎呀,这不是谢王爷吗,我们又见面了,还记不记得我们在罗刹有过交情。”
“你放开他!”谢君诺怒视卓寒。
卓寒笑话道:“你怕什么,我可是比你还疼爱尧清,我与尧清当年成亲的时候,还没你的影子。”
尧清听了他满口胡言乱语,急道:“卓寒,你住口。”
谢君诺听了卓寒的话,诧异的看着他们二人。
卓寒一把捞起尧清,亲热的笑道:“我和你,谁跟谁啊,我们可是差点了拜了天地入洞房,来来来,我给你止血,心肝宝贝,你别闹了。”
尧清差点要被卓寒气的吐血,这么多年,他和卓寒斗来斗去,从来都没占到过便宜,如今还被他摆布,尧清越想越气,掏出暗器就要暗算卓寒。
谁料卓寒抓着他的手腕,笑道:“美人,你就省省力气,别闹了。”
说罢,卓寒封住尧清周身的穴道,拿下他手上的暗器,卓寒也收敛了那副油嘴滑舌的调调。
“差点被你的巫毒把我给害死,让你痛两下,你就知道你有多可恶。”卓寒边说边笑,还不忘给尧清的伤口敷药,把尧清痛的牙齿发颤。
眼看展鹤阴沉的坐在他们对面,尧清心里丝毫无法平静,这两个疯子凑到一起,那还不是祸国殃民,这次他们齐心对付慕容,恐怕凶险异常。
卓寒掰过尧清的脸,问道:“我和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我呸!”尧清还嘴。
卓寒贱兮兮的笑着,“你啊,肯定是被我宠的太过了,我觉得我以后肯定不能再这么由着你。”
尧清懒得和他说下去,这些年,尧清心里多少还是明白,卓寒是处处对他留情的,如果真要杀他,卓寒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今天,他还救过尧清几次,尧清都知道。
可是,卓寒处事心机太重,尧清实在无法接受他的所作所为。
等到卓寒把尧清肩上的伤弄好了,卓寒便到展鹤那边,和他嬉闹聊天,尧清忍着疼痛,靠近谢君诺,谢君诺被卓寒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他只能看着尧清。
“这次是我连累你了。”尧清对谢君诺道歉:“我会求卓寒放过你。”
谢君诺问道:“如果这一切都是慕容棠的安排,你会怎么做?”
尧清看着火焰,眉宇间有一抹愁绪。
“你都听到了。”尧清道。
“我根本不想知道。”谢君诺神色不明,“你说,如果我这么下去,会不会疯到不省人事。”
“我不知道。”尧清沉重的说道:“但我会帮你寻找解决斩天诀反噬的方法。”
“你有没有恨过他。”谢君诺平静的问道:“当你得知他在算计你的时候,你还像以前那样,奉他为神吗。”
尧清沉默着,他的神情好似在追忆,从故园春深,到家国天下,从少年情动,到焚情绝爱……他这一生,都在慕容棠的牵引下,天命如绳索束缚着他们。
“君诺,你知道为何我会选择回到那个崖底吗?”尧清温柔的问着谢君诺。
谢君诺道:“因为慕容棠。”
尧清道:“因为你不会找到。”
谢君诺嘴唇微微一动,如鲠在喉。
“我发誓永不再见你。”尧清平静的说道:“个中原因,如果你想知道,你可以去问谢詹。”
“我知道……谢詹的事……尧清,我……”提到谢詹,谢君诺无法解释,“我责怪过他,可我无法恨他,他是我弟弟,我不能……”
君诺弥留之际,尧清苦求谢詹为他寻续命之法,谢詹趁机刁难,处处为难尧清,每日让他在皇城外跪等两个时辰,为了爱人,尧清可以忍受这些苦,尧清忍受不了的是谢詹三番四次以南疆来威胁他交出斩天诀的心法,还逼迫他若是不拿出心法,他便派兵清扫巫教。